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半个小时以后,厉绍景拿到了包装精美的寿司,隔着包装盒甚至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寿司香味。 厉绍景得意的勾勾唇,在总裁办里的休息室里对着落地镜子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和仪容,确保自己的颜值在第一线才意气风发的去往顾氏。 这边厢,顾深深终于得了一个空溜到厕所给小西发条微信。 ——小西,我感觉我要死了!!! 三个感叹号,表示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西被她的消息吓到,连忙回复。 ——咋了,好好说,别要死要活的。 深深蹲在马桶上给她回消息。 ——晚上准备补血大餐,我要边吃边哭。 顾深深收了手机,她真的没想到,顾家二小姐在自家公司里,做着打杂的事情,体验着被压榨的心情。 这种感觉,还真是雾草雾草的。 心里哀叹一声,认命的继续被奴役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张怡才大手一挥,恩准她准时下班。 顾深深肚子饿的都开始胃痛了,得了命令收拾好东西提着包包就走了。 一路飞奔着出了电梯就往门口跑,结果到大门口的时候,侧面推过来一辆推车快速的朝她撞了过来,顾深深吓了一跳,连忙侧开身子躲推车,结果推车的边角还是不小心剐蹭到了她。 顾深深痛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眶立马就红了。 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那辆车肯定不是不小心就往她这边冲过来的,大厅里下班的这么多人,怎么不冲他们去,偏偏只撞了她一人,连声对不起都没说,直接推了车子就走。 顾深深才终于明白,她到顾婠婠手底下上班,是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腿疼的厉害,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她一个人跌坐在大厅中央,很像一个小丑,供人看笑话。 腿疼,心也疼。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走过来,随后,一记熟悉的就男声焦急的在耳边响起,“深深,”说着就要把她扶起来。 顾深深鼻子一酸,眼含泪光的仰头看着扶着她的陆泽安,虽然不想被他搀扶,但是她现在小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得依靠他的力气站起来,低下了头,聚集的眼泪掉在了地板上,晕开了一朵透明的小水花。 顾深深敛了敛神,然后佛开陆泽安扶着自己的手,冷淡又疏离的开口,“谢谢。” 陆泽安被她的疏离刺痛,眼神一下子落寞的厉害,呐呐的收回被她佛开的手,视线落到她小腿上的一团淤青,心疼的厉害,“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深深低低的吸了吸鼻子,忍着疼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不用了,谢谢陆律师。”说完,转身就走了,她还不想背上第一天上班,就和老板的未婚夫扯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陆律师..... 陆泽安在心里重复的默念着这三个字,短短的三个字,就已经将他们的距离拉开的无限远。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那样倔强坚强的离开有他的宿命。 而在顾氏门口停着的一辆迈巴赫,一双阴郁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刚刚两个人搀扶的场景,手里提着寿司盒子的手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化身成为雄狮。 不是都分手了吗,死男人,还抱着他的深深,赶紧拿开你的贼手。 厉绍景看不下去了,胸腔剧烈的起伏,他看不下去了,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去暴揍那个陆什么安的。 深呼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随手将没有送出去的寿司丢在了垃圾桶里,驱车离开。 ~~~~~~~~~~~~~~这里是厉先森吃醋暴走的分割线,~~~~~~~~~~~~~~~~~~~~~· “泽安,你来了啊。”正在愣神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顾深深脚步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陆泽安一直看着顾深深离开的方向,根本没理顾婠婠的示好,下班的人来来往往的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顾婠婠脸色未变,反而笑的更加娇美,笑意盈盈的走过去拉着陆泽安的手臂,暗暗的掐了一下陆泽安的手臂,随后扬起大大的笑脸,娇娇的说,“泽安,叫了你好几声怎么都不理我呀。” 陆泽安读懂了顾婠婠的暗示,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而冷冷的低头看着拉着他的顾婠婠,下意识的就想挣脱,顾婠婠顺势整个身体就往他的身上靠上去, 凑近陆泽安的耳边低声的说道,“你推开我试试。” 陆泽安一怔,推开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搂住她的腰。 顾婠婠这才满意的勾勾唇,两个人亲亲蜜蜜的离开了。徒留恩爱的背影给顾氏大厅众人做饭后谈资。 顾深深拖着残腿慢慢的往大门口走,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陆泽安的那辆奥迪,眼神暗了暗,还是走到另外一边去等出租车。 顾深深委屈极了,心也疼,腿也疼,她发誓说要忘记,可是曾经那么甜蜜,怎么会是说忘掉就忘掉的。 曾经的好是陆泽安给的,现在的伤痛也是陆泽安给的。 这时候的她才终于明白那句歌词的真正意义。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顾深深拖着大块淤青的病腿回了小西的公寓,小西正好提着刚买回来的卤鸡爪啃的欢快,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扔了鸡爪过来赶紧扶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心疼的说,“你怎么搞的,你是去上班的呀,怎么弄的好像刚扛过砖块呀。” 顾深深很沮丧,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西拿着碘酒给她清洗伤口,裙子也脏了一大块,狼狈极了。 顾深深本来之前已经准备了一大肚子的委屈要跟小西吐,但是等回到小西的公寓才发觉,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人长大了,有些眼泪,是需要自己藏起来的。 借口说累早早的吃了一碗泡面就去睡了,小西收拾好厨房去扔垃圾,顺便再买点红花油棉签之类的,深深的腿淤青了一大块,不用红花油揉开的话会肿成萝卜腿的。 小西租的公寓离超市药店很近,她一下楼,就看到一辆超豪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寓楼下。 小西惊讶极了,虽然公寓楼里好车不少,但是迈巴赫这样的大户,还是第一回见,于是就多瞄了两眼,但是瞄着瞄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及其熟悉的人。 是他。 厉绍景。 小西两眼冒金星,很自然的,脚走不动道了。 厉绍景提着一袋子的东西走近小西,轻咳了一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东西递给小西,“我知道深深的脚受伤了,我给她买了一点药和吃的,你帮我拿给她。谢谢。”厉绍景最后又加了一句礼貌用词,成功的将好感度在小西这里刷新到最高值。 小西两眼冒金星,傻傻的接过袋子,啧啧啧,还狡辩说没追呢,人家都送药上门了,还抵赖。 小西第一次和这种又壕又帅的人近距离接触,脸红红的问厉绍景,“那厉先生要不要上去看看。” 厉绍景闻言望了一眼公寓楼上某个亮灯的窗户,眼神里的光明明灭灭,看不太真切。 好一会,小西才听见他的声音,“不去了,要是她还很难受的话,你打电话给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私人名片,递给小西。 小西颤抖着手接过来,看着上面一串闪着光的电话号码,咽了咽口水,而后看着厉绍景的脸,忽然问道,“厉先生,你这是在追我们深宝吗。” 厉绍景一愣,随即低低沉沉的笑起来,在这月明星稀的夜色里,竟然听得格外的撩人,厉绍景点点头,然后有些失落的说,“可是她好像不太爱搭理我的样子。” 顾深深的确不怎么搭理厉绍景,甚至还有些逃避,这让我们的厉先生很受伤。 小西看着厉绍景,忽然狡黠的眨眨眼,“厉先生我帮你追深宝怎么样。” 厉先生眼睛一亮,“真的,?” 第7章 小西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嗯,以后我就是你的内应,深宝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厉绍景这下可开心了,没想到自己是来送点药,就意外的得到了深深的闺蜜支持,看来以后里应外合,顾深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想到这里,厉先森忍不住再次露出一个邪恶的大灰狼笑jpg。 小西拎着一口袋东西回了公寓,检查了一下厉绍景送过来的东西,里面除了一些擦伤药以外,竟然还有一盒色香味美的寿司,上面金光闪闪的logo,小西认得,是江城某个日式高级店。 厉先生真厉害,连深深喜欢吃什么都知道,看来为了追某个女人,下了功夫呀。 小西啧啧了两声,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深宝,将寿司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顾深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西手里的寿司,疑惑了一下,“你这么快呀。”她好像记得这个寿司店,距离小西公寓好几公里地呢。她出去好像还不到20分钟吧。 小西咳了咳,眼神飘忽了一下,“那什么,我刚刚外卖订的,刚到,你先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顾深深哦了一声,拆开寿司盒子,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味道很美,口齿松软,可是顾深深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表情还有些怅然。 小西正往棉签上涂红花油,一边等着她发表吃后感,谁知道她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小西拿着面前在深深膝盖处擦拭着淤青,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呀,”厉先生送的应该不难吃的呀。 顾深深看了一眼手里的寿司盒子,寿司很好看也很好吃,可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轻叹一口气,才低低的说,“不喜欢吃寿司。” 小西诧异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脸色苍白,小西丢开棉签,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淤青,顾深深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红着眼眶往后躲,小西一把拉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腿不让她动。 “别动,要把淤青揉开,不然明天等你的腿肿成大萝卜吧。” 顾深深很怕疼,尤其是这种刚开始没觉得多疼,等那阵麻木过后,那种动一下就钻心的疼才是她最怕的。 顾深深抽噎着,“可是真的很疼。” “疼也忍着。”小西趁她不注意,大着力气揉着她的淤青,“你怎么不吃寿司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顾深深一愣,随即掩下眼睑,遮住眼底的隐隐的水光。 小西说的没错,她之前的确是很喜欢吃寿司的,因为在她出国的最后一餐,是跟陆泽安在机场的寿司店吃的,恋人的离别总是难舍难分又记忆深刻。 每一分一秒都恨不得牢记在心底。 以至于在美国学习的这两年里,顾深深吃的最多的就是跟陆泽安在机场吃的金枪鱼寿司,每吃一口,就好像是陆泽安在她眼前一样。 可是等她回来,恋人变成了姐夫,她以为他是有苦衷的,以至于她最后心碎的去夜色跳钢管舞,都不能让他放弃订婚典礼。 顾深深落寞的想,看来陆泽安很爱顾婠婠吧,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女猪脚被劈腿的时候有一句话说的特别的好。 她记得那句话是这样说的。 若有一日,他不再爱你,那么你这个人,楚楚可怜也是错,生气勃发也是错,你和他在一个地球上同呼吸共命运都是错,或许可以为他死?哈,那更是让他午夜梦回时破口大骂的一个错。变幻的人生避无可避,想掩耳盗铃都有人拿着相机围观你。 顾深深觉得,她好像正钻入这样的死窟窿里,无论她做什么都很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一想到今天张怡对她故意针对和小推车,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也只是一个刚刚20出头的小女孩,纵然心里有万千委屈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对人诉说。 可是能对谁诉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