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李氏最终按着两个丫鬟,削了她们的头发来个女儿做了个假发戴着,企图先把老爷糊弄过去,谁料荣进刚到府就直冲女儿的闺房来兴师问罪,推搡间假发掉落,吓了荣进一跳的同时,终于明白绑他之人所说的“知晓该如何做”是什么意思。 于是不顾荣秀兰犹在病中,不顾李氏的哭嚎阻拦,第一次强硬起来二话不说将送去了京郊的清心庵“落发”为尼。对外宣称是荣秀兰得了急症,药石无灵,此番乃无奈之举,希望佛祖怜悯,给她一条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恢复日更了,同志们想我没? 第27章 手段 宁王没有赶尽杀绝,要不然在湖中的时候就可以将荣秀兰溺毙,但他留给荣秀兰和荣国公府的生路也不是什么好路,可以想见以荣秀兰的骄傲不会忍受得了青灯古佛长伴的结局,但那又如何?清心庵里有宁王的人,一准能把她管教得服服帖帖,至于过程是如何的生不如死,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荣国公看对方没有再多的举动,犹自为自己识时务选对了路而庆幸,殊不知在宁王眼里,他不过是跳梁小丑般可笑。 荣秀兰出了这样的事,荣庆和荣练两兄弟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但荣国公因着惧怕不敢走漏一点风声,只让他们知道能让他们知道的,其余的则让李氏烂在肚子里。而那些看过女儿秃头的侍卫仆人则被暗中处理了,荣庆由此察觉到了不对劲,对父亲的话存了疑,可任他如何打听都不能找到一点端倪来。 荣国公猜测是卫国公府所为,看着和卫国公长女定亲了的长子眼神也有些复杂,想退亲,却不敢,怕触怒了对方,反倒是日后在卫明昭嫁进来以后对她颇为倚重和偏袒,叫李氏恨得一口血梗在喉咙吐不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当下,荣庆将府里的消息传给了宫里的荣秀玉,叫她心里有个底,恐怕荣秀兰这次碰了硬钉子,把人得罪狠了,才叫人报复了。那些急病重症的鬼话,荣庆是一点都不相信。 荣秀玉暗自高兴的同时也好奇自家那个好meimei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招了当日为荣秀兰看诊的胡太医来问话。胡太医是隔着帘子替荣秀兰看诊的,不知道她被人削了头发的事,却晓得她得的不是什么重症急病,面对贵嫔娘娘的询问,琢磨着这事荣国公府迟早会让娘娘知道,于是知无不言,将荣秀兰受了寒,从此可能不育之事告之。 荣秀玉听了心惊,对于暗中下手之人也多了几分警惕,怕就怕对方迁怒于自己,想到自个迟来了五天的月事,心里却又有了些底气。不管如何,圣上总不会置她于不顾。 昭武帝此时却无暇顾及她,宁王府上的暗卫是皇家暗卫的另一半,行事虽然隐秘,却也不是无迹可寻,且宁王这次也没有多做遮掩,因而他十分清楚荣国公府上的事,卫国公府替宁王背了锅。 思来想去,还是将宁王招进了宫里,想要问他缘何这般行事,荣国公即便再如何碌碌无为,祖上也是跟着夏国的开国皇帝一起打过江山的,荣进的祖母还是荣宁长公主,只要不是犯的大错,昭武帝还是愿意给他们体面的。 可宁王此番行事,虽然荣国公不知道乃其所为,在昭武帝看来,还是有些过了。 昭武帝看着下头坐在轮椅上绷着一张冰块脸的弟弟,一脸欲言又止。 皇上召他进宫所为何事,宁王心知肚明却不言不语,极有耐心地等着,想要看看他的忍耐力可以忍到几时。 昭武帝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聊起了家常,“太后近日又抄了些经书,皇弟若是方便,就将经书送去镇国寺供奉如何?” 太后为了给宁王祈福,不仅在镇国寺中供奉了一盏长明灯,而且隐居寿康宫,吃斋念佛抄经书,自昭武帝登基至今一直如此,已有八年了。 太后此举,宁王却是无动于衷,在他看来,太后这般做除了给他祈福,未尝不是替自己赎罪,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当下想起她召见卫明沅时穿的那一身华服,再拿来和慧然朴素的青袍一对比,宁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开口便是终结的昭武帝暗自懊恼,正想自个把话圆过去呢,宁王却开了口,“皇上今日召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宁王率先没了耐心,不想再在这食人的皇宫中多呆。 昭武帝无法,只好迂回地问起了荣国公府的事,“荣国公是否得罪了皇弟?皇弟能否与朕说说,朕替你讨回公道可好?” 宁王早有准备,面对皇上看似施恩实则问责的问话,只是冷漠地拒绝,“不必劳皇上费心,臣自己的公道,自己会讨。”说罢,头微微一偏,“宁一。” 身后的宁一于是上前两步单漆跪地将准备好的张mama和周通的认罪状呈上,内侍大总管李德安将东西接过,小心地呈到皇上跟前。 昭武帝阅后眉头紧皱,虽然恼火荣秀兰的恶毒以及置皇家脸面于不顾,那卫六好歹是他定下的弟媳呢,哪里是她能冒犯的?可仍旧觉得宁王的举动有些过了。 “皇弟对那卫家小姐是否太过看重了?此番为了给她出气,置荣国公的脸面于不顾,有些过了。”他开门见山道。 对宁王来说,荣秀兰的小动作是否不顾皇家的脸面,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卫明沅是他的人,她竟能不管不顾地下黑手,显然是看轻了他,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知道,成了废人的他,自尊心有多强,容不得他人半点轻慢。 不过,这些隐秘的心思不足为昭武帝言道,他半阖着眼睑,不疾不徐地言道,“卫明沅乃慧然大师所批能活臣命之人,荣氏女之举,无异于置卫明沅的生死于不顾,也同样置臣之命于不顾,臣惜命,也想活,只有将威胁到臣性命之人除去才能安心。若皇上要责罚于臣,臣无话可说,对臣来说,臣的命比她荣秀兰值钱,也比荣国公的脸面值钱,皇上觉得呢?” 昭武帝被他的话噎住了喉咙,不能不说是。的确,宁王的命比荣秀兰或是荣国公的脸面都要来得宝贵得多。 罢了,反正荣国公被撸一事,无人知晓,他自己也以为乃卫国公府上所为,那就将错就错吧,他其实对荣国公也没有多大的看重。顶多,多给宫里的荣秀玉一些恩宠便是,荣国公还不值得他为他而和宁王闹僵。 “皇弟说得在理,既如此,便让那荣秀兰在清心庵好好待着吧。”他一槌定音将荣秀兰的未来给敲定了下来。 宁王半掩着的眼眸闪过得逞的笑意。 果然,过了没多久,荣秀玉便被诊出怀了身孕,镇国寺的高僧有言,玉贵嫔娘娘有这福分,皆因其胞妹在清心庵出家,得了佛祖的青眼,才赐下的福分。雄风不减的昭武帝高兴之余,大手一挥,给荣秀兰赐了个法号“无念”,意在让她心无杂念地为皇子/皇女还有皇家祈福。 荣秀玉愣了一下,转念想到怕是meimei真的做了不可饶恕之事,甚至到达了天听,否则皇上何至于插手一个臣女出家之事?心中担忧会波及自个,于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幸好,随后昭武帝便下旨升了她的位份,她成了玉夫人。荣秀玉的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荣秀兰作死,即便一辈子青灯古佛长伴,那也是她活该! 给荣秀兰的旨意是直接颁到清心庵里的,荣秀兰当时就昏了过去。而慢一步知晓消息的荣国公惊讶之余,不禁猜测皇上此举的用意,然后细思极恐,女儿做的事恐怕已被皇上知晓,以圣上对宁王的看重,哪里会轻易放过女儿?幸好长女此时有孕,否则他也会吃了挂落,次女恐怕也不仅仅是长伴青灯古佛这么简单! 荣国公越想越害怕,不顾嚎啕大哭的李氏,战战兢兢地进了宫,表面为谢恩,实则关起门来认错,臣教女无方云云。 昭武帝讳莫如深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荣国公有个好女儿啊!”也不知说的是荣秀玉还是荣秀兰。 荣进额头的冷汗不停地流,不敢吱声,看着他这窝囊样,昭武帝只好告诫他“古人有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无以治国平天下,爱卿可得谨记了。” 荣进连称是,出宫时,擦汗的帕子早已湿透,他却仍旧擦着而不自知,手脚发软地爬上了马车,坐在软垫上,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皇上统共说了两句话,第二句话再清楚不过,他细思前一句话,一方面觉得圣上说的是次女,说的是反话,另一方面又觉得指的是长女出息,这次才饶了他。 不管如何,回到公府的荣进自此对长子荣庆用心许多,对李氏也不若往常倚重信赖了,还请了在后院闭关念佛的母亲陈氏出来主持大局,叫李氏暗恨不已。陈老夫人同样是先任荣国公的继室,不同的是,她一生未曾有孕,从前对荣进的教养也不甚上心,但对同为继室的李氏心中所想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她作为局外人,更清楚眼下荣国公府的局面,可说所有的前程都系于宫中的玉夫人身上,自然不可能偏帮李氏,李氏的行事因此收到了掣肘,却半点办法也无。 当卫明沅得知这些的时候,事情已尘埃落定,她也从京郊的庄子回了府,听闻了荣秀兰的遭遇以后,惊得摔掉了手中的筷子,而后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宁王好手段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宁宁:夸我夸我 小沅沅举起手中花球,跳起了拉拉队舞蹈:yeah yeah 宁王最棒! 被喂了一口狗粮的作者君撇开眼,穿着古装跳拉拉队舞,热不死你→_→哼 第28章 梅花 起先,在不清楚宁王那句话“荣秀兰,你的生辰礼”的时候,卫明沅是打算回京以后再亲自料理荣秀兰的,谁知,宁王的手段竟是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有雷霆之势,且直击要害,不给对方一丝翻身的机会。 宁王具体是如何做的,卫明沅不清楚,但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荣秀兰犯了急症重病,先是被送去了尼姑庵落发为尼,而后又被昭武帝赐了法号,这辈子断无还俗的可能,可以看出宁王所做的断不止借皇上的势来压迫荣国公府那么简单。 什么样的重症疾病,只召太医看过一回就急匆匆地送走?即便是瘟疫,好歹也会先隔离起来,再延医请药一段时间才放弃,此是疑点一。疑点二,一般人即便药石无灵被送去寺庙当中,求神庇佑,也是带发修行,真落发的很少。万一好了呢,还是要回归世俗的。疑点三便是皇上的旨意。按理,即便镇国寺的高僧再如何铁嘴神算,皇上要施恩于荣秀兰,赏点药材或是赐下良医才是最为合适的,可他却直接一个法号赐下来断了荣秀兰后路。 这些蹊跷之处,卫明沅能够想得到,京里的其他人精似的权贵自然也能想到。和其他人猜测荣秀兰犯了错触怒了天颜不同,卫明沅一下便想到了宁王的身上,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管宁王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处置荣秀兰的,最后的结果却是切切实实地给她报了仇出了气,并且当做了一份“礼物”送给了她。 这样的维护,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无动于衷,落在卫明沅身上却是浑身的不自在,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什么,画画写字静不下心来,做女工又好几次扎到了手指头,琴就更不用说了,弦都被弹崩了一根…… 如此惶惶然地一日过后,她终于在一枝梅花身上找到了答案。 梅花山上折下来的梅花,被她在插花的瓶子里加了两滴灵泉水而持续盛开着,不见凋零,冷香幽幽。卫明沅看着妆台上那枝雪似的白梅,忽然间便想起当日折它是为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作罢。虽然宁王府上不缺她这么一枝白梅,可方才看见它的一瞬,她便知道,它应该属于哪里。来而不往非礼也,大约只有如此,心中那份不自在才能稍稍平复,虽不如初,却聊胜于无。 “该怎么送去宁王府呢?”她喃喃自语。虽说她和宁王定了亲,宁王也曾给她送过东西,她却不能越过父母私下给他送礼,这于礼不合,且不年不节的,忽然之间送东西过去,总得有个理由才行。 卫明沅并不想让爹娘知道荣秀兰之事乃宁王所为,虽然因着此前对荣秀兰的怀疑,他们私底下或多或少会有所联想和猜测,但她却不愿将此事点破,让爹娘觉得宁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是不想爹娘为日后嫁进宁王府的自己担心,卫明沅如此告诉自己。 不能据实以告,便只能另找理由说服爹娘。 略一思忖,她便有了主意,在面对赵氏时,也淡定得多。 “娘,女儿前些时候病了,宁王特来看望问询,女儿感念在心,如今恢复如初,便想着送些东西给宁王略表谢意。娘觉得如何?” 赵氏深深地看了眼卫明沅,心思百转,最终转为幽幽一叹,“理应如此。”似是没有反对卫明沅的提议。 卫明沅却因为她这一声叹息而心下一紧,她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娘?” 赵氏于是把思绪收拢,对她温和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荣家二姑娘的遭遇,有些感叹罢了。” 不提荣秀兰还好,一提她,卫明沅便更不自在了,不知该怎么接这话,最终憋出一句,“世间万法皆有因果,昨日因,今日果,她如今这般,总是有理由的。”换言之,恶有恶报,或者说,咎由自取。 赵氏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潜在意思,只是笑了笑,没再继续荣秀兰的话题,转而问她,“对宁王府,咱们府上合该有所表示,明日打点好了,我便让丁管家送上些礼过去聊表心意。这些,娘心中有数,你不用挂心,安心养病就好。” 赵氏仿佛忘了卫明沅之前想要送礼给宁王的话,或者说,迂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卫明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在赵氏沉静的目光注视下闭上了嘴,没有开口。娘这么做,总是有她的道理,也是为她好的,她不能驳了她的心意。 见此,赵氏才收回目光,提起了另一件事。 “今日有一山里的樵夫到咱们府上来传讯,带来了那荣家二姑娘的话,说是想要见你一面,去还是不去,你自个决定吧。” 卫明沅愣了愣,一眨眼过后却是拒绝了,“无念比丘尼受皇命为皇上和玉夫人祈福,女儿身在俗世中,可不能扰了无念比丘尼潜心修佛。” 荣秀兰想要见她,想来是猜到了此间种种与她有关。皇上金口既开,荣秀兰若是想要通过她来脱离苦海,恐怕要大失所望,这是她无能为力也不愿帮的,如此,她又何必要去?若荣秀兰此举只是纯粹为了发泄,把她叫去诅咒怒骂或是设计再害她,她便更没有理由去见她了。京城权贵对荣秀兰之事或有猜测,这时候尚且关注着,她若去了,恐怕会引起他人臆测,因而,去见荣秀兰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至于说前去落井下石,逞一时之快,她倒是没有想过。虽然不清楚发生在荣秀兰身上的事是什么,但以宁王的手段,怕是好不到哪里去,落井下石之事实在不必。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失了平常心。 见此,赵氏也没说什么,她和孩子她爹皆猜测女儿落水是荣秀兰所为,而她的一番遭遇怕也是宁王做的,毕竟这世上能搬出皇上和镇国寺高僧来的没几个,如果他们的猜测属实的话,荣秀兰便是罪有应得,女儿见或不见她都在情理当中。相较而言,她更关心的是宁王此举的用意,以及女儿的态度。 宁王的用意尚且不明,女儿却显然有些触动,赵氏见了心情复杂,她拒绝女儿送礼的提议,其实不是因为礼数,而是怕女儿陷得深了,以后无法抽身,伤了自己。因而在事情有些苗头的时候,选择挡一挡,压一压,缓一缓,即便女儿注定要动心,也要缓过未来的三年。至于三年以后,再看宁王的造化吧。 赵氏的诸多考量,卫明沅不甚明了,但总归是为了她好的,因而没有强求,只是,回到自个屋子里时,看到那支梅花,那种不自在又一点一点回到身上来,叫她出了神。 是夜,卫明沅因着白日里的一番纠结而睡得不熟,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一点声响,像是窗子或是门被夜风吹了吹,发出吱呀的响声,她迷糊地半睁了眼,半梦半醒间看到房间里闪过一片黑影,似窗外树木透过窗户投在屋里的影子,又似别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便又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梳妆时,才发现了不对——她那插着梅花的白玉瓶不见了,连瓶带花! 昨夜里模糊的记忆回笼,卫明沅顿时大惊,她的房间昨夜有人来过,还偷了一枝梅花!她放在膝上的柔荑忍不住颤了颤,想要开口叫人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丢别的东西。可话到了嘴边,她却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强忍着冲动,卫明沅像往常一样梳洗完了,再用了早食,才将人都打发出去。待门窗都掩上,她才闭上眼睛,状似假寐,实则在用耳朵去仔细分辨屋子里的气息。 很显然,对方是个隐藏高手,可人即便能将呼吸的频率减缓,却不能真的不呼吸,卫明沅等的便是这一刻。耐心地等了一刻钟后,才终于捕捉到了一点气息的波动。 确定了屋子里的确有人,卫明沅却不知该不该开口点破。虽然,因着那支失踪了的梅花,她猜测这人十有八九是宁王派来的,且极有可能是那一半皇家暗卫中的一员,可万一不是呢,对方被她识破,不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保守秘密。而就算这人真是宁王那挂的,她把人识破了,以宁王的性子,怕是会认为此人办事不力,而后少不了一顿罚。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宁王在府上安插暗卫或是眼线来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可知道是一回事,真被她发现并揪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想要像往常那样佯作不知,又失了平常心,一言一行均记挂着有人在看着,因而变得拘谨。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半天,她便受不了了,决定找宁王谈谈,看能不能叫他把这暗卫撤了,即便这样做会暴露她知之甚多的事。 只是,她想把梅花送出去尚且不能,更遑论见宁王一面? 如此纠结一日过后,她想见的人却登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说这是怪侠一枝梅,乃们觉得呢?^w^ 第29章 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