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宁淮靠在床头, 桃桃坐在他肚子上,只穿着一件小肚兜,拱来拱去的像条小rou虫。文子熹睡在最里面,把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 补觉。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他才堪堪够了, 而她感觉她才刚睡着宁淮就又已经在准备起床了。 这男人是铁打吗?体力好到变态。 “桃桃,叫爹爹。”宁淮点了点正啃他衣服的桃桃的小脸。 她啃得认真,宁淮里衣湿了一块。 桃桃小朋友已经能听出来自己的名字了,抬起小脸乐呵呵看着宁淮。 “呀呀。” 一条口水顺着她的小下巴留下来。 “不是呀呀,是爹爹。”宁淮笑得宠溺,用手指把她的口水给她擦了擦。 “咿呀咿呀呀。”桃桃知道宁淮是在跟他说话很高兴,坐在宁淮肚子上扭来扭去,小手在空中摇摇晃晃。 宁淮把她提起抱到自己面前, 亲了亲她小脸。 “我的桃桃什么时候才会叫爹爹呢?” “呀呀呀。”桃桃抱着宁淮的脸啃。在他脸上留下了一大片她黏糊糊的“印记”。 “哎呀你们一大早的不累吗?!”一旁闷着头睡觉的文子熹终于忍不住了,她把被子从头上掀下来,小脸在被子里闷得有些红,眼下有昨夜晚睡留下的淡淡的乌青。 她想好好补点觉,然而耳边却全是这父女俩甜蜜的互动, 女儿醒的早也就罢了,宁淮还把她抱了过来在她耳边跟女儿说甜话,当她这个又当妻子又当娘亲的心不会痛吗? 文子熹幽怨地从床上撑坐起,头发披散着挡在微开的衣领前,遮住了里面暧.昧的红痕。 “咿咿呀。”桃桃趴在宁淮胸前跟文子熹打招呼。 文子熹伸手想要抱女儿,桃桃却紧紧抓着宁淮的衣领不放。 “醒啦。”宁淮搂过文子熹吻上她的唇。 “被你俩吵醒的。一大早就父女情深的。”文子熹吻完宁淮,噘着小嘴道。 她看了眼桃桃,发现她只穿着一件红红的小肚兜,肚兜上的针线歪歪扭扭,绣着一只“四不像”。 文子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指着桃桃的肚兜:“你怎么又给她穿这件啊?” 这是她这辈子最失败的作品,淑阳公主能文能舞,就是不会绣花。 宁淮摸了摸小肚兜:“到底是她娘亲怀她时候的一片心意,多穿穿,再长大一点就穿不上了。” “呀呀呀。”桃桃突然笑了一下。 “可是绣得好难看。”文子熹趴在宁淮肩头道,下巴蹭着他的颈窝。 “没事,她还小,不知道她娘亲绣得难看。”宁淮笑道,捏捏桃桃小脸,“是不是啊桃桃?” 桃桃又笑了一下,比刚才笑得还要甜。 文子熹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 晨起的时光确实很温馨,如果不是桃桃突然尿在了宁淮身上的话。 文子熹看着宁淮身上的水渍抱着被子咯咯笑个不停,看了女儿刚才不要她抱也是很有好处的,避免了给她那么大的一个“惊喜”。 奶娘忙把孩子抱出去穿尿布喂奶,宁淮脱了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拿湿帕子在身上擦。 床上的某人还在咯咯地笑,小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 “有那么好笑吗?”宁淮咬牙,作势上床。 文子熹憋着笑,拥着被子往床里躲:“你别过来,蹭到了怎么办,我才做的新寝衣呢。” 宁淮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飞身扑上床,抢过她手里的被子,压着她的腿把人禁锢在身下。 “你干嘛呀!”文子熹拍着他赤.裸的上身,很小心地避开了他刚刚被桃桃尿到的部位,“别碰我,没洗澡呢。” 他赶时间要去翰林院了,来不及洗澡。 宁淮抓着她的手腕放在她头顶:“嫌弃我?” “……”她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内心。 “哼。”宁淮轻哼一声,回头看了看西洋钟算了下时辰。 他弄快一点的话应该够。 “诶你干嘛!”文子熹推着已经紧紧贴在她身上的男人,“快到时辰了,你该走了!” 除了干.你还能干嘛,宁淮很享受嫌弃他的文子熹被他弄得只会嘤咛的样子,也没玩什么花样,刚好用光了他预留的时间。 文子熹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下床的时候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她撑着床沿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心里对某人的随时就来的“好兴致”无比幽怨。 早膳和午膳是合在一起用的,文子熹又睡了会儿午觉,便依着这些天的惯例要带桃桃出去逛逛。 出门身后跟一群小丫鬟也太招摇,文子熹只带着桃桃的奶娘,三人走在街上,桃桃被奶娘一手揽着胸一手托着小屁股抱着,面朝着大街,大眼睛左转又看,街上的一切事物对她来说都是新鲜。 “这个叫做马车。”文子熹给桃桃指着一辆街中驶过得马车。 桃桃一直盯着那辆马车直到消失在她视线。 “那些是小朋友,和你一样都还没长大。”文子熹指着几个舔着糖人扎着小辫儿叽叽喳喳跑过去的小孩子道。 “呀呀呀。”桃桃见了小孩子很高兴,挥舞着小手,指着什么。 文子熹顺着她视线看去,见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小孩子手里的糖人。 “怎么这么馋呀?小猪。”文子熹笑桃桃贪吃,刚笑了一声,便突然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 她好像……没什么资格笑自己的女儿馋糖人。 以前跟宁淮回丰咸的时候她也是为了一根糖人又是摔跤又是撒娇,还被他以糖人相要挟把自己的第一个吻给卖出去了,然后便过上了日日被人占便宜的日子。 文子熹又想到今天早上她软着的腿,好气呀。 “咘咘咘。”桃桃在奶娘怀里蹦跶了几下,吐出几个口水泡泡。 文子熹这才又把注意力转到桃桃身上,她摸摸她的小脸:“好好好,娘亲去给你买好不好?” 其实是她也挺想吃的,前面街口右拐就有一个买糖人的小贩。 奶娘抱着桃桃也要一起去买,文子熹又想到前面那街口经常有耍把式表演金枪锁喉胸口碎大石的,怕吓着桃桃,便让奶娘抱着她在原地等就行了,反正也不远。 文子熹跑去买了两根糖人,一根小狗的和一根大老虎的,乐呵呵地往回走,在经过那个耍把式卖艺的摊子前还很慷慨地扔了半块银子。 不过当她握着糖人回到原地时,脸上的笑僵了。 人呢? 刚才奶娘和桃桃的站的地方空空如也。 文子熹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前后左右都张望了个遍。 这条街周围都是住家没有商贩,人少,只三三两两走过几个行人,她看尽了眼睛也找不到乳娘和桃桃的身影。 “陈奶娘!桃桃!”她大声喊了两句,有零星路过的人在朝她看,却听不到奶娘和桃桃的回应。 文子熹心开始跳得快了起来,拿着糖人的手有些发抖。 她看到刚刚那几个路过的小孩子又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忙跑上去抓住一个大一点的小女孩。 “小姑娘,我问问你,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很小的小婴儿,你看到她们了吗?她看到她们到哪儿去了吗?” “看到了呀。”那小姑娘爽快地点点头。 文子熹一喜,抓着她的胳膊:“太好了太好了,她们到哪儿去了呀?我找不到她们了。” “我看她们去那边了。”那小姑娘指着前面一条阴森森的小巷子。 “谢谢谢谢!”文子熹把手里的糖人递给那个小姑娘,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送给你,太谢谢你。” “不用谢。”小姑娘接过文子熹的糖人,把头上的一个小花卡子摘下来抵到文子熹手里,“我娘亲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这个也送给你。” 文子熹感这小姑娘的娘亲好教养,收了她的小花卡子,又给了她一小块银子让她再去买点吃的,自己跑到那个巷口去了。 她一到那个巷口便愣住了。 巷子很浅,是个死胡同。 里面空空的一览无余,只堆着几件不知是谁摆放的杂物,哪有半点人影子。 文子熹失魂落魄地退出那死胡同,回头看那几个小孩子也已经离开了。 她慌了,眼睛的湿意越蓄越多,快要模糊视线。 她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桃桃!陈奶娘!” 只有她的回音。 怎么就不见了,她才离开没多久怎么就不见了?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文子熹沿着刚才的路一直找到糖人摊,又从糖人摊找回来,把每一个街口巷尾都找了一个遍,始终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会不会是已经回去了?文子熹跑回宁府,却得到奶娘和桃桃根本还没回来的消息。 江氏看她孤单地回来才知是桃桃和奶娘突然不见了,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文子熹在府里每间屋子挨个挨个地找,打开房门都要喊一声“桃桃”,额上的汗滴答而下。 双悦到底在宫里待了许久,遇事没慌,吩咐了府里的下人马上出去找,要把所有陈奶娘和小主子能去的地方都找一个遍。 “公主,公主,小主子不在府里,下人们已经出去找了,咱们得先告诉宁大人才是啊。”双悦对已经有点晕乎嘴里一直念着桃桃名字的文子熹道。 文子熹这才想起宁淮,桃桃不见了,她把桃桃弄丢了,却还没告诉阿淮。 “公主您慢点儿!” 文子熹疯了一般地冲到马棚牵了一匹马,跨上马背一夹马肚奔了出去。 她在街上纵马速度太快,差点撞上了人,几次惊险后终于到了翰林院门口。 文子熹几乎是摔下马的,咬着牙立刻又爬起往翰林院里面冲。 翰林院当差的见着一个女子冲进来被吓了一跳,刚预备上去拦着却发现这女子她们认识,以前来过,是淑阳公主。 “参见公主。” 有人在给文子熹行礼,“请问公主所为何事,是来找驸马吗?这里有台阶,您慢点。” “让开!”文子熹怒了一声,径直冲到宁淮那间屋子,推开门,他正在写什么。 宁淮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下,抬头发现文子熹正站在门口,云鬓散乱,眼眶红红,面色焦急。 宁淮忙站起来:“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