第177节
定要白头偕老的,谁也休想分开我们,谁也休想改变我们对彼此的感情,记住了吗?” 许夷光见他满脸的凶相,不但不怕,反而满心的悸动,娇娇的道:“记住了啦,干嘛这么凶……我也是先说断,理不乱嘛,谁让太夫人那般疼爱你,惟恐委屈了你呢?可我娘疼我的心,并不比太夫人疼 你的心少一点,你优秀,我也自问并不比你差多少啊,为什么要这般不平等呢?希望太夫人以后能发现我的好,真正喜欢并接受我,再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吧。” 傅御知道她的心结,忙道:“敏敏,我母亲以后一定会真正发现你的好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委屈了你的,你相信我。”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否认了母亲对他的疼爱,可孝顺母亲有数不清的法子,愚孝恰是其中最不可取的一种,他是绝不会做的! 许夷光笑起来,郑重道:“我自然相信你,我也会竭诚待你,你不变,我也永不变的。” 只是靖南侯太夫人,怕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她的好,不可能真正的喜欢她接受她了,看来婆媳真个是天敌,只差不能共存了! 次日又是忙碌的一天,不但许夷光在九芝堂忙,李氏在家里也是一样,忙着准备送往各家各府的年礼,并置办自家的年货,这可是母女两个搬了新家的第一个年,意义重大,自然要办得慎重丰足一些 才是。 第三日上,许夷光又一早坐车去了许府,既答应了大太太要回去给许瑶光三朝回门捧场,当然要言出必行,何况许夷光也想亲眼看一看许瑶光这两日到底过得怎么样。 许夷光到得许府时,许诚光与许谨光两位做舅爷的去接许瑶光和左泉回门还没回来。 许明忠大太太与许明礼三太太已在花厅里等着了,还有家里所有的小辈都在,包括襁褓中的跃哥儿和芳姨娘生的宴哥儿也让各自的奶娘抱着等在厅里。 许夷光还见到了许宵和许定,兄弟两个都长高了一些,但都瘦了不少,尤其许宵,更是瘦得一棵豆芽儿菜一般,也不知是少年开始抽条了的原因,还是伤心生母的去世与胞姐的未知未来所致?他年纪 到底要大一些,该懂的如今应当都懂了。 不过,那都与她无关了……许夷光想着,笑着与众人应酬了一回,坐到了许宁几个身边。 却是刚坐下,就有丫鬟进来禀告:“大爷二爷接着大姑爷和大姑奶奶回来了。” 大太太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快请,快请。”本来还想亲自出去迎,也好早一点看到女儿过得好不好的,听得旁边许明忠咳嗽了一声,才想起于礼不合,只得又坐了回去,望眼欲穿的看起门外来。 第510章 未必是福气 很快许瑶光与左泉便被许诚光许谨光簇拥着进来了。 许瑶光是一身大红遍地织金通袖袄,杏黄色绣梅竹兰襕边综裙,头戴全套红宝石头面,左泉则是一身簇新的鸦青色长袍,高大挺拔,修眉俊目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恰是一对璧人,说不出的相配。 再看许瑶光的神色,白里透着红,眼角眉梢间全是羞喜之色,显然这两日在左家过得还不错,这一点也可以自左泉偶尔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温柔,得到证实。 大太太见到女儿前一直紧蹙着的眉头,霎时都舒展了开来,等许瑶光和左泉给他们夫妇磕头时,才刚磕完头,已笑着迭声道:“地上凉,快起来。” 又叫一旁的许诚光与林氏,“还不快扶了你们妹婿与meimei起来呢?” 弄得许明忠本来想趁机敲打左泉两句的,也只能作罢了,笑着问起左泉话来:“小女没有给亲家添什么麻烦吧?” 左泉见问,忙恭声答道:“岳父大人言重了,我们全家上下都很喜欢瑶光,何来的‘麻烦’之说。” 一旁大太太脸上的欣慰之色就更甚了,见许明忠又与左泉闲话了几句后,便考校起他的功课来,方趁机拉了许瑶光到一旁说话儿:“瑶儿,这两日都还好吧?姑爷对你可好?亲家老太太、亲家老爷和太 太呢?” 许瑶光满脸的娇羞,“相公待我挺好的,祖母与公婆也待我好,娘就放心吧。” 这话说得一众女眷都是松了一口气,三太太更是笑道:“我们大姑娘这般讨人喜欢,姑爷与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怎么可能不喜欢,大嫂您就放心吧。” “将来三弟妹就知道了。”大太太笑道。 大家说笑了一回,便开始认亲了。 许瑶光与左泉已经给许明忠和大太太磕过头了,如今认亲便直接从许明礼和三太太开始,夫妻两个受了小夫妻两个的礼,吃了茶,给了见面礼,便轮到了许诚光与林氏。 然后是许谨光,再然后,依年纪和序齿,就是许夷光了,因许夷光是meimei,便不用准备见面礼,而是该左泉和许瑶光给她见面礼了。 左泉给许夷光的见面礼跟许谨光的一样,是两个红包,许夷光屈膝道了谢:“多谢大姐夫与大jiejie。” 双手接过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一看,就对上了左泉的目光,黑沉深邃,平静无波,转瞬就移开了,并不让人厌恶。 却让人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他是在趁机称量自己这个人似的,或者说,他看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他看到的第一感觉,便是衡量这件物品值不值钱,能不能派上用场一般。 让许夷光很是不舒服,暗忖着左泉才多大的年纪,也就与许诚光差不多吧,却有这样把棱角都磨平了的饱经世故的人才有的目光,他一定有很远大的志向,也一定很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许瑶光嫁了这 样一个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男人太精明、太有抱负了,于女人来说,未必是福气。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得太多,太杞人忧天了,许明忠与大太太哪个吃的盐不比她吃的米多,看人不比她看得准,他们既敢把女儿许给左泉,自然就是信得过他……总归如今只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了。 认完了亲,许明忠与许明礼便带着男丁们去外面坐席去了,女眷们则就在花厅里开席。 大太太先就携了许瑶光坐首席,许瑶光先还不肯,三太太也在一旁笑道:“今儿姑奶奶回门,自然该你坐首席,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许瑶光这才笑着坐了,其他人也纷纷都坐了座。 一时宴毕,大太太虽已亲眼见过了女儿,也亲耳听她说了左泉待她很好,公婆也待她好,可那是左泉在的情况下,当时也还有那么多人,这种情况下说的话如何能信? 自然要拉了女儿回房单独说一回体己话儿,才能放心,好在大家都能明白大太太的心,在林氏的招呼下,各自说笑玩乐起自己的来。 “姑爷待你是真好吗?我瞧着他倒是个温和稳重的。你那婆婆我也暂时不是很担心,你是她亲自相中的,总会多给你几分体面,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她没有为难你吧?”一进自己的卧室, 大太太立时急声问起许瑶光来。 许瑶光红了脸,道:“相公待我真挺好的,虽然昨日也不忘看书做学问,但房里的账和钥匙什么的,昨儿敬茶认亲后,便都交给我了,也没让我受两个通房的敬茶,只说丫头若是使着不好了,回头都打 发了便是。那两个丫头一个是我婆婆给的,一个是太婆婆给的,他应当是不好推辞才收下的,他既说是丫头,那娘您说,我是真给打发了,还是怎么着?” 大太太闻言,忙道:“你先别着急,只要你拢住了姑爷的心,让姑爷压根儿不再进她们的门,那两个丫头便全都是摆设,倒是留着比打发了的好,不然回头你那两层婆婆打擂台,又赏了人下来,你难道 再打发不成?这些都是小事,以后再慢慢儿的料理也不迟,关键是姑爷待你好不好,我是说,晚上……” 许瑶光脸越发红了,磕磕巴巴的道:“也、也好,很温柔,很体贴,娘就放心吧……” 大太太这才笑了起来,道:“只要你们好,我就放心了。那老不死的,昨儿敬茶没有为难你吧?” 许瑶光闻言,咬了咬唇,道:“我跪下敬茶时,她好半晌都没叫我起来,最后还是我公公叫了她,说我还等着呢,她才‘醒’了过来,说自己上了年纪的人了,时不时就会睡着,让我别介意,然后才接了 我的茶,给了见面礼,叫我起来,之后的认亲宴,也说喜欢我,让我给她布菜……” “真是个老不死的!”话没说完,大太太已是气得拍起桌子来,“左家还号称书香世家呢,有这样成婚第二日,就给新媳妇立规矩的书香世家吗,还是太婆婆灭过儿媳妇的次序给孙媳妇立规矩,真是、真是……你婆婆也不知道替你挡挡的?” 第511章 且走且看 许瑶光见大太太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忙道:“我婆婆有替我挡的,说我‘才刚进门,哪里知道老太太的爱好喜恶,今儿就让我来服侍母亲,给泉哥儿媳妇做个示范,回头我再慢慢教她一阵,教得她足以服 侍老太太了,再让她服侍老太太可好?也省得她毛手毛脚的,一番孝心到头来反倒惹了老太太生气,岂非不美?’,我公公在屏风外随即也发了话,老太太便让我坐下一起用膳了。” 只是她越发紧张,摆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菜又都不合胃口,从头至尾都没吃什么东西罢了,加上早上起来后身体有些不适,又怕误了敬茶,怕给所有人准备的礼物有不妥的或是遗漏,最后又亲自检查了 一次,以致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新婚第二日,竟大半时间里,都是在忍饥挨饿中度过的。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母亲,省得她越发愤怒,也越发心疼了。 大太太听得左夫人替女儿挡了的,方面色稍缓,道:“你婆婆肯护着你还差不多,那你也甭费心思讨那老不死的喜欢了,明显她们婆媳不合,只怕这些年一直都在明争暗斗着,你又是你婆婆中意的,那 无论你怎么讨好老不死的,都是没用的,那还不如别讨好了,只维持着面子情儿,只讨你婆婆喜欢即可,想要左右逢源,原本也不容易。” 许瑶光想了想,点头应道:“娘说的我记住了,回头会见机行事的,总归我才进门,什么都不懂,凡事只跟在婆婆身后就是了。” 大太太也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凡事还有你婆婆挡在前面呢,你只要服侍好姑爷,早日怀上身孕,那不但你婆婆会供着你,老不死的也不能再为难你了,不然你公公与姑爷也不会高兴。你才说 姑爷昨儿也不忘看书做学问?那倒真是个刻苦用功的,不怪你爹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你哥哥差得远了,只盼二月里春闱,他们郎舅两个都能高中吧,那你的大福气就在后头了。” 许夷光应道:“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相公,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虽然她想象里的新婚不是这样的,既没有画眉之乐和含情脉脉的对视,也没有轻言细语的相伴与彼此了解,但丈夫上进,连新婚第二日都不忘做学问,却是好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她当然该无条件的支 持才是。 大太太又与许瑶光说了一会儿话,想着她们两个一直躲着说体己话儿也不像,只得又叮嘱了女儿几句,母女两个回了厅里去。 许夷光这才得了机会小声问许瑶光:“大jiejie,大姐夫待你可好?左夫人与左家老太太呢,没为难你吧?” 许瑶光知道许夷光是真个关心自己,少不得把方才与大太太说的话,差不多又重复了一遍,末了笑道:“我也不是什么笨人,一开始尽量少说多学便是,何况我娘家离得这么近,略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 道,他们也不敢太过分的,二meimei只管放心吧。” 许夷光闻言,点头笑道:“听大jiejie这么说,我也可以放心了。” 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左老太太与左夫人都好应付,左不过都是些妇人招数而已,许瑶光是大太太一手教出来的,又读了那么多书,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与主张,比大太太还要“青出于蓝”,应付两层婆婆,应当还是没问题 的。 真正让许夷光觉得不安的,还是左泉,他不过就十七八岁而已,再是沉稳上进,也不至于新婚第二日便做学问啊,他到底是不满意不喜欢许瑶光呢,还是真个就那般的自制自律,忍功已刻在了骨子里 ,成为与吃喝拉撒睡一样的本能了? 若是前者,只怕还好些,就算不喜欢不满意,左泉该给许瑶光这个原配嫡妻的体面与尊重,一个丈夫该尽到的责任,他应当还是会给,也会尽到的。 反之,若是后者,那只怕在他看来,所有事都没有自己的志向与抱负重要,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再联想到之前左泉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许夷光实在没法再说服自己,是自己想 太多了。 偏偏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了,也许左泉生来就是那样沉稳自律的性子呢?男人有上进心更不是坏事,他能早早成就一番事业,也能更好的保护妻儿家人,给妻儿家人更好的生活, 何况左家是清流,凡事都要脸面……总归且走且看吧。 吃过了许瑶光的回门酒后,京城又下了两场雪,天气便越发的冷,离过年也越发的近了。 因九芝堂连日来病人都少了许多,汪思邈便不让许夷光再日日过去了,只让她在家里陪着李氏,也省得李氏从年头寂寞到年尾,许夷光便也乐得清闲,成日里好吃好睡的,只偶尔帮着李氏准备一下年 礼也就是了。 如此到了腊月二十,许宁与许流光许宛三个忽然到访。 李氏很是高兴,留了姐妹三个用午膳:“整好我让厨房熬了大骨汤,我们中午涮羊rou吃,本来还想着,得人多才热闹,光我和你二jiejie,可不没趣儿,谁知道你们就来了。” 然后让许夷光带着她们回房说话儿去了。 李氏只顾着高兴,没瞧出什么异样来,许夷光却是颇了解许宁几个的,早一眼就看出了异样,如今带着她们回了自己房里,让小寒大寒上了茶来后,便直接问道:“说吧三meimei,是有什么事吗?” 许宁她们这会儿过来,的确有事,不然这么冷的天儿,她们又要跟着学习管家理事,哪会出门? 见许夷光直言不讳的问起,许宁便也不藏着掖着了,语带迟疑道:“二jiejie,是这样的,祖母和二叔……昨儿又回了京城来,母亲倒是得了父亲的话儿,会看死了他们,不叫他们再生事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特地打发我们姐妹来告知二婶婶和二jiejie一声,也省得事到临头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512章 又回来了 许夷光不待许宁话音落下,已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他们是回来过年的,还是怎么样?不是说许老太太的‘病’,只怕没有三五年的,好不了,只能一直在外求医吗?” 还是许明忠以为自己官已经升了,好处已经得了,又想当回他的孝子贤兄,打算出尔反尔了? 许宁见许夷光明显不高兴了,忙道:“他们不是回来过年的,也不是父亲的意思,如今这样,父亲也不想的,可祖母和二叔都病得不轻,马上又要过年了,实在不忍心……” 许老太太与许明孝被送去庄子上后,衣食倒是从没短过他们的,就是半点自由都没有,行动都有人跟着,休想离开庄子一步,这样的日子过上一日两日的,尚且能忍,时间长了,如何能忍? 尤其许明孝,庄子上除了婆子妇人和小丫头,连个略微平头正脸些的大姑娘都没有,他本就满心的烦躁与愤怒,又一直旷着,就越发的难熬了。 只得把主意打到了许老太太身上,大哥大嫂之所以敢把娘扔到庄子上来,不就是想着娘身体还算好,出不了什么事儿吗?那就让娘假病变真病,还病得半死不活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扔他们在庄子上。 许老太太一旦不在了,许明忠马上就得丁忧,家里小辈们也得守孝,因为守孝,首当其冲的便是许瑶光不能如期出嫁,许诚光也不能如期参加春闱,只能等下一个三年了,这样的损失,可谓是巨大的 ,许明孝相信许明忠与大太太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主意的事情发生。 于是许老太太很快便在淋了一场雨后,假病变真病了,她原本年纪就不小了,心里还一直憋着一口气,能撑着一直没有真个病倒,原本就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 许明孝见母亲真个病倒了,立时写了一封信回去给许明忠,说母亲病得很重,庄子上又缺医少药的,再不接回京里去治疗将养,怕是熬不过去了,质问许明忠,难道就真那般狠心绝情不成,那可是他 的亲娘,再是生气再是恨铁不成钢,也不能明知亲娘就快死了,却不管不问啊。 末了还说只要许明忠肯派人来接许老太太回京治病,他可以不回去,这样许明忠总可以放心了吧? 许明忠辗转接到信后,见许明孝把情况说得那般严重,本来仍不信的,又担心万一是真的,那自己也太不孝了,千不好万不好,那总归是亲娘。 何况若此番许老太太真没了,他立时就得丁忧,三年后别说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了,只怕起复都难,还不说儿子的前程也要一并耽搁,——所以许明孝将自己大哥的脉,还是号得极准的。 大太太倒是要比许明忠理智一些,那又不是她娘,平常还那般可恨的,说句不好听的,她早巴不得她死一万次了。 可丁忧的确是个大问题,儿子的前程也是大问题,总不能为了老不死的,就白白给耽误了。 大太太只得忍气与许明忠商量,要不先让许明礼带了大夫去庄子上瞧瞧,若许老太太真如许明孝说的病得很重,而不是骗人的,还连庄子上的下人们一并骗了过去,那少不得也只能将人先给接回来, 等养好了病,又再说了,反之,若是撒谎的,就别怪他们以后再不上当。 这个主意倒是与许明忠想的不谋而合了,他才得了好处,怎么好出尔反尔,那不是白白得罪许夷光与傅将军吗?而且他也是真怕了老母和不成器的弟弟,这两年来他们拖他的后腿,是真拖得太多了! 只可惜许明礼见过许明忠后,却把事情一口给拒了。 回头再让嫡母拿他当现成的出气筒,打得他头破血流的,他找谁说理去?他书是读得不若两个哥哥多,“小受大走”的道理还是懂的,才不会傻到上赶着找罪受去。 许明忠没办法,上次的事,他至今想来都还觉得讪讪的,母亲既不拿三弟当儿子,自然也别指望三弟拿她当母亲……只得打发了许诚光走这一趟,让他去了庄子上后,见机行事。 许诚光去了庄子上后,没想到不但许老太太是真个病得很重,亦连许明孝也是病得不轻,母子两个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看得许诚光大是不忍心,许老太太待他是自来都没的说的,便这两年来许老太太越发的牛心古怪了,他也因为不是直接受害者,感触不深,所以几乎是许老太太才一哭着说希望他能带她回去,‘哪怕死 也要死在家里,不至于床前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许诚光便答应了许老太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