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这件事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立刻告诉长辈,若没有长辈在,就告诉你jiejie,千万不可隐瞒了。” 旁边□□来一个回护她的声音:“秀meimei年纪小,也没什么,咱们都在,她也没闯祸,只是好奇四处转转罢了。回头也不用跟你jiejie说了,多大点事儿,咱们都不说,谁能知道啊。秀meimei,你说是吧?” 徐绮秀声如蚊哼地应了一声。 那个声音又道:“哥哥就别对秀meimei那么严苛了,姑娘是用来哄的。” 这个声音是裴逸,徐绮秀喜欢的人。 岑虞有些熏熏然地想着,又想再喝一口酒。却不妨被人夺去了酒杯,她睁着迷蒙的眼睛看过去,却看见一双带着些怒意的眼睛。她想了一阵,突然道:“你领子那有一块脏了。” 纪昀立刻放下酒杯去抚自己的衣领,但他刚放下酒杯,就见岑虞扑了过来,将酒杯拿在手中,笑嘻嘻地道:“回来了回来了。”随后又要去喝。 果然醉了,这千杯醉可最是醉人的,她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别说喝一口,就是碰一碰也要醉了的。 纪昀黑着脸,抓住岑虞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酒杯给夺了下来。 岑虞还不依不饶,想要夺回来,但她那点力道,给纪昀挠痒痒还不够。情急之下,她整个人都扒到了纪昀身上,嘴里嚷道:“给我给我!” 纪昀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闭嘴!” 一时间静寂地再无一丝声音,所有目光全都看向纪昀。纪昀也知道是自己失态了,正想说话,却听见啪嗒两声,那泥炉落到了地上,好在萧晋俞情急之下将酒壶接住了,这才没让里面价值千金的美酒随泥炉一起成为碎片。 再往下看,哪还有玉案,原地只剩下一堆齑粉,随风而逝。 萧晋俞苦笑着道:“知道纪兄身手好,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 纪昀露不出一丝笑容,只拱了拱手道:“改日赔萧兄一张玉案。”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岑虞却哇地哭了出来,娇声娇气地道:“坏人……欺负我,大坏人……不喜欢你了……” 纪昀面无表情地看向岑虞,心里头一回升起掐死她的冲动。 萧晋俞在一旁有些忧心地道:“你侄女的哭声太大了,万一引来江崟……” 纪昀想说这不是他侄女,更想离岑虞远远的。但是看见小姑娘通红的眼睛,因为哭泣而开始抽噎,声音都有些哑了的时候,到底是弯下身子,将一旁的披风拿起来,裹到岑虞身上,又隔着披风把岑虞抱了起来。 岑虞没有反抗,乖顺地被纪昀包起来。目光里带着迷醉,那迷醉更像是迷茫,不知道他是谁,自己身在何方,对这个世界都不清楚不明白,懵懵懂懂,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 纪昀对萧晋俞道:“我先去找个地方,把她放下。” 萧晋俞颔首道:“你去找我娘,把她交给我娘吧。” 纪昀应了一声,就要抱着岑虞离开。徐绮秀有些担心地跟上,低声问道:“她这是醉了?要多久才能醒?她不会有事吧??” 可回答她的,却不是纪昀的声音。 “哟,哪家的美人儿,以前竟没见过。”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话可就有些调戏的意思了。徐绮秀蹙起眉头,不理会他。 一旁的萧晋俞立刻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略带警告地对他道:“江崟,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崟? 岑虞转过脸去,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跟她记忆里的一样,脸色苍白,目光轻浮,被他看上一眼,就感觉从骨子里都泛着恶心,恶心的让人都吃不下饭。 纪昀将岑虞的脸挡了起来,带着她快步下楼了。江崟是不敢招惹他的,因此问也没问,只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像是能透过萧晋俞的身体看见徐绮秀一样,开口笑道:“还挺害羞啊,是哪家的?” 没人理会他的话,裴易行和裴逸都站起身来,两人默契地联手,拽着江崟的领子将他拎了出去。 江崟打不过他们,虽说比起打架,他可能更在行,可在座的人不会视而不见,而且帮的绝对不会是他。他只能从地上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还不忘说一句:“美人儿,我记住你了。” 徐绮秀听的脸色一白,裴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道:“放心,他不敢招你的。” 他再怎么祸害,也有自己的分寸,若没有分寸,凭他这样的行为,早就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了,别说他爹是太守,就算他爹是丞相又如何,就算是皇家的人,也不敢轻易如此兴风作浪的。 江崟转身就要往外走,嘴里咦了一声,却站定了脚步,他似乎看见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看? 他定眼看了看,却只能看见纪昀大步往外走的身影,还有他怀中被披风挡住脸的小人儿。 一个小孩? 兴许只是他看错了吧。 江崟嘴里啧了一声,脑海里又浮现徐绮秀的样貌,是哪家的姑娘呢?只是看那打扮,应当不是无名的人家。他心里有些遗憾,踱步往外走了。 岑虞伏在纪昀肩膀上,心一揪一揪地疼,突然,她张嘴,咬住了纪昀的肩膀。 她的力气虽然小,但纪昀一想到岑虞的口水涂在自己肩膀上了,就觉得心里不爽快,皱着眉捏住岑虞的后颈,把她的头提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呢?” 岑虞含含糊糊地说:“我不开心,我难受。” “你不开心就咬人?!” “对啊,你不是坏人吗?我咬的就是坏人!” 纪昀竟然有些不能回答,只道:“不许咬,脏。” 岑虞哼了一声,双手环上纪昀的脖子,撒娇道:“我才不脏呢!” 纪昀敷衍地应了一声,只想赶快找到沈氏,把岑虞交给她。 但不知为何,走了一阵都不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