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麦玲玲是家中长女,只因不是儿子,一直被全家瞧不起,她老爸常常一遇到事,二话不说拎起她便打,从小到大她没有享受过一天家庭温暖,只有无休无止的凌虐和剥削。 一听到送回麦家,她便周身生寒,万一父亲知道她得罪了危家、郑家,为了自己在白石村的日子好过,肯定拿她开刀向危景天赔罪,为了区区口舌是非,挨皮rou之苦不划算。 麦玲玲懂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乖乖地走到郑局面前,声音细若蚊声,“郑老爷,刚才是我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听我的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扯谎说麦小芽的坏话了。” 郑局阴晴不定的面容上显出不耐,望向麦小芽的目光越发耐人寻味。 “麦玲玲,你到底跟外公说了什么?”危景天向她走来,每走一步就令她血液寒冷一分,他的手劲很大,差点废了她一张嘴,早已吓得六神无主,道歉如捣蒜,“小芽,对不起,是我编了谎话,诬陷了你和洛一达的清白,请你不要打我!危哥哥,请你看在我从小被人欺负的份上,不要欺负我。” 话语间,楚楚可怜地望向郑局,那目光充满了哀求和无奈,哪有半点知错就改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屈打成招,碍于危景天和麦小芽的yin威而放弃了抵抗。 郑局身躯一震,越发持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看究竟此事谁真谁假。 麦玲玲说危景天和麦小芽欺负她? 危景天的个性对女孩子向来冷淡,欺负女同学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可麦小芽呢?身为孤儿的她本该夹着尾巴做人,怎的欺负起同班同学来?如果此事属实,那麦玲玲告状说她坏话便情有可原。 “麦玲玲,什么欺负你?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麦小芽有口难辩,饶是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足以令不明真相的郑局生疑。 麦玲玲点头如捣蒜,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对主人唯唯诺诺,一点反抗的话都不敢说,“是是是,小芽姐对我极好!从来没欺负过我。老爷爷,我错了,我不该编织谎言……” 瞧到这,饶是粗枝大叶的危杏杏也看出了麦玲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分明是故意装可怜混淆视听,让郑局误以为麦小芽是一个十恶不赦、仗势欺人的人! “喂,麦玲玲,你还要不要脸?上门挑事说小芽坏话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说小芽欺负你!你的嘴怎么不开花?”危杏杏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要撕她的嘴。 却不料手还碰到她,麦玲玲便楚楚可怜地啜泣起来:“杏杏姐,求求你别再打我了!我知道错了,刚才不该扯谎说小芽的坏话。” 再?郑局不可置信地望向危杏杏,“你经常欺负同学吗?”危杏杏从小性格娇憨,小小年纪就练成了空手道黑段,性格是飞扬跋扈了一点,可欺负同学一说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没有没有……杏杏姐没有欺负过我,没有……”麦玲玲被吓得六神无主,目光在麦小芽身上飘来荡去,意图之明显不言而喻。 麦小芽自知被陷害,而郑局不见得相信她,语气便冷硬了几分,对麦玲玲横眉冷对,“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郑局却从鼻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目光严峻地审视着麦小芽,“你经常欺负同学?我听说,洛一达为了你自杀,这是真的吗?” 心知郑局这是怀疑她了,麦小芽沉吟了片刻,“郑爷爷,洛一达自杀不假,可把这件事扣在我头上,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做的不过是种种蒲公英和撑起弟妹的生活,我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思去挑拨离间,更别提什么把男人玩弄于手掌。” 郑局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郑爷爷,如果你坚决要从别人口中探听到我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你心中早有论断。你怎么想我不在乎,恕我不奉陪了!”麦小芽扬手而去,她不明白麦玲玲到底给郑局挑了什么是非,既然能被人挑拨走的同伴,那就不叫同伴。 麦玲玲好不得意,只要郑局对她的人品生疑,加上家徒四壁的家世,想嫁入危家简直难如登天,她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浑身寒津津的?回眸一瞬,对上了危景天两道嗜血而沉怒的目光,得意的表情僵持在脸上,慌忙择路而逃,却不料走太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五体投地。 “哈哈!让你诬陷我jiejie!”麦小宝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还持着一根细长的竹子,就是绊倒麦玲玲的东西。 麦玲玲头发乱了不说,脸摔在地上擦出了血痕,一时半会是得挂彩上学了。 “死孩子,你敢暗算我!”麦玲玲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竹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扯,麦小宝没防备被人用力一带,身体直直向一块尖锐的岩石摔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童养媳 眼瞧着岩石正对他的眼球,摔下去必然非死即伤。 行至不远处的麦小芽回眸见到了危险一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抓住麦小宝的衣服,可棉布衣服已经老旧,传来嗤啦裂帛的声音,麦小宝身体向前摔去,眼见岩石像一把匕首,即将刺进麦小宝的眼眸,一声撕裂的呼喊从她喉咙蹦出,“不,小宝!” 千钧一发之际,危景天及时出手,像一只敏捷的猎豹,打横抱起了麦小宝的身体,竹子落地,躲开了岩石。 麦小芽从他怀里接过受惊过度的孩子,揽在怀里好好安慰,“小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毫发无损后,才抬眸望向麦玲玲,她正阴冷着嘴角刻毒地望着她。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麦玲玲的左脸已挨了力道十足的一巴掌,红痕顿起,五个猩红的指印足见麦小芽对她的愤恨。 “陷害我可以,要害我弟弟绝不可能!”麦小芽扇完后,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向后用力按住,双瞳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麦玲玲,我能饶你一次两次,可你敢动我弟妹,我以我这条命起誓,绝不放过你!”说罢,扔开目瞪口呆的麦玲玲,牵着一双弟妹走人。 危杏杏见状,幸灾乐祸地鼓起了掌,“打得好!这个小贱人就是欠揍!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生,叫骂都骂到人家里了,打你一巴掌算轻了!”说着又要上前抽打她的另一张脸。 “杏杏!”一声威慑力十足的喝止传来,只见郑局青黑着一张脸,快步抓住了危杏杏的手,口气不解而失望:“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刁蛮任性点,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了殴打同学的地步!” 麦玲玲本还沉浸在对麦小芽刻骨的怨恨中,生怕危杏杏要打她,却发现她一通装疯卖傻还是把郑局给框住了,“郑爷爷,您不知道,危杏杏自从跟了麦小芽,脾气见长不说,动不动就打人、拦截、欺负同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麦玲玲一副委屈到死的可怜样,把先前说麦小芽坏话时的凶神恶煞忘得一干二净。 “你闭嘴!”郑局冲她怒吼,气势如狮子弑人,把麦玲玲给震慑下去,“你说麦小芽坏话的时候,可比现在凶狠多了!连同学都能出卖的人,我记住你了!”郑局指了一下脑仁,他最恨背地里使绊子的女生,纵然麦小芽不如他意,麦玲玲是个人品有瑕疵的人,她说的话能信多少,郑局是混官场的,他心中有数。 麦玲玲便不敢多言,本想溜走,却发现腿脚瘫软,走不动道儿了。 “把她撵走!我不想见到她!”郑局厌恶地白了麦玲玲一眼,揉着发疼的眉心,随意挥了挥手。 危景天唇角的嘲讽越盛,步步走向麦玲玲,阴鸷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转,像看一个没有温度的玩偶,“你是自己乖乖滚出去,还是让我扔你?”低沉的嗓音透着无限的威慑,麦玲玲浑身一凛,彻底得罪了危景天,肯定没好果子吃,便灰溜溜地从后门离开,一路小跑着回到洛家。 而就在她回去之前,一封匿名信已经分别送到了麦父和洛天的手中,信件的具体内容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只知道洛天读完了信,暴怒地拍案而起,给洛一达的房间多派了两个人手,二十四小时不离不弃地镇守着他,不让麦玲玲靠近。 “如果麦小姐上门要求探视少爷,怎么办?”德叔掂量过麦玲玲的为人,这个孩子心术不正,即便洛一达已经昏迷,也配不上洛一达分毫。 若不是洛天念着分散麦小芽和洛一达,德叔早就不想让她来了。 “闭门不见!”洛天站在洛一达的床前,看着一瓶即将滴完的药水,语气冷绝,顿了一下,“我听说她父亲很重男轻女,想来不会让她有上初中高中的机会,如果麦玲玲一而再再而三地sao扰一达,就让麦父把她嫁出去!嫁得越远越好!” 嫁出去?那时候麦玲玲才十二岁,完全没到出嫁的年龄。德叔不解地凝视着老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一种姻亲叫做童养媳。”洛天唇角勾起了残暴而阴冷的笑意。 德叔是知道童养媳的,那是旧社会重男轻女的家庭为了缩减开销,把女儿嫁给别人当童养媳,离开了亲生父母,婆家往往对孩子十分不好,粗活重活全压在孩子身上不说,饿饭、打骂都是常有的事。 童养媳是落后山村最受苦受难的弱势群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