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虽然平时比较好动，精力尤其旺盛，但也不能说是活泼。这孩子只要将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只要被强行打断，基本上都不会转移注意，能够一直专注地把手里的事情做下去。 针对这个特点，吉尔伽美什还曾不带明显立场地淡淡评价了一句：“有这份心性，也无怪会成为影响世界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再将目光转回到现在。 目前能够将小小斑意志坚定的特质体现得最为明显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小小斑还没把咬在嘴里的这颗鹅蛋大小的宝石究竟是什么东西研究透彻，所以，短时间内，他的兴趣是不会转移到别的事物上的。 可是—— 吧唧吧唧，还没长出牙齿来的小鬼头正辛苦地托着宝石啃得起劲，忽然间，口中空落落的，竟是一下子吮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小小斑：“…………” 小小斑：“？？？” 知识储备严重不足的脑袋瓜再怎么努力地转，他也是无法弄明白为什么啃得正欢的“玩具”突然从嘴里消失的——所以，需要罪魁祸首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让他明白。 少年吉尔伽美什唉声叹气地——当然，绝对没有手软放水地——从斑口夺走了“玩具”。 “唉，谁叫我也算是一个小孩子，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只有让我来当啦。” 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湿哒哒的宝石，少年用怜悯的眼神凝望着顿时傻了的斑小弟，露出了一个在小孩子眼中堪比恶魔一般的邪恶微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我亲爱的弟弟呀！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且弱rou强食，不赶紧追上来的话，心爱的玩具就要被哥哥抢走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露邪恶一面的少年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跑开了，晃晃悠悠地绕着圈子打转——不得不说，先不提这浮夸到不行的演技，依稀能从小少年身上看出archer职阶长大后的他自己常有的神韵了。 小小斑：“…………” 傻眼再持续了一段时间，回过神来的小小斑意识到感兴趣的玩具被夺后，终于！ 他生气了！ 在由愤怒产生的力量支撑下，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砰地一下，跌坐了回去——然后，不依不饶地又站了起来——又跌回去…… 相同的步骤重复了好几回，小小斑就算多次失败也没有放弃，最后总算再接再厉地成功了。 没有用任何支撑物，他靠自己的小短腿站稳了身形。 至关重要的第一个步骤完美达成后，后续步骤就要简单多了。 小小斑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继续重复着“颤颤巍巍走出几步后摔倒——爬起来——走出几步——摔倒”这一个新的轮回。 慢慢地，他的双腿有了力气，摔倒的次数不再有之前那么多。 艾尔利无比欣慰地看着熟练掌握了走路这一基础技能的小小斑举一反三，当场又学会了歪歪扭扭地跑，迈着小短腿“抓”到了抢走喜爱玩具的坏蛋哥哥，呜啦哇啦抱住坏蛋哥哥的腿，激动地喊叫了起来。 “太好了！吉尔，你的教育方式果然才是正确的。按这个进度发展下去，斑应该很快就能学会说话了呢。” 艾尔利对王之英明的崇拜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王微微一笑，对这个也颇为满意：“虽说还没到由本王亲自教导的地步，但若只是资质不入流的朽木，未免也太过扫兴了。暂且继续观望下去吧。” 就这样，小小斑那与同龄幼儿相比宛如坐火箭一般的成长步骤，就在这两个归根究底就不靠谱的家长的满意微笑中，彻底地奠定下来了。 未来名号传遍忍界、脚一跺就能震动全世界的伟大忍者宇智波斑的传奇人生，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八个月零二十天的时候，他在一天之内学会了走路加跑步。 九个多月的时候，他就能够听懂大半简单的语句代表的意思，并且在不久之后学会了说话。 宇智波斑最先学会的那几个词倒是比较正常：艾尔，爸爸，哥哥。 但是在“哥哥”之后学会的那些较为连贯的句子……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年仅一岁的宇智波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杂——” 后面没能说完。 因为他“哥哥”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这傻孩子的嘴，没让他当着艾尔利的面把会引起大反应的关键词奶声奶气地喊出来。 在艾尔利不知道的地方，小小斑还学会了一句被特意叮嘱只能在指定人物到来时才能说出的话。 那一天，来得也不慢。 艾尔利抱着一岁零三个月的宇智波斑来到了时隔半年终于回来了的梅林的面前。 此时，头发长了不少、眼睛大了不少、表情很是冷漠的宇智波斑，用黑亮的眸子看了一眼自称是他未来老师的白发魔术师。 然后，粉粉嫩嫩的小孩儿板着脸，竟是突然张开了口。 “梅——林——老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人！” 字正腔圆，余音绕梁。 并且，效果惊人。 梅林：“…………” “哈哈~刚刚刮过来的风太大了，小斑说了什么？嗯？我好像没听清。” ***** 教会宇智波斑说出那句惊天大实话（误）的人究竟是谁，直到最后也没有暴露。 未解之谜啊，嗯。 ***** 宇智波斑是一个天才。 这一点毫无疑问，若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他后来也不会有那么辉煌的成就了。 比同龄人更早学会说话走路跑步和本身的高智商都只是次要，真正的天才之处，在于他那惊人的悟性。 在逐渐脱离懵懂状态不久之后，宇智波斑就依稀明白了，他身在一个多么特殊的家庭。 他的“父亲”名叫吉尔伽美什，是一个格外威严、同时又让他最是尊敬的男人。 “父亲”在一天中与他的接触并不算多，有时候很有可能连着几天都见不到人。但是，在小宇智波斑遇到依靠目前的眼界与学识无法解决的难题时，都是这位仿若高高在上的“父亲”大人来为他指点迷津。 “要想看到更宽广的风景，就必须站在能够俯视所有人的最高处，天生的地位只是其一，更需要拥有谁也无法质疑的强大实力。” “当然，你不能太过傲慢了，目光可以放低，也可聆听弱者的声音。对待臣民也需两种态度，谦卑恭顺者予以宽容善待，违逆者则予以冷酷刑法，至于敌人，便更不应该心慈手软。” 对于“父亲”赠予他的这些教诲，深层次的含义小宇智波斑还品味不出来，但这不妨碍他默默地把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此外，他还有一个据说很了不起的梅林老师。 小宇智波斑早忘了他一岁多的时候是如何用短短一句话给予了梅林老师暴击，不过，等到后来大点了，有了记忆，再相处时，小宇智波斑还是隐隐觉得，梅林老师…… 怎么说呢……总觉得他，很不靠谱啊。 从表面上看，梅林老师博闻强识，仿佛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在为他灌输了天南海北无数知识的同时，又担任他的剑术老师和——忍术老师。 他们所在的大陆毕竟叫做忍者大陆，宇智波斑当然也要成为一名忍者。 “这个世界的忍术靠魔力也能用，唔，临阵抱佛脚学了一些，小小斑跟着我的动作照着做一遍。” “不需要念咒语就不怕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真是不错啊，不过——就算只是结印也太麻烦了，先摆出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poss，然后抽出武器照着敌人的脑袋一下子拍过去才是最方便简洁的战斗方式。” 在震惊的小宇智波斑真的被这话动摇之前，旁听教学的另一个家长终于很是不满地反驳了： “虽然我不清楚这里的忍者都要遵循什么规则，但是！这个方法怎么可以当做战斗中的主要手段来使用，当初还没被阿尔托莉雅教训够吗梅林老师！” 事实正是如此。 曾为梅林老师的弟子的两人——年少时期的亚瑟王和艾尔利，当时都接受过梅林老师这个理论的熏陶。 但是，骑士的意志明显占据了上风。 阿尔托莉雅觉得这个方式更适合不擅长近身战斗的魔术师，骑士就要遵循骑士道，与敌人正面抗争，为此第一次说出了“胆小鬼梅林好好地躲在后方偷袭敌人就行了”这样的话。 ——那一天，大概就是象征着，亚瑟王终于意识到梅林老师遭人嫌弃的真面目的觉醒之日。 “所以说，请梅林老师把必要的知识和技能教给斑，其他的不必要的……嗯，还是算了吧。” 这一天的教学时间还没结束，艾尔利来到他们身边，插了几句话，拯救了差点被梅林带歪的未来忍者。 好些时日过去，原本的森林被大加改造，被当做忍术学习地点的地方是一片等同于人工制造出来的山坡。 山坡并不陡峭，只有些微的弧度，但却格外地长，碧绿的青草密密地向上攀岩，最上方的随风摇晃的草叶尖儿似乎能够碰触到远方的城堡。 至于这座缓坡底下，又是一大片特意开拓出的平地草原，一直延伸到本是森林中心的清澈湖泊边缘。 宇智波斑那时正在山坡底下练习火遁之术，梅林老师和刚刚走来的那人停在了山坡的顶上。 从嘴里呼出火球，眨眼看来杀伤力十足而且颇有气势——听说这是每一个姓宇智波的人都应该掌握的基础忍术。 梅林老师之前是这么说的：“到下面去练习，不要把山坡上边儿这些长势正好的小草们烧没了。” 宇智波斑虽然很无语，但他一般来说还是很听大人的话，在心里切了一声，也就真的下去了。 这时候，风将那句关于他的袒护之言送到了下方，经过几个小时的训练，早已气喘吁吁的黑发少年也一眼便望见了出现在山坡上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艾——尔——！” 黑发少年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冲上方挥舞双手。 站在上方的那人也微笑着向他挥手示意。 小宇智波斑最亲近、也最喜欢的人来了。 小时候年少无知拽住衣角叫“mama”却惨遭纠正的那个美丽的青年。 “斑，你继续练习，我在这儿等你，顺便和梅林老师聊聊天。” “好！” 就算只有这么短暂的两句对话，小宇智波斑也像是被鼓舞了莫大的士气，连带着气势也提了起来，鼓起腮帮子吹出的火球似乎都大了一圈。 在少年不动声色的外表下，其实潜藏着一颗跃跃欲试的火热的心。 他这是特意提起了十成的精神，要在艾尔利面前好好表现呢。 当然，绝对不是为了得到表扬。只是想让艾尔利看看，他比整天既不学习也不运动的“哥哥”努力多了。 可是…… 出乎意料地，攒足力气“表现”的小宇智波斑把腮帮子都吹痛了，嘴巴一圈火辣辣地疼，都没听到艾尔利的声音。 未过多久，终于按捺不住疑惑，他抬头往上面望——不望还好，这一望，顿时让他不高兴地拧巴起了眉毛，抿起了嘴。 艾尔利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在跟梅林老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