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林德搓搓手掌,坐得笔直端正,眼睛看看窗帘,又瞄瞄碗筷,再扫扫别桌。 厉坤觉得好笑,假装严肃,“咳咳!” “嗯嗯!”林德连忙目不斜视,坐得比刚才更直了。 坚持了十几秒,他说:“报告!申请上厕所!” 厉坤摘了烟,点下巴,“批准。” 林德大白牙一露,溜得飞快。 这店新开张,上座率极高,加之地儿大,林德绕了半天都没找到洗手间。问了个服务员,对方忙着上菜,随便一指:“在那边。” 于是林德就懵懂地往“那边”走。走过一段走廊,这边全是包厢,一个挨一个。 林德经过一间,突然从里头传出一道声音—— “站住。” 这声音有点熟,但林德瞬间没记起来,他转过头。 “诶嘿,还真是这位兵哥哥啊。”那人起身,从席间走近,脸色被酒水养得红潮上颊,他望着林德,眼睛在笑,笑里透着股坏。 林德认出来了。 宝马车的主人。 就上回在路口查车,不配合执法大吵大闹的那一位。 “东子,有熟人啊?”又凑过来一个,这个脚步踉跄,明显喝大发了,定睛一瞧,“噢哟!人民子弟兵同志。” 他阴阳怪气地撒开嗓子,学样:“敬礼敬礼。” 林德背脊挺正,不理睬,正要走。 “慢着。”傅东叫住。 林德顿足,侧目,“干嘛?” 包厢里一桌的人,个个纨绔,酒瓶堆了一地儿,都是看笑话的。 傅东眼神微变,佯装忧虑:“解放军同志,我得跟你汇报一下,咱这包厢里有个黑东西——喏,就在那。” 他手随便一指,没等林德看清,身子就拦住,“会不会是炸|弹?” 林德:“……” 傅东:“你是特警,帮忙看看。” 这个身份让林德下意识地立正。 傅东生意人,人精,察言观色厉害的很,眼皮一挑,把路让出,“来来来,专业人士排除一下,咱们也好放心,再说了,这是公共场合,万一有个什么,也不太好对吧?” 林德心里隐隐不安,但脑瓜子比不上他们。人被懵懂地带进了笼子。 既然进来了,林德觉得,检查一遍也没什么。 于是,他走过去,哪怕穿着便装,背脊也永远挺直。 但就在他走向窗户的过程里,傅东使了个眼色—— 靠边的一个人拿着瓶白酒突然起身,扯开座椅站了出来。因为太快,林德闪避不及,碰了个正着。 那人哎呀一叫,同时手心一松,就听“稀里哗啦”一阵刺耳。 酒瓶掉落在地,液体淌了个干净。 林德懵了。 “哎呦我天!这酒老贵了!”对方佯装心痛,指着林德:“怎么回事啊,走路也不看着点!” 林德实诚,有话就说:“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嗨?你这人咋这样啊?摔烂就摔烂呗,但你这样污蔑人就不对了啊。”对方嘁了一声,嫌弃:“还是军人呢。” 林德听到最后一句,像是被忤了逆鳞的鱼,声音陡大:“我没有!” “行了行了。”傅东出来“打圆场”,“多大点儿事啊,不就一瓶五粮液,照价赔偿不就得了。” 那人配合极好:“成啊!20年五粮液,还没开盖,给你打个折。” 林德一听那五千块的数字,人已经彻底懵掉了。 —— 迎晨补了会妆,才从洗手间出来。 她悠闲地原路返回,偶尔看看墙上的一些别致挂饰。 “坏了东西赔钱,这可是天经地义,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经过走廊,右边的包间有人说话,语气不善。 迎晨不感兴趣,正准备走。 “我没有撞他!”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