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节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沈宛白会再一次见到那个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是伦敦一家公司的经理,来中国出差,偏生这样巧来了她所在的a市,又偏生这样巧和她在同一家咖啡厅躲雨。 沈宛白那时候搅着咖啡勺的手都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已经沉寂了很多年的情绪再一次涨出来,淹没她的所有理智。在遇见arvin的一瞬间,沈宛白早就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 沈宛白在那人桌对面坐下时,眼睫都是颤抖的:“arvin,好久不见。” 沈宛白记得arvin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阳光下的海面,湛蓝干净,泛着细碎的光。在微微的错愕之后,arvin就是这样笑起来:“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宛白。”arvin在用中文叫她的名字时,声调有些怪异,但是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不论怪不怪异,不论对方是不是只是简单的寒暄,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出口时,心里总是会出千万朵花来。 之后便是不痛不痒的寒暄。再然后,张家的司机便带着伞来接沈宛白回去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的沈宛白,原本已经接受命运安排的沈宛白,在再一次遇见心里那个不可能的人时,才明白爱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她其实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沈宛白始疯狂的查所有和arvin有关的事情,动用所有关系拖延arvin在中国洽谈合作案的进度,也始着各种各样的偶遇,直到最后,arvin直接约沈宛白去了酒店,一次复一次,沈宛白也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家。 沈宛白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张睿成呢? 张睿成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整日浑浑噩噩,每当沈宛白晚上找着各种借口不回家时,张睿成就在公司拼命的工作。但就算再怎么用工作转移注意力,心口喘不过气来的痛意是不可能压下去的,只是在不断的折磨着自己罢了。 沈宛白是张睿成心口的一颗朱砂痣,只是这颗朱砂痣却拼命的要从他的心头离,拉扯出血淋淋的伤口。 张睿成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却终究还是不够有勇气。这一生,张睿成最害怕的事情便是沈宛白恨他,他怕她一阻止。沈宛白就会恨上他。 “宛白只是一时无法释怀罢了,那个男人早晚会回伦敦的,宛白也早晚都会回到我身边的。” 张睿成不断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不要去在意,一日一日的,却还是越来越在意。张睿成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但最后,沈宛白却居然想要跟着那个男人离。 于是张睿成终于彻底的疯了,在对待沈宛白时一向小心翼翼的人,直接将沈宛白软禁在了家里,沈宛白根本就出不了张家的门,遑论去见那个叫arvin的男人。 沈宛白也疯了。数年前,arvin只是一个穷学生,在酒后得了她的身子却不敢向她的父亲求娶她,而现在,arvin终于说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她却被张睿成困住,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沈宛白始绝食,整日不进一粒米一滴水,张睿成只能在沈宛白睡着之后给沈宛白喂一些东西,但沈宛白醒过来之后又立刻呕出来,不出几日,沈宛白便被送进了医院,每天靠着医院的镇静剂和营养剂维持着。两个月的时间,沈宛白几乎已经消瘦的没有人形了,而那个扬言要带她一起离的男人,早就完成了合作项目一个人回伦敦了。张睿成怕刺激了沈宛白没有告诉她,但沈宛白看着比她还要更加憔悴的张睿成没有丝毫的心疼,哪怕是张睿成跪在她的眼前求她为了年幼的孩子考虑些,沈宛白也依旧无动于衷。 于沈宛白,张睿成是不重要的,孩子也可以和arvin再生,但是arvin不一样,arvin对她来说才是唯一重要的。 最终的最终,张睿成看着病**上目光呆滞的女人,缓慢艰涩的口:“宛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声音沙哑的很怕,像是在沙漠里禹禹独行了很久的旅人。 “这么多年以来,你对我,可曾有过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哪怕一点。” 沈宛白看着眼前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男人,狠心的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arvin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张睿成终究还是放沈宛白离了,还帮沈宛白把arvin从伦敦找了回来。 沈宛白和arvin一起离的那天天气很好,是一个很盛的晴日。张睿成看着沈宛白和arvin离的背影,看着看着就微仰着头闭上了眼。 今天的阳光是真的很盛呢,盛的都刺痛了他的眼。 张睿成转身,出了病房,找到了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采着野蔷薇的张薰羽。 “爸爸爸爸!”张薰羽捧着满手的野蔷薇,一路小跑到张睿成的身边,微微喘气,有些脏的一张脸仰起来,眼里是期许的光,“爸爸你看,我采了好多好多mama喜欢的蔷薇花,等会儿我把花放到病房的花瓶里,mama看见了应该会高兴的,然后会早一点好起来。” 张睿成不语,看着张薰羽和沈宛白相似的脸,出神了半晌,直到张薰羽摇着他的袖口时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张薰羽的头:“不用了,mama她……已经救不过来去世了。” 的正好的蔷薇花悉数落地,张薰羽哭的很凶,张睿成也闭了闭眼。 他这次终于是,永远永远的失去她了啊。 人事多错迕,自此以后,与卿永相望。 第403章 欢迎随时偷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半夜做了噩梦的原因,张薰羽这**睡得很不踏实,脑中不断的有一些细碎的画面纷乱的闪过,天边才蒙蒙的泛出一些微光的时候,张薰羽就已经彻底醒了。 身边的易千率还在睡,原本清冷的一张脸因为睡梦而格外柔和。 张薰羽的目光一寸寸的逡巡过易千率脸上的每一寸,英挺的眉,鼻梁挺直,眼睫不密但是很长,在眼睑下扫了一片浅浅的阴影。这个男人,尽管这么多年了,也依旧像是没有什么变化一般。 张薰羽微微撑起身,在易千率薄且色泽浅淡的唇上印了一下,蜻蜓掠过水面一般点了一下就离。 易千率似乎是睡得很沉。 张薰羽笑得如同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其实还是有变化的,易千率以往都睡得很浅,现在因为要陪着张薰羽一起睡觉,睡眠沉了许多,也规律了许多。不过,也只有张薰羽在身边,易千率才能睡得这样安稳吧? 张薰羽轻手轻脚的拉易千率环在她腰间的手,起身下了**,替易千率将周围的被子掖好才去了洗漱间洗漱。 易家的房子外有一片打理的很好的花园,当季的各色花朵排列得当,衬着露水看上去很是宜人。张薰羽才沿着小径走了几步路就被人叫住。 “张丫头。”一道苍老的声音,易老爷子眼也没抬的继续在画纸上涂画。 “爷爷。”张薰羽礼貌的笑了笑,走过去,视线落到易老爷子手下的画纸上。 一副水墨画,画的是易老爷子身前的极好的几株姚黄。张薰羽原本以为,易老爷子这样的人,应该会更喜欢油画的。 易老爷子蘸了蘸墨继续画姚黄的叶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睡得不踏实?” “做了几个梦醒了,睡不着就想下来走走,爷爷早上临水墨画真是雅兴。” 易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每天早早的就醒过来睡不下去了,就每天下来画会儿画。” 张薰羽低头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易老爷子神态专注的临完了一副姚黄图,替易老爷子压好镇纸:“听易千率说,我叔叔以前也喜欢画水墨画,易千率带我去叔叔故居的时候还看了几幅遗画,只是不如爷爷画的好。” 画具之后自然会有佣人来收拾,易老爷子也懒得收,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张薰羽:“哦?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