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秦无恙看着就着他手喝血袋的司悦，并没有感觉到院子里的变异植物们的气息有些变了，隐隐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之前他的行为有些反常，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着什么魔，就是觉得司悦那个呆傻的样子真是太逗了，然后忍不住就逗了逗。 这会儿再想起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随着司悦口中血袋里的血越来越少，空气中的血腥味慢慢变浓，四周的气息越来越奇怪，连在另一边吃饭的章彪柚子等人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正常，不过这种诡异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很快就消失了。 “悦悦mama回来了，有没有乖乖？”黑色铁栏杆的大门被推开，霍心柔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只不过在进大门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神色有些凛然。 司悦一门心思地喝着最后一点血袋，感觉自己嘴角湿湿的就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立刻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把血袋从秦无恙手里抢了过来，然后低头用力的吸已经空了大半的血袋。 “……”秦无恙握了握空了的手放下，见霍心柔还站在大门边有些疑惑地看过去，霍心柔立刻扬起一抹笑容：“麻烦十一少照顾悦悦了。” “应该的。”秦无恙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轻轻侧首看起旁边吸地津津有味的司悦来，见司悦想要扒开血袋舔了，脸一黑忍了忍最后没忍住抬手去夺司悦嘴边的血袋。 这简直是虎口夺食啊！ 司悦咬紧血袋，一双血红色的双眼瞪向秦无恙，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个杀气四溢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的。 “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动作。”秦无恙从小就是受严格礼仪教养的，类似舔盘子一样的事情在他眼前发生他要是能忍才怪，“你要是喜欢血袋再给你就是了！” 司悦只听到再给她血袋这句话，想了想后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血袋让她的身体缓和了僵硬，但是大脑运转依旧十分迟钝。 不过这不妨碍她知道她有的吃就对了。 司悦终于松开了嘴，眼巴巴地看着秦无恙把被她吸干净的血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那个恋恋不舍的样子看得秦无恙牙疼。 霍心柔默不作声的观察了一番秦无恙和宝贝女儿的互动，然后抬头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下院子的四周，抬脚走到两人身边笑着道：“外面来了流浪艺人呢，我们悦悦还从来没有见过，不如麻烦十一少带悦悦去看看？” 秦无恙一愣有些奇怪霍心柔的提议，就他初步大的观察了解这位霍小姐对于司悦那是相当紧张的，最好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这样一位母亲怎么会让一个认识不过十几个小时的男人把自己的女儿带出去呢？他觉得之前她出去让他就近照顾司悦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霍心柔自然是不放心司悦的，但是她踏进院子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满院子的变异植物都变得暴躁起来，如果是她一个人，她自然可以保证在自己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把这些变异植物从头到尾撸一遍，但是有了别人这个就有些悬了。 木系异能者因为对植物有天然的亲和力，所以如果不是生死存亡变异植物是不会主动攻击比自己等级高的木系异能者的，但是这不表示它受到威胁的时候不会去攻击别人，霍心柔要秦无恙把司悦带走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女儿遭受池鱼之殃。 她院子里的变异植物到底有多凶残只有她这个做主人的才知道。 秦无恙本来觉得自己的腿没有全好，这时候出去并不是什么好建议，不过看到司悦看着自己双眼放光的样子，最后还是点头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个多余的轮椅。”霍心柔立刻招呼章彪等人出来搬轮椅让司悦和秦无恙都坐上，还给准备了一些食物，看上去就好像他们不是出去溜一圈而是要在外面呆上几天的样子，最后霍心柔蹲下身解开了司悦脚上的锁链，伸手摸了摸司悦青白色的脸颊，“悦悦要乖知不知道？不过要是别人欺负你也不用客气，弄坏弄死了mama帮你赔。” 众人：好mama不要学！ 霍心柔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大家也不是真的傻，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就让大家明白这是在支开他们，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少爷，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章彪推着秦无恙走在前面，柚子推着司悦走在后面，另外几人则跟在最后，一路上浩浩荡荡地前往流浪艺人表演所搭的舞台。 两个坐轮椅的人还是有些醒目的，只是末世里奇怪的事和奇怪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大家都是看看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 司悦在西兰镇还是很有名气的，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认出了司悦，只是司悦这个高冷的半尸人从来不搭理人大家也都知道，而秦无恙一行又是生面孔，所以都没人上前搭话。 只是因为司悦和秦无恙的颜值都很高的关系这一路上受到的关注还是不少的。 “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仇家寻上门了？”柚子压低声音猜测道。 “……和我们无关。”秦无恙淡淡的开口，语气没有多大变化，不过也可以感觉到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柚子抿着嘴眼珠子瞪了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少爷：你都要泡人家女儿了，还不关你的事情？ 之前悄悄躲在后面默默围观自家少爷用血袋都司悦的章彪等人，表情都有些诡异，所以……他们家少爷就是逗逗人家闺女的意思？ 所有人：果然人不可貌相，他们家少爷这样一个看着优雅清冷的贵公子居然是个渣渣。 要知道如今的世界因为危险无处不在，再加上人类丧尸都生育困难，所以不但新生儿比例低到吓人，就是男女比例也是严重的不平衡，虽然大基地里这种差距并不是很夸张，但是在比较危险的乡下和小镇就格外的明显。 这个世界的普通异能者变异者别说想要个能生孩子的妹子，就是不能生的妹子都难。所以在这个光棍满大街的时代，喜欢撩妹不负责的花花公子简直是全民公敌啊有木有！ 秦无恙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下属们内心深处的怨念，只是有些惊讶来到这里的流浪艺人似乎规模挺大的样子，光是维护秩序的人都有好几十个。 这是司悦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这一个比较特殊的团体，怎么说呢，有些前世马戏团的感觉，只不过被拴在舞台边上的都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变异兽，有几只看着就感觉非常凶猛，让司悦有种手痒了想要上去撕一撕的冲动。 “哟，这不是我们悦悦嘛……咦？你mama呢？”突然一声让司悦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慢吞吞的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有着小麦色皮肤，健康明艳的高挑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 司悦用不太灵光的脑子思考了一下，哦……这是那次拿什么rou来和霍mama交易差点被变异植物攻击的女人，至于叫什么司悦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 司悦移开双眼继续把目光放回远处的流浪艺人身上，没有被搭理的女人显然很习惯司悦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半点没有消失反而笑眯眯的看向秦无恙：“这不是十一少么？你是带我们悦悦出来看表演的么？”最到最后带着笑容的表情就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外面太阳好大，大家都好热，但是我好冷啊，因为我感冒啊……鼻子都塞住了，还低烧，超级难受，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感冒这种事情！ 第15章 司悦对于霍心柔的意义连秦十一少这个来了没有多久的人都能摸索出一点来，那么平日里和霍心柔交往过不少回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霍小姐说流浪艺人的表演司悦还没有看过，所以让我带司悦过来看看。”秦无恙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回道。 司悦第一次看流浪艺人的表演，霍心柔这个女儿控怎么会把机会让给一个称不上多熟悉的外来人？ 女人听到秦无恙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隐了下去，对着后面的其中一个男子道：“你去告诉陈队一声，说我请他和霍小姐一起看表演，让他顺路告诉霍小姐一声。” “啊？”原本跟在后面的那个男子从一脸笑容变成满脸疑惑，神情还有些迟疑，“可是……” “怎么我洛屠蛟使唤不动你？”小麦色女子也就是洛屠蛟脸一阴忍着心中的焦躁说道。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男子被洛屠蛟吓了一跳，也不管打扰人家陈凛陪老婆儿子会不会被揍一顿，立刻撒腿就窜了出去，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很明显这个男子是一个速度异能者，而且还是一个高阶，当然秦无恙一票人在这个西兰镇的几天除了少数的几位辅助型异能者，还真没有见过几个低阶异能者。 洛屠蛟没有第一时间自己去，也没有通知别人而是通知了陈凛也是有原因的，第一她的异能等级虽然不低，但是在西兰镇也不算高。如果霍心柔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还让她把司悦都送了出来，凭她洛屠蛟估计也是帮不上的，倒不如索性别去送菜在这里帮着看司悦别被人拐了才是真的。 而且平日里没有出任务陈凛确实是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但是今儿个陈队约了西兰镇另外几个报得上名的队长商量去探一探兽潮倒底为什么会发生，这也是上面悬赏下来的任务。 洛屠蛟自然也已经接受了陈队的邀请，到时候一起去，只不过这会儿队长们聚会讨论是私下的，除了守大门的其余人都被赶了出来，所以她才有那个空闲跑来看流浪艺人的表演，顺道也打听打听有没有相关的消息，却没想到会看见司悦。 “十一少初来乍到估计也不怎么熟悉我们西兰镇，不如由我做个东道如何？”洛屠蛟笑眯眯地看向秦无恙。 秦无恙眉头往中间拢了拢，不过还是礼貌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十一谢过洛小姐的好意，那接下来便打扰洛小姐了。” “哪里打扰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洛屠蛟很高兴秦无恙虽然看着清高傲慢却挺懂人情世故，立刻明白刚才那句话秦无恙也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心里就感觉秦无恙顺眼了不少。 事实证明秦无恙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那么除非必要就不会再跟别人废话，于是接下去一段时间秦无恙再没有和洛屠蛟有什么互动。 这时候章彪等人都或多或少反应过来自家少爷说得，跟他们无关是什么意思了。 流浪艺人的表演正式开始了，基本都是歌舞形式，还有搞笑的小品，不过最吸引人的是以各地逸闻轶事为基本的短话剧，演员们中场休息的时候还有说书。 只不过台上表演出来的东西都是被改编加工过的，为的就是更加戏剧化来吸引观众，而真正的消息是如何必须要拿物资去交换才能得到，很多人来看表演之外也是来买消息的，当然可以从这些表演节目来推测一下哪些消息是自己感兴趣的，也好有个大方向。 司悦只对表演本身感兴趣，特别是各种凶猛的变异兽做表演她最喜欢了，不过大多数人都被说书口中的尸王之争所吸引，因为这个题目实在太引人注目了，特别是在有传言丧尸皇被人谋逆的现在。 流浪艺人表演的地方虽然在小镇的边缘，不过也属于小镇的范围，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也暗了下来，而司悦也第一次见证了末世一百年科技的登峰造极。 小镇头顶的天空看起来很正常，一点点暗下去的天色很自然，但是不远处就是小镇的边缘那里却是明晃晃的太阳当空，而且诡异的是那个强烈的太阳光根本穿不过来。 在司悦的眼中就是一大半的天空已经是黄昏了，但是在离地面植物和建筑不远的一小部分天空却还是晴朗的大白天，就好像是有一个盖子盖住了整个小镇一样，只不过这个盖子并没有挨着地面而是悬空的。 然而这并不是最稀奇的事情，最稀奇的事情是她看到有小型温顺的飞禽毫无障碍地穿过了那个深色的盖子……哇哦～～～～难道是传说中的立体成像？或者可以叫全息投影？笼罩整个小镇上的，这么庞大的全息投影？即使没有完全盖严实也能完全阻隔外面的太阳直射。 司悦现在想东西很慢，所以当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猛然发现四周已经一片sao动，章彪，柚子等人已经把她和秦无恙团团围住，流浪艺人们也早就停下了表演纷纷摆出防御的姿态，原本坐着或者站着看表演的人们也都拿出了武器。 司悦缓慢的侧头看向秦无恙，秦无恙的脸色很冷，一只手正横在她的轮椅扶手上，和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根拐杖，离他们最近的柚子整个人看着都要倒下来了，脸色苍白的吓人，冷汗不停的滚下来。 凡事能看到脸的人每一个都一副很吓人的脸色，似乎有什么很恐怖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苏醒了。 出了什么事了？ 司悦虽然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很茫然，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开始观察周围，然而周围并没有什么很明显能让司悦一眼就感觉到的危险，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司悦并没有看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同样的秦无恙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不对劲儿，不，或许可以说他没有发现不会劲儿才是真的不对劲儿，因为四周的人都察觉了，而他秦无恙可能是现场最后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的人，甚至就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严正以待，就连很明显的那些普通人都感觉到了不同，但是他不知道！ 秦无恙现在的感觉就犹如带着放着重金属摇滚的耳机进了菜市场，明明外面热闹异常，人人都在开口说着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 这种感觉很难受，直到他感觉到司悦无意识收紧的手指，然后转头看向司悦，对上对方疑惑又茫然的双眼。 他并不是一个人！ 突然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什么东西倒下来了，然后又有好几个声音跟着倒下来，再然后站在司悦和秦无恙身旁的柚子两眼一翻直接往前扑去。 秦无恙离柚子最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直接伸出手里的拐杖勾了一下，让接着反应过来的小豆子接住了柚子，没让她直接扑倒在地上。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低的惊呼声，跟着便又是一阵sao动，不过人群很快又安静下来了，但是比之刚才气氛更为紧绷，一种名为恐慌的东西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低声饮泣起来。 “特么老子死也要死个明白！”突然有人爆喝出声，然后直接冲了出去，很快那个人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不过几秒的时间又有好几个人因为受不了这个气氛跑了出去，而且都是一个方向。 司悦：所以到底怎么了？总不能集体蛇精病了吧！ “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无恙见司悦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低声道。 司悦慢吞吞的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 哦！还是有用的，是用来吃的！ 不，对于口粮而言能吃才是最重要的！ 司悦大方的没有计较口粮是不是还有其他多元化发展的前景！ 秦无恙脸有些黑，司悦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翻白眼他看见，那鄙视的眼神和无奈又无语的神情他也看到了！ 还有最后那个体谅的眼神，一副【算了，你这样已经不错了，是我太过强求了】的样子算怎么回事儿？ 他到底有什么好需要她体谅的？ 果然他还是一个人！ 不过最让秦无恙惊讶的是司悦的眼神和神态好像变得不一样了，看上去有了人类的样子。 秦无恙因为受伤的关系，所以一开始记忆中司悦的形象是很鲜明同时也是很模糊的。 司悦是十分强悍的，她的力量之强悍，异常鲜明和震撼，但是当时司悦这个个体的其他方面却是很模糊的，最多在他的去留方面让他明白了她很固执，任性并且似乎不在乎一般人认知中的规则，当然也明白她的母亲似乎也是差不多的人，并且十分纵容女儿。 后来的相处中他却渐渐发觉了司悦的异常，她虽然武力值很高，但是其他方面很空白，就好像一个刚刚初始化的睁开双眼看世界的机器人。 她的眼神多数时候都是呆滞而懵懂的，即使直直地盯着他的时候比平时都要热烈，但总的来说眼神的变化很细微，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变化。在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变化很少很僵硬，多数时候都是没有表情。 但是现在司悦的眼神和表情都似乎活了一般，虽然比之正常人还相差很多，但是比起原来实在好太多。 司悦突然的变化让秦无恙有了一丝想要探究的心思，只是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危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只有他对此一无所知？ 哦，还有一个同样一无所知的司悦。 恐慌还在人群中不停地蔓延，它就像是病毒一样传染着每一个人，很多人依然坚守在这里，等待着不知名的威胁，但是更多的人选择自己去探究。 惧怕死亡是人类的天性，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真的会龟缩在一角静静等待死亡的不知道反抗的人几乎没有，留守的人除了知道自己不具备高武力值和高机动性，跑出去说不定会拖别人后腿之外，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已经昏迷过去的普通人和低等级异能者需要保护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