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追妻之路阻且长，要她说，小安同学是心太急，如果拖个四年五年的再来公布，当爹妈的急女儿找对象的事都来不及，哪还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她却是没想过，站在安致远的立场，有了女朋友还要瞒着，得多难受啊，他还巴不得昭告天下共同分享自己的喜悦呢。再说了，女朋友那么出色，不赶紧把名分定下来，万一有人插足怎么办。如今又不是古代，挖墙角的小锄头到处挥，虽说他相信顾毓铮不会舍他而就别人，也会觉得麻烦啊，还是早点说开的好。 考察期也很好啊，凭着自己的表现，迟早有转正的一天。至于现在，过了明路，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牵着女朋友的柔嫩小手一起走了。 安国平给儿子打来电话，询问事情进展，小安同学表示，这会是一场满含幸福的持久战。 “爸爸支持你，你mama也支持你，没取得正式认可之前，所有的假期都贡献出来也没关系。”安国平很大方，想讨个媳妇进门，还是个万里都不一定挑的出一的好媳妇，不付出点努力怎么行，“如果你顾叔叔一直不点头也不要着急，爸爸给你做支援。” 接下来的日子，安致远继续表现，端茶倒水不用说，出门拎包更是没有二话。耿霜泠也不管顾勇军的“考察论”，安致远她本来就喜欢，如今能和女儿看对眼她只有更高兴的分，就像大多数的丈母娘一样，如今看到这个大小伙，她是越看越喜欢。 女儿在外求学两年才回来一次，耿霜泠对她是看不够，走哪都想带着，就差拴在裤腰带上了，而安致远作为小尾巴二号，自然也是巴巴地跟上。 如今的耿霜泠特别喜欢出门，因为有面子啊。 于水本来就不大，她多少又算个本地名人，认识她的人就不会少，这认识的人一多以后，出门就容易被人堵在路上聊天。要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烦，现在身后跟了一双出色的小儿女，哪天路上捧上的熟人少了，她还会觉得可惜。 打招呼一： “哎呦，这是你家女儿吧，就是在国外留学的那个？时间好快，又到了放假时间了啊，旁边那个是女婿？真能干，学上的好，找个男朋友也看着好，羡慕哦。”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争气。”得意！ 打招呼二： “啊呀，你女儿都这么大啦？出国留学过的就是不一样，看起来就洋气漂亮。” “你家的也不错啊，今年考大学了吧，听说是杭大，恭喜恭喜。” “比不上你女儿，不过旁边那个是谁？不会是她男朋友吧？啊呦我说你心大的哦，小孩子读书要紧，这么早谈男朋友不牢靠的啦，心不定，哪天分手就不好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他们是同学啦，明年就博士毕业了，想法成熟稳重，早点定下来我们当父母的好安心。”别拿我家孩子和你家的比，哼！ 顾毓铮，安致远：“……” 出去转了几天，顾勇军不满意了：“我还没承认他呢，你带着到处炫耀个什么劲。” 耿霜泠：“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小远这样的女婿你也舍不得让他跑了。想要吓唬他在家里吓唬就好了，我们一个唱白脸一个□□脸才不至于把他真吓跑。” 顾勇军难得恼怒一把：“能吓得跑就别再想做我家的女婿，这点抗性都没有，还怎么护好我的宝贝闺女！” 说是这么说，两夫妻到底是达成了共识，各退一步，顺其自然吧。 顾毓铮表示，再这么出去逛，我的脸都快晒黑了。 安致远表示，叔叔的黑脸也不是很难看，顾毓铮早晚都会是我老婆，多孝顺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众人表示，小远同学这个觉悟好，何愁老丈人不给过关。 所以名分什么的，顾勇军同志还是早点给定了吧。 因为……再不给过就要开学了啊，等明年，孩子就要毕业了，等毕业，孩子就要工作了，等工作，你更看不住她了…… 所以顾爸爸，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顾勇军表示，这个女婿早就内定了，我还选什么选！ ☆、第93章 无论家长们内心感触如何复杂，孩子已经长大并且找好了对象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安致远很能体谅当爹妈的情绪, 鞍前马后把个半子的角色担当得实实在在。 全家周末聚餐的时候, 外婆很高兴, 眯着老花眼对三舅说：“一转眼, 小囡囡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啊, 你家小涛不知道找对象了没。” 一不小心，耿涛同学躺了枪。 现在已经是七月，华夏的大学也到了放假时间。可惜, 顾毓铮这一辈里，只有耿涛有时间回来过暑假。 他现在是华清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巧了，也是再过一年就能毕业，于是，吃完了饭，一堆家长围在一起讨论他们找工作的事。 这是五舅妈最得意的时候：“学历不用高，够用就行, 我们小姿这样多好，大学念个四年就能进事业单位，比小涛还多3年工龄。” 没人理她。耿姿能够顺利找到工作大家都为她高兴，可是这个当妈的也太没劲了。没办法，眼界局限在那里，学历在五舅妈眼里就是个找工作的工具，对于深造本身是完全理解不能的。 外婆问耿涛：“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家找工作了啊？”家里的孩子出去念书, 就没一个回来的，一方面她高兴于孩子们有出息，一方面也少不了牵挂。家是根，走得再远，根不能丢啊。 三舅妈笑着道：“当初他爸想让他学金融，将来可以回来找工作，再不济银行里也能去，结果他非要学什么物理，这种专业限制太多，回来没有好工作的。” 四舅妈也说：“回不回来又没关系，我家那个也在外面呢，外面好啊，大城市发展得快多了，孩子们比我们当爹妈的都有出息，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舅道：“你们关心的点没对，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高速公路都修好了，再远一点还有飞机，距离不是问题。”他问儿子，“你非要学物理，我对那个是一窍不通，身边也没相关行业的，找工作的事我是帮不上忙了，学校是怎么个说法，研究生现在还包分配吗？你教授又是怎么说的？” 耿涛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找工作当然是我自己来了，现在国家在这方面的人才还是缺的，你儿子成绩又好，还怕没工作。” 三舅无语：“得了，你主意大我管不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又对顾毓铮和安致远说，“你们两也是主意大的，肯定也不需要我们cao心，就是一点记住了，不管干什么工作都要注意身体。我们这一代人日子过得苦，年轻的时候都太拼了，老了一个个的身体多少有点毛病，你们可不能这样。特别是你们几个，工作上都离不了电脑，整天对着没事吧？我听我行里技术科的说这东西有辐射？” “辐射是有一点，没那么严重啦。”顾毓铮笑着宽慰他。 “现在科技进步了，像是电脑啊，去医院拍片啊，都很好，可问题也有，弄出个辐射来。我们单位管机房的技术员，每个月还专门发辐射的营养补贴，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踏实。要真对身体不好，你们还是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考虑换行？这个顾毓铮也没办法。 90年代末，随着电脑等电子产品普及开来的，还有“恐辐射症”。真要是对辐射一无所知的人也就罢了，可以无知无觉地享用智能数码产品带来的生活便利。然而那些对辐射问题一知半解的人就有点膈应了。 现在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当年建设社会的青壮年主力军正在慢慢老去，很多老年病开始爆发，大家对养生问题就上了心。 如今咨询比以前发达，几乎家家户户都装了闭路电视，几十个频道转下来，虽然不像2010年后那样天天追着保健品新闻看吧，多关注下养生常识总是有的。偏偏新闻工作者也有这个爱好，电脑数码产品是如今的热点，追着跑新闻的时候就时不时报一下辐射的危害，什么怀孕容易生畸形儿啦，打手机容易长肿瘤啦，可不就让当家长的心里不舒服了么。 晚上回家，耿霜泠也问了：“你三舅说的那个什么辐射我也在电视里看到过，小远你是学这个的，你和阿姨好好说说，真的没问题？要是没问题他们单位为什么要特意发补贴。” “阿姨，辐射不是电脑才有的。”安致远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阿姨，你就这么想，技术发展越来越快，以后啊，生活中辐射无处不在，想防也防不了，可人还是会好好活着的。” 耿霜泠：“？？？”算了，听不懂就不听了，事关身体健康，相信孩子自己能把握好。 小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一天天数着日子盼着能够快快长大，等到了长大后，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只是一个晃神，难得的假期就又没了。 顾毓铮觉得自己还没在家享受上几天呢，又该出发回米国了。 刘心强的电话打得又多又急：“谈恋爱了不起啊，见家长不得了啊，我够体谅你们的了吧，你们也体谅下哥哥我啊。事情搞定了就赶紧过来，忙死了！” 不只是电话里催，手机短信也是一个接一个，就连打开电脑，aq上那个熊猫滚滚的头像也是闪个不停。 安致远无奈，本来计划好在这边呆两月，再回上海一礼拜然后上飞机，现在看来只能和自己mama说对不起了。 耿霜泠帮顾毓铮整理行李：“去吧去吧，再在我面前晃下去我也要嫌烦了。” 顾毓铮扒着她胳膊摇啊摇：“记得来参加我明年的毕业典礼。” “热死了，别沾着我，去和你爸撒娇去。”耿霜泠抽出自己的手，“飞机票不要钱啊，办签证那么容易啊，每年那么多留学生毕业，有几个是家长飞过去参加毕业典礼的。” 顾毓铮冲她做鬼脸：“干嘛和别人比，你不是说咱家不差这点钱嘛。” 耿霜泠冲她扔过去一个轻飘飘的软枕：“以后少给我做鬼脸，多大了还没个正行，让你婆婆看见怎么说你！” “等有了婆婆再说。”顾毓铮混不在意，赵阿姨才没mama这么古板。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默认了未来婆婆的身份。 外间，顾勇军正在和安致远做着男人间的交流。 “最后一年了，别搞出事来。” 安致远：“……”冤不冤，除了牵牵小手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外国人作风比较开放，你要记得你是华夏人。”顾勇军继续交待，安致远态度十分端正：“叔叔放心，一定管好我自己，不该做的坚决不做，该做的一定做到最好。” 顾勇军总算满意了，结束谈话转身走出房门。 安致远掰着手指头：“毕业还要一年，适应新工作环境一年，离结婚最起码还要两年……好久啊。” 久吗？一点都不久。学习、工作，还有时不时的甜蜜相聚，时间快得恨不能多出几倍来用。 1999年是世纪交替的一年，计算机千年虫问题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无数人尖叫着“世界末日”要降临，超市里的食品、日用品往往莫名其妙就被人抢购一空。 顾毓铮感到啼笑皆非。前世时她也听说过这一段，不过拜当时家用电脑的普及率还不高所赐，感受没有那么深，现在身在米国才真切感受到计算机对人生活的重要性。 “一个计算机运算语言设置问题，弄得人心惶惶，米国人民真喜欢自己吓自己。” 安致远也被导师带着处理“千年虫”：“米国各行业几乎全面使用了计算机来处理日常事务，日期跳错的话，里面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 “你清点下家里的库存，该买的东西都补充好，说不定到时候银行系统瘫痪或是超市收银瘫痪，那就好玩了。”顾毓铮提醒。 除此以外她还真想不起来对老百姓还有什么其他影响。在她记忆里，那时国内无数单位都加班蹲点“抵抗千年虫”，结果一觉醒来一切运行正常，想想当初草木皆兵的阵势也是无奈。 新世纪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到来了。 虫子没有作乱，世界依旧存在，而且会越过越美好。 毕业典礼到来之前，先到的是连续而来的几个好消息：顾毓铮发明的药品终于投入生产，在米国市场上架了。于此同时，她参与改良的另一种药剂也到了招募志愿者的步骤。不只如此，她最新的论文又登上了行业最好的期刊，这已经是她第五篇登上此刊物的文章，如此成就，别说是才20岁，就是再翻一倍40岁，能达到的人也寥寥可数。 安致远同样收获不菲。2000年，互联网行业泡沫化逐渐显现，无数互联网投资者的资金打了水漂，而偏偏，安家的互联网公司无风无险，反而继续逐渐壮大。这不奇怪，没有学着其他公司一样盲目扩张，也没有和他们一样到处拉投资者投入大笔资金，亏损的几率本就减少了很多。再加上拳头产品aq的广受欢迎，步步稳扎稳打，自然不会被拖进泡沫海洋里。 普通民众眼里，m大的aq三剑客十分有名，然而在行业内，aq还只是个小玩意，最多是个商业运作十分成功的小玩意，真正让安致远受到重视的是他厚厚的一叠履历。 各种软硬件大赛的获奖证明，大大小小让人惊艳的设计成品，安致远的能力毋庸置疑。 两个来自华夏的留学生，走在路上与这个时代的其他年轻人并无二致，可谁又能想到，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内，已经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现在的他们，走入各大学术研讨会场，称呼已经不是“科研工作者”，而是当之无愧的“科学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千年虫”也叫“千年危机”，主要是2000年的日期跳错问题。最初为了减少存储空间，年份是使用两位数的，无法进行跨世纪运算也无法识别闰年，就是没有2月29日。日期的错误还会涉及到一些文件的自动过期和删除的cao作。比如□□忽然显示到期不能使用。如果不解决的话，麻烦是很大的。当初各国政府都花了不少钱。 ☆、第94章 和其他优秀留学生一样，顾毓铮和安致远收到了来自大使馆的邀请。 举办餐会的大厅里, 整个房间都采用了富含华夏特色的金红两色装饰。十来张大圆桌放置在台下, 一道道佳肴正在往上摆, 力图最大限度地勾起与会人员对故乡的回忆。 顾毓铮和安致远进来的时候, 场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入目所及全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同胞, 其中不乏一些之前认识的。 工作人员迎了上来：“顾同学，安同学，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边请。” 三人的身影在人群中移动，注意到他们的人眼光随之流转，私语声响起。 学生甲好奇发问：“那两个人是谁？刚才去接人的是一等秘书吧？” 学生乙看了一眼：“还用问嘛，位置那么靠前，肯定是本届毕业最杰出的留学生之一了。” 学生甲：“一男一女同时出现，又那么年轻的，不会是安致远和顾毓铮吧？” 学生丙凑过头来：“恭喜你猜对了。我正巧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