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傅湘君不接,没好气的说道,“圣旨。” 冬至的抽气声,她继续忽视,“你收着就好。” “这是圣旨?” 冬至突然很小心的看着,然后突然想到,小姐在宫里做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得罪了皇上! “小姐?皇上打算处置你吗?” “你自己看。”她不知道她真的很吵啊,刚刚自己只是想休息一下,都被她强行阻止,现在,只要打开就知道内容,她不想多说话啊。 又被小姐瞪了好几眼,冬至越发的委屈,每次都是这样,小姐不愿意多说。小心翼翼的打开第一次见的圣旨,她还是读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的。 刚好,里头,都是她认识的,比如,傅湘君,小姐的名字,但是,里头提到的太傅和昭和公主,究竟是? “不要问我,现在我不想说。” 冬至才抬眼,傅湘君头不偏不倚看着前方说道,拒绝了她准备开口的想法。 她很累,一夜没睡了,全身痛得要命,直接不想说话的。 “小姐很过分。”冬至不甘心的说了这几个字。 其实她觉得,小姐一直很聪明,明白很多她不明白的东西,遇到事情的时候,比她冷静不知多少倍,可总是不愿意在除了她之外的人面前表现,她觉得实在可惜。 “知道就好。”傅湘君冷冷的说道。 哼,而且还毒舌,冬至在心里补上。 一个时辰,冬至又或多或少的说了一些,傅湘君爱理不理的。 等时辰差不多,她才明白小姐刚刚说要她扶着回去的话,小姐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 一开始离开垫子,她不小心脚碰到了小姐跪着的垫子,察觉了点不寻常,却没说。 “小姐,要不要奴婢背你?或者抱你?”冬至很小心的问着,她家小姐很倔,如非必要,一般不会让人帮她。 “不必,你扶着就好。”傅湘君的声音很轻,呼吸很急,太累了。 “可是,小姐啊,半个时辰,我们还在祠堂附近。”真的不是她想多了,小姐的体力真的不好,但是她在小姐面前,除非小姐不爱惜自己身体,她能义正言辞的说教,除此之外,她都不敢。 “那我们再休息一下好了。”反正回去自己院子里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姐……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住处?” 傅湘君摇头,“不知道啊。” 逗冬至,是现在唯一的乐趣了。 …… 主仆两人是中午时分才回到住处二楼,只是,两人才想休息一下,便有人来通报,让她去一趟前院。 有位贵客来访,指名要见她,通报消息的那个丫鬟,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脸的鄙夷,显然不相信她这个默默无闻的二小姐,还有人愿意见,特别是贵客。 傅湘君却只是觉得火大。真的火大,她已经不想动脚,从她的院子走到前院,就要一会儿。而且说了贵客,她身上伤口未愈沾了血迹,这身衣服不能穿了,真的很麻烦。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回一句,你身子不适?” “不用。”她爹都要人来吩咐了,她不去,就别想安宁。 可她也在想,到底是谁来见她,连傅仲都觉得是贵客的人。 半个时辰之后,傅湘君温婉有礼的来到了前院的前厅,才出现,便有前院的丫鬟通报。 “二小姐到了。” 才一进去,便有两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人巡视,一人不悦,前者是那位贵客,后者是她爹。 “还请爹见谅,湘君今日腿脚不便,误了时辰。”早知来迟了,她第一时间道歉。 “知道你身子不好,原想让你休息,可今日来的是蔺大人,便还是让你见见。” 傅仲面上为她解释,可傅湘君觉得傅仲可能觉着她是在挖苦他让自己跪了一夜的事,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她看到了那人,坐在傅仲身边的那个位置上,原是喝着茶,见她出现,便放下了茶杯,看来等了好一会儿的。 “傅阁老言重了,是相知要求过分了些。” “贤侄才是言重了。” 两人寒暄后,蔺相知走了过来,与她说道, “傅二小姐有礼了。” “湘君见过蔺大人。”不卑不亢,忍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在傅家,她火再大,都能被压回去。 面前这人,前一天才觉着他一表人才,是个不错的男人,今天他就上门拜访,傅仲这么欣赏的人,她还是离远些,以策安全。 不过,他来见自己做什么? 第十四章 双腿重伤,大敌将至 蔺相知的来访,以傅湘君的角度来考虑,总觉得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来问她昨天没问到的事。 可若不是问那事,又是来做什么?男女有别,他指明要见自己,她与他不熟,而他也不是那种不顾礼法之人。 “小姐身子不适,是蔺某大意了,打扰了小姐的休息。”蔺相知自己先道歉。 傅湘君无暇注意他,先看过傅仲一眼,他在审视两人的关系。 “蔺大人多虑了。”与蔺相知保持距离,是她应该做的。 蔺相知当她大家闺秀,注意言辞,也就没想她刻意维持的距离。 随后回到他之前的座位上,拿了一个盒子,又折了回来。 “其实,今日也无特别之事,傅小姐可记得昨日在宫门口晕倒的事?”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盒子,难道是凌慬让人送来的那个盒子。刚刚都没想着会是那个盒子。 “原来盒子在蔺大人那里?”先表达了惊讶,随后立刻表达谢意,“劳烦蔺大人特意送来。” 送盒子,就是他来的理由,又何必见自己呢?难道举手之劳,他想变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人会不会,她不知道,她傅湘君不会,不过就是个她都不在意的盒子。 “盒子?”傅仲打断两人说话,对这个盒子很感兴趣。 “回爹的话,昨日女儿出宫时,宫中太医给准备了一盒子的药,以方便治伤。没想昨日出宫时,突然晕倒,没有注意盒子去了哪里。” 傅湘君的话才落口,蔺相知就紧接着为她解释。 “相知那时恰好看见傅小姐忘了盒子,便自作主张暂时收着,今日特意来还。” 让人送来就好的一件事,他却自己送来,而傅仲更是把他当贵客,从刚刚开始,就对他一脸的欣赏,总觉着,如果有可能,他会把蔺相知给变为他这边的人。 傅仲听了两人的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 “既是如此,也算相识的缘分。” 傅湘君全身警惕,他不会真想以此为契机?虽然这位蔺大人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多谢蔺大人。”收了盒子,她便与蔺相知说道,逼着自己不去想傅仲打算做什么。 在这里,以她的年纪,是该出嫁了,她原只是想着,若是能早早嫁人,脱离傅家的约束,平凡的过上一生,早早死了,或许是能早些回去的。 她愿意自杀,却不愿意死,一个知道知道动脉管在哪里的人,怎么会死了多少次都死不了,不觉着奇怪?她真的怕死,所以最后选了宁愿平凡一生。 现在,只希望蔺相知的出现,只是一时的变异。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谦虚说道。 蔺相知望着傅湘君,昨日见,便苍白的脸,还有几道痕迹。今日也是,看样子,并没有上药,眉头一皱,自觉昨日便应该送来的。 “爹,蔺大人。湘君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回去休息?”她要做的,真的已经做完了,昨夜跪了一夜,现在的膝盖,能撑着她的身子,已属不易。 傅仲盯着她看了一下,不知怎么,便同意了。 “也罢,你回去吧。” 傅仲放她离开,她得到了特赦一般的命令,按理,是应该走的,可是,她走不了。 连转身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干干的站着。她现在,属于精神支配身体,超负荷之后,腿也只能暂时罢工。 不得已,她得请求傅仲的帮助。 “爹,可否让冬至进来?” 傅仲听她要走,也同意了,没想她不只没有离开,反而要冬至进来,冬至不过是她的婢女。 “为何?”声音已经透露他深深的不悦,更是责怪她多事。 “自宫中回来,湘君的腿,便时常发作,无法移动,今日在蔺大人面前失礼,非湘君本意。”她委屈得要死,凌慬让人欺负她,害她重伤,面前的人,更是害她跪了一夜,腿快废了,却还一再觉她的要求不合时宜。 “傅小姐的腿伤很严重?” 父女两人的谈话,本是不会牵扯到第三人的,可她却听到蔺相知如此说,不免觉得奇怪。 他怎会知道自己有腿伤?调查过,还是其他。越发对他保持警惕。 傅仲很明显想要知道两人为何这么熟识,张口便问, “贤侄知道我家湘君腿受了伤?” 蔺相知脸色一紧,认真道, “阁老无需多虑,昨日在宫门口,相知遇上傅小姐晕倒,让家仆与傅家的仆人一起,把傅小姐送上马车,那时见傅小姐鞋子上,沾了血迹,听得人说,她的腿上,包了布,也是血迹。” “没想果然受伤严重,今日傅某送药来,为的便是怕傅小姐误了治伤,没想还是连累了小姐。” 一连,都是他在说话。傅湘君只听着,等他们什么时候愿意让冬至进来把自己带走,她现在不敢对蔺相知道一句不碍事。 空气中的热度,降了很多。 “让冬至进来。” 傅仲吩咐的时候,言辞有些低沉,压着火气,傅湘君不管,他要生气便生。 冬至进来,向傅仲,蔺相知一一行了礼,然后就主动扶着自家小姐。 “湘君可否走了?”她还是得问问傅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