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徐玉珠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整理东西去了。 再说拟蓝回到房中,先将顾璇的事情说给徐氏听,尽管她已经尽量的轻描淡写了,但徐氏听见顾璇满脸是血的时候,还是惊的叫出了声。 拟蓝见她似是有些担忧顾璇,便又在她耳边道:“刚才奴婢掉了荷包,没想到却听见了几句话。” 徐氏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话?” 拟蓝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将刚才的见闻一一说给徐氏听,随后又道:“奴婢实在没想过璇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肠。” 徐氏面容铁青,伸手一拍桌子,气的脸色煞白,胸口起伏不定。 岑翊舟也是听见了的,因着岑虞,他对顾璇可没徐氏的在乎,遂拍了拍徐氏的手,权当安慰。 魏言也习武,同样听见了拟蓝的话,加上拟蓝说话的时候虽然是附在徐氏耳边说,但也并未刻意隐瞒此事,否则她大可以将徐氏叫出去再告知她这件事。 魏言知道的比徐氏和岑翊舟多了许多,所以此时有些怀疑地看向岑虞。 岑虞不知道他这目光是什么意思,遂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眨了眨眼道:“魏叔叔,我身上的伤要紧吗?” 魏言不紧不慢地道:“不要紧,休养两天就好了,不过一点小伤,伤药就让岑岱去配吧。” 岑岱不满地说道:“这怎么是小伤?魏大,你是不是没有用心给岑虞看?!” 魏言瞥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岑岱朝他露出个鄙夷的眼神,随后看向岑虞:“胸还闷吗?背疼吗?腰疼吗?腿疼吗?” 岑虞哭笑不得:“你刚才不是就在旁边听着吗?” 岑岱一脸严肃地道:“别打岔,快回答。” 没等岑虞回答,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虞儿病了吗?”随后,岑虞看见了穿着一身紫色衣裳的纪昀,他走到魏言旁边,看了一眼岑虞,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一双黑如暗夜的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一时间让岑虞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一件物什,还是一件不怎么值钱的物什。 一旁的岑翊舟站起身,拱手道:“昀弟今日便到了,我原以为你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的。” 纪昀的目光从岑虞身上移开,对岑翊舟道:“不过是些小事,别没耽搁,不过虞儿这是怎么了?” 岑翊舟有些心疼地道:“不过是些破事,牵扯到虞儿了。” 纪昀便有些了然地点点头,又道:“倒是凑巧,我正好带来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女医。” 他话音刚落,魏言却忽一抬眼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第16章 十六 “他这是怎么了?”徐氏有些疑惑。 岑翊舟脸上却是难掩的笑意:“兴许他以为是那位年女医。” 纪昀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的确是那位年女医。”他脸上带上了一丝同情,“路上正碰见她在深山里迷路了,就顺手把她给带了出来,正好我奶奶最近有些顽疾又有复发的状况,我便请她跟我回趟京城,没想到啊……” 徐氏似乎也想到了是什么事情,掩嘴笑道:“也就那位年女医能克住魏言了,只可惜……” 岑岱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满心的好奇心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他摇了摇徐氏的手道:“娘,年女医是谁?” 徐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轻笑道:“这事也是你能问的?快去好好看着你jiejie去。” 听了这话,岑岱有些不服气地道:“什么事情我不能问?” 徐氏没再说话,又怜爱地摸了摸岑虞的头发:“虞儿,你这些天就静心休养……” 岑虞打断了她的话:“娘,我没事的,别因为我耽搁了行程。” 眼见着夏日快要过去了,再耽搁下去,到了京城还要留出时间收拾院子,万一再拖到冬天,恐怕又是搬不到新府上去了,她可不愿再次留在岑府。 徐氏还没说话,纪昀却看向她道:“我带来的马车是四驾的,若虞儿不介意跟年女医一块呆些时日,便在车上休养也是无妨。” 四驾的马车,那的确是又快又平稳了,徐氏握住了岑虞的手,低声道:“听闻年女医是个好性子的人,虞儿,你愿意不愿意?” 岑虞缓缓点头,徐氏有些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虞儿可真乖。”这话像是夸奖,又像是情不自禁发出的呓语。 岑虞的目光却跨过徐氏跟纪昀的撞在一块,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散着,弱不禁风,一个沉着冷硬,目光如同结了寒冰的深潭,身材颀长,气场强大,只静静地站着就能夺去所有人的注意。 两人却奇异地隐隐对峙起来,岑虞心无杂念,只感觉纪昀眼神中有她读不懂的东西,她一面暗暗心惊,一面犹疑不决。纪昀的变化太大了,这辈子的相遇也太离奇了,若说纪昀也是同她一样死而复生的人,那他绝不会跟岑家走的太近才是,他该明白,岑家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纪昀掸了掸他衣裳的下摆,对岑虞道:“好好休息。”随后朝岑翊舟拱了拱手,“岑大哥,我那还有些事情要忙……” 岑翊舟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立刻道:“公务要紧,你快些去吧。” 纪昀便点点头,如同一朵紫云一样渐渐远去了。 岑虞看着他背影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人走远了,你再看也看不见了!” 岑虞没说话,徐氏和岑翊舟也起身往外走,他们身上也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行程变了,随之而来会出现不少事情呢。 两人走了,岑虞挥手屏退左右,岑岱知道岑虞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反而离开了床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作出细品的模样:“啧啧,这儿的茶真是难吃的不得了。” 岑虞揉了揉还有些尖锐痛楚的腰部,并不后悔自己刚才在那一瞬间作出的决定。也许还有更好的法子,比如拦住顾璇,再比如让爹派人跟着她们,但在那一瞬间,岑虞只想到这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这个法子纵是有千般的坏处,但只有一个好处能让岑虞心动,让这法子顾璇的苦rou计不使作用了。 岑虞将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了看面前拿腔作势的岑岱,淡淡地道:“你不想很想知道年女医究竟是什么人吗?” 岑岱立刻转头看向岑虞:“你知道?” 岑虞敲了敲嘴角:“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