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那笑容，让抬头的温雅失了神。心中感叹着，可惜着。 “下次见面恐怕要几十年后了，请善待我的身体，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微笑着倒退，声音模糊起来。 床上的温雅也逐渐回归意识。 再次醒来的温雅似乎有哪里变了，却道不明。 “小妹，睡了没？” 传来一阵敲门声。 “还没呢。”下床开门。 “大哥怎么啦。” “喝牛奶了。”递过一杯温奶，相较于白天的严厉，此时的温彬竟然也表现出了“温柔”。 “刚才敲门你没应声，就知道你肯定累了。把牛奶喝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上学。” 接过玻璃杯，抿了几口疑惑的问着：“哥你明天不上班啊？” “嗯，最近商场没什么重要的事，可以晚点去。”揉了揉小妹的长发，喝牛奶的样子真像小奶猫。 “那最好啦，我就不用挤公交了。” “等我们小妹成年了大哥帮你买辆车。” “买车没用呀，驾照还没学呢。” “那就等你高考完。”无奈摇头：“行了，先洗澡吧。” “嗷，哥你明天早上别忘了帮我买点零食带学校吃。” “知道。晚安小妹。” 阖上门，听着温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小口喝着杯子中的热牛奶。这恐怕是温雅一生中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时刻。 对她来说，这真是一块梦中才会掉下的馅饼。 入驻新身体的第一天就这样在温雅的异常满足中度过。 浅秋的深夜，残存的蛙虫们耗着仅剩的余力发出鸣叫。对它们来说，生命的终止不仅仅是死亡，还会是新生。 ☆、第3章 被拉去训话 吃过温母准备好的早餐，温雅坐上了大哥的座驾。 “哥，”按捺不住好动的嘴巴，已经撕开一包薯片的温雅不清不楚的喊着。 “嗯？”专心于早高峰路况的温彬有些敷衍。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晚上吧。” 听到回答的温雅，探进薯片袋子的手暂停了两秒。 了解自家小妹反应的温彬调侃着：“怎么，大哥都不怕，现在怕起二哥来了？” 放下薯片，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靠在车座上：“大哥你就别笑我啦。。” “还好你拿的是你二哥的钱，要拿的是我的，我非得剥你一层皮。” “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哥！” 不成器的瞪了眼小妹，他们在乎的当然不是那点钱。温珏他恐怕只是内疚，如果不是他那几百块钱，小妹说不定就不敢离家出走。无措的他只能将愧疚表达为愤怒。温彬几乎能想象到今晚小妹的惨状，不过，他倒是挺期待的。说不准小妹一生气，反倒和自己这大哥更亲近了呢？ 还没等温彬幻想以后小妹和自己相亲相爱，温珏在一旁干瞪眼的生活，温雅的学校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走啦大哥。” “嗯，好好上课。” 和温彬挥手告别，将没解决的薯片袋子放进书包，温雅朝着记忆中的教室走去。 “温大美女，这俩月去了哪。”向来和温雅混得好的同班男生李超上前勾肩搭背。 不着痕迹的躲开某只咸猪手：“去亲戚家了。” “哟喂，你亲戚在太空呢去了俩月？！”李超自然不信，天生的大嗓门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亲戚家？谁知道呢，说不准和哪个小混混私奔了。” “就是就是，长成那样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人那个呢。” 说话直白的李超没料想自己的一声惊呼会引起同学对温雅的不堪猜测。 “瞎说什么！”担心温雅生气的李超吼着。 却起不到多大作用，同学们仍旧窃窃私语。甚至，更加难听。 就连旁听者的李超也被那肮脏的词汇气的颤抖起来，他简直无法想象温雅此时的感受。更何况，这话题还是自己引起的。 脾气从来就不好的李超怒了，一脚踹翻最近的书桌，凶狠的望向用词最不堪的两个女生：“你们谁敢再说一遍？” 两女生一见李超真的动了火，终于偃旗息鼓骂骂咧咧的回了座位。 多可笑，在这个女性弱势的时代嘲笑女生的通常也是同性。 “没事，”微微一笑，安抚着比自己更气的李超。温雅从来不介意这些流言，她们的话正是嫉妒最有力的证据：“快回座位吧，要早自习了。” “呼。。”长吸口气，压□□内的焚寂之力，李超点着头：“行吧，你别生气。那我走了。”近来脾气好了些他们就当我好欺负了！温雅是谁？她是我女神，是我好兄弟！那些女人居然敢这么说她，看来是时候找他们男朋友干一架了。 “诶对了！”走出几步的李超猛然回头：“我说看你哪里不对呢，你居然又没穿校服！” 李超的话点亮温雅记忆中蒙灰的一段。 校规好像有一定要学生穿着校服来学校这一条就算你偶尔忘了没穿，也不允许超过三次。 不巧的是，三次机会温雅已经在上学期用光了。 在教室中逐渐石化，抬头45度忧伤望天。不会第一天上学就被叫家长了吧。 李超看温雅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不忍心的返回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祝你好运。”不是他不想把自己校服借她，实在是男女生校服差别太大想帮也帮不了，而现在去威胁别人将校服交出来很明显时间也不够，当然温雅也不会同意这么做就是了（摊手状）。 “铃铃铃” 七点半整，早读铃声响起。班主任也准时踏进教室。 学校制度严格，班级完全按照成绩排序，而温雅他们班则是最差的8班。但很明显，身为他们班主任的秃头却不这么觉得。已经教书十多年，自以为有着良好教学能力的秃头认为任何学生都是可造之材，只不过是纪律太过松散。所以平时秃头其它管的不严，纪律却一定紧抓。而校规显然是纪律的典范。 秃头满意的听着朗朗诵读声，颇为陶醉的闭着眼摇头晃脑一番。过了许久才走出自己创造的境界，审查起每个学生的仪容仪表起来。 尽管秃头近视800，带着厚重的镜片，温雅仍旧不能逃过他的“法眼。” “温雅同学！” 整齐的诵读声突然被熟悉而尖锐的男声打断。 “温雅同学你怎么又没穿校服？”提了提镜框，秃头皱着眉走到温雅课桌前：“我记得你好像不止一次违反校规了吧！” “老师她已经满三次啦！”旁边一个向来看不惯温雅的女同学打着报告。 听到同学话的秃头眉头皱的更深：“跟我出来趟，你们继续。” 忧伤的温雅只能放下课本，跟着老班离开。 走出教室的秃头并没有停下的趋势，在他看来违反四次校规简直是不能容忍的大错，因此他打算把温雅叫到办公室好好训她一训。 温雅跟在后头挠了挠脑袋，颇显无辜。今晚回去一定好好梳理记忆，多少年没上过学的自己不光要拾起课程还要熟悉“温雅”的所有习惯。 穿过其它班级，某些不太认真的学生不经意瞥见窗口走过的两人，视线再也回不去早读课本上。 “诶诶诶，你看窗户外面！”隔壁7班的周烨用手肘叫着同桌男生，视线随着窗外温雅的走动而移动。 “看什么？”等到同桌男生转过头来早不见了温雅的身影。 “没福气，你就读你的书吧书呆子。” “。。。”莫名其妙的同桌男生不再理会突然发神经的周烨，继续早读。 而周烨却仿佛被勾了魂般再也回不过神。 这边乖巧跟随在秃头身后的温雅，走过一个个班级，多少感慨生出。 所有孤儿都会被送进孤儿院的情节只会在小说中产生，现实中，更多的孤儿需要靠自己或者邻里的救济成长。温雅就是那不幸的大半部分中一个。她的学生时代是充实的，白天繁杂的课程结束后她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闲用来吃饭和做作业，到了晚上她需要将附近的三个小区，所有用户门口的垃圾袋扔掉。弄完后温雅会到夜市旁边摆个小凳子和搁脚台，开始等待来擦皮鞋的人。 开始的温雅会埋怨会委屈，可随着她的长大她明白过来这是对自己的考验。没有曾经艰辛的童年，何来成人后光辉的温雅？ 温雅想，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老天没有让她一辈子平庸忙碌。可更幸运的是现在的她“重生”了，重生在一个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女孩身上。 从班级到办公室的路似乎有些长，温雅转向各个班级内部。 整齐的桌椅配着课桌上杂乱的书本，几乎组成了所有人的青春。 不知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走过的那个班级，朗读声也顿时降了下来。 “温雅啊，不是我说你哦。” 一转眼，已经到了办公室，秃头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一脸无奈的望着面前精致的少女。 “你看看你长那么好，平时就不知道好好学习！” “老师是过来人，告诉你长得漂亮没用的！学习好才是硬道理！” 。。。 “温雅啊，你告诉老师，你有没有想好要考哪个学校啊？” 温雅一副乖巧的做派，愣是秃头再严厉也没法对着这样一个娃娃说出狠话，只能语重心长的循循善诱。 “我想考北影。” “。。”温雅的回答显然不在秃头的思考范围中，他明显有些被噎住了：“北，北影啊？” “嗯。” 秃头犹豫起来，他到底应该狠心的告诉温雅以她的成绩能上三本已经是谢天谢地还是鼓励她为之奋斗呢？ 秃头欲言又止的表情实在太过滑稽，五官就像粘连在一起的五个汤圆，让温雅差点崩不住。 “老师这是我的理想学校，不过我知道按我的成绩只能上三本有望，我会努力往北京考。”这也是温雅未来的打算，既然“温雅”的愿望是成为影后，那么基础知识绝对不能少。她打算考北京的学校以方便平时去北影蹭课。对于演戏同样一窍不通的温雅来说，真正的老师绝对比乱七八糟的自学书籍管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