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娱乐圈更新换代实在是太快了，要么迅速上位，要么归于平庸。尽管他年纪轻轻，可是再这么下去免不了泯然众人矣。 晏谈知道，转型上位迫在眉睫；晏谈也知道，这太难了。 黑色的商务车高速行驶在机场大道上，车里放着略微有些激烈的音乐，鼓点很快，后座上晏谈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音乐刺痛他的耳膜，他睁开眼睛，眼里分明没有半点睡意，他拍了拍副驾驶的人，问道：“阿儒哥，声音关小一点？” 副驾驶上的男子回过头，看起来笑得没心没肺：“阿谈，我想听这首歌。” 得到回答，尽管不满意，晏谈也只是歪过头看着沿途的风景不再说话。音乐继续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晏谈脸上连皱眉这样的小动作也再没有。 阿儒哥全名叫晏儒，比晏谈大五岁，他们从小一起在福利院长大，名字也都是从晏院长最喜欢的那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里面取的。晏谈以童星身份出道的时候晏儒就陪在他身边，成年后更是直接成了他的助理。晏谈的粉丝都知道晏儒，更知道他们之间这层关系，什么吃的喝的用的要送都送两份，希望晏儒能好好照顾她们的阿谈弟弟。但晏儒认为自己只是作为兄长来看着晏谈，也理所应当的觉得即使拿了工资，一些兄弟间的小细节不需要去在乎，至于晏谈在不在乎呢？他也并不是很在意。 与此同时，就在数公里外的机场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上百名粉丝。她们年纪看起来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拿着统一的手幅很是有秩序的排在安检口必经之处的两边，时不时惹来其他旅客的注目，她们面前拉着大大的横幅，少年精致绝美的脸旁印着“晏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几个大字，设计得非常有艺术感，但凡是有路人问起的，这些粉丝都会兴致勃勃的科普。 “这是晏谈。”这是言简意赅解释等的是谁的。 “您看过前段时间热播的《九子夺嫡》吗，他就是里边的小十三呢！”这是科普最新作品的，《九子夺嫡》前段时间大热，频繁上了各大热搜榜单，晏谈也靠着十三阿哥的角色吸了一批新粉。 “大爷，您以前肯定看过《大汉秘史》，晏谈就是那个小汉武帝呀，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这是给中老年观众科普晏谈童星出道身份的。 “我们阿谈弟弟才十七岁呢，就已经1米81了，以后还会再长高呢！”这是跟年轻小姑娘科普顺便花痴的。 这头正热火朝天的说着，那头隐隐约约已经看到有人在保安拥簇下走来的人，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刚才还整齐有序的队伍马上就有了要乱作一团的趋势，渐渐的粉丝将晏谈包在圈中，他再寸步也难行，即使如此他仍旧好脾气的同粉丝微笑，嘴里不断的说着“小心”。 就在晏谈被粉丝重重包围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也正准备过安检口，她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没有不自量力的跑过去挤，而是默默的站在一边等这股“灾难级狂风”过境。 女孩看着粉丝拿着的应援牌，心想应该是个当红明星在走机场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混乱。于是她好像终于想起什么一样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机，连接网络后微信提示音瞬间爆炸，她点开微信，绝大部分的未读微信出自娱乐圈目前的一位顶级流量小花 ——田心。 在保安们的大力开道下，晏谈终于能一步步“挪进”安检口，他验完身份证，转身朝粉丝挥了挥手又鞠一个躬才消失。晏谈一直知道的，他从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到今天，所有的底气也不过是他那份尚存的讨人喜欢罢了。他每时每刻都小心谨慎，深怕自己连那份讨人喜欢也没有了。 晏谈鞠躬时，已经避到一旁安检通道的女孩还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会儿。到登机口候机的时候，她给田心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结束调研，现在在机场准备回京。消息一发出去马上就收到了秒回。 田心：何闻意！负心汉你舍得回我了？你舍得回北京了？你等着，看我不来机场收拾你！ 何闻意看了微信，笑着回了一条：这回不怕被粉丝看见了？ 田心：那我在老地方等你！我今天开个超酷的车来接你！ 何闻意又和田心闲扯了几句，广播提示登机后就把电话关了。 何闻意抬头，刚好看到晏谈，原来她正好坐在晏谈的侧后方，周围还有两三个小女生在拍他。何闻意想起媒体对晏谈的评价——花瓶式小鲜rou、娱乐圈方仲永。她看向的晏谈目光有些疑惑、也有些审视，半晌终是轻轻一笑不再去看。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粉丝经济在影视圈中地位愈发显赫，在这个被戏称为“看脸”的时代，年轻帅气的男孩子们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呢？ 哪怕他们可能没有好的歌喉，没有好的演技，甚至没有好的作品，但依旧能在各自的领域聚集一大批为他们呐喊助威并肯砸钱花精力的迷妹。 所以有人把这些男孩子统一戏称为“小鲜rou”——年轻的，好看的，rou体。 “小鲜rou”这个词从诞生起，无论褒义还是贬义，都成为了晏谈被人提起时的前缀——年轻又鲜活、貌美还长腿，没有演技也还能迷之吸引粉丝的，“小鲜rou”晏谈。 他目前看似花繁叶茂，却仍可能转瞬就枝枯叶落。 出道十一年，小鲜rou晏谈知道，他面前现在正是高高的悬崖，现实正努力地推着他前进。不是盲目乐观没有安全感，他也想挣扎，可微微无力。 第3章 晏谈和晏儒上了飞机，坐的经济舱。晏儒一如既往选择了窗边的位置坐下，晏谈坐在他旁边戴着墨镜，最边上靠近过道的位置还是空的。乘客来来往往的还有不少女孩子掏出手机往他这边拍，估计是几个跟着飞的粉丝。这次晏谈在上海拍戏有几个粉丝全程跟着，都已经看着眼熟了。晏谈自己不觉得，晏儒倒是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目光。 “阿谈，她们还往我们这边看咧！”晏儒搂了搂晏谈的肩，愉快地说道。 晏谈听到手机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他抬头朝那边粉丝的位置配合的笑了笑，继而低头继续研究那份安全须知。 晏谈最后掏出手机刚按了关机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走过，似乎核对了一下座位号后便抬手将随行的包放到行李架上，是个女孩子。晏谈微微仰首看她，她正抬着头放包看不清脸，只是从身高来看估摸着也应该有个1米7以上，腰肢纤细，穿着一件针织连衣裙，黑色的，规规矩矩不松不垮。在女生准备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晏谈适宜的将目光收回，低头继续看那份安全须知，只是不回头他也能闻到女生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他不反感的味道。 飞机起飞了一段时间，晏谈虽然没刻意看过去，但余光仍能看见那人握着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仿佛写得非常不如意似的。这个女生的手很好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手上什么饰物也没有，只是左手的手腕上带着一支精致的皮质手表。晏谈心想这样的人应该是个严肃又认真的人吧，甚至带有些许刻板，也有些年纪？晏谈低着头又不禁去想，这样的手戴着戒指很漂亮吧？ 一旁的晏儒正拿着晏谈的平板电脑戴着耳机看着下载好的综艺节目，时不时笑一下。其实他算是晏谈最亲近的人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晏谈有一个小小的习惯——看人不看脸，先看看其他地方，然后自己脑补别人的脸，然后去验证。若是符合的他会略略兴奋，大相径庭的自然也会略略失望。当然这不会影响他接下来和别人的相处，只不过是很无聊的一个小游戏罢了，可是却是晏谈百玩不厌的。 某些时候福利院会有客人拜访，想领养孩子的、做慈善的、采访的...晏谈那时年纪小又长得可爱自然就是第一个被“展示”的对象。他觉得无聊，久而久之便自己发明了这游戏，再到后来就成了习惯，难得的是他几乎很难失手，一看一个准。 空姐推着小车走过来，一路细声细气的询问大家要什么饮品。到了他们这排，晏谈还没偏过头就听旁边的女声说话了。 “可乐，谢谢。”声音很年轻，些许轻柔。晏谈微微蹙眉，女生的声音和点的东西统统与他的设想不符。 “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要一杯牛奶，他要咖啡。谢谢。”晏谈在空姐的询问声中侧过身去说话。他脸上依旧挂着亲切的笑意，就像个懂事的邻家小弟弟。 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人而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接过空姐递来的牛奶，第二次去接咖啡时晏谈才堪堪瞥过旁边的人一眼。仅仅惊鸿一瞥，可是晏谈知道自己的判断错得过分，当然身边的女人也好看得过分。 女生很年轻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柔柔披在肩上。她化了淡淡的妆，从眉目到鼻尖没有一处不是精致到令人惊艳的。可明明一副明艳的长相，却偏偏没有半点攻击性，配上无意识却依旧微微上扬的唇角，是个令人舒服的存在。晏谈从童星做起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他见过的女明星数都数不清，什么样的都有，可是当他自动开启脑补旁边的女孩子化着影视剧里的妆容出现在镜头中的样子时，偏偏想不起任何一个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 晏谈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真的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呢，不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下次再接再厉！他身旁的两个人恐怕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晏谈脑子里已经来来去去这么多个回合了。晏谈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不着痕迹的微微往左边侧了侧，刚好看到女孩子还在写写画画。她写得极快，一段一段的，但是常常写一写下边的又到上头去划掉刚刚写的，弄得晏谈不自觉跟着她写字的流畅与否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眉的，想了半天估摸这个小jiejie应当是个记者之类总之从事文字工作的职业以后晏谈才怏怏的闭上眼勉强休息一会儿，毕竟一回到北京他还有好几个杂志拍摄。 可是一想到那女孩子可能是个记者以后，他的心里又是一时百转千回——记者居然不认识他？！果然还是不红啊......等等，也许是个财经记者呢？恩，她这么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肯定是个写正事的，听说上海这几天正在开一个记不清是什么总之听说逼格很高的国际会议就对了，总而言之他在心中断言这个女孩子绝不会是从事娱乐相关产业的，毕竟他晏谈...最近脸刷得还是很勤的。 广播里传来要大家系好安全带合上小桌板准备降落的时候，晏谈看到女生合上了那个写写画画好久的本子，这是一个外壳是牛皮纸的小练习本，就和很多初高中生用的那种很像，如果不是封面上那几个大字，晏谈快要以为自己又猜错职业，对方应该是个中学老师才对了。那个本子他很眼熟，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拥有多少个了，却和学校无关，因为那个是教育部统一印发的送到各个福利院给小朋友们的练习本。 晏谈像是想到什么过往的事，心里有点感触，他在飞机下降的略微颠簸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侧过头去，刚巧那女生在收东西，扣好手包的一瞬间抬头，两人目光不期而遇的相撞，晏谈随即扬起一个笑容，刚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问好却见那个女孩子已经撤回目光一本正经闭目养神了...... 晏谈很尴尬了，恰好他能看到斜对面他的那两个粉丝还在时不时往这边看，于是他就装作是和她们打招呼了，在她们心情澎湃快要尖叫的时候还将食指竖在唇边，默默提醒她们公众场合不要太激动，然后他缩回自己的椅子上，眼睛往左一瞟，还能看到女生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他垂下眼决定原谅女孩子刚刚那个无理的举动。 是的，他原谅她了，谁让她也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和他同病相怜的小jiejie呢？还是个漂亮的小jiejie。 第4章 等候下机的时候，晏谈一直排在那个女生后头，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再次肯定了她至少170cm以上的事实。早早关了平板电脑的晏儒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他在晏谈耳边碎碎念了至少三次“那个女生蛮好看”，其中一次还引来了别人的侧目，晏谈只好微微低下头一副不认识晏儒的样子，还好那人也不深究，反倒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迷茫，继而转过头去继续排队了。 晏谈和晏儒去取行李，晏谈百般无聊的斜靠在行李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晏儒说话，对着跟着下机的几个粉丝也只能笑着任其拍摄，他方才看到那个女生已经径直往出口走了，晏谈不禁心想没有大件行李还真是爽，说走就走。 被晏谈莫名羡慕了一把的女生信步走出航站楼，过了马路拐到停车场，角落处一辆极其风sao的红色法拉利跑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她摇摇头扯了个无奈的笑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 “我以为你至少会开你那辆甲壳虫...你前几天不是还和我微信说你有多爱它吗？转眼就抛弃了？”女生的声音竟然十分不符外表的软糯，尾音微微上扬，有些说不出的慵懒。 “你不知道我就是这么喜新厌旧的人？”驾驶位上是一个女生，两人年纪相仿，只是那女生长得柔柔弱弱的模样，不经意一看就会觉得是风中一朵随时会被吹走的花骨朵儿。她没有戴墨镜却反戴着一顶鸭舌帽，话语里是与长相万般不符的匪气十足，她张开手臂一挥就是一番豪言壮语：“开最sao气的车，接最美的人，怎么样我的意意大宝贝儿还满意吗？” “少来恶心我，你就是又糟蹋林大老板的新车了吧？”女生一脸嫌弃的系上安全带，顺手戳了戳车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能看到一副超大的奢侈品广告牌，上面的主人公自然就是现在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本尊了：“你说你的粉丝知道田心其实是这个样子的，会怎么想？” 田心，这是一个晏谈绝对不陌生的人，或者说但凡爱看娱乐新闻关注娱乐圈的人没有人会不认识。她是国内三大娱乐公司之一的屹衡传媒旗下艺人，和晏谈一样童星出道，不同的是田心的演绎之路走得顺遂许多。她出道没多久就签约了屹衡传媒，之后在刷脸拍戏和读书的日子中顺顺利利考进科班学习表演，大二的时候就通过出演屹衡传媒为她量身打造的电影横扫各大电影节最佳新人奖，更是在最具有年轻人喜爱风向标的大学生电影节上一举夺得最佳女演员，从而顺风顺水的在大荧幕发展，偶尔在小银幕露个脸也必定是因为好团队好剧本好角色，最后还要加上一个好的播放平台，因此一在电视剧里出现她必定能妥妥的圈走一大票粉丝。用粉丝的话说就是我们田心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逼格有逼格，要人气有人气，为什么不喜欢呢？当然，作为目前最受关注的流量小花之一，伴随着田心的除了高热度的作品讨论，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其与屹衡传媒总裁林洵的绯闻。 “我的小宝贝儿们才不会在意人家是什么样子的呢，美美哒就好啦~”田心避过了关于林洵的话题，继而顺手摸了一把旁边人的脸蛋，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何闻意，你是不是去福利院调研调着调着就忘了我了，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你个负！心！汉！”说完眼泪说来就来，一脸怨恨的趴在女生肩膀上。 “啧，你除了有眼泪哪点还能表达出你内心的怨念？我看着更像是掩盖你内心小小的心虚？”何闻意竖着食指将田心的脑袋立起来“你这个演技怎么拿的影后啊？” “诶诶诶，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啊，有你那么一见面就挤兑我的吗？”田心握住何闻意的手指抱怨道，说完还晃了晃她的手一副小媳妇委屈状“人家千里迢迢从剧组上赶着来接你，你都不问问人家遇到什么艰难困苦了？” “除了和林洵闹别扭，我竟想不出半点你能遇到的艰难困苦。”何闻意摊手，一脸笃定。 “这次你可猜错了，是剧组的事。”田心乐得看好友猜错吃瘪的样子，但是迫于现状又不得不做出委屈兮兮的模样，扯了扯何闻意的衣袖“意意大宝贝儿，这次真的只有你能救得了我了。” “剧组？剧组能有什么事？”何闻意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她和田心从小一块儿长大，好友什么本事她一清二楚，再加上林洵的帮衬，剧组里还能有让她心烦的事？那可是个大新闻了。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接了姚本华导演的戏吗。”提起这件事田心就一脸心力交瘁的模样“他之前家里有事没来，我们拍得好好的，谁知道他一回来复片......全组重拍” “全组重拍？”何闻意有些吃惊，她认识姚本华这个导演，关系还相当不错，他工作起来的确苛刻挑剔，但是不至于如此不留情面“你们...是拍得有多差？” 田心听到这句话立刻掩面“别说了，都是泪。还好也没开机几天，动荡不大，不然你就等着看娱乐新闻头条《暗香盈袖》剧组惨遭重拍吧，还是林洵压都压不下去的那种”说罢她眨了眨眼睛，立马一脸讨好“所以我这不是来向您老人家求救了吗，姚导不是你本科论文导师嘛，你这个关门弟子去给我压压场子呗，最不济...你行行好教我怎么演姚导的戏呗” “我教你？演戏？”何闻意一脸又好笑又好气“我的大小姐，你搞清楚，我和你一个学校毕业的啊，姚导是我导师也是你的专业课老师啊，而且你可是影后啊，姚导再严苛你做好自己就是了，干嘛一副耗子见猫的模样。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刚从上海的福利院调研回来，还急着把剧本大纲提出来给院里的老师看呢，哪有那个闲工夫陪你蹲剧组？”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田心一脸生无可恋“你是参悟了姚导小品作业精髓与灵魂的人，和我们这种被他折磨过的人不一样啊不一样啊...”说完眼里又挤出两颗眼泪，模样我见犹怜“如果不是我接戏不看合约被林洵坑了，打死我都不会去姚导的剧组啊，意意大宝贝儿，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可不要想我哟~噢，记得年年挂念人家的时候多烧纸……” “行了行了，没那么夸张啊。你就别演了，最多我答应你常常去探班好不好？” “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小狗儿，而且你要随叫随到，风雨无阻！”田心脸色立马阴转晴，坚定的竖起小尾指“今天就先去我那儿给我参悟一下人物小传，明儿我再给你送回剧院去，不接受反驳。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田心，你真是幼稚透了”何闻意嫌弃道，却还是不见迟疑的和田心拉钩。 软硬兼施、软磨硬泡、说干了嘴——至少田心自己是这么认为自己的状态的。好不容易和何闻意约定好，田心才欢欢喜喜的发动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大好。何闻意低着头摆弄手机，嘴角依稀可以看到一抹愉悦的弧度证明她心情其实也还不错。 田心的车开到停车场的一半就被人群堵住了，看样子一点往前挪的可能性都没有。看清拿着手幅的是粉丝以后她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直接开窗骂人，估计一是怕暴露自己，二是想到了自己平时走机场的盛况，体谅的在原地等着。 “晏谈？”何闻意歪头看向车外，隔着车窗看到了粉丝手里拿着的手牌写着的名字，紫色的，有点刺眼的亮，她无意识般的照着那两个字念了出来，声音很小，尾音拖得有些长，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小晏呐？”田心倒是熟悉晏谈的，她接过话题“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说起来姚导那么严，他才真是要倒大霉了。” “他也要拍你们剧？”外边的粉丝很多，一层包一层的，何闻意根本不可能看到被包围在中心的晏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不过看起来她兴趣也不大，只是见半天没有开车的趋势干脆拿出手机打开游戏，果断开始组队排位，嘴里还敷衍的问了一句“孩子？” “可不是，未成年呢。以前就合作过，这次来客串一个小皇子，戏份不多，但是足够姚导折磨他了...从以前的合作来看，小晏还是很乖巧懂事和讨人喜欢的，就是戏嘛...一言难尽哟”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全军出击的何闻意，田心暴怒“窝草ヾ(｀Д)！你打排位不组我，我还是不是你的甜心哈尼了？” “是是是，你肯定且唯一是我的甜心哈尼。但是你不得时刻注意着开车嘛，万一待会儿走了你难道停在这里？影响不好啊哈尼...”何闻意微微侧身防止田心过来阻挠她的推塔撸人头大业“你继续说嘛，怎么个一言难尽法？” “哼╭(╯^╰)╮我看透你了，你就是不肯带人家上分”看着前面终于来了一辆保姆车，人群渐渐往外散开，田心启动了车“倒是挺用心了，就是不太会。可是你说他不好吧，只要他用那种...怎么说？小鹿一般的眼神？盯着你...你就好想什么都答应他。” “哦...这样啊。”何闻意虚虚应了一声，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个字。 “是个好苗子，就是经纪公司眼界儿太小，只想赚快钱。”车终于驶离停车场，田心还感慨了这么一句，何闻意倒是没有就此发表任何意见，田心侧耳一听，何闻意手机里都已经传来trible kill了，她瘪瘪嘴专心开车。 同样刚刚驶离机场停车场的黑色保姆车里，晏谈坐在后座上刷微博，他点进自己的超级话题里，第一条被很多人顶起的微博除了有在飞机里和等车时他的高清照片，还配上了这么一句话： 晏谈谈的小红花：陪阿谈回京，他旁边坐了个漂亮小jiejie，可是我们阿谈居然歪过头去看阿儒哥哥那头的综艺节目！美色面前不为所动，我谈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转发评论里除了一片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23333333”就是被众多的“我们晏谈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想什么呢”以及“谁还不是个宝宝呢”类似评论刷屏。 晏谈心里苦，但是晏谈不说。晏谈很生气，但是晏谈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还是个宝宝呢！啧。” 第5章 晏谈回京后连家都来不及回，直接被送到了公司。晏谈的经纪公司盛夏传媒不大，但是旗下也陆陆续续签了不下二十人，很多都是从艺术院校刚毕业的新人，晏谈年纪虽小但是勉强可以被叫做大师兄了。 晏谈一进经纪人办公室，就见到除了经纪人还有一个陌生人，他大大方方的去打了招呼。 “阿谈，这是《暗香盈袖》的工作人员小鱼，你叫小鱼姐就行。她来接你去集训。”晏谈的经纪人是一个叫张强的三十岁男子，晏谈在公司里算是最红的所以资源也向他倾斜，只是说到底这个被粉丝称作“小作坊”的娱乐公司资源也就摆在那里，这次能让晏谈进组《暗香盈袖》已经是超出了他们的实力范围，算是圈中前辈拉了晏谈一把，所以他对待剧组的人很是客气，明星是流水的，可是人脉的永恒的。 “集训？”晏谈有些疑惑，他拿到的角色大概只有五六场戏就可以“光荣”了，所以原定进组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后，这个星期他的行程主要是拍一些杂志“强哥，杂志社那边......” “姚导对演员要求很高，所以要求所有参演人员必须参加剧组的集训”剧组的工作人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她对晏谈印象还不错，说起姚本华导演的要求她还有些尴尬。 “杂志社那边我来想办法，进了组再挤出时间拍也可以，你先和小鱼去剧组一趟，可别耽误了姚导的进程”张强交代道，他知道晏谈向来听话省心。 果然，晏谈听了解释点点头和张强告别跟着小鱼走出了公司。 “那个......阿谈啊，因为剧组现在所有的参演人员都在被召集进组，所以我来的时候是坐公交来的......”小鱼话语中满满的抱歉，其实晏谈的人气很高了奈何咖位实在不够，虽然她也很喜欢他，可是根本就不能带着剧组的车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