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入口甘冽。那种酒精的气息渗进血液里,余晚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有轻微的迷乱感。 这种迷乱慢慢在身体里发酵着。 她话少,骆明川却不一样,很快和周围人混熟了,凑在一起玩游戏。 他招呼余晚:“过来一起玩吧。”余晚摇头,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骆明川也没勉强她,他便体贴的坐回来,说:“感觉怎么样?” 在轻微的迷乱中,余晚轻轻微笑。 疯了一天,她头发已经彻底散了,披在身后,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冰川化开了,褪去冰冷和漠然,眼里有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惆怅,还是最浓烈的美。 美的人移不开眼,又想……拥在怀里,软软的吻一吻。 望着这样的余晚,骆明川垂下眼,也笑了。 气氛柔和而曼妙,让人放松,让人松弛,余晚都破天荒喝了两支酒。 骆明川打车送她回家。在街口停下,余晚下车,骆明川也要跟着下来,余晚不愿再麻烦他,连忙将门关上,“不用不用。” 隔着窗户,骆明川说:“你自己能行吗?” “嗯。”余晚点头。 她摆摆手,又俯下身,说:“路上小心。” 她的脸就在前面,那双眼里透着关切,那张唇上还有诱人的酒意……骆明川定定看了看,脸忽然有点红。 他说:“再见。” “再见。”余晚挥手,目送车离开,她才包里摸出手机。手机一整天没开,她低头开机。 忽然,有人站在身旁,身影沉沉的,又是那种惹人厌的香味! 余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戒备抬起眼。 季迦叶双手插在袋里,垂眸,俯视着她,问:“和谁去喝酒了?” 又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强势。 余晚不悦蹙眉,她不答,提着包往回走。 季迦叶捉她的手腕:“又去相亲了?” “你放尊重点!”余晚拿包甩开他的手。 季迦叶偏攥住她,质问:“为什么没来公司?” “抱歉,我已经辞职。” “让你来交接工作的呢?”他拿工作压她。 “工作的事,我会给谢佳发邮件。”余晚回答的一板一眼。 季迦叶还要说什么,余晚冷冷回头,盯着他:“你别再来。”又说:“我已经有男朋友。” “怎么,又要告我?”季迦叶漫不经心。 “不错!”余晚仍旧漠然的望着他。 季迦叶顿了顿,忽然说:“不想我么?” 这人到这种时候,还是这种张狂自信,真是个疯子! 余晚只觉得可笑。 “呵。”她冷笑一声,说,“季先生,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过良好,这个世界从不缺任何一个人,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性。侵犯。” 季迦叶望着她,眸色漆黑的像夜,忽而凉凉的说:“可是我有些想你。” 第44章 四四章 季迦叶是高高在上的。 就连说这种话,都带着这个男人纡尊降贵的施舍感,清冷而疏离。 仿佛等着余晚的感激涕零。 跟那个温家大小姐温夏一样,从不会顾及旁人,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肆无忌惮而任意妄为。 让旁人无比的累。 夜幕深沉,男人的眼一如既往。 这双好看的眼睛,余晚也曾凝视过。她困惑过,茫然过,更是迷失过,到头来,她都没有看透。如今,更是不知其中的真与假。 定定看着面前的人,余晚平静而漠然的说:“季先生,我重申一遍,我已经有男朋友,请你离开,否则我要报警。” 已经临近夏末,余晚的声音里也沾上了秋的凉意,没有半点温存。 季迦叶低低落下视线。 站在他的视野里,余晚依旧漠然,面无表情。 曾几何时,她还抚平过他的衣领,温温柔柔。 季迦叶说:“余晚,你骗人,你根本没有男朋友。” 他不知从哪儿下的判断,总是惊人的准确。 余晚却面不改色。直视着季迦叶,她说:“我没有骗你。我们今天刚约会完,他送我回家。”说着,余晚从包里拿出游乐场的图册。每玩过一个项目,上面就会盖一个章。他们玩了五次过山车,便得了五个图章。 余晚翻开,季迦叶视线落在上面。 余晚说:“他带我去的。我们玩得很高兴,他还送了我这个。” 一个小兔子的玩偶。 这是抓娃娃机抓到的。 游乐园那么多台抓娃娃机,余晚就只盯着小兔子玩偶抓了几次。她是极其克制而冷静的,最会计算投入与损失比。等超过预期,余晚便没有再继续。她和骆明川离开,去隔壁的餐厅吃饭。期间,骆明川离开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小兔子。余晚感激,又高兴。 夕阳西下,两人喝着可乐,吃着薯条,是最轻松悠闲的一个夏日…… 季迦叶垂眸。 很小的一个兔子,粉红色,毛茸茸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评价道:“幼稚。” 余晚也不气,只是说:“是,对你来说是幼稚,对我却很珍贵。你根本不懂。” 季迦叶默了默,冷哼一声,问:“刚才那个,就是对你很珍贵的男朋友?” “是的。” “那你眼光又不怎么样!”季迦叶毫不客气的说,“你深夜回家,他也不送一下么?” 余晚便不大高兴:“我和他的事,不用向你交代。”她说着,冷冷转身离开。 季迦叶还是扣她的手。 余晚不悦回头。 季迦叶淡淡的说:“你看,他不送你,你就会遇到我,多危险啊。” 这人语调很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相反,还透着一股斯文变态的气息,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余晚了解他,这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季迦叶已经将余晚揽进怀里。他一只手就能揽住她,她在他的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那种被禁锢的无力又涌出来,还有痛苦的骇意……余晚抵着他,恨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样欺负女人?” 季迦叶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余晚只觉得绝望。 只要这个男人认定的,他就要做,他就是要亲手施与这种痛楚。 上次在书房是,这次又是,丝毫不会顾及她! “禽兽!”她骂他。 季迦叶掐住她的下巴,就吻下来。 余晚唇边还有甜甜的酒意,他亲了亲,舌尖轻轻舔过,抬头,问她:“和你男朋友喝了多少?” “滚!”余晚恼羞成怒。那股酒意在这样的徜徉间,便显得愈发浓烈。 他和余晚在游艇上喝过一次红酒。余晚酒量根本不算好,只要沾上一点,她就容易晕,晕的整张脸就更加明艳,勾人。 “下次不许再喝。”季迦叶说了一句,又吻她,还泄愤似的咬余晚的唇,咬的余晚都疼了。她又挣扎,偏偏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余晚恨到了极致,也张口咬他。 季迦叶不动,看了看余晚,他忽然笑了。刮了刮余晚的脸,季迦叶说:“对他也这样么?” 余晚咬牙切齿:“他比你好!” “他没我好。”季迦叶接的极其自然,无比的自信与笃定。 这人总是…… 余晚忽然安静下来,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余晚说:“真的,他比你好,比你好太多了。至少他发自肺腑的尊重我,不会逼我做违背意愿的事,更不会强迫我……”顿了顿,余晚认真的说:“我很喜欢他。” 这几个字飘过来,季迦叶忽然也安静了。 四目相对,余晚郑重恳求:“请你别再来。”她说:“沈董是我的恩人,他帮了我很多、很多的忙,我感激不尽,也是我非常敬重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收购我们公司,但我想说,我真的不会再回去上班,也不想再见到你。工作的事,我肯定和谢佳交接好,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抄送一份邮件给你。” 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恨意,也没有恼意,只有平静。 季迦叶眨了眨眼,喊她:“小余。” 余晚说:“你走吧。” 季迦叶只望着她。 他不动,余晚也已经放弃挣扎,她挣不过这个男人,索性直接谈判:“你是商人,习惯谈条件,对吗?那你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能不再来?” 余晚也会商业谈判,只是在他的面前,她所有技巧无所遁形,不如直来直去。 这会儿她的面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