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皇上点点头，“记住了就好！” 第50章 上元节 等皇上走后许久，婉妃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湿了一片。皇上总是笑着，却让人打心眼里惧怕，同时也让她明白，这一次是她托大了。 既然此路不通，那么他们就需要改变策略，幸亏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皇上应该不知道他们要选择对象是哪一位。 这样的话，就还有修正的余地，她得和皇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必须赶在皇上下旨之前把事情敲定下来。 虽然急着给几位皇子选妃，其实真正下定决心也没那么快，而且皇上下旨之前，一定会事先告知一声，这就给了他们缓冲的余地。 接下来的时间也不知婉妃和二皇子是如何商议的，反正他是行动了起来，倒是大皇子和三皇子没有任何动静，皇后也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仿佛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皇上询问皇后的意思，皇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臣妾问过皇儿的意见，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如何，俱都三缄其口，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相信他们的父皇，就等着您给他们挑呢。”说罢摇摇头，看向皇上建议道：“要不皇上您问问，皇儿不愿意对臣妾吐露心事，对您应该不会如此，他们恐怕更加愿意和他们的父皇交流。” 这话让皇上心中十分愉悦，不愿意对皇后吐露的心事却愿意对自己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儿们把他当做父亲看，一个普通的父亲，可以交流心得的父亲。这绝对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并有成就感的的事情。 看看这两个儿子，再想想二皇子，恐怕他只是对着婉妃吐露了自己的心事吧！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野心肯定不小，定然是盯准了家世背景都十分显赫之官员的女儿，选的不是妃，是妃子身后的助力！狼子野心显露无疑，表现得这般明显皇上都不知该不该夸赞一句婉妃和二皇子的蠢呢？ 不过，皇上还是突然向皇后询问道：“皇后觉得威远将军的女儿如何？” 皇后心下一突，这是在试探？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还皱眉思索了片刻，“是宫宴上舞剑的那个姑娘？” 皇上笑着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皇后怎么看？” 皇后表情有些纠结，踌躇半天，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对着皇上如实道：“臣妾觉得，嗯，觉得她，不太适合宫中。”虽然说的断断续续，却也明确表示出自己的意思。 皇上挑眉看向她，“哦，皇后此话怎讲？” 皱眉思索，似乎是在想如何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然后就听她解释道：“若臣妾没记错的话，威远将军的女儿之前一直生活在边关，还曾挥着鞭子上过战场。”这样的女儿确实不应该埋没在深宫大院之内。 皇后了解她的背景，同样知道娶她代表的含义，单是打出威远将军的名号，谢悦涵都会被人虎视眈眈的觊觎。这是一块冒着诱人香气的红烧rou，谁都想要上去咬两口，但是，这块rou真的有那么好咬吗？小心，rou上面是淬了毒的！ 对谢悦涵这样的女子皇后是欣赏的，但是同样那句不适合深宫大院的评价，也是客观的。同时她心中也清楚，皇上是绝对不会允许谢悦涵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除非他不想要威远将军这个得力干将！ 皇上听到她的话，倒是笑了起来，“皇后是觉得她行为不羁没有女子的温婉柔美？” 皇后摇摇头，“担心她的礼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怕她受不得宫中拘束，而且，为皇儿选妃自然是想找一位端庄大方能够替皇儿管理内宅后院的女子，臣妾还是对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比较放心。”这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皇后如此想，那朕就成全你又何妨？”皇上笑着说道，俨然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仿佛真的是因为皇后的话语而选择妥协。 皇后笑着摇摇头，“臣妾说的可不算，您还是问问皇儿们吧。” 皇上笑着点头，又与皇后说了几位看着不错的人选，看得出来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要借婚事打压自己的儿子，皇后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最后自然是十分愉悦的结束这次的对话，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比较满意。 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旁人自然不知皇上的想法，柳国公府也在打探着情况，想要趁着柳衡珏离开之前把事情定下来。 二夫人着急想知道是哪家姑娘，次次询问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柳衡珏倔強的想要自己去打动人家，二夫人无奈只好任由他。 转眼到了上元节，即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赏灯十分兴盛，无论是京城或是乡镇，处处张挂彩灯，人们还制作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府中早早挂上大红灯笼，京城上下一片通红，犹如白昼，元宵节逛灯市观看舞龙 、 舞狮、 跑旱船、 踩高跷等节目，这一天除“妇女出游街巷，自夜达旦，男女混淆”的狂欢外，还有官员派发利是、君王与百姓同赏元宵等节目。 柳瑾瑶她们也从早上就开始期盼着夜晚的到来，准备集体去逛灯市，猜灯谜。 京城家家户户出动的结果就是这天街道上人会特别多，老太太吩咐带上足够多的侍卫和丫鬟，然后柳衡璕他们当仁不让的陪着meimei们。 赵可馨因为怀孕初期是没有机会逛灯市了，不过柳衡玗打算带着她到订好的酒楼上赏灯，柳诗雨自然跟着，为了避开人流他们出发较早，柳衡璕则是负责带着meimei们随后跟上。 府中姑娘多，就怕到时候照顾不到，每人身边配备两名侍卫两名丫鬟，要求寸步不离的跟着，即使是在京城也难免不会遇到拍花子的，凡事小心为上。 楚君煜早就说过，这一天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灯市，身为平王府世子，又是太后的心尖尖，他身边的侍卫自然都不是吃素的，有他在柳瑾瑶身边柳衡璕就放心不少。 柳瑾璎有柳衡珖带着，让自己的亲哥哥照顾四房的人才放心，正好他们这边人手也不够。 准备就绪众人就兴奋的出发，老太太拉着柳瑾瑶一遍遍的嘱咐，“小七可不能乱跑，要听哥哥jiejie的话，身边不能离了人，知道吗？若是被那拍花子的拍走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知道她是不放心，柳瑾瑶就不厌其烦的点头，十分认真的保证，“我一定乖！”她还不想放着好日子不要被人抓走受苦受罪呢。 楚君煜提前过来国公府接他们，对着老太太保证，“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小七。”他这个外祖母是跟着大皇子和三皇子喊的，第一次喊都没有任何不适，自然的仿佛本该如此称呼。 老太太早已习惯，也愿意把他当成外孙看待，听到他的保证倒是十分放心，“那就麻烦君煜了。”楚君煜对小七那是真堪比亲meimei，每次外出眼睛就盯在她身上，生怕有个万一，比任何人都小心。 楚君煜微微一笑，“不麻烦，小七懂事。”最后承诺道：“您放心，我一定把小七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安了一遍老太太的心之后众人才跟着离开国公府朝灯市而去，还没有到最繁华的地带就已经感受到人头攒动，街道上通红一片，随处可见带着幕蓠的年轻小姐与身着华服的青年公子。 在一处摊位上看到卖灯笼的，样式挺齐全众人就打算买上几个提着，柳瑾瑶拿起一个小兔子的递给柳瑾茜，“给你这个，这个适合你。”都是小兔子。 柳瑾茜喜欢的接过来还不忘道谢，摊主好手艺，扎的灯笼十分精致漂亮，小兔子的灯笼虽然小了点，不过却很可爱，女孩子看到就会眼前一亮的那种。 她给柳瑾茜挑了一个小兔子，柳衡珺却拿了一个小狐狸的递给她，“七meimei，这个适合你！”都是小狐狸！ 柳瑾瑶倒也不客气，这个小狐狸的也很好看，接过来还笑着道谢呢，“多谢七哥。”仿佛没有看出他揶揄的表情，一脸真诚无辜。 柳衡珺小声嘀咕，“还真是像小狐狸！”不过大家注意力都在灯笼上倒是没人理他。 等到众人挑选好自己心仪的灯笼，柳衡璕就吩咐小厮结账，这些都是他掏钱，谁让他是个钱串子呢。 街道上除了灯笼还有许多卖小玩意的，胭脂水粉，玉器首饰等等，柳瑾菲她们对这些比较感兴趣，柳瑾瑶则是喜欢朝小吃摊子上瞄，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呢。 不过这些东西平时都不让多吃，生怕吃坏了肠胃，今日元宵节她实在是喜欢这个氛围，就像是前世逛夜市，到处弥漫着麻辣烫烧烤的香味，她往往都是从头吃到尾。 看着她实在是眼馋，柳衡璕没法子就找到一个比较干净的摊位，是一家卖小汤圆的，小小的一碗，每人要上一碗也只是垫吧一下，正好还与余力去吃别的。 吃完之后就去看别的，猜灯谜的地方往往人比较多，他们怕乱就没有上去凑热闹，倒是看到一个吹糖人的，围了许多的孩子，就在柳瑾瑶思考要不要上前的时候突然听到柳瑾璎对着一个方向喊了一声，“表哥！”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二皇子带着他的贴身侍卫，不过他对面的女子是谁？ 而不等大家反应，从进到灯市就一直东张西望明显寻人的柳衡珏突然走了出来，柳衡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可不认为柳衡珏见到二皇子会这般激动，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带着幕蓠的女子，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原来如此！ 不过看到二皇子与女子的状态，就让柳衡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笑的意味深长。 二皇子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虽然被打搅了好事有些恼怒，但是这里面也有他一心想要结交的对象，就笑着打招呼，柳瑾璎只觉得见到表哥开心，可不会想那么多，早就跑了过去，柳衡珖自然跟上。 柳衡璕看了一眼柳衡珏，然后也带着众人笑着走过去，“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摆摆手，十分亲切的道：“表哥不必多礼。”然后又跟其余人一一招呼，柳瑾瑶这个时候才看清那女子是谁，她悄悄的走过去，扯了扯人家的衣袖，“谢jiejie好！” 谢悦涵不知这个莫名其妙的二皇子为何总是缠着自己，走又不能直接走开，应付起来又十分厌烦，正不耐烦之际见二皇子遇上熟人。松了一口气想着怎么离开就感觉被人拉住了衣袖，低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手里拿着一个小狐狸的灯笼，笑的眉眼弯弯，对着自己喊谢jiejie。 她有些诧异，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小丫头吧，不过倒是挺可爱的，于是笑着问道：“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瑾瑶十分自来熟，“谢jiejie我叫柳瑾瑶，柳国公府的七小姐，你可以叫我小七。” 谢悦涵恍然点头，又多看了她几眼，关于柳国公府七仙女的说法，她早已听说，只是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原来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啊，性格倒是挺讨喜的，于是就笑着喊了一声，“小七。” 柳瑾瑶笑着点头，然后开始掏，从荷包里掏出一盒胭脂递上去，“送给谢jiejie！” 谢悦涵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丫头送了礼物，不过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还是不忍心拒绝，接过来道谢，“多谢小七。” 见她接了自己的礼物，柳瑾瑶笑的十分开心，“这是我们自己配的，可好用，香香的。” 谢悦涵看着她一脸得意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她，“jiejie也没有准备别的，这块玉送给你。” 柳瑾瑶本来就挺喜欢这个英姿飒爽的jiejie，见她性格还这么好就更加喜欢，开开心心的接过来，没想到入手温润，竟是一块暖玉，她有些震惊了，“这太贵重了！”本以为是一块随便的玉佩呢。 谢悦涵大大咧咧的摆手，“死物而已，有何贵重！”贵重也是人给价值，她向来不太在乎这些，而且相信自己的感觉，对柳瑾瑶印象好，就愿意把东西送她。 想到了什么，柳瑾瑶眨眨眼睛，然后问道：“谢jiejie是一个人出来吗？不如和我们一起吧，我有六个jiejie，可热闹了！” 被她的说法逗笑，谢悦涵笑着点头，于是柳瑾瑶趁热打铁，“我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哥哥jiejie们。”说着拉着她看向这边的众人。 她还充当中间人，一一帮她介绍，柳衡璕讶异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二皇子又看了看柳衡珏，笑的有些无良，小七何时这么自来熟了？ 柳瑾瑜看着meimei这么热情的拉着一个陌生女子也有些诧异，不过看着这个jiejie好脾气的任由meimei拉着，倒也笑着上前问好，然后彼此认识一番。 等到介绍几个哥哥的时候，其余人都正常的打个招呼，到柳衡珏的时候，谢悦涵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是你啊！” 柳衡珏有些拘谨的点点头，“谢姑娘，别来无恙！” 嗯？这两人何时认识的？大家看着他们充满了好奇。 谢悦涵倒是大大方方的，“那日多谢你解围。” 柳衡珏连连摆手，“谢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柳衡珏这表现，柳瑾瑶摸着自己的小下巴，看看谢悦涵又看看柳衡珏，恍然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然后就以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笑的像只小狐狸，楚君煜捏捏她的脸颊，示意她收敛一些，没看到二皇子脸都黑了吗？ 而正想要摆脱二皇子的谢悦涵见遇到了一个之前认识的人，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到附近的茶楼坐坐。” 柳国公府众人自是点头应下，二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隐忍不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不过也不想就此放弃，于是打算跟着一起。 一起就一起呗，反正这么多人，他总不能再一味的缠着自己了吧！谢悦涵十分有底气的想着。 第51章 谢悦涵 谢悦涵是个爽朗的性子，即使面对着陌生男子也依然大方直率，众人聊的倒是很热闹，只不过二皇子最后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管他呢，谢悦涵不在意，其他人更是不会在意，灯市也看了，东西也买了，小吃也吃了不少，还认识一个有趣的朋友，柳瑾瑶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比较完美，于是眼看着时间不早就打道回府。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谢悦涵约定，“谢jiejie若是有时间就给我们下帖子，或者是我们给你下帖子也可以，到时候一起玩。” 谢悦涵愉快的答应下来，京城和边关相差太多，她打小就在边关长大，接受的是那边豪迈的教养方式，她可以自在的骑马射箭，挥着鞭子教训人，没有接受过京城贵女的那一套教育。 这次回京也是因为年龄到了，威远将军就把她送回来嫁人，接触了不少京城的女孩，她还是各种不适应。走路要迈着小碎步，说话要轻柔含蓄，整日价的悲春伤秋，无病□□！用膳的时候更是小口小口咀嚼，就这还没见着怎么动嘴就说饱了，让她这个一顿要用两大碗饭的情何以堪？ 而且府中的饭碗精致小巧，看着倒是好看，可也印证那句话，“中看不中用！”用这种碗她最少也要三碗，人家扒拉两口就说饱了，看着她添了第二碗都跟看怪物似的，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添第三碗，每次用个半饱，剩下的就只能用点心来填补，可是点心终究不是正餐，用的多了也是闹心！ 不想让自己看着与众不同，每次出门参加宴会，她都是事先在房间里把点心吃个半饱再出门，宴席上就算她克制再克制，也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那些人嘴上不说，但下意识的动作反应，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感情无不在显示着对她的轻视，觉得她粗鄙不堪，粗俗无礼，武将出身的女儿到底没有她们那些个精致的讲究。 她又不傻如何看不懂那些人下意识举动代表的含义，又如何不知她们内心的潜台词？她们之所以还巴结着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爹是威名赫赫的将军，让人不敢得罪！ 但是回京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学起，还要改掉她之前的习惯，很是不习惯的一阵子。不过因为最近不能明目张胆的练功，又不能随时出门，整日闷在房间里，她发觉自己的胃口正在慢慢变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今天见到的柳国公府的几个女孩倒是与她挺对脾气的，最起码眼神真挚不掺假，没有那些虚伪的伪装，尤其是这个被京城众人恶意谣传的小七，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虽然掩饰的很好，也能够看得出来她与别的女孩子的不同，尤其是观察过她的几个jiejie之后发现她还真是独特的存在。不过可能是因为一直接受着《女四书》的熏陶，她把一切都控制在合适的范围之内，然后在这个范围之内以不逾距为前提尽量的让自己过的舒服。 看着众人对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拿捏的很到位，让人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很聪明的小丫头！ 她本以为她兴许会跟柳瑾瑜说到一起去，却没有想到竟是和小七这么有默契，她发觉小丫头竟然能够明白她的话语，就像是她能够明白她一样，真是一种神奇的经历，她们才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