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我见诸君多有病在线阅读 - 第37章

第37章

    雪蛟斩了一人首级,甩着刀上的血抬头看我,“主子,属下不要金银,只求不去念书成不成?”

    我笑了声,“你再耍嘴,本尊即刻便将你送去学堂。”

    雪蛟轻叹一口,刀挥得愈发用力,窣窣破风。

    泠鸢偷笑,手中长鞭快如雷电,灵蛇似的卷了一人腰,扬得高高,信手抛在地上,摔了个筋骨崩裂,七窍流血而亡。

    不多时,这起子刺客便被杀得片甲不留,一个活口都没了。

    雪蛟用尸体的衣裳擦干净了刀上的血,单膝跪下,拱手对我道,“主子,都已处理干净了。”

    我点点头,提着衣摆从坡上走下去,九阙与钦北立刻上前来。

    九阙面上擦了一道口子,已结了痂,血红的一道,给他的面容更添凶戾。

    “主子,这些人是追着公主而来,从北凉一路追至此,想来是那老妖婆不想叫公主来投奔主子,所以才派了人来劫杀。”

    “属下觉得九阙说的不对。”钦北忽然出声反驳,“这些刺客腿法不赖,不像是大内的招式,倒像是从上清萧家出来的。”

    上清萧家。

    又是萧家。

    自从那次遇着了那刀客之后,我便处处都能听着与萧家有关的消息,真是巧,巧的都有些出奇了,就像是有人刻意将这些消息放与我听的一般。

    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我咬牙狠笑,从齿关里挤出几个字来,“待武林盟会了了,本尊还得去上清拜访一下萧家主才是。”

    第21章 招蜂引蝶的尊主

    回盟主府的路很顺,当然,要忽略掉在钦北怀里昏睡的九阙,还要忽略掉他眼皮下跳动的眼珠。

    看看装睡都装不明白的九阙,再看看耳尖难掩红意的钦北,我不由得轻啧一声。

    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俩天生一对。

    我收回目光,昂首阔步向前,跟这几个笨乎乎的崽子拉开距离。

    刚迈入西街,遥遥便见着了一道娇红色的身影。

    她身量纤而不瘦,穿了一身精练骑装,头上未戴几支金钗,只挽了个素髻,斜斜插了一支金凤衔珠的步摇,珠穗随着她招手的动作摇晃。

    这是许怡安,却并非是苍许年。

    许怡安是藤蔓,坚韧有余,力量不足。

    而苍许年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就明晃晃的长在那里,叫旁人不敢去触她的锋芒。

    若是真正的苍许年碰上此种境地,她不会来寻求我庇护,而是会一面稳住萧祁,一面给他挖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苍许年已不知神游到了何处,身体由一个胸无大志的许怡安所cao控。

    我不通风水之术,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盯紧了许怡安,不叫她毁了苍许年所作出的功绩。

    我不知她还能不能回来,但也比什么都不做,任许怡安坏了她的名声好。

    愈发走到近前,我收了思绪,唇边淡勾了个笑,如往常一般按下她乱挥的手。

    “怎么出来等本尊了?”

    听我如此问,许怡安抿起了唇,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扭捏的表情出现在这张明艳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别扭。

    她道:“我好像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你叔公误会了。”

    “你说了什么?”我挑了挑眉,笑问。

    她闭口不答,只叫我不要生她的气。

    占苍许年的身子并非是她的本意,我对这个欢脱有趣的女子也没什么恶感,更何况谢镇山待我极好,就算是与她有冲突,也必然不会迁怒到我身上,我何必生气。

    “本尊气量没那么小,不会因为你言语之失而气怒。”

    我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领着她走进府中,那四个崽子也紧随其后。

    一瞧见我回来,徐管家大喜过望,立刻朝着我走了过来,“少爷回来了,盟主可在厅等候多时了。”

    “等我?”

    徐管家点头,瞥了许怡安一眼,唇边笑意都压不住了,“少爷快带着公主过去吧,叫盟主等久了就不好了。”

    我无奈地笑笑,扭身朝伸手一指,道:“劳烦徐叔给他们打些水来洗漱一番,此等姿容,实在有辱斯文。”

    徐管家忙点头应下。

    我向他道了句谢,便带着许怡安去前厅寻谢镇山了。

    谢镇山坐在上首喝茶,下首坐着一黑衣男子,瞧不清面容,但从谢镇山喜滋滋的脸色来看,应当是与他极相熟的。

    瞧见了我们来,谢镇山撂下茶杯,指着许怡安对那人道:“你且瞧瞧,这就是我说的侄媳妇儿。”

    那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清雅端方的俊脸来。

    是温喻之。

    看见了他,我心里头咯噔一下,隐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我忘不了在昏厥前夕,在温喻之脸上看见的那个笑容。

    癫狂、热切,还带着一股子不知从何而起的仰慕着迷,杂糅在一块,令我不寒而栗。

    我觉得此刻我的脸色应当白了几分,但温喻之就像没发觉我的异样一般,笑吟吟地同我说话。

    “谢伯父还在说呢,说尊主觅得良人,今日一看,果真是风姿绰约,与尊主极为相配。”

    “相配”二字被他咬得重了些,放得轻缓,含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不知这愤然从何而起,但做戏得做全套,万不能露怯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