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都市小说 - 撞邪在线阅读 - 第2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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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雪荣一看,这出去就是活受罪:“怎么就一个车,够吗?”

    盛琨道:“他是去考试,又不是去摆场。咱们家在金陵摆场也就算了,天子脚下,皇城根前,行事收敛些。再说了,你就是让他带那一串过去,他也分不出区别,都是浪费。”

    薛雪荣只得点头,见盛君殊最后伸掌,将衡南扶在马上,那瘦马一身榴红裙子,养得白里透红,长开了些许,越发明艳,不禁大怒,“你还带她干什么?”

    盛琨也怒道:“你不要喊来喊去。君殊就这么一房妾室,她不陪着去谁陪着去?让她去照顾君殊食宿,好让他安心考试,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薛雪荣心想,哪是这么一回事?不就是怕把衡南留在家里,让她偷着收拾了吗。

    她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怪道烟花女子都是祸水,这么一个瘦马来了家里,就闹得母子离心,眼见马车远得就剩个影子,不由得落下泪来。

    盛琨道:“你哭什么?我也不是有意吼你。”

    薛雪荣背过身去揩泪。

    盛琨叹了口气:“我们的孩子讲理。你若是忧心哥儿婚事,跟他好好说,切不可违他意愿,武断安排,那婚期,我先看推一推比较好。”

    “不是我不推,咱们先定下的婚事,我表哥次次提着礼物来拜访,咱们却一推再推。人家是女孩家,三天两头上赶着找咱们,外头早有闲言碎语,说小雁倒贴。幸好是我表哥,要是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唉,这事的确是咱们家不对。”盛琨想了一想,“不若这样,趁着哥儿不在,把薛雁接过来住一段,对外就说到姑姑家来过暑,让她先熟悉熟悉家里环境,也让老太太跟她培养感情。哥儿孝顺,一向最听奶奶的话,到时见了面,让老太太从中说和,想必他会同意。”

    薛雪荣踌躇:“他能同意吗?”

    盛琨道:“他不同意,是因为没见过面。当时那瘦马直接关在他屋里,他现在不也接受了吗?他能接受一个瘦马,受不了一个知书达理的闺秀?我不信。”

    第107章 【番外篇:平行世界】清平乐(七)

    京都一连十几天, 都是阴雨。衡南就住在客栈, 房间比盛家的条件差得多,木头发出一股朽味, 但很热闹, 从二层窗户往外面看是大街,牵骡子牵马的人来来往往,衡南就端着碗坐在窗边,推开窗, 边看边吃。

    盛君殊清早走,夜晚归,回得悄无声息, 走得轻手轻脚,连杯水都自给自足,所以她在这屋子里也无聊, 除了定点备好吃食,打好水,洗好衣裳,就是白天睡,晚上睡, 趴在案上睡, 靠在椅子上睡, 还睡得腰酸背痛。

    衡南想, 盛君殊可真惨。在金陵参加乡试, 盛家还能多少动用关系, 安排个舒服点的试场,到了京都,就真跟全国的学子一视同仁——一起受苦。

    会试一考三场,地点在郊区夫子庙,一人一个“单间”,这单间说来好听,其实就是个长五尺、宽四尺的小牢房,按公子的话来说:

    “那种装鸡的笼子见过没有?先搜身,然后给三根蜡,把我往鸡笼里一塞,门一锁,就开始答题,写完没写完,都得在里面待一宿。”

    难怪他一回来,就平心静气地在床上躺平了。

    “里面就一个桌子,一个椅子?”

    盛君殊闭着眼睛,心平气和地说:“没桌子,就两块木板。”

    衡南震惊,想了半晌,想不出公子窝在两块木板前的画面,“狗皇帝,连个桌子也舍不得买,那你夜里怎么睡觉?”

    “嘘。”盛君殊赶紧捂她的嘴,“紧赶着写,还怕蜡烛烧光了,顾不得睡觉,每每都是后半夜才睡下。”

    盛君殊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

    先让人浑身上下摸一遍,只许手上提个篮子,篮子里装笔墨纸砚和食物。笔墨倒是没多少,吃的就他拿的最多。这是因为走之前,衡南非拆了一整盒她精挑细选的糕点给他装上,他推辞,衡南便炸毛,他只得拎着那一篮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进场,得了许多笑声。

    他平时于吃穿用度不怎么在意,一心只扑在考题上,在那昏暗逼仄的笼子里捱了两三日,也都有些受不住了,其他的不说,他想洗澡,他做梦都在洗澡。旁边的号子里已经有人扑通昏过去,幸而他体质不错,昏过去未免太丢人,于是咬牙坚持着。

    但又过了两日,吃的竟然见了底,想来是因为用脑过度,所以饿得更快,幸好还剩下衡南装的糕点。

    一盏细烛如豆,他靠在墙上安静地看了半晌,捻起一枚吃。文章具体如何写的,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一点细柔的酥皮玫瑰饼的甜味,还有隔壁饿昏过去的人被抬走的响动。

    衡南趴在他耳边说:“公子睡木板腰疼不疼,翻过来我帮你按按。”

    盛君殊面色微红,攥住她的手拉下来:“不用,睡觉。”

    衡南一手撑着脑袋,幽幽道:“带我出来,婆母本就不高兴,何况这段时间你吃穿一切都是我负责,你回去要是腰疼了背疼了,落下一丁点毛病,我死不足惜,死了也得被拉出来鞭尸。”

    话音未落,盛君殊一言不发地坐起来,趴在床上,斥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衡南按在他肩膀上,按了还不要紧,她把手从他领口钻进去,冰凉的手摸到脖子上,惊得他伸手压住:“怎么还要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