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把我老头儿弄这里作什么,啊,谁又病了,老头儿我可不是会轻易出手的……” “对,我正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太子,那晚……”云初突然在一旁道,话未落,翁老声音止停,笑嘻嘻的看着云初道,“哦,是徒弟媳妇啊,咋了,你病了?” “呸,谁是你徒弟媳妇,喏,给她看看。”云初手一指一旁的奶娘。 翁老扫了其一眼,嬉笑的面色当即暗了下来,脚步虽还是如常,但是云初却发现,到底是又快了几分,手搭在香姨娘的脉搏上。 然后,云初便见得翁老的面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不会是徒有虚名吧。”云初瞟着翁老。 “你想要什么结果?”翁老这时却放下了香姨娘的手腕,看着云初,前所未有的认真。 云初眸光一闪,神色却极为坚定,“大人孩子,都要活着。” “只能活一个,而且,活大人的机会大一些,毕竟,这孩还不足一月。”翁老抚了抚胡须道。 “啊,不不不……”一旁香姨娘闻言,眼泪当即哗哗流了下来,“不啊,求求你们,我要孩子,要孩子,就算不要我的命也行,我这一生到得现在,就如今这个微薄的愿望了。” “想要大人活,到是还简单,想要孩子活,时机不是太理想,两个人都想活,那就是天荒夜谭了。”翁老仿若没看到没听到香姨娘激动而红有眼眶与哭诉,自顾自的抚着胡须道。 云初当即拉过翁老的袖子,“行了,到底是什么病?或者,什么毒?” “和你娘当年一样的毒。”翁老抚抚袖子,道。 闻言,云初却是一惊,和她娘当年一样的毒,她方才就在想,竟然…… 等等,翁老如何知道当年她母亲是中毒。 “别这样看着我,和我老头儿没关系啊,当时只是恰巧露过云王府,想……”翁老语声一顿,面色有些尴尬,“想拿点东西,然后便看到云王妃病入膏肓,就好心的把了把脉而已。” “那,这是什么毒?”云初思疑半响,道。 翁老这时却犹豫了。 云初也不逼着问,而是又道,“她说她昨日出门遇到一名妇人,那妇人还撞了她一下,可是转眼间就只记得是名妇人,连对方的长相竟是丝毫想不起来了,这是什么症状。” “不是撞了她一下,应该是她当时被控制了。”翁老突然神色复杂的道。 “被……被控制了?”一旁香姨娘惊慌失色的看着翁老,“敢问这位神医,什么意思?”看着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人,又是云初唤来的,她自然知道,面前这人不是个简单的,其医术必定冠绝惊华。 云初也疑惑的看着翁老,似乎等着他解答。 翁老年迈却仍然精光奕奕的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又看了眼香姨娘,却突然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呢,还好还好,你中毒浅,有我翁老在,大人孩子都能保住。” “真的?”香姨娘听着翁老的话,激动得方才还一脸死灰绝望的面色顿时有了光亮,随即又看向云初,“大小姐,谢谢你,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之间,也说不得这个谢了,你放心,既然翁老说有救,那就没问题了,你现在且可安心了。”云初安慰着香姨娘,神色显然的也是一松,然后,这才对着翁老直接伸手,“先拿点药来把她这面色症状给解了。” 翁老闻言,这才爱不释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云初,“喏,每日服一粒,不消几日,精神就好了,但具体的解药,还要等我研制出来。” “是是是。”香姨娘忙不迭停的接过药,感动得泪眼汪汪。 见此,云初这才一踢翁老,“赶紧回去弄解药吧。”翁老深深的看了眼云初,身形当即一闪,便没了影儿。 又唤来屋外香姨娘贴心的丫鬟,好生安抚了香姨娘几句,云初这才带着秋兰和知香离开了。 一回到院子,刚推开房门,便见瓜屑纷飞,飘了满天星。 “臭老头,这是女子闺房,你好意思。” 翁老此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还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瞟一眼云初,“砌,一般人的房间我还不进呢。” “我要告诉太子……” “你要不要我帮你救人?” “你救得了?”云初狐疑。 翁老喝茶水的动作却是一顿,随后笑看一眼云初,“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什么也瞒不住你。” “若是当真这般简单,你当年应该是会救我母亲的。”云初抚了抚袖子,在桌旁坐下,与翁老相对着,“说吧,这什么毒,这般厉害?” “北拓疆域地狱死人谷里面的死人草。” “什么鬼?”云初正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顿。 “顾名思义,中者,必死无疑。” “何人能下此毒?”云初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大发了,十多年前,自己的母亲也是中此毒,而现在,怀有身孕的香姨娘也中了同样的毒。 翁老这下却没答,继续磕瓜子。 云初也不急,原本轻松的空气,似乎沉了下来。 “死人草,无解,能下此毒的人,必是死人谷里面出来的,就算不是,也和死人谷有关系。” “死人谷里还有人?”云初面色微变,她倒是听说过,北拓国边境有蛮族又连着疆域,那里有一处地方,人迹罕至,一际灰白,不归北拓国管,也不归大晋国管,说白了,就相当于无人区,在那里生活的人不受任何管辖,只要不进了大晋国和北拓国,以及临连着的南延,南齐小国,便不受人辖制,这这处无人区的最靠近山脉的位置,又有一处四面环山的谷域,杂草丛生,毒虫野兽,恶言传说不绝于耳,是以多少年过去,那里便鲜有人去,因为毒,蛊,咒,实在让人难以招架,久而久之,便有人给那里取名,死人谷。 而且,她以前从一些孤本上看到过,这一处无人管制的区域,好像是传制两千年前的烈国使蛊的宗族一脉,上面记载着,当年宗族欲以叛国,被烈国公主冷言诺毁了,但是却是留下正心正义的一脉,更下令,蛊毒之术,相传之人,必是心志尚佳之人,可是,现在…… 如果当年的烈国公主冷言诺知道有今日一天,怕是要将蛊毒之术尽消吧。 不过,这两千年间发生的事情了,谁又能预料得到。 云初思及半响,收回思绪,看着翁老,“那香姨娘……” “以我的药控制着……如果要何孩子,也只能是尽量拖到孩子八个月。” “八个月?”那能…… “定然是先天不足的。”翁老点头。 云初神色颓暗,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翁老突然又笑了,“那孩子如果真生下来,说不定还会和你哥哥争位置,死了不正好。” “你个死老头,有我在,谁能夺得了我哥哥的位子,你个乌鸦嘴。” “那好,乌鸦嘴走了。”翁老说话间,人影便一闪。 “哎,我还想让你给我哥哥看看腿呢。”云初又唤道。 半响,空气里飘来声音,“那腿我看不好。” “你看不好?那还有谁能看得好?”云初问着,可是空气里已经没了回答。 这个破老头,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云初看屋内满地狼藉,当即眉头黑线掉落,“靠,下次再来,我揪掉你的胡子。” 知香和秋兰听着云初的愤愤声,忙走了进来。 “把将这瓜壳全收起来,下次当礼物送给那臭老头。”云初突然看着地上的狼藉又是一笑。 秋兰和知香齐齐抽眉。 小姐真损,还不是一般的损。 不过,看着秋兰和知香将屋内收拾好,退了下去,云初眼底光色却是一暗。 是何人呢,眼下看来,当年母亲的死与北拓疆域脱不了关系,而如今香姨娘…… 为何是香姨娘呢,还是怀着身孕的和香姨娘。 “路十。”云初对着空气中一唤。 “云初小姐有何吩咐。” “此中事,你家太子是不是知道了。” “是。”路十道。 云初点点头,随即伸手从怀里拿出之前云王爷交给她的令牌。 云王府暗卫,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暗处可有王府暗卫。”云初晃动令牌对着空气中道,不过倾刻,空气中便有一人现身,黑衣黑裤,眉目俊扬,却尽是冷酷。 竟是位极其年轻的男子。 “自报姓名吧。”云初将令牌往桌上一放,正色道。 “属下律严,携带云王府一千名暗卫听从云初小姐的吩咐。” 云初上下扫一眼律严,“那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现在拿着令牌的我,还是云王府的主人,云王爷?” 律严原本低着头,这才微微抬起,定定看着云初,一张轮廓极深的面上,浓黑的眉毛紧着。 云初也不急,相反,却是微微一笑,眼神凌凌的看着,“我呢,既然云王爷把你们给我了,我也就没打算再还回去,所以,你觉得……” “属下律严带领一千名隐卫自然听从云初小姐吩咐。” “今日发生之事,你在暗处想必也看到了,所以……”云初挑眉。 “属下只听从云初小姐一人的吩咐。” “好,我现在要你带十个人去北拓疆域调查死人草之事,但是且记,只是查,不得深陷,去多少人,便回来多少人。” “属下领命。”律严当即一拱拳,又看了云初一眼,神色间,似乎有些微动容。 之前,他在暗处,还真以为云初小姐要拿他对付侍郎夫人呢,那不是大材小用吗,而且,他竟也没相屋,暗处竟然还有太子的人在护着云初小姐。 太子何等人物。 而且,云初小姐虽然是在吩咐他做事,却是要他,活着回来,如他们这般行走在黑暗里的人,一丝光线,都是一汪温洋。 当下,律严便隐身而去了。 哎,云初突然抚了抚额,怎么的,就没一个舒心日子呢,睡一觉,先睡一觉,自从落回崖,内力是有了,精神也是好的,可就是总想睡觉来着。 云初这一睡,再睁眼,便已经是夕阳满天,可怎么还是觉着很困。 “不好了,小姐。”刚坐起身,想再倒下去,房门便被敲响。 云初顿时精神来了个十八回神,对着门外道,“发生何事?” “二……二公子出事了。”知香道。 云楚?他哥哥,能出什么事?云初当即揭开被子,翻身下床,与此同时,知香也开门走了进来,“是房小姐,房小姐说二公子轻薄她,如今在客院里正哭闹着呢,全府都惊动了,王爷也去了。” “云楚轻薄房锦儿,他品味这般差?”云初着实不太信。 “咳咳……”知香闻言,只能轻咳,无言以对。 “不过,云楚如果喜欢,收下做个通房也是不是错的。”云初觉得这事情一点都水大,当即又转回身朝床榻走去,再补一觉,再补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