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皇帝对她百依百顺,皇后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就连两个jiejie,都对她照顾有加,有任何东西,只要她看了一眼,都会主动地捧到她的面前。 母后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皇,你就是最尊贵的,你是上天赐予的宝贝,是上天的宠儿。不管看上了什么,都可以变成你的。 父皇说:心儿,你想要什么,父皇都可以可以,哪怕你要这整个天下,我都愿意捧到你手心里。 大皇姐说:皇妹,你是父皇的心尖宝贝, 这天下是父皇的,所以也是你的,看中了什么,都可以去拿。 二皇姐说:皇妹啊,我真羡慕你,父皇最疼你了,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是公主,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拿不到得就可以抢,抢不到的可以找父皇帮你抢,你是世界上最有这个资格的了。 这是她的亲人,他们都那么说,她就真的这么以为了。 看中了别人的首饰,开口让别人送到手心里; 看中了别人的宝物,不肯给就抢;抢别人的东西,不给就告诉父皇。 看中了一个人,她就对着那个翩翩白衣公子说,我看中你了,跟我走吧。 可是那个人不怕她,死都不肯跟她走,甚至都不正眼看她一眼。 她怒了,笑话,我什么都可以要,你不肯给,我就去找父皇。 一个赐婚的圣旨就到了手里,她高高兴兴地去做了他的新娘。 可是三年了,他还是不喜欢她。突然有一天,他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允许你留下我的孩子。 她听大皇姐说,如果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定然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女人的。 于是她照做了,跟他假装和离,然后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一块黑木头,嫁给黑木头的前一个晚上,他就真的来找她了,要跟她生孩子。 可现在她终于有了宝宝了,才知道那个人竟然不是他。 ☆、第4章第四章 痛入骨髓 第四章 痛入骨髓 他们每个人都说她是最尊贵的人,她相信了,这一切,难道不应该的吗?难道她们都是骗她的吗?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人对她好,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宣战,都要她不好过,没有人可以相信! 几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已经沦为了动物,他们都在骗人,都在骗人,没有一句话可以相信! 女子的脑海中,一直在想啊,一直在回忆啊,然后…… 然后水牢的门,突然就开了。 “出来吧,猪!” 那是大皇姐,旁边还站着二皇姐,还有郎君。 女子木木地走出去,什么话都不说,因为,没有人可以相信,他们一个个,一开口就是谎言。 一直到被带到了父皇的寝宫,女子才抬起头来,看着这间熟悉的宫殿,那正中间坐着的,不就是她的父皇吗?可是他的父皇,已经被两个侍卫给紧紧地按在了椅子上,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就连父皇都敢拦! 她想跑过去,但是,父皇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他不是说她什么都可以拿吗?那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皇上,您看,你最宠爱的女儿不是起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拉着捆住女子的绳子,将女子带到了皇帝面前。 “心儿?”皇帝试探地叫了一句。 “父皇。”女子也回应了一句,表情还是有些木木的。 “真的是心儿,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皇帝看着面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女儿,脸上都被各种划伤,差点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们,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变成了这样子?”皇帝咆哮着,朝远处的这些人怒吼着。 但是没有人回答,这个时候,没有人在乎他说的每一句话。 “父皇,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说的什么我都可以拿是真的吗?” 被女子的话拉回了咆哮,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确认了是最小最宠爱的女儿之后,皇帝这才颤抖着抱住了她,“当然是真的,朕的宝贝女儿当然可以要这世上的所有东西。” “可是为什么,她们也都这么说,”女子指着那站在一起的人,“都那么恨我?” 皇帝抬头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地看,皇后、大女儿、二女儿、丞相、丞相的儿子,过去的所有场面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脑中亮光一闪,他突然就明白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原因是什么了。 皇后恨他不爱她,大女儿二女儿恨他偏心,丞相想要他的龙椅,丞相的儿子恨他赐婚,他们所有人,精心设了一个滔天大局,将他和最宝贝的女儿牢牢地套住了。 “因为他们,都不是真心的。因为他们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套。” “你们放了她,一命换一命。” 皇帝将女子拉到了身后,紧紧地护着,这一生,他愧对了一个女人,就不能再愧对自己的女儿。 丞相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先行动再说。” 留着三公主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有了三公主在手,皇帝就不用他们动手了。 皇帝心知此刻什么都没有办法挽回了,皇宫被包围,唯一可以帮他的骠骑大将军也不在了,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只希望能够保住心爱的女人的血脉就好。 皇帝握紧了桌子上的白金剑,那是帝王的佩剑。 “心儿,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每个人嘴上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看一个人说的是真是假,要看一个人的心。父皇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说完,白金剑出鞘,一条龙盘旋在剑身上,皇帝最后看了还是呆呆表情的女子一眼,将剑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噗! 鲜血四溅,人跟着剑一起倒在地板山,沉重的倒地声,仿佛是对一个朝代沦亡的叹息。 女子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伸出手一摸,鲜红的,鲜红的血! 血,血,好多血,木头身上有血,自己身上有血,父皇身上也有血。 这鲜红的血液仿佛醒酒汤一样,瞬间浇醒了正在恍惚中的人。 “父皇,父皇,父皇,你醒醒啊,你醒醒……” “父皇,你不要睡,心儿知道错了,心儿不该怀疑你的,这个世界上,心儿相信你不会骗我的。真的相信了。” “父皇,父皇,你快点醒过来了,心儿现在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拿了,只要你能够醒过来,心儿什么都不要了。” …… 史官记载,白金国第三十一代皇帝顾经纬,自戕于金龙殿, 由于其膝下无人继承,禅让给丞相上官鸿,自此,白金皇姓改为上官。 阴森的天牢里不见天日,整个天牢里都是鬼哭狼嚎。 “救救我”的声音挨着过道传过来,有人走过来了。 顾倾心,白金国曾经最受宠的三公主,此刻被吊在十字架子上。 这两天,被困在天牢的日子,她一直在想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总算脑子是清醒的了,也慢慢地理出来了一条思绪。 那些话语里,只有父皇说的是真心的。其他说的都是假的,因为父皇是皇帝,所以其他人都顺着她,现在父皇已经不在了,便没有人顺着她了,他们所有人就不必继续伪装说假话了。 没有了父皇,她也不是公主了。 “好meimei,我来看你了。” 是她的大皇姐,顾倾国,倾国公主。 同样是公主,顾倾心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倾国她们会和丞相一起害死亲生父亲,她们难道不是同一个父皇吗? “大皇姐,你为什么会跟丞相他们在一起?他们是害死父皇的凶手!” “你这死心不改的样子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到现在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事情真相么,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丞相那么容易就逼宫发动政变了呢,因为那是我和母后在皇宫里做内应。” “可是你身上也留着父皇的血!你怎么可以和外人勾结一起来害他?” “为什么,这个还不得问你,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谁叫你总是跟我抢,将我在乎的东西全部抢走,我当然恨你啊。你抢我的衣服首饰就算了,你不改抢父皇的宠爱,在父皇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女儿。其实呢,这些都没有关系,你最不该的,就是抢我的心上人,你知道吗?你的郎君,本应该跟我是两情相悦的,跟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因为被你看上了,父皇就不分青红皂白,就算我去求他,还是给了你一纸赐婚圣旨。然后你就该死地霸占了他整整三年,你是什么东西,你会什么呀?要不是因为父皇护着你,你根本就是地上的泥,扶都扶不上墙的蠢货!猪!” “不过也亏得你貌美如花却蠢笨如猪,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这一副绝世美貌竟然给了你这么缺根筋的脑子,我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好笑。我们说你可以去抢别人的东西,你就真去抢,难道不知道要名声吗?我们说学武功好你就去学武功,难道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吗?难道不知道白金过重文轻武吗?” “啧啧,想到这些我就好想笑呀,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大快人心。现在好了,没有人护着你了,你的亲亲父皇为了保住你这条贱命自戕而亡,你的傻木头也被你亲手捅死了。顾倾心,你知道我此生最羡慕你什么吗?第一就是你有一个最尊贵对你最好的爹,第二就是你有一个最痴情对你最专一的将军,第三就是你的天下第一的美貌。” “就是这三样东西,让你活的这么滋润,这三样东西没了,你也就低贱成了泥,地上的泥,跟我是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地上任人践踏的泥!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郎君要跟我成亲了,他做皇帝的那一天呢,就是我当皇后的那一天。” “现在,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了吧。所以,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不过不能这么容易地就让你没有痛苦地就死了,呦呦,我最羡慕的三样东西还有一样在你身上,没被夺走呢。乖,不要着急,过几天我就会来拿的!”倾国公主走上来,狠狠地掐着顾倾心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着她的脸蛋,发出痴迷的惊叹。 “啧啧,这张面皮,还真是完美无瑕,等过几天治好了脸上的伤,就可以来取了!” 倾国公主,走出去,不忍心看,转身,吩咐着狱卒,“给我往死里折磨,不过不要把她身上的肌肤给碰坏了,不要留下伤痕,不然我还得花上人力物力时间来治。” 狱卒狗腿地赔笑,“保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伤不到明面上。” “那就好!” “来人哪,上钢针,上铁钳,上夹板!” 所谓钢针之邢,是最的刑罚,用细细的钢针,从指腹扎进去,扎到底,十指连心,痛入心扉。 所谓铁钳之邢,是最见血的刑罚,用紧实的铁钳,拉住手脚指甲,哗啦将指甲连根拔出,鲜血迸射。 所谓夹板之心,是最摧骨的刑罚,竹夹板夹住手指脚趾,两边受力拉,二十根骨头齐声崩断,痛入骨髓。 ☆、第5章第五章 剥皮作画 第五章 剥皮作画 这本是最阴私恶毒的刑罚,公堂上不准用,但是上面有这样的特殊要求,当然还是有人会凑上去的不是? “啊……” “啊……” “啊……” 喉咙喊哑,眼泪流干,这一晚上,天牢里面只余凄厉叫喊,如同女鬼哭号,惊骇得天牢里再作恶多端面不改色的人都瑟瑟发抖噩梦连连。 天边暮色红如血,又是三天过去。 天牢最靠里面的那一间,关押着一个女犯人。 这三天来,这是叫得最狠最凄惨的那一个,只见她衣衫凌乱,身上血污脏污凌乱,脸上已经看不清楚本来面目,嘴角的血痕凝固着,头发如同鸡窝一样,双目紧闭,嘴中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地上的湿润不知道是血还是水,黏黏糊糊地看起来格外渗人。 “老大,这女人应该活不过今晚了吧。” 一个小狱卒说着,手上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面有很多的瓶瓶罐罐。 “哼,这还用你说,有眼睛就会看得出来好么?” 领头的人不在乎地开口,招呼身后的几个人上前,将女人给架起来,又让人抬过来一只木桶,直接将人给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