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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当年就被莫照给甩了,他不该有些脾气吗?骂一骂都不行了吗? 他痛苦地转身,脸贴着门。额头贴着冰凉的木头,热度渐渐消失,他才松了口气。他翘起腿,看了看脚踝上的那个玉葫芦,最终还是拉好裤子,遮住它,又往那个厢房跑去。 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会儿,轻轻地敲门。 半晌后,门被打开,门后还是当年那个老和尚。 “师,师父,您好。” “施主?” “我,您还记得我吗?大概三年前,我和莫照一起来过。莫照,就是刚刚从您这里离开的那位。” 老和尚露出一丝微笑,点头道:“自然记得,进来说。”说罢,让开身子。 乔熠宵小心地走进去,看到桌上还留有两盏残茶。 “施主有何事?”老和尚问他。 他才移开视线,想了想,说道:“您还记得吗,三年前,你说过我的名字火太旺了,会烧着别人。” “记得。” “那,有没有什么解救措施?”乔熠宵殷殷地看着他。 老和尚又笑了起来:“那便多与火不旺的人亲近。” 乔熠宵当真了,追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他火旺不旺?师父,您能通过一个人的名字知道他火旺不旺的吧?当年你就是听了我的名字,才说我火太旺的。” 师父但笑不语。 乔熠宵傻道:“那什么,您知道莫照这个名字是什么命吗?什么样子的人会克他啊?” “莫先生的命格,恕我不能透露。” 乔熠宵不免面露不虞,小声道:“师父您就悄悄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师父见他这样,又笑道:“其他的不便透露,但是他正好是火不旺的。” “真的啊?!”乔熠宵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老和尚的笑容更甚,乔熠宵看着他过甚的笑容,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回想刚刚的一番对话,怎么觉得这个老和尚是在逗他呢?! “师父,您刚刚是不是在逗我?” 老和尚依然笑。 乔熠宵的脸都烧了起来,索性站起来说:“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你还骗我,你们出家人不是从不骗人吗?”他抬脚就要走,又担心地回头,“老和尚,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那个人,我曾问过你这种问题!” 老和尚笑出声,坐了个邀请的手势:“小友请坐,刚刚是我唐突了。” 乔熠宵犹豫地看着他。 老和尚朝他单手作了一礼:“小友的生辰,莫先生曾告知与我。你乃木命,的确五行缺火,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那位师父才为你取这样的姓名。但也太过了。你姓乔,本就是木,名中火太多。有好处,也有坏处。一旦火太旺,的确容易烧着别人,乃至自己。” 乔熠宵听进去了,他明明不是迷信的人,却还是问道:“那,莫照呢?” “他缺的正是木。” 乔熠宵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来了。就算莫照缺木,自己刚好是木命,可是他还是容易烧着别人啊!那他还是不宜与莫照在一起,这不还是不配吗?他有些失望,垂头要走。 老和尚要叫住了他:“这位小友,其实世上的事,除了山河江山之事,大多依然是事在人为,你不必太在意这些。我这里有件事正好也想说给你听。” “什么事?”乔熠宵不太感兴趣地问。 “你脚踝上的玉葫芦,是莫先生从小戴到大的。” 乔熠宵本已准备走了,听到此话,回头看过来,他诧异地看着老和尚。他明明从来没在莫照身上,看到过任何饰品。 老和尚慈颜善目,缓缓说道:“他出生时,那个玉葫芦便是由我亲自诵经开光的。他一直贴身戴在脖颈间,二十岁那年才拿下来,由我代为保管,每日诵经。今日他特地来我这里取回,说想保佑一个人。” 乔熠宵怔怔地看着老和尚。 木门再次“吱哑”作响,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乔熠宵却走不动了,他顾不上洁癖,顺势坐到了地上。他又翘起腿,仔细地看着那个葫芦。 老和尚说葫芦是福禄。很多人如今不信这些了,但是玉石本就是灵性之物。尤其是那些贴身带了多年的玉石,如果再由高僧正经开光,更是不寻常。葫芦形状的玉石,的确是最好的平安符。 老和尚说莫照长大后,要渐渐出入更多的正经场合,还会出现在屏幕之上,不能再在脖子上戴这些。可是贴身的护身符是不能随意拿下的,但是交由当年开光之人继续诵经守护,便无碍。 老和尚是和尚,自然很信这些东西。 乔熠宵本不该信这些的,可他听老和尚说了许多,渐渐也开始相信了。 出车祸那天,他本来是要滚到马路上的,他都看到了贴着他头发开过去的大卡车,他也知道自己差点就彻底没命了。可是当时有东西拽住了他,事后他猜测应该是脚踝上的红绳子勾住了路边的树枝。 但是他想过便也罢了,除了伤心于莫照送他的东西碎了,他从未想过竟然还可以这般。 那一次,的确是那个玉葫芦救了他。 他埋首在膝盖之间,再次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莫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莫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