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风暮寒身为威武将军,并不与杜薇同车,而是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随着御前护卫营,青衣一身侍卫长装束,骑着一匹青色战马时时紧随其后。 阳光下,风暮寒身姿笔挺,周身英气勃发,自打他体内的毒症消失后,整个人也显得有了生气,薄唇不似以往的苍白,而是多了些血色,衬得妖冷的容颜愈加魅惑诱人,白色武士服外披着大红色战袍,翻飞间不禁让她想起在虎牢关时他银枪策马的英武。 那种感觉……就仿佛战神降临,瞬间让她心跳失衡。 就在这时,马车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杜薇转头向后望去,但见一队战马疾驰而来,临到马车跟前为首一人勒住缰绳,披风下露出一双如月华般的眸子。( “英王殿下。”杜薇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英王纵然一身戒装,但仍不失风雅,马鞍一侧挂着箭壶与长剑。女庄序巴。 “薇儿……”他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听到这称呼杜薇不禁一愣,按说她现在已为人妇,英王万万不应如此称呼她,若是被外人听到,定又会生出事端。 当下杜薇收了笑容,故意道:“英王殿下可是在寻我夫君?” 英王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杜薇所言的夫君是谁,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本王只是路过,非是要寻世子。” 看着杜薇光洁的侧脸,除了青涩外此时仿佛又添一丝成熟之美,头上挽着发髻,发间金钗银簪更显妇人娇媚。 英王脸上笑容不变,眼中月华却黯淡几分。 他原以为,以她换取风暮寒手中三十万银甲军是件再合算不过的事,当时他还曾暗中对于风暮寒此举感到过不解。 可是现在,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原本自以为消失的感情再度浮上心头,竟隐隐有着燎原之势,要不是从小到大,他极善于掩饰自己,这时险些生出伸手去触摸她的冲动。 杜薇开始还对英王心存警惕,但见他策马走在马车旁,并无过份言语,便渐渐放下心来。 她已嫁为人妇,相信这个世界的男子应该没有那么无聊,会惦记着他人之妇,这么想着,杜薇的表情自然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灵动的眼睛时不时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英王每年都会参加狩猎活动,这一路的景色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过杜薇兴致极高,时不时指着这里,看向那里,英王微笑着耐心为她讲解着。 对于杜薇来说,英王现在在她的眼中,最多是以朋友的形象出现,可是她这么想着,有人却不会。 突然间,一声马儿嘶鸣打破了这看似和谐温馨的一幕。 风暮寒策马停在马车前,马车猛地一停,杜薇身子一晃,险些撞到车窗上。 杜薇与英王同时抬头向前看去,只见风暮寒面无表情下了马,随手将缰绳丢给青衣。 “世子爷?”在外面,杜薇还是要给足自家男人面子,当然不能称呼的太随便。 英王也愣了愣,不过他马上便反应过来,“莫非世子身子不舒服?那还是乘马车的好。” 风暮寒也不解释,直接跳上马车,进了车厢后便往软榻上一靠,闭了眼睛。 杜薇心中小人暗暗撇嘴,什么身子不舒服,他毒症早就解了,只不过是见不得她与别人聊的这般开心罢了。 小气鬼! 杜薇见风暮寒侧身枕着支起的左臂,闭着眼睛一语不发,似睡了。 她轻轻吐了吐舌头,重新趴在车窗外往外看着光景,只不过这一次她压低了声音。 英王对于风暮寒的古怪性子也见怪不怪,继续信马游缰的走在杜薇他们的马车旁,两人慢慢说着话。 马车攀上山路,道路越发显得崎岖不平,马车时不时剧烈颠簸,不一会使把杜薇晃得头晕眼花。 英王看着她脸色发白不由担忧道,“世子妃不要紧吧?要不要召太医过来瞧瞧?” 杜薇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大手,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有劳英王挂念,薇儿只是有些晕车,本世子自会照看好她,倒是英王,在这边待了许久,想必前面皇上那里早就开始寻人了吧?”风暮寒冷冷道,也不管杜薇如何挣扎将她紧紧束在怀里。 英王脸色一变,续而拱手笑道:“本王也是突然想起前面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不送。”风暮寒薄唇轻扯,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英王刚走杜薇便被身后大手扣住了脖颈,往后一带,整个人便被压在了软榻上。 风暮寒扬战袍卷起一道真气,车窗帘无风自动,缓缓合上,在杜薇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狠狠的咬在了她的樱唇上…… ☆、第256章 内鬼?比试射箭 杜薇只觉嘴唇火辣辣的一阵疼,拼命去推风暮寒,但他却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尽情的掠夺她娇嫩的双唇。直到她失去呼吸,气喘吁吁才将她放开。 一股血腥味渗入她的嘴里,抬手一摸,手指上沾了血迹。 “风暮寒!”杜薇气得瞪了眼睛,“你居然咬我!” “下回再见你对别的男人笑,看本世子不打烂你的屁股!”风暮寒凤眸微眯,不容分说一把将杜薇扯回怀里。 杜薇扭着身子试图从他怀里挣脱,“我只不过是和英王说了会话,还是隔着车窗……” “以后离英王远点。”风暮寒不满道。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太子的声音:“风将军?” 听到外面的声音,杜薇忙借机挣脱风暮寒的拘束,挑起窗帘。 太子手挽缰绳纵马于车旁,脸上带着笑,道:“听说风将军最近毒症得解。本太子特来恭贺,只是不知风将军为什么还待在马车里,若是被那些军士知道了只怕会有损将军名望。” 杜薇看着太子那张脸就恨不得上去挠上几把,自从他冒充金公子时她便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而在军营里的那一箭更是让她铭记终生。 风暮寒毒症得解之事他们并未刻意保密。但外人一般也不会得知,风暮寒不由冷笑道:“太子消息倒是灵通,只是本世子身子还有些不适,不想骑马。其他人怎么看……本世子倒是从未介意过。”说着他信手挑起杜薇鬓边的一缕碎发,卷在指上玩弄着,那模样倒有几分像风流的纨绔子弟,引得杜薇暗暗发笑。 太子自讨了个没趣,闷声笑了几声,双腿一夹马腹,纵马离去。 等太子走后杜薇放下窗帘,神色隐隐有些担忧,“太子为何会知道你毒症解了?” “他也只是猜测……”风暮寒幽幽道。 “莫非……是南王府里有人透露了消息?”杜薇不安道。 想来外界不会有人猜测到风暮寒毒解已解这种事,只有他身边的人最清楚,过去他每日都会喝的汤药已经再也没动过,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薇儿。”风暮寒低声道:“到了营地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这里不比府中,很多时候我顾及不到。” 杜薇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不给你添麻烦。” 风暮寒抬手抚摸着她的鬓发,眼底却聚集着微寒,越来越浓,直到结成冰霜。 皇室围场离京城并不远,快马来回只需一日半的功夫,而车队走的就显得有些慢了。 当天晚上原地扎营,御前侍卫军将营地团团护住,早有侍从提前打理好过夜的营地,帐篷全都扎好,就连晚膳俱已备齐,众人一下马便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食。 杜薇这是第一次随宫里出来狩猎,进了自己的帐篷后,柳烟指挥着手下的丫鬟将箱子等物抬进来,又检查了帐篷各处,发现并无不妥之处后才退下。 杜薇刚想歇息一会外面便有宫女送来了晚膳,风暮寒刚下了马车便被皇上召去了,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只好先独自吃饱了。 不一会柳烟进来,“青衣大人刚刚过来说是世子爷要他传话。” 杜薇正趴在床上休息,听了动也不动,道:“都说了些什么。” “说是世子爷在皇上那里用了晚膳,这会正在营地里与众皇子饮酒小聚,要晚些回来。” “知道了。”杜薇摆了摆手,柳烟知趣的退了下去。 营地里时不时传来人们热烈的喝彩与喧哗声,杜薇躺了半天,翻来覆去居然睡不着,只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坐起来不由得暗笑自己,没想到习惯了那个人后,居然产生了依赖感。 营地夜风比起京城还是显得有些凉意,虽然已经到了五月中,但吹到人身上仍有些冷飕飕的。 杜薇带了柳烟出了帐篷,寻着人们的笑闹声而去。 营地中央,几位皇子全都聚在一处与众臣子饮酒,拉开的场地上架了箭靶,上面还插着白翎羽箭,显然他们在比试射箭。 这些都是男子玩的小游戏,不少人都聚在那里看热闹,也有些女眷们混在其中,悄悄掩口低语,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光是看她们的眼角眉稍,也能猜到她们定是在议论哪位皇子,或是王爷之类的。 反正来来回回都离不开男人的话题,杜薇虽混在她们中间,但却不屑于看这些,而是盯着箭靶。 一旁设了几张桌案,几位皇子俱都在坐,太子盯着箭靶,脸色阴沉。 英王刚刚收了长弓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笑道:“好久都没跟皇兄们比试过了,不知今晚结果会是如何?” 太子阴郁的笑了笑,“若是风将军不肯下场,只怕这一次的头筹又是本太子的了。” 风暮寒坐在一侧,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太子殿下莫急,只需将最后一支箭留下。” 其余几位皇子听了此言俱都一愣,以前每次比试射箭这种游戏,风暮寒都不会加入,现在听他话中的意思是想射最后一箭。 “风将军未免过于猖狂了吧?”太子冷笑道。 “本世子一贯如此,太子殿下又不是才知晓。”风暮寒端着酒杯,一双凤眸越过杯口注视着太子,睥睨之势顿显。 参加试射的人大多都是武官,几轮淘汰下来,最仍留在场上的只有英王与太子。 “没想到六弟箭技大有长进。”太子笑道。 “是太子殿下承让了。”英王脸上笑得毫无芥蒂,月华般的眸子里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做作,好像他的笑是发自真心的。女庄序圾。 太子走到场上从容射出一箭后道:“假以时日,想必六弟终有超过本太子的一天。” “纵是有那么一天,太子殿下你仍是我的兄长。”英王接过太子递过来的弓箭道。 太子目光闪烁,一字一顿:“希望如此。” 英王射出一箭后众人齐齐看向箭靶,只见英王与太子两人的箭俱都射中靶心,两支箭头挤在一处,实在是叫人难以分辨谁胜谁负。 “世子……”英王苦笑着递出长弓,“看来这个僵局要由世子来破了。” 众人见风暮寒接过长弓,一时间场上气氛热烈起来。 虽然都听过威武将军的威名,但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文官与官家小姐却从没见过他与众皇子比试射箭。 风暮寒缓步来到箭靶前,立时不管是男子还是女眷,全都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在猜测着,谁会最后胜出。 “应该是太子,每年的比试都是他得头筹。” “这可难说,英王今年表现委实不俗。” “我看还是威武将军,只用几月时间就平定南方,敢问朝中谁有他的气魄,看那周身的煞气……” “可是威武将军身患毒症,想来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吧?” “不过最近我可是听说他身上的毒症已经解了……” 杜薇混在人群里,将这些听得清清楚楚,再看着场上太子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越发觉得这些消息定是他散播出去的。 而将消息传递给太子之人,定是南王府里的人。 想到这里,杜薇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紧,那种感觉就像是身边睡着条毒蛇,说不准备它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