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兰淑华气急追上,“孩子!别走……” “夫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终究是留不住的,您……”梁妈嗫嚅着开解兰淑华,明知她是一根筋的急性子,也不能犯了高血压,这少爷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兰淑华一跺脚,目光凌厉如刀,“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知道!”便冲凌渊高大伟岸的脊背喊出声,“你敢走出这个家门,我让麦小芽彻底消失!” 高大俊朗的背影微停后,怒而转身,“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关麦小芽什么事?” 兰淑华冷笑,“也只有抬出她的名字,才能让你听我的话了吗?” 凌渊扶额,都说女人麻烦,这些年在商场摸爬滚打,形形色色的女人都遇到过,但家里这位与外面所谓麻烦的女人都不同,因为她是老妈!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渊语气十分不耐,望向兰淑华的目光初见杀气。 倏地母子二人针尖对麦芒,气氛陡然剑拔弩张,梁妈忙上前劝阻:“夫人少爷,订婚时日尚早,如果有什么变故还可以弥补的,缓一缓再说。” 当兰淑华对上凌渊不耐、幽深的星眸,和他高大俊朗的外在轮廓,才不得不承认孩子真的长大了,脑仁一突一突地跳得疼,“渊儿,妈不是逼你。只是,麦小芽的门面不能就这么白白地送给她。你当咱们家的钱是下雨来的吗?”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撩过头 问题还是落在钱上。 为钱而吵不是凌家这样的高门该发生的事。 “妈,我有分寸,这件事你别管了。”凌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母亲,口气不容反驳。 微浑的凤眸中闪过失落,兰淑华疲惫地挥挥手,“孩子,如果你执意把门面毫无条件地送给她,那妈只好自己做主,把它收回来。” 凌渊豁然抬眸,瞳孔微眯,“你说什么?” 在二人对视的一瞬,凌渊产生了怪异的感觉:在母亲身边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没真正了解过她的为人,过去的生活中,他是全家托在掌心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父母亲人在他面前展现的都是完美无缺的一面。 若不是这些年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已习得了知人善任的本领,恐怕还无法洞察母亲居然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张菁和你定有婚约,你们年龄都不小了,早点完婚,让你爸爸和我老有所乐,能享受到含饴弄孙的乐趣。”兰淑华振振有词,把老三套规定的任务一一排在他面前。 凌渊有点反感,“妈,张菁是你给我选的妻子,问过我吗?” 当然没有。在他们订婚的时候,是在两人很小的时候,张菁在农村长大,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鼻涕虫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我不管!孩子,你爸爸已经瘫痪了,看在我俩为你cao心大半辈子的份上,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们吗?”兰淑华放低了音调,低沉的鼻音让梁妈误以为她在哭。 “少爷,您看夫人都哭了,您能不能别这么激动?要是高血压发作了可怎么办才好?!”梁妈强忍着害怕,把兰淑华从他身边搀扶开去,随着年岁渐长,兰淑华从前线退下来之后,性格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掉眼泪,她都不敢轻易惹她。 在兰淑华杀人般责备的眼神中,凌渊只好偃旗息鼓,第一时间开车来到顺春堂。 “哟,凌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马春花亲自出门接客,把凌渊往天字一号包间送,可凌渊神色不耐,往麦小芽所在的厨房走去。 “凌老板是来找小芽的呀!嗨,您来得不巧,小芽她不在。”马春花挺苦恼的,眼瞧着是不能对他一顿宰了,谁叫麦小芽不在呢。 “不在?她去哪儿了?”凌渊倏地露出急色,墨黑的眸中隐忧阵阵,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麦小芽在哪儿,他都不放心,最好锁在他身边,让他的人日夜保护着,否则,以兰淑华的性子,不掘地三尺找到麦小芽,讨回门面,她是不会放松的。 但愿麦小芽是平安的。 “她……她去给弟妹们办开学手续了。”马春花察言观色,凌渊的焦虑怎能瞒得过她? 凌渊才想起来,麦小芽可不像是能在路上闲逛度日的富家女,逛街什么的与她无缘,因为她还有一双小拖油瓶要养活。 如此想着,他越坚信把门面送到麦小芽手中,是个正确的选择。 凌渊匆匆打听了学校的地址,便大步流星走出了顺春堂。 学校离城南街还有三里路,温如风一路小跑着给他开车门:“少爷,请。” 墨黑的眸闪烁着犹豫,凌渊伸出长臂砰地带上车门,“走路去。” “啊,少爷,此去城南小学还有三里路,你确定要走路去吗?”温如风十分不解,少爷可是最重视效率的。 “怎么了?不行么?”长眸微微睥睨,凌渊两片性感的薄唇飘出低沉的质疑。 温如风当然不敢说不行,谁敢说老板不行,找死啊! “老板,您确定我们两位玉树临风的帅哥,走在乡间小道上不会引来狂蜂浪蝶,我贱皮贱rou的被揩油观看没什么,可您是堂堂凌氏集团的继承人,要是春光乍泄,可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温如风表情夸张而为难,要是传出去凌氏集团的大公子出现在鸟不拉屎的乡下地界,保不定会引起什么风波呢! 凌渊从鼻翼发出一声冷哼,“麦小芽可以走,我为什么不行?”说着迈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走上了乡道。 这时候,卫生所的广播正在播放《乡间的小路》,欢快单纯的乐符敲击着凌渊的耳膜,曾经的他从不听什么儿童歌曲,因为他相信那些完美无瑕的场景,都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子的。 大人的世界是复杂而残酷的,为了一块地皮、一个单子就能厮杀得你死我活,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平和与美好,不存在于凌渊的世界。 可此行却让凌渊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那是和拍照的咔嚓声不同的自然虫唱,是和聚光灯各异的野雏菊黄。 一想到麦小芽就是生活在这样纯真的环境中,凌渊便感到踏实、温暖,把心交给一个来自农村的小丫头,比交给城市虚荣女要好。 “少爷,你……你笑什么?”温如风突然诧异地望着他的唇角,像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笑了吗?”凌渊微愣,神经兀自一凛,过电般的酥麻,忙整了整中山装,装作若无其事地抱怨天气,“这鬼天气越来越热了!”俊挺的鼻子抽了抽带着草木青香的空气。 “那,就是这样,你明明笑了,还不承认?!”从凌家出来,到少爷决定徒步进校的时候开始,温如风就密切关注凌渊的变化,刚出家门的他唇角紧抿,周身弥漫着冰冻三尺的寒气,可走上三分钟,他的气质明显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在乡间旅游的富贵闲人。 不对,是为爱而来的谦谦公子。 还偷笑! 温如风突然意识到,太可怕了,他老板爱上了一个乡下丫头,还是未成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