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惊吓
慕小小随着前面参事者的脚步，进了一个房间。 暗红色的雕花木桌，上面铺满了宣旨，旁边的笔架上挂满了各式的毛笔，笔下有着不大不小的墨盒，看样子是画一幅画的用量。 不大的屋子，却能够摆满四五十张这般的桌子，据说今日的太试还不止这么多人，要分几批考的，当然慕小小却是无从考证的。 但也想象的到，毕竟是太试，大家都想出人头地，过来参选也是有的。 虽说是筛选条件严苛，可是托托亲戚朋友或者找个高官认个干爹什么的，身份自然就尊贵起来了，比如樱落，攀上了王爷，即便连身底都没摸清楚，竟然都来考试了。 要想在那么多人里面拔尖，自然是不容易的事情。 姑姑见大家都在门口站定，扬着嗓子道。 “第一场比试的书画，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各自挑一个位置坐下，桌上已经替各位准备好了用具，大家可要小心仔细着，为了公平起见，仅此一份。” 姑姑声音不大，可是都听的清清楚楚，毕竟来这里都是为了考进太试，注意事项自然是要听的。 “好了，都去坐吧！” 姑姑一声蓝色宫装，倒是颇有威严，之前慕小小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此时在看过去，竟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是仔细想想，却想不起来，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这宫里她是甚少来的，怎么会随便来一个人都认识呢！ 更不能是在宫外见的，毕竟看姑姑的衣着，再加上能够主持她们的考试，定然是宫里的老人，在宫外更是见不着的。 这般想着，慕小小倒是更觉得她是认错了人。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本就没什么好挑的，书画都是各自脑海中的东西，考的是技艺是心思，又不存在抄袭什么的。 慕青婷本是跟在慕小小身后，见她坐下了，身后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便直接在她前桌坐下。 待众人坐定，慕小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多位置，她旁边却偏偏坐的是香菱，那个刚才在路上结下梁子的女人。 而她的不远处，坐着的便是慕青音，就连樱落，离着她也不远。 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周围的人都是打过照面的，就好像她的左边，坐着的是莫雅，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物。 只是一个小小的太试，竟然把大半个东陵的名家闺秀都聚集到了一起。 要说有的人是冲着有机会成为东陵宇的正妻去的，倒是想不通，莫雅和慕青音这两个名花有主的人过来做什么，倒是也不怕太子生气。 不过这都不是她管的事情，该担心的是她们俩自己。 试想一个有夫之妇，过来跟参加一个男人的选秀大会，这居心是不是不太好？ 见众人坐定，姑姑也在前面搭起来的台子上坐着，因为地势比较高，倒是将整个房间看的清清楚楚。 “今日无题，自由发挥，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台下便起了窸窸窣窣铺纸拿笔的声音。 只是还不待慕小小拿笔，便听见一声质疑，道“姑姑，不是太后和皇后裁断吗？今日不来又如何评断呢！” 慕小小随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莫雅，今日一袭浅蓝水袖衣裳，梳着如意髻，只是简单的簪着两朵珠花，将那精致的脸蛋衬托的无比完美。 此时只是一出声，便轻易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慕小小这才想起，当初在太后的寿宴上，她能一举成名，除了自己差点丧命出了点风头，最后的赢家就是她了。 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当初若不是她在蛰伏，专心的替父亲打理生意，那东陵第一美女的称号怎么着也落不到慕青荷头上。 莫雅的声音落下，姑姑的声音便响起，好似早已想好答案一般，出口便道“待你们完成后，将会统一盖住名字，呈给太后，皇后及宫内的几位书法名家评分，这些各位自可放心。” “是。” 莫雅听了解释，便行了个礼，坐了下来。 慕小小的心倒是也松了下来，没想到这宫里倒是很公正的，蒙了名字，便不知是谁，那谁胜出，便是靠的真实力。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还多亏了东陵宇，若不是春试作弊的事情捅了出来，这太试哪里会这般公正。 “好了，没疑问了就开始吧！” 姑姑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抓紧时间，眼神无意扫过慕小小，沉定了一秒，随即转了目光，径自喝起了茶，时间还久，道不知道眼下的人有几个有能耐的。 慕小小没有动手，而是稍稍思虑了一下，便也开始准备动手。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苍俊美，农人悠闲，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这么一副画面。 揭起砚台的盖子，这才发现不是普通的墨条，而是为了给她们节省时间，已经磨制好的墨水。 这倒是方便不少，本来慕小小也不太擅长磨墨，若是让她来磨，当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呢！ 只要一动笔，慕小小便沉浸在画的世界里。 “啊！” 寂静的考室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慕小小被一股力量推开，好在她及时提起了笔，才没毁掉画。 “叫什么叫。” 已经两炷香过去了，姑姑本就有些乏了，此时被这一声尖叫扰了心神，自然没有好语气。 “姑姑，虫、虫、” 香菱吓的有些惊慌失措，不断的往慕小小身边靠，指着地上正往她身边爬来的虫子，颤抖道。 慕小小有些不耐，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子，这一看，却心惊，哪里是虫子，明明是只毒蝎子。 这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只毒蝎子，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突然意识到不妙，可是却晚了，待慕小小反应过来，便听到砚台打翻，同笔架啪的一声摔下的声音。 慕小小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而宣纸上也被泼上了墨渍。 “啊！它过来了，过来了。” 香菱惊慌失措的声音继续响起，慕小小却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 出声道“够了。” 伸手抬过了凳子，用凳脚对准蝎子便砸了下去。 她才不管是谁的蝎子，只要死了，她便少了个祸害，这种场面，不会有人敢大声承认是那蝎子是自己的。 “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出声的是姑姑，虽然慕小小她们坐在靠前的位置，姑姑却没有任何出来主持公道的意思，而是继续坐在凳子上，看着香一点点的燃成灰烬。 “姑姑，小女被人毁了笔砚，无法作画，还请姑姑通融。” “通融什么通融，没听我之前说吗？每人仅此一份。” 姑姑虽然四十多的年纪，却保养极好，此时说话间带着威严，将慕小小的请求毫不留情的驳了回去。 慕小小这才明白，原来早前说的这话是这般用的，看她这样子，似是很早就会预料到有情况发生。 不过想来也是，太试也不是第一年举行，能想到一些突发情况倒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她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只是现在没空理会太多，她的想办法解决问题，现在她只完成了一小半，还有最磅礴壮气的雄山还没有画出，现下没了笔墨可是输定了。 “姑姑，每人一副确实没错，可是现下是被她人毁损，自然不同于平时的情况。” 慕小小看着还靠在自己桌子上的香菱，脸上还惊魂未定，看样子倒不像是装的，估计是真被吓到了。 但是她却知道，摔坏她东西，绝对是她故意的。 若是她第一回不是撞到自己，而是撞到了笔架或者砚台，她或许还能相信，毕竟人在受到惊吓时不会想到太多，可是在第二次的时候才撞到，那就未免太刻意了。 毕竟第二次，人受的冲击便不如第一次的大，再惊慌也不至于惊慌到没了分寸。 而且刚才她才跟她结下梁子，现下她报仇，也说得过去，只是她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就得逞。 “住口，这里岂容你喧哗。” 姑姑脸上明显有着怒意，听了慕小小的话喝到。 “姑姑息怒，敢问姑姑是否这里出了什么事都不影响每人仅此一副的规矩？” “是。” 姑姑虽然不知道为何慕小小有此一问，却也还是老实答道。 “好，谢谢姑姑，小女明白了。” “还烦请姑姑给我一息的时间，过后便好好考试。” 一息便是一呼一吸的时间，短之又短，姑姑倒是绕有兴趣的看着她，这点时间她能做什么。 “好，过后大家便不得喧哗，考试正常进行。” 姑姑声音中不怒自威，她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该怎么扳回这一局。 以太后的旨意，能让她这一关就出局是最好不过的，倒是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便有了这么一出，倒是省事了。 毕竟太后一直是不喜她跟宇王来往的。 话毕，慕小小淡然的走到香菱的座位上，将她的笔和砚台转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又将洒了的砚台和掉在地上的笔架捡起，放回了香菱的桌上。 果真只用了一息的时间，便如没事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愣愣的看着慕小小做这一切，只有香菱想要制止，却碍于面前的毒蝎子不敢往前，只得急的跳脚道。 “你个强盗，不准拿我东西。” 香菱开始并没有看明白慕小小的用意，激动的直嚷嚷，直到看到慕小小将她损毁的东西放到自己的桌上，才反应过来，这下更不淡定了，直接冲着上面的姑姑喊道。 “姑姑，她抢我东西。” 仿佛是小孩子玩闹一般，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便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香家小姐，这可不是过家家，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放肆，还不各回各位。” 说了如常考试，众人显然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这一吼，大家便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止了声。 只有香菱不服气的轻哼一声，最终也无奈的回到了座位上。 姑姑并没有偏袒某一位，即便她想发火，现下也没有理由，再说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终止考试，这一算来，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看向慕小小的眼神，更加愤恨。 慕小小虽然解决了笔砚，可是却没法将宣旨也换掉，毕竟两人都在上面做了画，若是一旦换掉，就成了作弊，别说姑姑不会同意，她也做不出来。 现在看着面前被泼了一大片的墨汁，有些头疼，好好的一幅画，就这般的被污了。 再说刚才的事情也可以看出，想要再让姑姑给张宣纸，那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怎么在这么一副受了污渍的宣纸上做出一幅画，而且还要充满美感。 看着香灰一点点的落下，一炷香的时辰一到，便是她们上交画作的时候。 第一关，她一定不能折在这里。 不光不能折，她还要能够成为最出色的那副作品。 回想脑海中所有见过的画作，慕小小突然眼神一亮，有了，她相信，这个画作出来，不光能够成为这个房间里最有创意的画，也能够足够吸引太后和皇后。 看着马上就要燃尽的香，慕小小毫不犹豫的开始动作。 “时间到，都将画作放在桌下的盒子里，离开房间！” “是。” 众人乖巧的起了身，应道。 慕小小写完最后一个署名，便落了笔，同众人一样，开始将画作拿起，蹲了下来，看着姑姑说的盒子。 盒子是长方形的，与宣纸大小差不多，这般做的用意是，既免了大家看到别人的画作，又免了墨迹未干，沾染了画作。 慕小小看了一眼桌下的盒子，就在刚要放下去的一瞬间，慕小小却提起了画作，望了一眼台上的姑姑。 随即提起衣裙，将盒子里的水光擦净，而后若无其事的将画作放了进去。 就在刚才抬头的一瞬间，她终于想起了，台上的姑姑为何看着那么眼熟。 原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看了香菱离开了一会，慕小小才直起了身子，同众人一般，往前走去。 只是路过姑姑时，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句，便离开了。 “jiejie，你画的还好吧，还有刚刚跟姑姑说什么了？” 慕青婷是跟着慕小小身后出的房间，一脸担忧的问道，虽然她有心帮慕小小，可是却是心有余力不足，再加上刚才看到她对姑姑耳语，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jiejie对她挺好的，比起慕青音，她更希望一起通过的是慕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