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嗯,有可能。还没想好。” 张以不知道说什么,原本精心做得菜这会儿也有些寡淡无味,吃起来甚是不爽。 ………… 田忱运他们回到宿舍,路过隔壁,瞧见他们把小型饮水机的水桶撤了下来,上面垫了一个纸壳,一人搬了一个小马扎,直接围坐起来打牌。 看见田忱运他们三人,热情打招呼说:“来嘛,一起打。” “明天还有事。” “拉倒吧,明天周末,全学院都休息。” 他被喊进去拉着坐下,四副牌六个人,他坐下就多了一个,想了想便起来了,“你们打,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人也没再让,开局摸牌。 他下了楼,从楼下板房搭建起来的简易书报亭买了一捆啤酒,两袋花生米,想了想又加上一盒烟。回来的时候气氛正高涨,刘强看见他,又激动又欣喜,“运哥,会来事啊。给我开一瓶。” 他笑了笑,回宿舍找来瓶起子,然后又翻找出来展力豪昨儿在餐厅不经同意私自“借”回来的铁盘子,把花生米开袋,端着回去。 边打牌边喝酒,后面又东聊西扯,一折腾就是半宿。 田忱运后半夜一个人到阳台上吹风,拿起来手机,打开屏幕又锁上,锁上以后又点开,翻来覆去折腾几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通话记录里找出来一串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加到通讯录,并且试着在微信页面搜索。 做完这些以后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摸着胸口安抚,快速的心跳声却久久不停,他抹了把脸,声音压得很低,用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自话自说:“一见钟情?田忱运你肤浅吗?真肤浅。” 等到天边破晓,他才睡着,一觉到中午,食堂的饭香透过阳台传进宿舍,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没通过。 第13章 都是人才 辛喜没想到张以做饭的手艺还这么好,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他跟徐舟舟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土豪富二代般配。论起来,张以他mama也是有福气,教育出来这么“秀外慧中”的儿子,如果女儿是mama的贴心小棉袄,那张以肯定是一件抗风的军大衣。 他mama保暖设备做的是真好。 吃过饭气消了不少,不过这饭伴着气吃下去,也是挺不舒服的。她拿过来手机开机,刚进去就看见几个10086发来的短信提醒,说几点几分都分别有哪些号码打过几个电话。 刚从短信退出来,就又过来了一条,是秦月英发的:辞职就辞职,别玩失踪,不是谁都纵容你的任性,我现在就有空,你现在过来交接吧。 谁任性了,我这是潇洒。 她掰着手指头算,三岁一个代沟的话,老秦比自己大十岁,那就是10÷3,等于3.333333……无限循环,也就是三又三分之一个代沟,所以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也是难为她了。 辛喜回卧室拿了一件衣服,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张以说:“我要去公司办离职,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张以说:“你都走了我还在你家干嘛,我家又不是没有电视。” “我以为你想给你自己家省电费呢。” “不差钱,”张以说,然后拿起来进门脱下的外套和车钥匙,“走,我不放心,陪你去公司。” “不用,你看我是受委屈的人?” “不是,”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不放心人家。” “……” 没想到外面起了北风,明天势必要降温,她一出门就被灌了一口西北风,赶紧低头裹紧大衣,“这天气不适合出门啊,就应该在家里窝着。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了,其实也不适合工作,等我辞了职就暂时不找工作了,明年开春冰雪融化、春回大地了再说。” 张以打开车门让她进去,忍不住提醒她现实的残酷,“不找工作你吃饭都是个问题,难道真打算这一冬天喝西北风啊。” 他不说辛喜还真考虑不到,他一说辛喜就知道发愁了,叹气说:“对啊……我不能看着冬天西北风多就真的喝西北风吧,关键是西北风也扛不住饿啊。” 张以不由笑了笑,引导说:“看见了吗,笑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穷困潦倒了吧?你当当一灵长类高级动物,不光比不上冬天舔熊掌过冬的两心房两心室畜生,你甚至连会冬眠的两心房一心室爬行类都不如。” 辛喜看他一眼,皱眉说:“我确实不如你。” 他笑了笑,不跟她计较,心里稍微算计了一下,边开车边给她分析:“听说过什么叫无颜见江东父老吗?你现在手里有几个钱你就敢回老家?春节眼看着就到了,你准备好红包压岁钱了?别的不说,你两个小侄子不能不给吧?” “那必须得给啊。” “头一年给不少吧?” “对啊,我家那边繁文缛节还特别多。” “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 张以见她愁眉不展,偷偷笑了一下,同情地说:“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回去了,这个时候工作也不是特别好找。你待会儿呢,先到公司看看情况,如果公司留你,稍微拿拿架子,差不多就得了。要是老秦不有所表示就辞职,回头我看着给你安排一个先干着……” “我辞职不是为了拿架子,”辛喜打断他说,“这公司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前我觉得沈总人特别好,特别敬重他,没想到……”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摇摇头。 张以心想你还是心理年龄太小,遇见的腌臜事不多,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哪里没有这样的领导。有的女人求之不得甚至主动投怀送抱。 只是这些话说不出口,也只能在心里头过一遍,他也有私心,自然希望辛喜能留下来,“你不是嫌天气冷吗,回头你上下班我接送,你看怎么样?” 辛喜非常惊讶,难以置信的打量他,“以哥,这是你说的话吗?我幻听了?” 张以有些懊恼,板着脸说:“是不是想挨怼?” 辛喜摆手解释:“不敢不敢。” 其实早就到了公司,张以找了个临时停车位,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今天的天气也有点阴沉。辛喜说完就推车门下去,往公司走。 听见他在后面喊:“我在这里等你,随时跟我联系。” 辛喜心里想,这话说得怎么好像她要过刀山火海一样? 进了公司她就去部门拿交接表,这时候部门的人都不在办公室,她资源里果然被抽走了客户资料,只是没拿走,尽数摊在她桌子上。 辛喜在心里大笑:老秦啊老秦,让你吃相难看,拿在手里吃下去也很难消化吧? 这时候门被推开,她回头就看见徐舟舟进来,对方看见她松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上辈子掘老秦家里的祖坟了?” “啊?哈哈哈……我没有啊。”辛喜一本正经的回答。 徐舟舟说:“老秦今天上午趁你不在瞎捣鼓,这个单子差点黄了。” “怎么回事?”辛喜说完一想,又摆手说,“算了,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我辞职。” “你不是说好了要支持……”正说话就听见脚步声,徐舟舟赶紧打住不说了。 辛喜绕开话题说:“怎么我不在的时候总会发生那么多事。”抬头瞧见刘岩进来,她直接问,“老秦呢?” “沈总把她叫去了,半个小时前。” 辛喜想,看样子老秦也不好过啊,就说嘛,太放飞自我了也不好。 她去茶水室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拿出来上回去银座买来的荷叶茶沏上,慢悠悠的品了一盏茶的时间,秦月英还是没有回来。 她都有些不耐烦了,人家以哥还在车里枯坐着等呢,一直耽误他的功夫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要知道,张以出去代课的时候,课时费可是按照小时算钱的。 她没办法只好给张以发消息:以哥,老秦这厮被我们老板叫去办公室四十多分钟了还没出来,我不知道要交接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我能忍着呢,真不用担心。 张以:这么久?十分钟一次的话,你们沈总这也该举小白旗了。 辛喜:…… 消息上面回复的矜持,其实辛喜已经控制不住寄几个,捧腹大笑了,甚至持怀疑态度:不能够吧? 张以见辛喜发了一个省略号以后迟迟没在说话,便又说:这样吧,我去学校里头的橡胶跑道跑步,你在公司慢慢等,走的时候叫上我。 她想了想:那也行。 不过大中午头去跑步也是很绝啊。 公司,总办公室。 老秦跟沈占东面对面而坐,气氛已经不如一开始剑拔弩张,沈占东甚至给她添了一杯水,然后搁下茶杯叹了口气。 “这个项目你既然已经解决,那咱们就过去了,多了我不计较。” 老秦说:“她们就是木鱼,三天不打上房掀瓦,我要是不多敲打敲打,她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沈占东不想跟她争辩,沉吟了会儿,建议说:“这个部门都是清一色女孩子,阴盛阳衰,女人多了在一起容易闹矛盾,有空去人资那边嘱咐一下,好歹招几个男的过来就职。” 老秦听了之后心里有点不得劲,非要这么说,那有了男的也容易闹人命。 沈占东见她不答话,问了句:“记住了没有?” 她回过来神,赶紧点头,又重复说:“辞职什么啊辞职,这中间有点小误会,又都是年轻人,性格直来直往,这才闹了这一出,我回去说一说解开误会就没事了。” “那行,你先去忙吧,我这也有事。” “好的。”秦月英松了一口气,赶紧一脸堆笑的站一起来,又跟沈占东打了个招呼才出去。 石秘书等她出来进去收拾茶具,沈占东这时候点名要喝咖啡,她来不及清洗茶杯就赶紧往茶水室走,途经卫生间,门紧锁着,里头传来哭泣声。 八成是秦月英,不知道沈总说了什么,没想到脾气这么硬的人都败下阵来。 回来的时候却又见秦月英精神满面的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挺胸抬头,高傲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女人还是软弱一点可爱。 秦月英脚上带风,一口气走到部门,推开门扫视了一圈,走到辛喜跟前,见一个个都停了手上的工作,先说:“看我做什么,没事干了?还是我脸上有钱捡?” 等到大家都低下头,她目视辛喜,“出来。” “我来交接。” “到我办公室交接,你不知道你这样影响别人工作?” 辛喜抿了抿嘴,有些无语,只好跟过去,她进了门,看秦月英冷着脸关上门,又拉上百叶窗,酝酿了一会儿,就像变脸一样,突然拉住辛喜的手边哭边说—— “我刚才还跟沈总说,辛喜这么好的姑娘,什么脾气也没有……这次主要是我处理事情不对才生气了要辞职……” 辛喜:“……” 作者有话要说: 老秦:能屈能伸才是能耐。 第14章 阴谋论 老秦梨花带雨、可怜巴巴,再加上三寸不烂之舌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唤起来辛喜的同情心,让她不由自主觉得自己这一次简直是小题大作、无事生非,如果再一意孤行,任性的辞职走人,那就太糟糕太不懂事,不仅伤了沈占东惜才之心,还伤了她老秦的期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