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费阁现在看着沈宴卿的模样，很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坑，又主动跳了进去的错觉，心中十分不爽！ 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心中难掩不悦，眼眸再次忍不住缩起。直到半晌之后，男人见沙发中女人确实是打算跟他耗上了，于是费阁忽然就笑了：“你就这么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放下手中香烟，费阁脸上的神色一瞬间邪肆晦涩。 形象与气质转瞬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沈宴卿看着他此刻模样，内心中不禁开始发毛，可是眼神却依旧不动，直接回答费阁一个字：“是！” 她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决不能就此退缩。 费阁听到沈宴卿几乎是坚定不移的回答，内心瞬间诧异了一下。随即，他蓦然冷笑了一声，忽然抬了抬手，对沈宴卿指了指窗外：“你要明白，这里是商业街，而我，是个商人！”费阁说：“商人自然是无益不欢的！” “如果顾夫人今天真想要从我这里问到些什么，那么就应该带着等量的筹码来与我交换！” “现在请问，顾夫人今天究竟带来了什么，能足以引起我费某人的兴趣，并同样富有相当的价值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究竟想要什么？ “现在请问，顾夫人今天究竟带来了什么，能足以引起我费某人的兴趣，并同样富有相当的价值吗？” 费阁一边好笑地嘲弄着沈宴卿的莽撞、愚昧，一边再次坐回了他的皮椅中，眼神几乎是睥睨的看着沈宴卿脸上瞬间难看下来的神色。 ——他就知道，眼前这女人根本就没长脑子，她什么都不懂！ 此刻费阁根本就猜不透顾蓦为何要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家。她根本就毫无助益不说，还俨然就是个累赘！ 不懂交际，不知道察言观色，更不会迂回曲转……试问，这样的女人又如何在商场中立足？ …… 不可说，费阁的思想是正确得，也是残酷的。然而，他却也忽略了一些现实。 当沈宴卿咋然听到费阁的话，脸上俨然错愕不已。 没想到费阁这个人已经市侩到如此地步！这会儿，她看着费阁，突然间更加肯定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陆禹琛！ 禹琛从来不会跟她提什么交换条件…… 可既然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费阁的目的，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于是沈宴卿微垂下眼帘，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心，目光十分复杂地怒瞪着费阁：“我什么都没带，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宴卿目光凌然，口气直接。 费阁原本对她的评价已然跌至谷底，这会儿不禁又再次微微回升几许。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宴卿此刻面对他还能如此坚毅的面容，十分好奇她外表那份从容究竟从何而来，眼神却也已然是冰冷到冻人心骨。 沈宴卿处于费阁的压力之下，却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中，眼神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直接刮在费阁脸上，只差没能揭下来那张虚伪的人皮面具看看，底子为何同陆禹琛如此相像。 费阁却突然间牵起唇角，一改之前态度，口气突然变幻莫测：“你确定我想要的东西你给得起？”男人忍不住挑起眉峰，面对沈宴卿的注视，几分戏谑地回视她，倒要听听看沈宴卿究竟能给他什么答复。 而沈宴卿接下来的动作，却俨然出乎了费阁所料。 就见她在费阁话落的同时，人也蓦地一怔，接下来，不知为何，竟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拿起了之前费阁泡茶用的紫砂壶，端起来就直接往地上摔去—— “咔嚓”一声脆响，当即便响彻于整个空旷的总裁办公室中。 费阁原本的戏虐与从容不迫的颜色不由瞬间从他脸上褪去，表情当下怔然，眼睛里也立即染上了几分危险扫向沈宴卿：“你这女人……”费阁蓦然起身：“你究竟在干什么？”顿了下，男人才眯着双眼，任眸中暗光汹涌。 沈宴卿则看着他，忽然从茶几后绕了出来，直接几步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交换条件？！”她微微调整目光，人有些冷，手指着地上已然破碎的紫砂壶碎片一本正经地回答费阁。 费阁刚开始还不懂沈宴卿的意思。只恼怒她现在这是奈何他不得，想要自暴自弃就在他面前任性妄为……然而，就凭他往日能同时处理几十条公司运作问题的本事和头脑，自然转圜情绪之间，也很快地想明白了其个中真意。 费阁的眼中难掩讶异之色，脸上更是不可谓一瞬间风云变换。 眸子缩了缩，随手掐灭了手中烟蒂，男人稍微阖起眼眸，表情突然间变得有些恐怖：“顾夫人摔了我的古董，却还说这就是交换条件？”男人嘴角微微上潜，脸上的笑容瞬间狰狞： “难道我疯了不成？” 大手蓦然一扫，将桌面上的玻璃台灯立马朝着沈宴卿的方向砸了过去，几乎令人措不及防，直接就砸在了她的腿上。 可沈宴卿看着费阁这会儿完全变成了盛怒的样子，却依旧是一动未动，丝毫不为其言辞逼人而感到恐惧。 现下说她胆色过人，也实在不为过！ 只是，也唯有沈宴卿自己心中才最清楚，几乎就是在费阁动手的瞬间，她整颗心都跟着瑟缩了一下，很想闭上眼睛就此退后一步，可是最终，她还是咬紧了牙关挺了过去，整个人依旧站在费阁面前屹立不倒：“没错，这就是我的交换条件！”堪堪说出了这几个字，沈宴卿目光越发坚毅。就算小腿已经被刮伤，鲜血汩汩流淌，沈宴卿却依旧纹丝不动。 费阁脸上很难遮掩差异之色，目光就这样顺着沈宴卿的脸一路看到了她已然流血的腿……脸色一瞬间难看到家。 沈宴卿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几乎多到他有些厌恶传闻。 而此刻小女人看着他，却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我想费总你应该知道，能让一个人以钱为代价的交易条件根本就不算什么，你的紫砂壶，即便不靠顾蓦，我沈宴卿也赔得起，可是如果你想要的只是钱以外的东西，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什么都别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也什么都不要想着去擅自改变！”沈宴卿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非常，脸上表情忽然冷至冰点。 面对着他那张极为相似于陆禹琛的脸，沈宴卿实在难以不假辞色。可是换个角度来说，之前从费阁的话语中，她也已然明白，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陆禹琛，而且他几乎打从一开始就没将她当成是客人对待，她不过就是费阁眼中的一只仓鼠，费阁将她引诱到笼子中，才开始尽情地观察着她，戏弄着她，却从未想过要认真地去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他更是从来没考虑过要放弃s市整个的布局与争端，他在乎的只有个人利益，从开始就一直试探着她，并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某些答案，利己、冷酷无情。某种程度上居然好像顾蓦…… 可是，沈宴卿真的不懂，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是值得费阁如此处心积虑去觊觎，去谋划的。 如果开始就这么看不起她，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费阁见到沈宴卿此刻如此冷漠的样子，也俨然已经知晓，沈宴卿根本对于顾蓦的底牌毫无所知。 他失算了…… 而她刚刚明明很害怕，却依旧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这份他从来没想过的逞强本事，竟意外的成为了一个亮点，附在沈宴卿原本一无是处的架子骨上，竟也有一瞬间的出彩，令他恍神。 原本费阁脸上刻意表现出来的震怒，也转眼间便收敛三分。 他看着沈宴卿，竟是从来不知，传闻中那个沈家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沈宴卿”…… 费阁脸上忽然笑了：“原来你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双冷漠的眼眸就这样微微闪烁地盯着沈宴卿瞧，仿佛对于她之前的放肆费阁已经毫不在意。 沈宴卿：“……”此刻再看到费阁一脸神秘莫测的看着她，却也没了任何的希冀。 至此，费阁的脸色也几度变换中平静下来，最终稍微凝固了一下，眼看着两人之间已经再无任何话题，费阁亦不再浪费时间：“很好！你不愧是他的女人。”他指着沈宴卿说完这句话，忽然垂下眼眸又为自己点上了支烟，稍微侧身，眼眸斜睨沈宴卿，竟直接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其实我这次回s市也只不过就是为了sg内部的一个项目，原本是与你们沈家还有顾鼎无关，而至于信不信……在你！”交代完，费阁身子彻底转了过去，再没看沈宴卿一眼。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谈话决裂！阴谋再起 “吴助理，进来送客！” 接下来，也几乎是在沈宴卿脸上蓦然哑然失色的情况下，费阁突然便按下了手边通话键，对她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 沈宴卿此刻看着窗边那抹颀长背影，恍然若陆禹琛，却始终是半天都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大概是因为费阁实在是妥协的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敷衍了事，所以，沈宴卿这会儿才完全无法及时地做出回应。 不过，也已经没有必要。 听着门外脚步声已然步步逼近，沈宴卿当下便明白，费阁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而已！ 脸上难掩黯然失色，忍不住咬紧牙关，忍住心下酸涩，沈宴卿知道她今天算是白来了，而且也有够愚蠢…… 将自己主动送进敌人阵营，她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而在这过程中，她也算高看了费阁的人性，低估了费阁在面对利益时的理智。 深呼吸一口气，迅速收拾起自己凌乱不堪的心思，回过神，在临走前，沈宴卿终于还是忍不住对费阁摊牌：“费总！其实我今天来见你，除了怀疑你突然出现在s市的目的以外，我真的就只是想问问你跟陆禹琛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毕竟禹琛他……”“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这句话，沈宴卿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口。 抿了抿唇，沈宴卿眼中蒙起一丝雾色，声音蓦然哽住，她当下脸色一白，在努力咽下了喉咙口的guntang与酸涩以后，沈宴卿才继续说：“禹琛他始终是我的心结！不过，现在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来找你，是我没有想通透。”沈宴卿脑海中不禁划过了顾蓦身影，微闭上眼：“而且我也已经明白，你跟陆禹琛之间从来就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长得一样，却并不代表是同一个人！” “你们之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最后这一句话，沈宴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声音很沉重，很低迷。 她并未再看费阁，只是说完，整个人也跟着黯然萧瑟，敛着眼眸，身子蓦然晃荡了一下，神情几乎呆滞着转身，不待费阁的人进来赶她走，她也已经主动走向了费阁的办公室门口，只是在门前，脚步却又稍微迟疑。 真的很想再回头看费阁一眼，直到费阁再次转身，沈宴卿耳边听到一丝响动，才默然低敛下眉眼，咬紧双唇，直接一步跨出了那道门槛。 从此以后，兴许她跟此人已再无交集，跟陆禹琛亦是…… 只不过记忆里永远有一道疤，可能她活着就一直会带进棺材中。 窗边费阁就这样看着沈宴卿黯然离开的背影，脸上一瞬间竟划过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接待沈宴卿。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一根筋，甚至可说是铁板一块。如果不是他这张脸……费阁猜想，她根本不可能多看他一下。 而这种久违到仿佛几个世纪都没有被人忽视过的感觉，却也令费阁忽然间就自嘲地闭起了双眼，兀自坐在皮椅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竟是不自然地抚上了自己的脸侧：“……真的很像。” 几秒之后，男人才默然收起心中突然而起的异变，大笑出声！ 吴助理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如此疯魔的费阁，整个人不禁有些懵。 “费总？” 吴助理试探性唤了下，并不想触怒费阁。 而费阁在久久回神之后，目光才忽然冷沉下去。他闭上眼，将双掌交扣，想也没想便直接对着吴助理吩咐：“马上安排人紧盯着罗岳欣动向，随时向我报告！也通知罗珍妮，我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必须让顾园的那位给我动作起来！”吩咐完，费阁的脸色也蓦然沉至谷底，连同那双极为冷魅的眼眸也忽然像是有暗光划过一般，一瞬间冷彻骨髓。 那模样，看起来委实嚣张恐怖，直看得门边吴助理身形忍不住一个颤抖，险些摔倒。 费阁转移目光，此刻看着惊慌退离的吴助理，脑海中所忍不住呈现的却是之前沈宴卿宁可顶住压力让自己受伤也绝不退缩半分的画面……不知为何，男人脸上原本的冷冽逼人竟一瞬间染上了几分犹豫。 俨然毫无预兆般，一股陌生的情绪就这样从费阁的心底暗然滋生。 —— 另一边，距离沈宴卿进入sg已然过去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顾蓦依旧等在道路对面，一语不发。 只脸上颜色极为难看，能知道顾蓦此刻心情不佳。 而直到时间指向918分，沈宴卿才堪堪从sg分公司大楼内走出来，身形有些不稳，俨然失魂落魄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没精神。 顾蓦立马摘下了脸上墨镜，大步跨出车门，朝沈宴卿走去。 沈宴卿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也已经朝地面倒下。 “宴卿……”熟悉的声音立马从沈宴卿的耳侧响起。 是顾蓦！ 沈宴卿原本浑浑噩噩的双眼蓦然睁了睁，随即终于哭了出来。只不过悄无声息，只有肩膀在不断颤抖。 顾蓦什么都没有责怪，只是将自己的女人搂在怀中，仔细呵护。半晌，两人回到车中，顾蓦命人开车，两人之间也算是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你不怨我吗？”仿佛时间过了许久，沈宴卿才终于目光呆滞地问顾蓦。手指几乎搅在一起。 顾蓦侧眸看了看她，却只是极为平淡地回了沈宴卿一句话：“过去总要有个了结，你才能真正面对属于我们的未来！”说完，他人也再次将将沈宴卿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