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看来你在这实验室里的地位不低啊！”张胜利发现自己终于逼问出了些有用的信息，不由得很是高兴。 “我是一名在圈里还算知名的生化专家，算不上什么高层，你们可以把我称为学术带头人。”白大褂只好承认了这一点。 “这次灾变，城市城的人全都变成了丧尸，是不是与你的研究有关？”张胜利接着问了白大褂一声。 “我有那本事吗？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实验室在很深的地底，这里面研究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被带出去的。而且我的亲人、朋友都生活在宁静市，灾变对我有什么好处？”白大褂摇了摇头。 “你们那种致幻的药物已经研制成功了，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个怪物对上面的二十多号后勤工作人员发动了致幻能力，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吃掉了他们的脑子。如果你是研究项目负责人的话，你对此应该有所解释吧？”柳乾把话题扯回到了药剂上面，至于这世界为什么发生灾变，他倒不是很关心。 “那药物确实算是阶段性成功了，但是拥有致幻能力的那东西却是变成了怪物，所以也不能说完全成功。”白大褂摇了摇头。 “它为什么要吃掉他们的大脑？”柳乾接着问了白大褂一声。 “被致幻的人大脑里会产生某种激素，它应该是对那种激素很感兴趣，所以才吞食了他们的大脑。”白大褂想了想之后回答了柳乾。 “那些激素你们想必也已经研究出是怎么回事了吧？有没有一些提纯物制成品？”柳乾向白大褂追问着。 “没有，我们不可能用大活人做那种试验去提纯那种激素。如果你们想要那种致幻药物的话，不知道待会儿在实验室里还能不能找到一些，如果能找到的话可以给你们，不过这些药物都是半成品，不敢保证它们是否一定有效或者没有其他的什么副作用，注射之后会死亡、精神失常或者变成怪物之类的。”白大褂回答了柳乾。 柳乾没再问什么了，他双手一起抓住了另一根金属栅栏，一股作气把它也扳弯了来，两根扳弯的金属栅栏间已经有了一个足以让一名成年人挤出来的通道了。 第181章 无辜 “真的要放他出来吗？”张胜利很担心的表情，显然他又回忆起了当初张胜利和胡融放出小女孩儿，结果被杀的一幕。 “他一个普通研究人员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柳乾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柳乾当然知道张胜利的担心，而且也知道这白大褂先前撒谎隐瞒了一些事情，不会那么老实把药剂交出来，甚至在出来之后做出一些出乎预料甚至危害团队的事情出来。但柳乾对此并不担心，他知道该怎么让这白大褂老老实实交出药物，而且他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要和张胜利等人演一出戏出来。 现在还不需要张胜利的配合，他只需要本色演出就行了。 出去寻找钥匙的王德成一无所获，见他们没找到钥匙柳乾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地下实验室有很多层，死去的丧尸很多，有些尸体都碎烂了惨不忍睹。考虑到队员们的恐惧因素，可能根本没有仔细搜索。 所以柳乾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找到钥匙，自己用蛮力把金属栅栏扳弯了，中间扳出了一个足以让里面的白大褂从里面钻出来。 不过那白大褂看着外面的几个人，显得很有些犹豫不愿意出来的样子。但张胜利没给他逃避的机会，他钻进了牢笼里，用斧子恐吓着把白大褂给逼了出去，同时还在臭气薰天的牢笼里搜索了一番，确认了并没有藏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大褂出来之后，柳乾立刻把他摁在了地上，用绳索把他反绑了起来。 “用不着这样吧？我一个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人员，对你们能有什么威胁？”白大褂没有挣扎，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觉得谨慎一些还是没什么坏处。”柳乾在白大褂的屁投上踢了一脚，然后扔给了张胜利，让他押着白大褂逐层找药剂和高科技产品。 白大褂虽然很不情愿，但在张胜利的吼叫逼迫之下，还是不得不带着他们四处搜寻了起来。他带着众人在地底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去到一些实验室之后打开了那些实验室的柜子，查看着里面的药剂，露出了一脸遗憾的神情。 “你们要的那种致幻药物的半成品，已经全都被拿走或者销毁掉了。”白大褂指着某个空空的柜子向张胜利说了一下。 “哦？看来你对我们没什么用了，那我还是一斧头把你砍死得了！”张胜利向白大褂恐吓了几句。 “不要这么滥杀无辜嘛！不是我不想找，那些药剂对我也没什么用了啊！我还想找了向你们换香烟呢！”白大褂向张胜利哀求了起来。 “滥杀无辜？你们这些搞生化研究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害死了世界上这么多人！你能说你们是无辜的吗？”张胜利反问了白大褂几句。 “我们的研究与这些满世界的丧尸没有关系啊！这些丧尸并不是从我们内部形成的而是从外部进来的，你可以问那些外面的幸存者，灾变是整个宁静市同时发生的，我最后从电话里得到的消息好象是天空下了血雨之类的，真的与我们的研究无关啊！”白大褂大声辩解了起来。 “柳爷，怎么处理他？”张胜利向柳乾问了一声。 “让韩广明他们先把他带上去吧，队员们都很辛苦了，回地面上好好休息一天，今天就不安排别的任务了。”柳乾回了张胜利几句。 “好的。”张胜利把白大褂又捆结实一些之后，交到了韩广明等人的手中。 王德成带队，柳乾、银河和张胜利垫后，其他人走在中间，一行人沿着先前下来的路一层一层又回到了地面上。 回到地面之后，队员们都显得很疲累也很失望，地底的空气很差，让他们现在脑子都有些发晕，原本以为地底会有变异丧尸之类的，杀了之后又有人可以晋入5级，然后他们晋入5级的时间又会缩短一些。 结果地底什么也没有，只抓到了一个没什么大用的白大褂。 “这位柳爷，你是个大好人，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看我骨瘦如柴，没必要把我捆这么紧吧？”白大褂在柳乾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向柳乾哀求了起来，他看出了柳乾是这帮人的首领。 “好吧，我可以解开你的绳索，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得让小韩在你房间里守着你。”柳乾想了想之后回答了白大褂，他刚才上来的时候，故意和张胜利拉在了后面，向张胜利说了他的计划。 “这个没问题，我绝对不会逃跑，也不会搞破坏，只会老老实实地呆在我的房间里。”白大褂连忙点了点头。 “希望如此吧。”柳乾点了点头，让韩广明把白大褂带去了旁边的那间客房里，然后安排起别的事情来。 “柳爷，昨晚徐长辉他们试图偷船，今天我们派人到码头上把船守起来吧？”张胜利走过来向柳乾请示了一声。 “不用了，早上的时候我让小韩找了几把锁把铁链锁住了，除了小韩，其他人都没有钥匙，想偷船也偷不了。”柳乾回答了张胜利。 “你贵姓啊？”白大褂听到外面的对话之后，有意找韩广明搭了下讪。 “免贵，姓韩，你有什么事？”韩广明回了白大褂一句。 “韩爷，能不能给我弄些吃的？我饿了好几天了。”白大褂瞅向了韩广明的腰间，发现那里果然挂着一串钥匙。 “这个我得去请示柳爷……你不要喊我韩爷什么的，这里只有柳爷。”韩广明纠正了一下白大褂，转身走去了门边，叫了名队员过来，让他向柳乾请示是否给白大褂弄些吃的东西过来。 …… 吃过午饭之后，在王德成的带领下，众人拿着从娱乐室找到的鱼杆，在河边钓起了鱼来。 发动觅食技能之后，王德成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水底下的鱼群大致在什么地方，然后有目的地过去投饵垂钓。 虽然水下有变异丧尸的存在，还有大量落水的普通丧尸，但河水里的鱼类并没有被感染，钓起之后只要洗干净煮熟了还是可以食用的。 第182章 远隔千里 鱼群活动是有定范围的，河水边特定的时间只有特定的区域才能钓到鱼，如果事前不知道鱼群的活动规律，随意垂钓就象抽奖碰运气，但有王德成的觅食技能帮忙，众人钓起鱼来容易了很多。 一下午的忙碌，队员们的收获颇丰，足足钓了几十斤鱼上来，晚餐的时候几位厨艺不错的队员大显身手，红烧鱼、糖醋鱼、炸鱼块、煮鱼汤开起了百鱼宴，众人都喝起了酒来，特别是柳乾、张胜利、王德成等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喝了不少酒，都有些醉薰薰地了。 白大褂也被韩广明带到了餐厅，韩广明是个很认真的人，为了完成看住白大褂的任务，一口酒都没喝。 “鱼rou真鲜嫩！酒也不错！到处奔逃了几天，终于在这里重新安顿了下来，不容易啊！来来来，我们再喝三杯！”柳乾继续和张胜利在那里豪饮着。 “干！今晚不醉不休！”张胜利一杯一杯地和柳乾喝着。 最后柳乾和张胜利是被人扶出的餐厅，韩广明押着白大褂回到一楼大厅里的时候，白大褂看着柳乾三人被扶去了某个房间里直接歪七坚八地躺在了床上。 “韩兄弟，我今天也喝多了，值夜的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今晚辛苦一些，把他看好，别让他搞什么鬼。”王德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向韩广明交待了几句。 “放心吧，王哥你早些休息，我没有喝酒，保证看好他绝不让他搞什么鬼。”韩广明向王德成保证了几句。 “好的，我先去睡了。”王德成点了点头也走去了另一间客房里。 晚上各自回房睡觉之后，除了韩广明在房间里守着白大褂之外，银河一直潜藏在附近密切关注着房间里的情况。柳乾知道白大褂对他一定有所隐瞒，但他究竟隐瞒了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给他一个可以逃生的机会，引蛇出洞，或许就会有所发现。 …… 夜越来越深了，所有人都睡了，甚至连被王德成安排值夜的赵蒙都因为喝多了，在厅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只有被安排在白大褂房里的韩广明没睡，柳乾给韩广明指定的任务监视着白大褂，不要让他搞什么鬼。韩广明是个老实人，接了任务是一定会认真完成的，此时他虽然很瞌睡，眼皮子不停地打架，但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那个柳爷是你们的首领吗？”白大褂主动向韩广明搭着话。 “是啊，他很厉害的，你最好别招惹他。”韩广明回了白大褂一句。 “他怎么个厉害法？是不是会什么异能？”白大褂又问了韩广明一声。 “你问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些？”韩广明警惕了起来。 “我只是找话随便和你聊聊而已，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在说话了。”白大褂讪讪的表情。 “那你还是闭嘴吧。”韩广明并不想和白大褂聊天的样子。 白大褂果然闭嘴了，过了一会儿之后，韩广明掩嘴打了个呵欠，回过了身来下意识地向床上的白大褂看了一眼，他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惊骇的神情，瞌睡也一下子全都惊没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不再是刚才的白大褂，而是他已经死去的奶奶。 韩广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思绪和记忆也在一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韩广明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去打工去了，他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他童年的记忆，全都是在奶奶家的院子里，那条大黄狗，那棵院子门前的大枣树、那棵种在院子里的小梨树，还有爷爷在院子里养了一满院子的各种奇异花卉。 韩广明最喜欢吃枣子了，每每到了枣子成熟的季节，他都会象一只小猴子一样，爬上那棵很高的枣树，坐在枣树树枝上边摘边吃，那是他童年时记忆最深的事情。 奶奶知道他喜欢吃枣子，所以会把一部分在收获季节吃不完的枣子，用特殊方法储存在地窖里，在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时不时取出一些给韩广明一些惊喜，这惊喜有时候会甚至会一直持续到过年的时候。韩广明一直不知道奶奶是用什么巧妙的办法让枣子保鲜的，反正他买的水果就算放在冰箱里，也不可能存放太久的时间都会变质。 父母是在他八岁那年，才在城市里站稳了脚跟，把他带去了城市里，离开了生他养他的那个院子，离开了已经快七十岁的爷爷奶奶。 虽然城市里的生活很优越，但刚刚回到父母身边的韩广明，总是很思念爷爷奶奶，思念那个他生活了八年之久的院落。但因为他所生活的城市和爷爷奶奶所在的地方远隔千里，之后的日子里，他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再次回到那个院落里，回到爷爷奶奶身边。 童年、少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韩广明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就是他每次回去，爷爷奶奶头上的白发都比去年要多了很多，他们脸上的皱纹也比去年要深了很多，只是他们在看到他时那种脸上的喜悦却是与日俱增，从来也没有减淡过。 还有就是奶奶总会从地窖里，把去年收的保存完好的枣子取出来，用一个红白相间的脸盆装着，全都是枣树上个头最大的、长着青红相间很好看的颜色，端到韩广明的面前，然后皱纹里堆满着笑意，看着他一个一个把那些枣子吃下去。 父母也曾试着把爷爷奶奶接到城市里，让他们摆脱农村的生活享享清福，但是他们始终无法适应钢筋水泥鸽子笼般的生活，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乡下。 韩广明上了初中之后，学业越来越繁忙，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甚至过年的时候父母都不再带他回乡下去看爷爷奶奶了，以前每年回乡下一次，逐渐改成了两年一次、三年一次。 韩广明那时候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学业上，想要考一个好大学，上高中之后，他只在高一那年暑假回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第183章 圈套 在韩广明的印象里，不管他一年一次、还是两年一次、三年一次回去那乡下，爷爷奶奶总是会在那里等着他，拿出枣子等着他。 记得是大一那年，韩广明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恋情，那女孩儿对他若即若离，一会儿分手、一会儿和好，让他爱得刻骨铭心。也正是那段时间，传来了爷爷过世的消息。韩广明当时正处于失恋的痛苦之中，又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他没有回去参加爷爷的葬礼。 大二那年，大概是十一月份的时候，当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那时候的韩广明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就在那时候传来了奶奶病危的消息，韩广明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他以为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去，都会等在那里的两位老人，有一位已经不在了。 而另一位，也将离他而去。 韩广明向学校请了假，赶了一整天的火车和汽车回到了那个他生活了八年的院落，当他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奶奶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在奶奶的床边，摆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大盆子，盆子里放满了青红色极好看的大枣子，那是奶奶前天还清醒的时候，让人从地窖里拿出来放在那里的。听乡下的亲戚说，奶奶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喊着他的名字，并且一再交待他们，如果她孙子小明回来了，就把这枣子拿给他吃。 她说，她的孙子小明最懂事了，最喜欢吃的，就是她给他摘的这些枣子。 韩广明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哭得昏天黑地，甚至用额头在爷爷奶奶的墓碑上砸出了血来，他无比后悔自己这一两年为恋情很幼稚的浑浑噩噩，让他错失了他人生里最珍贵的亲情，等他想要挽回的时候，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奶奶死的那年，院子门口的那棵活了几十年的大枣树，也突然枯萎然后死去了，在那之后，韩广明再也没有吃过那棵枣树结的香甜大枣子了。 死去的奶奶，是韩广明的心结，他人生最痛悔的事情，就是没有能在她活着的时候见她最后一面。 韩广明实在没想到，奶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面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神智都有些恍惚起来，童年、少年时发生的一幕一幕，那些令他无比后悔的往事，在这一刻全都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