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松松骨
观澜苑 “小姐,你真把解药给大公子了?”花枝不甘心,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小姐脖子上的伤是大公子动的手。 她原以为大公子与二小姐是不同的,没成想两兄妹还真是一路货色,一样的阴险卑鄙。 长宁没好气地横了花枝一眼:“你以为你家小姐是傻子吗?”若真治好了裴青山的手,只怕裴青山第一个便要杀她。 她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闻言,谢七奇道:“可是方才,大公子的手是真的好了呀。”她是习武之人,方才那一刻自然是感受到了裴青山身上的煞气。 长宁笑而不语,方才确实是好了,可是现在嘛... “小姐,你快说说。”花枝被谢七勾起了兴致,她倒没有谢七观察得到这么多,只是奇怪小姐是如何骗过大公子的。 “傻丫头,那是我刚配制的回光。” “回光?”花枝歪着头:“是回光返照的回光吗?” “对。”这回光便是能短暂恢复失去的内力,可最多只能维持半天的时间,怕是这会裴青山已经察觉上当了。 裴侍郎府。 刚搬到新宅子的裴青山,还来不及与裴子书细说,往日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双手。 裴青山双手使劲,呆怔片刻这才怒道:“裴长宁!我杀了你!” “青山,这是怎么了?”裴子书走进裴青山的新院子,他是特意来找青山问今日为何要答应分家一事的。 待看清裴青山面目狰狞的模样,饶是裴子书也吓得后退一步:“青山。” “青山!这是怎么了?” 裴子书这是第一次见儿子露出这么失控的表情,大惊失色:“来人!叫大夫!” 裴青山这才拉回视线,缓缓偏头,咬牙切齿道:“杀了她!” 裴子书忙不迭点头:“杀了谁?” “裴长宁。” 他竟然被这小贱人骗了,还同意分家。 “到底出了何事?”裴子书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沉吟开口。 裴青山冷冷看着裴子书,不愿承认他轻信裴长宁的事。 “此事就此作罢。”他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三次! 裴子书闻言别压下心中的诧异,点头道:“这些日子你先休息,举荐的事,我自会想法子。” 裴青山默然,原本他的手若是好了,何须举荐? 现在这样子就算是入了朝,过不了小殿试他依然毫无出路。 裴家分家的消息传入皇宫。 御书房 宁文帝面色铁青,看着徐福刚呈上来的奏报:“这老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曾在裴正清门下,自然是对裴家的家规有所耳闻,家规严令禁止分家一事。 怎么这档口,风平浪静之下裴家竟然分了家?实在是惹人疑窦。 “这,老奴不知啊。”徐福垂着头,苦笑,他哪里会知道别人为何分家。 宁文帝嫌弃地看了一眼老太监,撇过头嘟囔:“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奴知道怎么伺候皇上,这就足够了。”徐福跟了宁文帝大半辈子了,哪能不知道哪些话是皇帝受用的? 果然,宁文帝缓和了神情,斜睨了一眼徐福:“今日殊儿可有进宫?” 提到傅殊,徐福心中一紧,面上陪着笑:“这个,应是没有的。” 宁文帝转过头,若有所思。 眼下殊儿正在彻查突厥细作之事,前些日子长宁那小丫头片子逮住的两名细作,身份已经被证实。 这消息让他不可谓不心惊,现下最好是能尽快找到潜伏在上京的突厥细作名单,否则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皇后那边如何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精神不振,太医院每日派了孙太医早晚去请两次平安脉。” 宁文帝唔了一声,淡淡道:“去将皇后的脉案取过来。” 皇后病了已非一日之久,这些日子便一直闭门谢,连前些天长宁入狱的事也没人惊动皇后。 毕竟是国母,也是他的发妻。对于皇后,宁文帝向来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的,后宫之中也无人能撼动皇后的地位。 可若是皇后所为超出了他的底线,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宁文帝目光沉沉,身子稳稳坐在龙椅之上,远远看去竟仿若石像一般生机寥寥。 徐福看得暗自心惊,悄悄撇过头。 地牢 傅殊坐在案后,前方不远处有一浑身是血的人被倒挂在铁链上,头朝下。 粗略看过去已看不清此人的面目了。 “方超?这些日子有十八名突厥人来救你了,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傅殊不咸不淡的开口,他这些日子守了许久,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想来这方超在上京的突厥细作中地位卓越,因此才会有这么多人冒险来救他。 可来的人再多,也不是早已埋伏的傅家军的对手。 可是还不够,这十八人焉知不是九牛一毛?若不能拿到细作名单,别说宁文帝了,就是他也不能放心,毕竟这方超是因为媳妇儿才被抓的。 若是那些突厥细作将帐算到媳妇儿身上,可是防不胜防。 方超被倒挂着,嘴角渗出血迹,狠狠啐了一口:“休想从我嘴里翘出任何消息,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因被卸了下巴,方超嘴里混着血水,口齿不清。 可傅殊黑瞳一眯,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头。 傅叶走进房间,抱拳:“世子。” “看来方先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罢了,本世子就成全他。” 傅叶心中一紧,果然听见自家世子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开水牢。” “是!” 但凡是傅殊身边的人,若是犯了错便会被直接丢进水牢,少则一日,多则半月呆在里面。 水牢是大约有一间房间大小,其中灌满了红汤,红汤之中滋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蛇,这些小蛇会噬咬人身上的伤口。 虽是难熬,但却并不致命。 傅叶得了命,上前倒提着方超,拖出十丈左右便停在一处密闭的房间前。 取出钥匙将门打开,傅叶一刻不停留地将方超抛出去——哗,溅起无数水花。 傅叶立刻将门锁好,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这才擦了擦手。 “世子,这人怕是个硬骨头。”傅秦沉默着看傅叶回来,才开口道。 “本就是先给他松松骨头,日子还长,这些时日不要松懈裴府那边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