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狗眼看人低
穆然和顾行知到银行的时候，十一点半，距离银行下班只有半个小时。 穆然慌慌张张进去银行大厅，看到排在自己之前的只有一个人，登时松了一口气。 “顾同志，你在那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吧，我办好了就过来找你。”穆然说。 顾行知点点头，选择了离窗口最近的椅子坐下，确保穆然办好事情之后一眼就能看到他，不至于把他忘了。 穆然可没时间想这许多，她安置好了顾行知，片刻不敢耽搁的走上前去排队。 窗口处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长得端端正正的，不失为一个美人儿，就是眉目间透着傲气，不像是好来往的。 工作时候神色冷冷清清的，并不见得热情，一看就没有耐心。 所以，前面那人的业务一办理好，穆然赶紧就把自己准备的开设保险柜所需要的资料递了上去。 笑着道，“jiejie，我要开设一个保险柜。” 年轻女子头也不抬的回了句，“下班了。” 穆然看看手表，十一点四十不到，分明还有二十多分钟。 难道是她把时间记错了？ 穆然特意看了一眼边上的滚动屏幕。 没错啊，屏幕上头大红的字，明确写着，就是十二点下班！ 况且，其他窗口的工作人员都在工作，没有谁说是下班了呀。 “jiejie，麻烦您，我要开设一个保险柜。”穆然依旧礼貌的说着话，把准备好的资料从窗口递进去。 年轻女人抬头睃了一眼。 见穆然穿得朴素，而且一说一个笑，脾气很好的样子，嫌弃的撇了撇嘴。 冷冰冰的甩出三个字，“下班了。” 再是端了水杯喝水，下巴高高抬起，一副并不打算理睬穆然的样子。 穆然见状，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没有发作。 她指着旁边的屏幕，心平气和的跟年轻女人说，“jiejie，上头写了十二点下班，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我只是开设保险柜，该填的资料也已经填好，二十分钟绰绰有余了。jiejie，麻烦您，我真的有急用。” “呵！”年轻女人鄙夷的看着穆然，言语间满是不屑，“你有急用？你是有几百斤黄金呢还是有几十份房契需要储存？来这银行里办事的，哪个不比你有急用？你要是不能比别人有急用，那么对不起，我没空理你。” 穆然眉头拧紧，问，“所以你现在不是不工作，只是不为我服务是吗？” “服务？！”年轻女人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咚的把杯子砸在桌上，“看你这样子，不过是个没跨出学校门的穷学生，我凭什么要给你服务？你有钱吗？我给你服务……笑死人，你也配？” 穆然打小就知道宁城的有钱人多，也知道宁城狗眼看人低的人很多，可这么嚣张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收了递出去的资料，冷着脸回问那年轻女人，“你工号多少？” 年轻女人本是坐着的，一听穆然这话，刷的就站了起来，一把摘下工号牌，直接从窗口甩了出去。 两手抱在胸前，冷哼道，“去啊，去投诉我啊！别怪jiejie我给你上了这么一堂课，我告诉你，你要想得人尊重，你得有钱！有钱你是祖宗，没钱你就是个屁！” 穆然拿了工号牌，正欲发作，工号牌就被人拿了过去。 却是顾行知。 顾行知看了一眼工号牌，道，“赵梅静，组长……这么年轻就当了组长，很优秀。” 赵梅静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了下巴，毫不掩饰的对顾行知后半句话的受用。 穆然却是直勾勾盯着顾行知。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的是顾行知初见了棱角的侧脸，鼻梁又挺又直，薄唇微微抿着。 因为在认真看工号牌，眸子低垂，越发显得乖巧。 可穆然知道，顾行知看着人畜无害，却是十足十的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没等赵梅静得意完，顾行知就说，“我们要见你们经理。” 赵梅静嗤笑，“要见我们经理？你俩预约了吗，我们经理同意见你们了吗，你们要办理的业务是几十万起的？” 顾行知认真想了一下，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用预约吧，我和你们经理应该认识。” 之所以说应该认识，是因为顾行知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什么局长，高官，市长，行长。经理一级的，顾行知不确定他见没见过。 穆然知道顾行知身份，不觉得顾行知哪里说得不对。 可赵梅静不知道说话的是顾老司令的孙儿啊，怎么听都觉着顾行知是在吹牛。 当时就笑岔了气。 嘲讽道，“应该认识？怎么能只是应该呢？你们不仅和我们经理认识，还和我们董事长认识！不仅如此，这银行都是你家开的！这么说行了吧！” 穆然默默给赵梅静点了支蜡烛。 千万别以为这是说大话！ 兴许，可能，也许，大概，万一呢！ 据她所知，前世穆成胜走投无路，就是求的顾氏的银行。 顾家啊，不全是军人，也有开银行的！ 要是刚好，这家银行就是顾家的呢？ 穆然认真猜想的同时，赵梅静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赵梅静是看着穆然说的话—— “德柱，你要的保险柜，姐给你留了，亏得你电话打得及时。早就跟你说过，排队算什么，有些人啊，就算她排到我跟前，我说不给就是不给，她还能咬我一口不成！对，没有了，这就是最后一个。” 说到最后一个时，赵梅静刻意拖长了声音，拔高了音量。生怕穆然不知道她瞧不起他们似的。 穆然走上前，敲了敲窗口处的玻璃，说，“我们预约了你们经理的。” 赵梅静挂了电话，瘪嘴问，“一年前预约的？预约上了？” 穆然露出招牌式的假笑，薄唇一掀，吐出几个字——“现在预约的不行么？” “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预约了经理。我会不知道？”赵梅静笑了笑，扬扬无名指上的钻戒，“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