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碎言碎语
是他，他居然也跟过来了，那“不忘书”书店谁看着呢？ 据齐光了解，“不忘书”书店都是这个被大家称为齐叔的人看管着，木里的母亲只是偶尔的时候去帮忙看看。他这一离开，那“不忘书”书店岂不是要关门了？ “怎么这么看我？” 齐叔又言语了一声，齐光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过于唐突，赶紧说了句抱歉。 “没事，赶紧进去吧，别在外边傻站着了。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木里她们家今天回来，说不好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碎言碎语了。” 齐光本来已转了身子准备回去，可听见这碎言碎语，脚不自觉地停下。 “碎言碎语？为何？” “你不知道？” 齐光疑惑，想说他跟木里的关系，又发现没有合适的词语可以描述，只好摇了摇头。 齐叔走近他，声音比之前压低了一些:“你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吧，木里和木里母亲那种本事。” “有见过，但那怎么了？” “怎么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泰然接受，看你刚刚和木里的互动，还以为你已经对她完全了解了，看来你还有太多不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她们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木里和丁宇受伤，这些家长们担心才赶过来的？齐光因为思索而有的片刻停顿，已经被齐叔瞬间看穿了心思。 齐叔哀叹一声:“看来是不知道了，今天是木里大伯的忌日。” 木里大伯？忌日？齐光还真没来得及去探知那些。这一路也未听有人提起过那个话题。没想到会突然变得如此，他这个有目的而来的人，是不是太不会挑时间了。 在齐光内心挣结之时，齐叔眉头微皱地又开了口:“这里是木里父母的故乡，木里母亲因为那怪能小时候在这里很不受欢迎，所以很多人喜欢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对她深恶痛绝。更何况直到到现在还有人认为，是木里母亲把木里父亲的亲哥哥害死的。而木里母亲还嫁给了木里父亲，没人碎言碎语也不正常。” “为什说有人会认为是木里母亲害死了木里父亲的亲哥哥？” “因为木里的大伯被车撞时，木里的母亲正在过那条马路。所以有人说木里大伯是为了救木里母亲死的。” “实际不是？” “实际是木里大伯已经死了，然后被人故意推到了那条路上，装成被车撞死的假象。 但是人们吧，太过习惯了一种认知，哪怕知道错了，也不愿改过来。 而有一部分人即使听说了后来居上的事实，也不选择相信，所以无论过去多久总还有人误会着。 你看你看，路口那儿已经站出来了几个人正往这边巴望着，先进去吧，想知道更详细的，以后等木里亲自告诉你吧，我先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别因为来这里一趟而误会了她。” 齐叔这次说完没再管齐光，可是齐叔的一只脚刚迈进江老家的门，身后的齐光就来了一句:“谢谢您，不过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安可乔。” “认识啊。” 齐叔立马扭头回答了他，齐光有些意外，但他还没问下一句，齐叔就又来了一句:“恐怕暮都没有人不认识他吧，他最近因为舍友之死已经成了嫌疑人。” “那只能叫知道，不算认识吧。” “你要非这么抠文字，那的确只能算知道。” “听说他大前天晚上去过西西里小区，但是半夜不见了，不知道也住在西西里小区的你，知不知更多的内情。” “你知道我住西西里小区？” “恩，听木里提过。” “喔，我也是第二天才听说那件事，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 “好吧，那也谢谢了。” “没事，你还不进来吗？” “我总归还是外人，先在外面待会儿吧。” “那随你吧，我先进去了。” 齐光看到齐叔一直进了屋，才抽回了目光，转向了路口处，见有几个人已经朝这边走来，便故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最先过来的是两个奶奶辈的人和一个稍比方哥大些的中年男子。起初那些人没敢太走近齐光，就抄着胳膊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过了有一会儿，那中年男士才走上前来与齐光打招呼:“以前没见过你啊，江老新收的人？还是大魔头的男朋友？又或者二魔头的？” 大魔头二魔头，这在暮都盛行的词汇，在这里也流行，看来这些人是真的一直在关注着木里家。 齐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句:“您有什么事吗？” 那人立马谄笑着:“没事，我就是好奇，我们这镇子不大，来个新面孔大家都想知道他的身份。” 齐光没有立马答话，那男子似乎刚才也就是随口说说，并不好奇他是什么人，就又开口:“我看刚刚那些人都进去就留你在外面，是不是还把你当外人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齐光依旧没着急言语，那男子看了他一眼，便往他这边移了移身子:“听说过吗，家丑不能外扬？” 那男子说完这句，自顾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你去井姝的墓地看看就知道了，井姝跟这个井希长得一模一样。 我们镇上这个边檐啊，可能耐的很呢，杀死了井姝，却嫁给了井姝的双胞胎弟弟井希，你说作不作孽。听说生出来的姑娘也跟她一个德行，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小哥，你要是还没跟那大魔头结婚，我劝你还是赶紧逃吧。” 那男子说完这句话时，那两个奶奶辈的人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那些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来来去去打量着，让齐光感觉很不适。 不过刚刚那男子说，木里的父亲死去的哥哥跟木里父亲是双胞胎？ 双胞胎…… 齐光不知道那一刻为何对双胞胎这个词有些敏感，但他也没来得及想透，一行人就从江老家走了出来。 而刚刚还生机勃勃在他面前讲木里家的事的那个男人，见木里她们一家人还有齐叔从江老家一出来，本想跑到那奶奶堆里，但应该是突然怕了只好躲到了他身后。 大家都有瞅他们一眼，但除了木里，谁都没有超过两秒的停留就上了旁边的车。 木里也就朝他走了一步，然后就举起拐杖指向了他身后的男子:“你再把你刚刚说过的话说一遍。” “不敢不敢。” 那男子现在倒知道扮苦相，拉着齐光后面的衣服。 木里瞅了齐光一眼，齐光接收到那凶恶的眼神，刚要把那男子拽到前面来，那男子就来了一句:“不是我想那么说得，是他说不想娶你。” 然后话音刚落，那男子就从另外一侧，离着木里远的地方跑走了，兴许是看出木里的腿受了伤抓不到他。 “是他说不想娶你的”，若那男子没说这句话，齐光或许还会心软就让他那样逃走了，可是那句话正好伤到齐光，所以齐光的一个眼神，又让他退跑了回来。 别说那男子惊慌错愕，木里都没想到齐光的眼神除了能让人失忆，还能有这能力。 他现在可真是，什么魔法都敢在她眼前施展了。 可是他是不是忘了，车里还有她的父母，还有齐叔，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群的街坊邻居。 他这般cao作，可比她的心思外露更能吓坏这些人。但大家肯定都会以为是她这个怪人干的，你听，细细听，那些街坊邻居们已经有人在说了:“不忘书这孩子啊，没想到比不忘书还恐怖，怎么…怎么还能让人倒着跑呢？” 可齐光完全没注意到那些，那男子一退回来，他就靠近了那男子，声音飒冷:“你说谁不想娶她？” 木里可以看出，那男子的腿一直在动，可是他的脚就跟长在了地上似的怎么动也动不了。 正好奇齐光究竟怎么做到的，那男子就蹦出来了一句:“没没，我哪有那么说，我说的是你想娶她。对，对，井秋姑娘，他刚才说他想娶你。” 顿时间，齐光和木里都尴尬了，脸还都上了红。 齐光把他弄回来，本是想教训他一顿，谁知他满口胡话，还越说越离谱。 “我…我……” 弄得齐光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不想娶她，有违内心；说想娶她，又太唐突。反正是怎么都不对。 那一刻，不论那句“他说他想娶你”是真是假，都让木里这个对爱情还初出茅庐的人，心微微一颤，她根本不敢听齐光会说什么，连看齐光都没敢看，说了句“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会儿。”，然后使出她最快的速度上了车。 齐光木在那儿好久，直到水岚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可他没想到，水岚会冲着那男子来一句:“谢谢你啊大哥，替他说出那种话。” 然后还一副那男子真做了好事的模样，跟他说:“人家帮你说出了心里话，还不放了人家。” 齐光一个眼神，那男子的脚就能动了，纵使那男子再好奇齐光怎么做到的，也被吓得赶紧跑了。 “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家秋儿啊？” 那男子一跑走，水岚就一脸坏笑地又开始调侃齐光。 齐光更加难堪了，支支吾吾半天，出来一句:“他是为了逃命才那样说的。” “喔，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秋儿？那你为什么要在李方隐的演唱会上说你爱她。” “我……” “听了这么久的《我一直爱着一个人》，没想到故事的女主角竟然是我家秋儿啊。” “你怎么会……” 那天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水岚并不在啊。而且那晚他明明把体育馆里那些人的记忆都抹了，水岚从哪听说的？难道……是他还没删掉那些人的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在了网上大肆传播了起来？ 果真啊，水岚说，网上都出视频了。 “虽然你没提木里的名字，但你提了六年前在美国的相遇，还说她名字的缩写是jq，jq不就是木里户口本上的名字吗——井秋。” 真相被水岚这样直戳戳地揭开，齐光各种心绪飞来，羞赧，无措，惊讶，承认……一时掺杂在一起，让他短瞬间哑口无言。 毕竟齐光比自己大几岁，水岚看着那样一个高个子的大叔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怎敢一直调侃下去，万一真急了，也把她定在原地就完蛋了。 所以没继续为难他，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还想不想知道秦牧海的事？” 秦牧海的名字一出来，齐光的目光终于敢放在了水岚脸上。 水岚笑笑说:“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你知道？” “你问不出来，我还能问不出来吗，我爷爷可是最听我的话了。” “那我跟着一起进去，会不会适得其反？” “不会，救我命的恩人在他眼前，才能让他更心软。” 于是齐光还是跟着水岚一起去了江老的书房。 江老一见齐光，就猜到了她孙女为何而来。 水岚也没卖关子，一进门跟江老简单套了两句，就直奔了主题:“爷爷，你就告诉我们关于秦牧海的事吧。” 谁知爷爷来了句:“你别告诉爷爷，你也喜欢这小子，这可就让我们做家长的为难了。” 那一刻齐光恨不得直接消失算了，但水岚一点也不尴尬，抱着江老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水哥第一次说我出事通知你的那天晚上，是他救了我。人家救了我一命，现在就问你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说吗？那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家。” 江老看了齐光一会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了尊口:“燕须的监狱消失后，秦牧海确实来过我这里一次。不过……” 不过，江老话还没说完，印子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语气里也满是焦急:“爆炸了，墓地那边发生爆炸了。” “什么？” 三个人顿时眉毛横飞，一脸震惊和错乱。 齐光更是本能反应，脚一抬，可是脚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墓地在哪，想瞬间过去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