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

    “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失仪，皇贵妃恕罪。”

    完颜贵人赶紧请罪，抱着已经六个月大肚子想爬起身却是很艰难爬不起来。

    “你不是故意的？本宫看来你就是故意的！”

    都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皇贵妃在后宫兴风作浪了数月，后宫嫔妃无时无刻不盼着她倒霉呢。老天似乎听到了一众嫔妃心里的祈祷，就在皇贵妃呵斥时，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

    “哀家看皇贵妃你才是故意的！”

    太皇太后怒声呵斥，众人扭头便见太皇太后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从殿门一侧出来踏进殿来了。蕴纯等人起身赶紧跪下。

    “佟氏，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后宫兴风作浪，肆无忌惮！”

    太皇太后没上前，迈过门槛就站在那，怒眼瞪着皇贵妃，一身气势直接扑向皇贵妃，还坐着皇贵妃霎时脸色惨白吓得不轻。

    “太，太皇太后……”

    皇贵妃直接从座上滑下跪地上。

    太皇太后怒此愤怒是蕴纯等人从未见过的。

    “别叫哀家，哀家可担不起你这声太皇太后，只怕在你心里还诅咒着哀家这老不死的老太婆！”

    太皇太后怕是怒极了，说出这般诛心的话。

    皇贵妃闻言愕然一脸震惊，不过很快她立即扑上前磕头。

    “太皇太后明鉴，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啊。”

    “不敢，哀家看你敢得很。你连嫔妃皇嗣都敢谋害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皇太后直接走到主位坐下，皇贵妃赶紧爬一边让道。

    太皇太后真是怒极了，怒声就给皇贵妃定下谋害皇嗣的罪名，也不顾其他嫔妃还在。

    “佟氏，你真是死不知悔改！”

    皇贵妃整个已经吓得发抖了，她知道太皇太后再说什么，所以她才害怕。

    太皇太后怒瞪着皇贵妃，她是在说十八年时皇贵妃派人刺杀懿贵妃母子的事，还年初皇贵妃摔死她亲生女儿十公主的事。

    没错，十公主就是皇贵妃摔死的，皇贵妃当着康熙面的突然发狂起来了，失手将十公主摔到地上，就是这么一摔要了原本就身子孱弱的十公主的命。

    太皇太后正是因为知道皇贵妃摔死了十公主才坚决不同意皇贵妃再抱养八阿哥，怕皇贵妃会再次发生害死八阿哥。

    更因为皇贵妃摔死十公主之后不知悔改只顾着揽后宫宫权，这让太皇太后对她更加厌恶！

    太皇太后虽知道皇贵妃故意刁难后宫嫔妃，只不过皇贵妃有康熙护着，看在康熙的面子太皇太后也不愿意插手皇贵妃的事。只是今天亲眼见到皇贵妃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刁难怀孕的完颜贵人，太皇太后这才忍不住大怒。

    皇贵妃愣了一会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发狂起来了。

    “不，不是的，不是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第428章 ！

    “你们都起来了。”

    太皇太后越过皇贵妃看向蕴纯等人随后叫起, 蕴纯等人谢恩之后起身。只有完颜贵人因为刚刚那一扑磕到了膝盖，这才竟然站不起来了。只见她试着爬起来几次都爬不起来, 太皇太后看到便吩咐道：“来人，扶颜完贵人坐下。”

    完颜贵人被个宫女架着扶起来, 因为顾及龙胎, 太皇太后给她赐了座了。

    太皇太后收回目光落在皇贵妃身上，只看一眼就瞥开了, 无情的声音响起。

    “皇贵妃身子不适，苏麻你带人送皇贵妃回去休息。”

    之前太皇太后是因为一时愤怒，如今缓下才想到康熙到底还是给了皇贵妃颜面。

    “太皇太后？”

    皇贵妃脸色惨白, 连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若是怀孕之前皇贵妃这般可怜模样叫人见着必是心生怜惜, 可惜现在的皇贵妃虽妆容精致但难掩面容憔悴和苍老, 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有些惨不忍睹。

    自从出月子后皇贵妃已经不复怀孕之前的风采, 整个人衰老了许多，不仅怀孕时脸上浮起点点黑斑没消退脸上还起了皱纹, 这些都是因为她产生时身体亏损得厉害没调养回来的后遗症。

    尤其是出月子后她没静心调养身子在后宫肆无忌惮的折腾, 耗费精力愣是将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瘦骨伶仃苍老的模样。

    蕴纯可是知道皇贵妃是然已经出了月子可是恶漏至今没干净, 虽然她已经将自己的绿头牌挂上去了, 可是这几个月来康熙可没翻过她一次绿头牌。虽然为了皇贵妃的面子一个月中总有那么几天康熙必定留在翊坤宫, 不过侍寝的都不是皇贵妃，倒是便宜了佟庶妃和郭郭络罗贵人。

    不管皇贵妃哀求，太皇太后还是执意叫苏麻喇姑送皇贵妃离开。

    “舒嫔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太等皇贵妃走了之后太皇太后才问，只是蕴纯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舒穆禄嫔这称呼太长了，太皇太后一直称呼舒穆禄嫔为舒嫔, 就如郭络罗贵人被简称郭贵人一样。当然也只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这般称呼舒穆禄嫔，其他人还是叫舒穆禄嫔的。

    “怎么不说话，懿贵妃？”

    “回太皇太后，臣妾，臣妾一直在给皇贵妃娘娘请安，臣妾还没来得及问。太皇太后恕罪，臣妾不知。”

    蕴纯一咬牙干脆说了，虽然听着有给皇贵妃上眼药之嫌，不过却是大实话。说完又赶紧请罪。

    “臣妾也是，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瑾妃也随其后请罪，接着其他嫔妃也起身请罪。

    这会太皇太后哪里还不明白，这明显是皇贵妃拖住了她们。太皇太后看了众嫔妃一眼，这法不责众，太皇太后哪里不明白她们的小心思，不过她知道不怪她们。

    让蕴纯等人起身，又叫了随行的宫女去看舒穆禄嫔。那宫女很快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太医和接生嬷嬷都没来，产房那舒穆禄嫔身边只有几个宫人伺候着，舒穆禄嫔昏睡不醒，生死不明。

    “胡闹！”

    太皇太后闻言怒不可遏，蕴纯等人赶紧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太皇太后愤怒皇贵妃竟如此胆大妄为，敢不顾舒穆禄嫔和皇嗣生死，敢如此罔顾人命，实在是可恶，心思歹毒，罪大恶极。

    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看到蕴纯等人想到她们面对皇贵妃时完全被皇贵妃压制，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不免更生气，迁怒蕴纯等人。

    “真是没用的东西，要你等何用！你二人身为贵妃竟不知道劝谏皇贵妃，如此胆小无能要你等何用！”

    被迁怒遭训斥，蕴纯等人除了请罪之外无话可说也无话敢说。

    太皇太后又命人去请太医和接生嬷嬷，老太太亲自留下坐镇。

    等太医和接生嬷嬷赶来了，不一会产房那就传出来不好的消息。

    因为救治太迟，舒穆禄嫔的腹中已经五个月龙胎已经胎死腹中了，而且舒穆禄嫔因为失血过多有性命之忧，太医建议即给舒穆禄嫔开催产药将胎死腹中的孩子胎儿流出来以保舒穆禄嫔的性命。

    听到这样的结果，众嫔妃都震惊了。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皇贵妃终于是害死了舒穆禄嫔的孩子！大家心里都明白，都是因为皇贵妃故意为之才害死了舒穆禄嫔腹中的小阿哥，若不是皇贵妃故意将舒穆禄嫔从御花园抬回翊坤宫若不是皇贵妃不及时请太医来救治舒穆禄嫔，舒穆禄嫔腹中的孩子也不至于胎死腹中。

    蕴纯等现在没怀龙胎的嫔妃还罢了，只是有心余悸罢了；其他六位还怀着龙胎的嫔妃心里已经是惊恐了。今日舒穆禄嫔的凄惨让她们觉得似乎看到以后的自己。

    六位孕妇心里对皇贵妃极为恐惧。

    太皇太后准许了太医的建议。

    很快产房那就传来消息，舒穆禄嫔小产生下一个已经死了的男胎，太皇太后闻言抚额闭上眼睛，显然老太太很难过。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产房那又传来舒穆禄嫔血崩的消息。

    太皇太后下旨要太医全力抢救舒穆禄嫔。

    蕴纯等人心情忐忑的等待，大气不敢喘。

    虽然太皇太后让人请来了御医，可最后还是没保住舒穆禄嫔的性命，舒穆禄嫔血崩最后抢救无效，死在产床上。

    即使心里不喜舒穆禄嫔，可是听到她薨逝的消息，蕴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舒穆禄嫔才十四岁啊，早上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已经失了性命了。

    得知舒穆禄嫔崩逝的消息，太皇太后整个人像去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蕴纯能感觉到老太太的难过。

    这时御医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太皇太后问，御医正要说时外头通报康熙到，御医终是没说出口。

    康熙来得晚，舒穆禄嫔已经死了。或许是康熙真的不喜舒穆禄嫔吧，除了情绪看起来稍微低沉之外康熙并没有其他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他与太皇太后说了两句话后就搀扶着太皇太后离开，离开前还留下旨意让蕴纯和温贵妃留下处理舒穆禄嫔生后世。

    其他人心里如何蕴纯不知，只是康熙这般淡薄不禁让蕴纯看着有些心寒，康熙这般也太过无情了，舒穆禄嫔到底是侍候过他一些日子，而且还怀过他的孩子下，他只是留下一句话，真让人心寒。

    蕴纯不觉有种兔死狐悲，物类其伤之感。

    不管如何，送走了康熙和太皇太后之后，又遣走了其他嫔妃，蕴纯和温贵妃留下善后。

    当日慈宁宫那传出懿旨，太皇太后斥责了赫舍里庶妃，令她禁足半年抄经祭祀舒穆禄嫔。

    随后康熙又下旨，追封舒穆禄嫔为舒妃，按贵妃之礼下葬。

    舒妃这也算是死后哀荣了。只是宫外舒妃的亲人得知消息后如何痛苦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情还没完，完颜贵人回永和宫之后也见红了，请了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叮嘱要完颜贵人卧床养胎。

    蕴纯等人却是知道完颜贵人会动胎气完全是因为皇贵妃刁难让她长时间半蹲着，而且还有那向前一扑的缘故。

    舒妃死后完颜贵人又接着动气，其他五位嫔妃都吓得不轻，简直是草木皆兵，战战兢兢，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因为皇贵妃之故害死了舒妃，后宫嫔妃都觉得这事皇贵妃应该受到严惩。

    只有宫上资历老的嫔妃才知道康熙对皇贵妃的不同与偏袒，她们几乎不抱太大的希望。

    果然如她们所料，康熙并没有处罚皇贵妃，连训斥都没有，好像那些事不是皇贵妃做的似的。因为舒妃之事，皇贵妃还以身体不适为由免了请安，将舒妃后世推给了蕴纯和温贵妃。其实皇贵妃更多是心虚，不敢提起任何与舒妃有关的事。

    其实康熙有自己的顾虑，蕴纯等人是不知道。

    皇贵妃现在已经半个疯子了，康熙不敢刺激她，怕她再出什么更加过激的事情来。

    可若是让康熙说出皇贵妃疯了，康熙能说出皇贵妃疯了吗，不，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佟氏，康熙的母家也是绝对不能出个疯子的，大清的皇贵妃也不可能是个疯子。

    康熙不想惩罚皇贵妃，太皇太后就算是再厌恶皇贵妃也不能与康熙对着干。

    不过舒妃之事太皇太后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皇贵妃。

    在皇贵妃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舒妃后事推给蕴纯和温贵妃后太皇太后召见皇贵妃。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如何与皇贵妃说的，当天皇贵妃从慈宁宫回翊坤宫后不久，太皇太后突然下懿旨，以皇贵妃身体不适为由令蕴纯和温贵妃协理宫务。

    与又重掌宫权欣喜不已怕温贵妃不同，蕴纯直觉得手中的宫权烫手得很。

    现在可与皇贵妃在月子中时执掌宫权不同，当时她是执掌宫权位份最高的嫔妃，后宫没人压着她。可是现在她却是在皇贵妃手底下领差事，只怕这宫权不好掌这样的差事不好领。

    懿旨刚下不久，皇贵妃派人来传话让她去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