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这是起步，我们会做大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如今咱们的网吧在青城已经是网吧界的巨头了，下一步，我打算朝饮食业发展，就从火锅开始，” “有理想是好事，但咱们现在还是学生，摊子铺这么大，不好吧，”夏凉不差钱了，不想本末倒置，也不想韩珑太过身陷其中。 “我对学习是真没兴趣，努力学也学不进去，说实话，我以前对自己的未来挺迷惘的，自打开了网吧后，我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赚钱，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夏凉也忍不住冲他翻白眼，“谁都对这个很感兴趣好吧！” “不是所有人，至少你和李垚就不是，你纯粹是玩儿，李垚是陪你玩儿，可我是真喜欢……” “我也喜欢，有赚钱的门路一定要记得带上我们，”吕青和孙威凑过来道。 “你们三搁一块正好是三臭皮匠，挺好的，” 他们三站在一块说话的时候，夏凉一直感觉到有目光朝她这边看过来，她循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坐在树下的钱梅一直频频朝她这边看，她面前的毯子上摆着一大块蛋糕和几个水果。 又有几盘卖相不一的炒菜，蛋糕是徐冉冉的孝敬，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徐冉冉正端着蛋糕朝这边走来，应该是给老师们送去的。 路过她的时候，徐冉冉停下脚步道，“夏凉，钱老师怎么说也是你的任课老师，就算你们先前有什么误会，你也不该这么对她的，” “我怎么对她了？”夏凉蹙眉，不解其意。 徐冉冉朝火锅的方向看去，夏凉才想起来，钱梅一向自视甚高，今天来的女老师不是教副课的，就是差生班的班主任，钱梅跟她们肯定说不到一块去，送去的串串香，自然也就没吃着。 这真是……太好了！ 徐冉冉‘一视同仁’地送完蛋糕返回时，微微侧目，看向李垚，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备受屈辱地放手。 她妈说得对，她还小，一次的拒绝不算什么，只要两人没结婚，她就还有逆袭的希望！ 有时候，就算结婚了，一样有，她曾经怯懦过，她也是女孩，被喜欢的人那么鄙视、嘲讽，心里难过的要死，一度不敢见李垚，觉得脸都要丢尽了。 可经过她妈的劝慰后，她再次燃起了斗志。 女人看中男人的是什么，能力，还有对女人的忠贞、情深，如果一个男人轻易被别的女孩勾走，那么她能轻易被你勾走，就能轻易被其他女人勾走，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 越不好勾，越证明他的魅力很强大，宁挖一渡大金墙，不要一百个烂尾房。 觑到李垚去河边洗手的时候，尾随过去，“李垚，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不能，” “为什么？”徐冉冉泫然欲滴道。 “不想说，便是我说了你也不会快乐的，” “你说了我就会快乐，很快乐，” “跟我有什么关系，” “……” 见李垚洗完手准备离开后，徐冉冉也顾不上跟他歪缠了，冲过去将他拦住，一副豁出去般的低吼道，“你知道我的生日为什么会是清明节么？因为我是清明节时被我妈收养的，你问我为什么总在夏凉身边找存在感，因为我妒忌她，妒忌她可以有那么多人喜欢她，疼爱她，妒忌她像个公主一样骄傲张扬地活着，肆无忌惮地闹着笑着，曾经我也跟她一样，可是那段幸福的时光来的太短暂了，我以为的慈父爱母都像是虚构出来的海市蜃楼一样，一戳就破，养母去世后，疼我爱我的外婆和舅舅也离开青城去了国外，因为没有母亲，所以我就不是他们的外孙女、外甥女了？ 当我认识到我被他们抛弃时，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绝望，可是没过多久，我爸又再婚了，并且后妈进门就怀孕了，且是龙凤呈祥的双胎，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有多绝望吗？我怕爸爸有了自己的亲身骨rou后，会像mama、外婆、舅舅一样将我抛弃，所以我努力地想讨好梁阿姨，竭尽所能地想要让她喜欢我，然后我就不会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 我不过是不想被抛弃，这有错么？” 李垚甩甩手上水，拿出手帕擦手，“说完没？” 表情太冷淡了，徐冉冉苦笑道，“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只是想让夏凉吃醋，我想知道，怎么样可以让她吃醋动怒，被抢去mama不在意，被抢去喜欢的人还不在意吗？可是随着越来越深地了解你后，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无关夏凉，只因你是你，李垚，我喜欢你！” 她一脸郑重地表白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我喜不喜欢你，跟你没关系，”说完就跑走了。 夏凉的态度已经让她知道，她跟夏凉是彻底当不成‘朋友’了，那么，就当‘仇人’吧！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垚眨眨眼，表情依旧没啥波动地往回走，他走的时候，他们锅灶前就围满了人，现在依旧很多，连别班的也凑过来了，加水加料继续煮，烤炉上依旧烟火缭绕，火热程度半点不带减啊，“怎么去了这半天？”夏凉过来问。 “徐冉冉堵着我不让回，她说喜欢我，” “我又不是眼瞎，看出来了，你啥意思？” “你以后得对我好点，我也是挺招人稀罕的，” “对对对，你招人稀罕，你可招人稀罕了……” “我刚一路仔细想了下，你都没正儿八经地跟我表白过，”表情还挺委屈的！ 夏凉：…… 没表白，他两是怎么在一起的？ 清明节后，第一天上课，第一节 就是语文课，而且还是连着的两节作文课，作文在语文试卷里比分占的挺重，30分呢？ 好歹也是三年高中摧残下来的，几千上万篇作文写下了，文笔不成也成了，又经过后世网络金句、段子、古今中外台词的熏陶，秉着天下文章一大抄的传统，‘文学’底蕴还算过得去，反正作文方面，哪怕钱梅有给她穿小鞋的嫌疑，也不敢给她打太低的分。 作文课，就是老师拟定一个题目，让同学们写，然后在下堂课时选上几个范文当堂朗读出来，或做范文奖励，或做范文指错。 题目一出来后有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夏凉甚至感觉到好多视线朝她和李垚身上看过来，好像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早恋一样！ 给李垚飞了个‘都怪你’的眼神。 “没事，有我呢？” 有个屁，作文还不是自己写！ 就李垚那文笔，还不如她呢？ 第二节 课一上课，钱梅上来就让夏凉把她写的作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念一下。 台下一片哗然，两人关系好到全班乃至全校的同学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尤其是上次怒怼高二双ya后，更是扬名了。 连外校的同学都知道镇高怼王和学神是一对。 那次之后，夏凉直接放飞自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爱怎么怎么着吧！ 狗粮一撒一路的，大家都在暗戳戳地想着这么高调的他们，什么时候会被老师叫去谈话呢？ 然而老师校领导们像集体眼瞎一样，都当不知道，真是羡煞也气煞旁人了！ 怎么轮到他们，老师们就跟在自己身上安了雷达似的，一揪一个准，到了这对身上，就换成了信号屏蔽器，一点反应都没。 羡慕妒忌的有之，恨的也不少！ 这会被语文老师当众点名，大家想说：钱老师——干得漂亮！ 一个个精神头上来了，都想看看怼王如何应对这个尴尬而丢人的局面。 李垚拧着眉看向钱梅，夏凉倒是没有半点羞恼，几淡定地拿起作文薄走上讲桌，清清嗓子，朗读道，“什么是早恋？ 恋就恋了，何谓早？何谓晚？ 谁给定义的！ 古时候十三四岁成亲生子就早了？ 现今三十来岁还孑然一身就晚了？ 遇到对的人，认准了，再早也不早。 没遇到爱的人，心不动，再晚也不算晚。 错过日出可以等待，错过美景可以再来，错过流星可以期待，错过了爱情只剩下遗憾。 都说早恋是错的，但早恋就不是爱情吗？我认为它是，且是人在一生中最纯粹最美好最单纯的感情，不掺杂名利地位金钱势力。 虽然早恋并不值得提倡，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拥有，如果琼瑶阿姨中学时没有动情，就不会写出那么多哀怨缠绵的爱情小说，当然琼瑶阿姨的爱情观不值得提倡，但不妨碍她的才气。 如果张爱玲不是感情丰沛，就不会写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悲哀的诗，然而它的人生态度又是何等肯定。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是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悲哀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 等经典诗句，经典名作了，可见过早地体会感情也不全都是坏事。 而我们过早地被礼教束缚的这代人，思想被束缚，言行被束缚，被教育的除了读书便全无出路，可就像老师说的，高考是个独木桥，你不挤人，就等着被人挤下去，然后呢？ 在教育体系下成长多年的人被灌输了学不好就不会有前程的可怜人，她们的未来在哪里？彷徨、迷惘、无助，然后默默无闻，这不一样是可怜可悲可叹。 这么看来，像琼瑶、张爱玲、韩寒那等反面人物，倒活的比我们这些乖乖女乖乖男要好多了，至少人家是名利全收，爱情有了，钱权有了，普通人追求的也不过是这两样而已……” 虽然有东拼西揍的嫌疑，但好在里面的很多绝句别人并不知道，倒显得她挺有文采，金句叠出，好的不是文章，还有她那气场，往那一站就跟明星演讲似的，特别有派。 最后还唱了起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台下同学受到感染，也跟唱起来，夏凉手一挥，“这是我作文的结尾，你们瞎跟唱啥，” “哈哈……”台下哄堂大笑。 夏凉微微鞠了躬，“好了，可以鼓掌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很激烈。 “我重申一下，这只是一篇作文，不代表我鼓励大家早恋啊，我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我没有因为这个沉溺其中，学习不但没退步，还稳步上升中，没有控制感情能力的童靴，就老老实实地当几年单身狗吧，” “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再看李垚，黑幽幽的眼神灼灼深情，夏凉表示：她就是写了一篇作文，绝对不是情书，不是正儿八经地表白。 钱梅被气的脸都绿了，“这就是你对早恋的看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觉得自己很骄傲，很自豪？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你给我出去站着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来上学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不是你说的要畅所欲言么？老师，你让我们写这篇作文的目的是什么呢？你也是从我们这个年龄过来的，像我们这么大时，你也暗恋过，或者明恋过谁吧，别否认，这种事又不是查不出来的，” 钱梅脸不绿改为白了，不知道夏凉是什么意思，但想到夏凉是梁月茹的女儿，知道点啥也是有的，夏凉继续说道，“谁的青春不叛逆，谁的青春不迷茫，你们度过了那段叛逆、迷茫的叛逆期，成了大人，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指责我们、教训我们、呵斥我们、鄙视我们了？ 老师，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是耻，什么是荣？你自己搞明白了吗？”夏凉突然扬声道，“我不觉得早恋可耻，早开的花它也是花，早到的爱情它也是爱情，思想不成熟，无所顾虑，才显得弥之珍贵……我们还小，所以我们有犯错的权利。 我们不懂，所以才想去尝试！ 你们大人呢？思想成熟了就真的明白爱情和家庭的真谛了？ 羞耻之心，你问我有么？ 我同样也想问问你……们这些破坏别人家庭的大人们，年龄一大把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说找到真爱，不顾念儿女，不顾念家庭，为了那点子私情私欲助纣为虐，帮着算计别人家孩子的大人们，你们有没有羞耻之心？ 一班同学都斯巴达了，他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言喻的秘密，夏凉这是跟钱老师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