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祝小安疯了一样追着打，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双臂，祝高升赖赖唧唧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媳妇儿……媳妇儿……香香，香香……” 她手臂被死死地箍住，棍子就轮不起来，这时候祝大娘麻溜地冲上来，狠狠地朝着祝小安扇过去，她急怒攻心也忘了初十摆酒不能打脸的事儿了。 祝小安飞快地一低头，“啪”的一声，祝大娘的巴掌扇在自己儿子身上。 这一巴掌打得祝高升脸都歪了，口水四溅，心疼得祝大娘嗷一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大了以后怕他出事儿，更是形影不离的，从没舍得碰一指头。 现在一巴掌打上去，她感觉心疼得直抽抽。 “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她冲着祝小安再次挥过来。 祝高升死死勒着祝小安，嘴就往她身上拱，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蹭。 祝小安往后一顶，双脚蹦起来，一脚踹在冲过来的祝大娘肚子上，把祝大娘直接踹了一个跟头。 踹退了祝大娘，她身子往前倾，腿朝后狠踢过去。 一脚踢在祝高升要害处，他本来正兴奋着，这会儿被踹上疼得哇哇地惨叫着捂着要害在地上打滚。 祝大娘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着祝小安就轮过去。 恰好没下地的邻居跑过来拉架，见祝大娘居然朝着祝小安的头砸去，赶紧上去制止了她，“丫头还是个孩子，怎么好这么打。” 祝大娘开始抹泪，“她是个孩子就敢往死里打我家的狗，打我和高升，哎呀娘啊，这是要谋杀啊!” 正说着那狗嗷嗷叫唤着，叫声凄厉绝望，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没一会儿，腿一蹬，死了。 死了。 ？？？ 祝大娘疯了一样又要去打祝小安。 “给我住手！”祝爷爷的怒吼传来。 原来他们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见是祝大娘和大孙女打架，老两口赶紧就过来护着。 祝奶奶上去护着孙女，祝爷爷怒喝道：“当着邻亲百家的面儿，这是干什么？撒泼也看看地方。” 祝奶奶也道：“我还没死呢，不用号丧。” 也不管地上打滚的祝高升，更不管什么死狗的，两人护着祝小安家去。 祝大娘见公婆居然不管自己儿子，带着祝小安就走了，她趴在儿子身上开始嚎，“给我们高升踢废了啊，断子绝孙了啊，天杀的啊……”她让人赶紧去把祝大伯叫回来，她要跟死丫头好好算账。 这时候祝大伯跟着常三春去东头的张村长家，距离有些远，还不知道这里的事儿，自然赶不回来。 有人劝她：“你们还让小安给换媳妇呢，别计较了。” “啊，是我们指望她换媳妇，还是她指着我们给她说门好亲家？要不是我们，她能攀上三春子吗？”祝大娘不爱听人家说她们指望祝小安换媳妇。 那人不乐意了，“那你们就不让人家安子给换呗，自己说媳妇去呗。” 祝大娘被噎得没话，继续嚎啕大哭，哭她命苦，没儿没女被人欺负、可怜，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还被人欺负，更可怜。哭完了她就开始骂，骂祝大伯坑了她一辈子，骂二房有儿有女不帮衬，骂祝小安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围观的人听她骂得难听，都纷纷走了。 、 、 、 祝小安跟爷爷奶奶到了家里，祝奶奶去给她洗手臂，“这个畜生，打死好，省心，每次见了我都咬，她还乐得嘎嘎笑。畜生，打死好。” 祝萍萍听到消息跑回家，被她爷爷命令去地里找爸妈回来。 祝萍萍看她jiejie头发衣裳凌乱不堪，吓了一跳，隐约觉得可能和她早上说的话有关，又怕她jiejie可能疯病犯了，没敢说什么就麻溜去了。 等祝爸妈从地里回来，两人一进屋，就见祝爷爷拉着脸坐在炕前的凳子上，祝奶奶坐在炕上抹泪，祝小安则蜷缩在奶奶的腿上。 祝爸爸纳闷道：“爹、娘，这是怎么啦？” 祝爷爷怒喝道：“你说怎么啦？你们天天说东说西，拿着生儿子娶媳妇做文章，你看把我大孙女祸害的。” 祝奶奶就把祝小安的胳膊拉出来，雪白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檩子。 祝mama就问怎么回事。 祝小安知道，她既然要跟祝有财撕破脸，那就要拉拢她爸妈，如果两边都撕破脸，只会逼着他们合伙对付她。 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 “我要去割草，结果我哥他、他……呜呜……” “好孩子别怕，爷爷奶奶在呢。”祝奶奶抚摸她的头。 祝小安直接趴在祝奶奶的腿上，头也不抬，抽抽嗒嗒地开始告状，为了不嫁给常三春，对她来说名声算个屁。 反正她也不稀罕嫁人。 “他牵着狗堵我……要拖我家去当媳妇……我不肯，他就扯我衣裳，放狗咬我……我一害怕，就拿棍子去打狗，俺大娘……她就来打我……还说要叫她儿子……欺负我……” 欺负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趴在祝奶奶怀里，咬着牙把自己脸颊捏出紫印子来，已经哭得满脸泪痕，头发黏在脸上，抬头给她爸妈看，“你们看，这是我大娘打的。” 她把脸和胳膊都亮出去，然后继续哭，“让我给他们儿子换媳妇，我凭什么啊，我自己又不是没有哥哥，他是我哪门子哥哥，让我去给他换媳妇？……呜呜……他、他还想糟蹋我……呜呜……” “我大娘还说早知道过年就把我关家里给她儿子当了媳妇……”过年那次她被狗堵着，后来虽然没被咬，祝大娘想她睡在那里，还让她去祝高升屋里睡，她怎么可能留下，后来再也没去他家。 她这么一说，祝爷爷和祝奶奶气得一个劲地骂儿子。 祝爸爸和祝mama也有些发愣。 祝爸爸有些不信，“不能，怎么能呢，高升是个好孩子，不会这样的。” 祝小安就冷笑，她就知道她爸不会信的，他就觉得大房一家是白莲花，可好了，不知道他是眼瞎还是自带了多少万倍的柔光。如果不是知道她爸的德性，她本来要诬赖祝大伯猥/亵她的。 反正祝大伯色眯眯的，也不是没对小女孩伸过手，小时候她好几次见他摸祝萍萍，不过那时候她们都不懂事。他对村里妇女耍流氓，这个她是知道的，没人的时候他就当她和祝萍萍的面说些恶心人的东西，意/yin村里的妇女怎么怎么的。 她就继续抽泣，也不跟他吼，而是哽咽着，“他……他…死命扒我裤子……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祝爸爸脸色发白，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祝爷爷直接骂他和大儿子瞎搞事儿，祸害孩子。 祝mama已经生气了，“大嫂怎么这样，咱们小安给她儿子换媳妇，怎么还做这样丢人的事儿？” 祝小安继续添火：“万一连累我大哥，让人家以为咱们家有个傻子，糟蹋自己人，谁还肯嫁给我哥哥啊，呜呜……我自己有哥哥不给哥哥换媳妇，干嘛给他换……” 她知道祝mama虽然服从爸爸的安排，但是不爽是肯定的，虽然她妈现在没有发言权，一定程度还是会影响结果的。 尤其她抓住了他们的命脉：儿子、面子！ 她越表现和大哥亲，以后要为大哥出力，越说大哥跟着丢人，不好说媳妇，她妈就越往心里去。 “呜呜……还让我怎么做人啊，丢尽了脸……人家都看见了，我没脸活了，连累我哥哥也没脸，人家都以为咱们家多脏的，谁还敢嫁过来，呜呜……肯定害我哥哥不好说媳妇……” 她开始挣扎，要去撞墙，祝奶奶就赶紧抱着她，哭着喊道：“你们都是死人，要逼死安丫头才甘心。” 祝爷爷也气道：“我早就说傻子娶什么媳妇？你们非不听。” 他一边说一边捶自己的腿，“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不中用，干不动活被儿子嫌弃，说话也没份量……” 祝爸爸一听得指责自己不孝了，赶紧就过去阻止他，“爹，你这是干嘛啊，你老了病了干不动，儿子养着你不是天经地义嘛。” “那你们也不听话！”祝爷爷跺脚，“整天说得好听，拿着生儿子娶媳妇当油头，我这个当爹的先说你们不孝顺，我、我要去告政府！” 第26章 挑拨离间 祝爸爸委屈得很，“爹，您怎么能说这话呢，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还让我们怎么出门见人啊。我和大哥这样，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老祝家的香火吗？大哥没儿子，我能不跟着难受吗？” 祝奶奶骂道：“混了你的头了，现在计划生育，以后都一个，谁保证一定生儿子？” 祝爸爸就道：“计划生育也得生，躲着生呗。” 祝奶奶恨铁不成钢，知道儿子半大老头了不听爹娘的话，说也白说，却也忍不住，“躲着就生下来了？那大安娘怎么还被人家……” 她这么一说，祝mama一下子想起自己当时挺着大肚子，都要临盆了被那些人强行拉去医院，直接就把肚子里的儿子给搅成血rou流掉了，她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嘣的一声断了似的，毫无预兆地她捂着脸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我的儿啊……” 她哭倒在地，伤心欲绝，祝爸爸觉得丢人，斥责道：“快别咧咧了，丢人。” 祝爷爷骂道：“畜生，你护不住你媳妇，还嫌别人丢人，最丢人的就是你！” 祝爷爷忍着自己的病痛上去扶儿媳妇，祝mama却跟被抽掉骨头一样，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祝爸爸看不过去，赶紧让爹坐着，他把媳妇扶起来躺倒炕上去。 祝小安见差不多了，装作体力不支，歇了歇，决定再继续加把火，演戏演全套，继续扮演孝顺女儿。 她颤巍巍地跪在炕上，哽咽着道：“爸，妈，我知道你们对大伯家好，就算他们好事不想着你们……麻烦事就让你们解决……你们也对他们好。我是你们的闺女，儿女孝顺爸妈天经地义……我妈……” 她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我妈为了他们都遭那样的罪，我做儿女的能不心疼吗？既然必须要给他们换媳妇，那……那我愿意了……” 她决定以退为进。 她最大的敌人是常三春，是她暂时对付不了的，祝大伯虽然可恨，但是没有常三春，祝大伯根本管不了她。 所以她打算改变策略，哄骗他们她可以嫁，但是绝对不嫁给常三春！！！ 屋子里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知道她一直不乐意换亲，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祝奶奶心疼道：“小安，别委屈自己……” 祝爷爷也直喘气。 祝mama躺着哭。 祝爸爸将信将疑地看着祝小安。 祝小安泪流满面，“我同意换媳妇，可我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嫁给常三春，反正只要换个媳妇回来就行，我们自己和赵家换亲，不要让我嫁给常三春那个混混。他在外面打架，不务正业，万一哪天杀了人，被人杀了，我岂不是要守活寡，爸、妈，求求你们了。” 她知道常三春在村里洗白得不错，尤其最近让她爸感受到被人尊重的滋味，所以她必须要下狠药。 就拿他杀人、被人杀、坐牢来说话。 “爸、妈，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名声，真要是做下祸事，到时候连累的是我们家啊，人家都说我们跟杀人犯是亲家，到时候我哥哥有媳妇也跑了，萍萍家找不到女婿……” “谁也对我们家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