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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华裳没有再走近,而是勾了勾手指,绿意凑上来:“小姐?” “这人是谁?” 绿意看了一眼:“据说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之前是一同与太子殿下过来的,看样子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御书房内同皇上议事。” “呵,那就等吧。” 曲华裳没有过多关注那个少年,而且因为阳光有些烈,那黑衣少年又恰好微仰着头,整张脸暴露在刺目的阳光下,多盯着瞧两眼都有双目失明的危险,因此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约摸一炷香后,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皇上的贴身太监刘敬伴在一人身侧从御书房中走出来,笑眯眯的道:“此次太子殿下安顿北方流民有功,深受百姓和当地官员赞誉,陛下甚是高兴。” 曲华裳循声望去,只见那站在刘敬身旁的高挑少年身着杏黄色龙纹锦袍,柔顺的墨发一半被嵌血玉鎏金冠束在头顶,另一半披散在身后,容色俊美如神祇,唇畔挂着一抹浅笑,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君子气度更令人惊艳到无言。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令见者自惭形秽,低至尘埃。 御书房外种植了一大片的稀有品种月季,正值花季,花瓣落了一路 说不清是人面映花还是花映容 慕脩并不知道远处有人窥视自己,彬彬有礼道:“刘公公请留步,本宫就先告退了。” 刘敬:“太子殿下慢走。” 慕脩淡然颔首,刘敬转身回了御书房,带上了房门。 慕脩的视线落到一旁百无聊赖的黑衣少年身上,笑意温软:“等久了吧?” 黑衣少年拿下嘴里叼着的花,根茎都快被他啃秃噜皮了,道:“还好还好,说完了吗?” 慕脩点点头:“嗯,灾情已经报备完毕了,襄安、扶风、未央等地受灾最为严重,商谈起来比较麻烦。” 黑衣少年眼底尽是不耐烦,可面对眼前的人,他却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得很好 开口询问道:“现在回东宫?” 慕脩忽略了他的问题,看着黑衣少年指尖的花,无奈道:“御书房外的花你也敢随便摘,此处可是深宫,不怕掉脑袋吗?” 黑衣少年一愣,下意识将花往身后一藏,扫了一眼四周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慕脩成功被他做贼心虚的模样逗笑了,笑声清朗 黑衣少年望着他的笑容有些愣怔,半晌后,藏在背后的手缓缓拿了出来 慕脩感受到他在朝自己逼近 眼眸中虽划过几丝茫然,人却没有动。 黑衣少年折去了多余的根茎,轻轻将手中的月季插在了慕脩的发冠上,看了半晌道:“殿下若是女子,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舍你其谁。” 慕脩淡淡一笑,没把他的话当真,只是也没驳了他送花之心。 黑衣少年看着他,忽然开口吟了一句:“秋露沾海棠,寒食夜沉央。” 这句诗并无什么特别,特别的是末尾两个字。 人人皆知当今皇太子名讳,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字。 沉央 慕脩无奈一笑:“和本宫在太傅手下,你总算是学了些东西了。” “那是,整个书房的书,我就记住这么一句。” “.....” 曲华裳躲在柱子后望着这一幕,明明那两人站在一块儿就仿佛一幅极美的画卷,任何人也无法影响到他们,可她就是隐隐觉得哪里感觉不太对。 她拍了拍身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绿意道:“簪花是何含义?” 绿意犹疑片刻,吞吐道:“根据民间的说法,似乎是夫妻之间才能为对方簪花...被簪花的对象一般是女子...” 曲华裳气得没把面前的柱子戳出两个窟窿来,咬牙道:“简直胡来!这人是谁啊?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宠着他!堂堂未来储君的头发是他一个奴才能碰的吗!” 绿意诚实摇头:“奴婢不知。” 曲华裳瞪她一眼:“要你何用?” 绿意怯懦的退了一步,心道,您瞪我我也不知道啊。 曲华裳钻出柱子,笔直往慕脩的方向走去 此时,慕脩和黑衣少年也正打算顺着这条抄手游廊离开了,几人果然迎面相撞。 曲华裳端起训练了多年,美丽端庄的微笑,摆足了未来皇后的派头,朝慕脩轻轻拂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走近了看,绿意更觉难以呼吸。 本以为过往见的诸多皇子个个相貌就已是人间极致,却没想到皇太子小小年纪,这张脸足以艳压天下啊。 慕脩从未见过曲华裳,但还是微微拱手,极其有礼道:“免礼,不知姑娘是?” 曲华裳暗自气得磨牙,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臣女是靖远将军府嫡女,闺名华裳。” 世人都说她是还没过门的太子妃,皇上钦定的一国之母,结果这个正牌太子居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岂有此理!气死人了! 慕脩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唇畔浮出温雅的笑容:“原是曲大小姐,本宫因病常年居在东宫,未曾见过大小姐,失礼了。” 曲华裳这才心里好受了点,回礼道:“太子殿下哪里的话,臣女怎敢怪罪殿下。” 话虽是对着慕脩说的,她的眸光却不自觉地落到身侧的黑衣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