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这丢脸指数可是直接翻倍了。 饶是沈潋，此刻也不由觉得有点尴尬，之前只是让她要在场一人的手机号，她来找薄路宁，是想起当日入校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过来了，谁知道他居然会是这样恶劣的人，沈潋出生书香门第，往来的男人大都是那种文质彬彬的，她也习惯了男人的绅士，此时立刻对薄路宁的好感归零。 他们这是社团的聚会，这次收的人当中美女比较多，几个男生喝的有点嗨，他们一直玩到了十一点，等他们回到学校都要凌晨了，男女生分道扬镳，女生回宿舍的路上，之前和沈潋过不去的女孩意有所指的道，“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么？原来也不怎么样。” 沈潋之前当着团员的面不好说什么，现在就他们两个个人，她不紧不慢的反驳道，“陆同学，票是大家投的，我们公平竞争，你没当上团支书是你实力不济，何必再这么自找难堪？” 女孩一听，那点醉意立刻烟消云散，柳眉一竖，正要反击，却忽然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薄路宁……” 之前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的薄路宁居然在学校，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沈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还有那个今天给了她羞辱的人，薄路宁就站在楼前似乎在等人，如果他之前出了酒吧就来了这，那他等的时间一定很长，之前那短短的相处，已经让沈潋看出了薄路宁绝对是个极为傲慢的人，他这样人不太可能等人，还乖乖的等那么长时间，那他…… 还没等沈潋想清楚，门口依旧走出了一个单薄的身影，这个人无论是沈潋还是女孩都非常熟悉，沈潋又想起了开学那一天，当日她以为他们是情侣，可之后她看余酒资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他们还真的是真么…… 靠在车前的薄路宁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迎上去，把准备好外套披了她身上，揽着她的腰低声说什么，脸上的笑容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了，此刻看着他对着怀里的女孩温柔似水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他之前的傲慢和刻薄。 “原来薄路宁的女朋友是余学姐，怪不得看不上你呢，你比不上余学姐一根手指头，薄路宁会看你一眼才怪。”等那辆车扬长而去，女孩才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之前在舞台上被人家碾压，现在啧啧……” 沈潋还在想着薄路宁刚刚眉目间露出来的温柔，被她这么一嘲笑，笑了笑，“我是比不过余学姐，可是你不也是输给我了？”说她差，那她算什么？ 薄路宁此刻因为惊喜真的眉目舒展，眼底都带着笑意，他之前还担心余酒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了，这边余酒已经出来了，“之前的一个实验出现了点问题，导师让我重新做一遍，可我来的太着急，里面的东西没准备齐全，没办法休息，现在做完了，只能让你来接我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薄路宁恨不得她一直打扰下去， “其他事情怎么比得上你重要。”他状似无意道，“这次做完这个实验，还需要多久才做下一次实验？” 余酒：“还需要二十多天吧。” 二十多天！ “做实验很累的，你要进行实验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了，不如这段时间我带着你去旅游？十一黄金周不是快到了么？” 二十多天，确实有点短，可是初步培养下感情应该够了，可是余酒却道，“可是我导师要带着我去国外参加一个交流会，应该没时间了。” “……” 大喜大悲不过如此，就是二十多天不做实验，她还是要为了她的专业发光发热。 余酒说的太轻描淡写了，薄路宁想着不就是一个交流会，做科研什么的不就是整天这个交流会那个交流会？抑郁了会儿，“没关系，我们有机会再去。” 这体贴的模样都要让余酒对他刮目相看了。 半个月后，余酒还没回来，薄路宁已经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来自华夏的天才少女！》 《让诺贝尔奖得主夸赞的未来之星！》 《才貌双全！来自于知名学府的天才少女》 …… 薄路宁才知道，余酒参加的交流会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交流会，而是世界范围内都非常知名的会议，世界顶尖的学者全都汇集于此，其中并不缺乏摘得科研王冠的诺贝尔奖得主，群英荟萃。 这样的交流会本来该没有余酒什么事情——她目前最出名的也不过是在一本核心杂志上和她导师联合发表了一篇论文，她的未来不可限量，可不是今日。可是她偏偏做到了，在这样的场合上一鸣惊人，本诺贝尔奖得主亲口称赞前途不可限量，代替她导师在这些顶尖学者之前做报告，中间毫无差错，并且在之后的提问环节，表现的无懈可击，联想她的年龄，赢得了满堂喝彩。 本来只是科研杂志报道，可被一家主流媒体看到后，觉得这里面大有可为，所以在她还没回国，她的照片和她那日的表现已经全国皆知。 她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聚集了无数学者的照片，她风华正茂，英姿勃发，在这个真正顶尖的舞台上，她依旧耀眼的像一颗明珠，让所有人仰望。 她的导师对她大出风头毫不介意，亲口承认，在之前那篇论文当中，余酒在当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正是因为她，之前引起业内轰动的成果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出研究完毕，夸赞骄傲溢于言表，对她更是多有维护。 可以想象，她的未来一定是一片坦途，就算没有了导师的保驾护航，她的未来一定会有许多实验室抢着要。 c大更不用说，所有人都有种与有荣焉之感，这是他们的校友，他们的同学。 薄路宁看着照片的人，觉得自己真的想她想的浑身都在疼，“你怎么这么棒呢。” 第10章 薄路宁曾经女伴无数，比余酒漂亮的多的是，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他回想这几天看到的照片，她在台上挥洒自如，毫不吝啬的释放自己的光彩，他心知肚明，之前的人没有比得上她的，之后也没不会有。 王耀之前还口花花，拿着余酒打趣，现在见到了薄路宁，都不太敢说了，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科学家了吧？有诺贝尔奖的余晖照耀，让她这样的人望而生畏。 这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潋也在看着那些报纸资料，难得的论坛上的八卦全都刷下去了，只剩下了余酒一个人的各种消息，其余专业都在议论着她，更不用说本专业的了，她身边所有人都在谈论她。 她也看了那些消息，她承认余酒确实是天才，但是她同时也被激起了好胜心，她从小也是被称赞的长大，各种夸奖她都听腻了，这次高考她虽然考入了c大，可是她本身是不满意的，因为她当时身体忽然不舒服，导致她其中三科发挥失常，只能调剂进了化学系，她本身对化学并不太感兴趣，她是想下学期申请转专业，可现在她改主意了。 余酒载着盛誉归来，本该风头无两，可惜她回来后在人前根本脸都没露，直接就进了实验室。 薄路宁：“……我准备了好久，你都没有见我。” “抱歉。”余酒低低的道，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在之前的交流会上得到了很多灵感，我和导师都想要尽快验证一下。” 这一验证就是十多天，前几天电话还能打得通，后面电话都打不通了，短信也是没有回应，薄路宁有种回到去年的错觉。 薄路宁时不时的就来实验楼前看一看，简直要成望夫石了，因为他一而再的出现，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是不是这位薄少又交女朋友了？在实验楼下逛，是不是说明他新女朋友会是这里面的？几乎没有人联想到余酒身上，毕竟一个是科研界的明日之星，一个是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余酒又整日的在实验室，他们能有什么交集？他们直接联想到了近日频频出现在实验楼的沈潋。 沈潋本身确实极为聪慧，她之前对化学不感兴趣，现在决心研究，下了很大的功夫，在其他人还在研究基础的时候，她已经借着解答疑问和教他们的教授搭上了关系，借着他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实验楼。 这时间还比较接近，几乎在薄路宁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被人和沈潋凑成了对。 “沈潋，你真的在和薄路宁恋爱？” “看不出来啊，薄少居然为了你频频出现在实验楼，动了真心了吧？” 听着这些流言，沈潋莫名其妙，陆雪不怀好意的道，“难怪她那天在酒吧偏偏去找薄路宁要号码。”暗示她当时就对薄路宁感兴趣。 沈潋道，“陆雪！”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么？当时她们可是一起看到的，看其他人一脸的恍然，“你们不要误会，我和薄路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她这么说有谁会相信？更不用说陆雪推波助澜，把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情广而告之，大家全都在想，原来他们那么早之前就有jian情了啊？ 沈潋：“陆雪，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可以直接公布薄路宁和余酒的恋情，到时候肯定不会有人会想歪，可是她不确定他们想不想公布，万一他们不想，薄路宁还好说，她现在正想进实验室打下手，因为这件事惹得余酒不快，谁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波折，如果再不澄清下去，这件事迟早传入余酒的耳朵，到时候她误会了更麻烦了。想到陆雪给她找了这样的麻烦，她就厌烦她至极，“你不就是想要团支书么？我下学期不做了还不行么？” 陆雪道，“什么怎么样？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她不做了才给她，真的当她是垃圾桶啊？她眼底闪过一丝薄怒，她就是看沈潋这装模作样的样子不顺眼，心高气傲给谁看啊，真的牛逼到了余酒这种地步，她认栽，可是大家综合水平差不多了多少，你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现在也想学余酒在大一就进实验室，可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余酒啊？ 两人不欢而散，沈潋只能找了机会要和余酒解释，“学姐，我和薄学长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别人在乱说。” 她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余酒，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因为连续实验而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而整个人却不怎么憔悴，脸上还有些若有所思，听到她的话后反应慢了一拍，随后微微一笑，“是这事啊，我知道了。” “我相信你。”她简单的四个字似乎带着异常坚定的力量，这次换成沈潋微微一怔，她没有愣多久，趁机道，“学姐，我找你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在找一位助手，我一直对化学很感兴趣，你看我可不可以试试？” 沈潋之前借着和教授的关系时常进办公室，有几次就见到了余酒的到导师。c大的化学系并不是很有名，算不上王牌专业，可是他们有心要把它培养成一块金字招牌，就花了极大的功夫挖来了他，余酒成了他的学生，沈潋当然也想成他的学生。 可是这位教授已经遇到了余酒这样天赋惊人的学生，底线被拔的很高，他本身也没有精力，对沈潋丝毫不感兴趣，可沈潋不放弃，她想进实验室，而且是进这位教授的实验室。 两人站在一起，沈潋显得年纪更大一点，沈潋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同龄人低头，表面在笑，心里却是五味俱全。 她觉得这个要求余酒不一定会答应，谁知道她爽快的道，“可以。” 余酒推了推眼镜，“梁老师说你一直在给她打下手，很细心，一些基础实验也都熟悉了。” 梁教授就是沈潋拜托给余酒递话的那样。 “其实我也很尴尬，实验室都是我学长学姐，我不好意思拜托他们的帮忙，学妹，以后实验室，你可要帮我。” 她看着眼前面露激动的沈潋，笑意更深。 沈潋加入了实验室，这件事除了在本班引起了一点水花之外，再无其他动静，在余酒的光环下，沈潋不过是萤火，她如果去了别的专业还好，他们不会把她和余酒放在一起比较，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余酒超出了普通人的层次，拿着那些人和她比很没有意思，她是默认的女神，却不是校花。 可是沈潋偏偏是和她一个专业，同样的漂亮，同样的深受教授喜欢，同样的早早的加入了实验室，可比起已经耀眼的余酒，沈潋就处处被比下去了。 在同学都说沈潋可能是另一个余酒的时候，唯有陆雪嗤笑一声，看了看手机的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毫不犹豫的全都删了。 再没有知道她曾经和这个号码的主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11章 011 真正和余酒在一起才能明白她的可怕。 沈潋是大一，之前在梁教授的实验室不过是做最基础的工作，她自忖自己已经很熟练了，这才开始打“大魔王”的主意。 她进步很快，学习能力也很快，之前梁教授就就毫不吝啬的夸奖了她，但是在给余酒打下手后，她就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余酒现在进行的实验根本不是一个本科生能掌握的，就是她只是负责一些基础的工作，她还时常跟不上，余酒和实验室里其他人的交谈她大部分都听不懂，她不过是刚刚接触了专业实验不到两个月的新人，比起那些人千锤百炼而来的实验cao作差很多，高强度的实验也没有接触过，这样陡然进入了这样的环境当中，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除了压力，更多的就是挫败。 “你怎么又出错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 “小酒，要不你换个人吧，这样多耽误时间。” …… 他们根本不在乎她还在当场，在实验室当中，每一个实验都非常重要，在赶时间的时候，每一场实验他们都受不起低级错误，面对这样拖后腿的人，他们不会花费自己时间精力来鄙视她，会直接换掉，毕竟他们的时间精力相当的宝贵，没有必要在一个毫无相关的人身上不浪费。 能做你做，不能做你就滚蛋。 沈潋在学校里的名声什么的他们都不在乎。 “真是的，还以为和小酒一样厉害。” 沈潋听到有人这么说。她暗自握紧了拳头，为了尽快弥补上他们之间的差距，她非常努力的在补习，她的失误次数已经很小了，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她无疑已经很优秀了，可她的标准是余酒，比起一年级就能流畅熟练的做各种实验的余酒而言，她的表现无疑不及格。她是很聪明，智商很高，可没有智商搞不了科研，可以说现在实验室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真的低智商，他们没有余酒的外挂在研究生才千辛万苦的进了这个实验室，沈潋别说赶不上余酒，就是他们的水平都赶不上。 他们当然可以嫌弃她。 沈潋也知道，听到后，也只是默默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在科研界有句话，你想过诺贝尔奖就应该自己和诺贝尔奖的差距有多大，普通的科研人员根本没想过摘下这个明珠，只要追赶一次就明白多让人绝望。同样，和那种真正为了科研而生的人在一起共事过，就应该明白自己和她的差距，普通的天才和真正的天之骄子之间的距离。 沈潋真正遭受了重击，她之前一直不敢深想，现在这个问题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她不由的想，我之前是不是真的很傻？我是不是真的不是搞科研的料我和余酒之间的差距是不是比想象中的大。 她一直心高气傲，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怀疑自己。 在这里她不再是最受欢迎的人，而是最让人讨厌的那个人，她听到还有人嘀咕，“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这样的话让她整个人都狼狈了起来。 余酒道，“她才大一，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她说是客观事实，其他人也不是不知道，可是有余酒珠玉在前，她的表现就太让人失望了。 “小酒，要不然你再请一个助手吧，这两天我们的实验还好，等过段时间导师下了任务，实验都是连贯的，一个实验失误太多，要耽误下面的实验，到时候耽误太多，导师肯定会生气。”眼睛已经毫不客气的看向沈潋，意思不言而喻，他觉得沈潋会耽误他们的实验进程，如果她不想太难堪，就应该知难而退。不然到时候被导师赶出去才真的颜面扫地。 其他人也眼神冰冷的看过去，被这么一看，沈潋气血上涌，加上之前压力太大，险些倒头昏过去，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已经产生了退却之心，如果付出的努力有回报还能赶得上余酒，她自然不会放弃，可是她现在觉得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她都赶不上余酒，她尚且还在低级实验上挣扎，余酒已经可以做高端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