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挺好的, ”徐凝说, “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江筱然张了张嘴, 觉得自己该做出点回应, 却不知具体要说些什么，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瓶水“咚”就降临到了自己桌上。 顾予临看了一眼正窝在一团讨论的两个女生, 见徐凝主动站起身出去打水了, 便直接往她位置上坐下来了。 “上节课讲的什么？”江筱然为了测试他有没有听讲, 率先发问。 “英语, 第五单元的单词。”顾予临道, “艺术节的决赛马上要到了，我们最近要抓紧时间把《朽》多排几遍了。” 江筱然揉眉心：“对哦, 还有决赛，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这个周末, 除了补课我们再去练两遍歌, 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赵嘉映他们的话剧没有进决赛，其余两个都过了。那就证明决赛上, 《朽》跟夏阮的舞, 还会有一个正面的对决。 顾予临从来是不服输的, 本来他的重心就不在学习上，但为了跟江筱然待在一块儿，他决定稍微放点心在学校里。 然, 现在这个情况，算是彻底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情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恨不得什么都压对方一筹，顾予临自然也不例外。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会儿，上课铃打响，顾予临这才不舍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是两节昏昏欲睡的语文课。 擦黑板是轮流值日的，每天都会在黑板右上角写上值日的名字，今天正好轮到江筱然。 两节语文课完毕，板书已经积累了满满一黑板，一下课，大家蜂拥而出去吃午饭，江筱然则跑到讲台上去擦黑板。 这黑板确实有点高了…… 语文老师怎么写上去的。 她把底下的字迹擦干净了，踮了踮脚，伸长了手臂，正准备去够黑板上面的时候，黑板上，在她投影的正后方，忽然覆上了一道高挑的投影。 还伴随着他独有的味道。 顾予临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黑板擦，并不费力地将黑板擦抵在黑板的边角，准备从左往右擦。 动作只做了一个动势，江筱然抬脸，看到他的手一顿。 ……怎么了？ 紧接着，搭在她腰间的他的另一只手，忽然徐徐上升，蹭过她的锁骨，滑过她的下巴，最后，抵达她的唇角。顾予临手指长，轻轻松松捂住她下半张脸，大拇指还搭在她鼻梁上。 他把她的头反向往自己怀里轻轻扣，因为这个动作，她的后背贴近他的胸膛。 捂住她的鼻子和嘴，确定她不会被粉笔灰呛到之后，顾予临这才放了心，一手抱着她，一手开始擦黑板。 江筱然心猛地一停。 卧槽……背……背咚？黑……黑板咚？！ 唇上柔软的触感有一搭没一搭地提醒着江筱然，他的指尖搭在她脸颊上，随着擦黑板的动作还似有若无地轻蹭着她。像是一只猫，贴着你的面颊来回sao动，极其地痒。 她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量，这心跳来自她无数次辗转，梦寐以求的，鲜活的人。 她感觉自己的脸迅速烧红，心跳也毫无章法，就这么任由他搂着自己从左到右，把黑板全部擦干净了。 他松开手掌，把带着磁石的黑板擦倒扣在了黑板上。 江筱然开始用力呼吸，恨不得把刚才缺的氧全给补回来。 顾予临低头，贴在她耳边：“怎么，呛到了？” “没、没有……” 她最吃不消的就是他这副明明撩了妹，还一脸纯良的模样！ 她转头去睨他。 空气中依稀可见漂浮的细碎光尘，裹夹着蜜糖色的光落在他周身，给他整个人带来一种极端失真的美感。 他伸手拉她。 “走，出门吃饭去。” 像是她在天上拐了个小孩儿，把他拉入凡尘俗世，沾染七情六欲，懂得爱恨情仇。 中午两个人出去吃饭的时候，顾予临征求她的意见：“我打算请个家教。” 江筱然头点得跟招财猫的手似的，嘴里包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赞同：“吼啊吼啊，有针对性地辅导。” “那以后可能给你发的消息会少一些。” 他在担心这个啊？ “没事啊，反正平时我们在学校时间也很多了，你送我回家的路上不也是在一起的嘛。”她太兴奋了，压根停不下来，“那你一定要重点补一下数学和英语，提分快。尤其是英语，以后肯定是会用得上的。” 比如去国外录真人秀啊，和异国的舞蹈老师交流啊，进军好莱坞啊…… 她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意识到顾予临的脑袋已经探了过来，趁她还没回过神，很快往她嘴角啄了一下。 “叉烧酱汁沾上去了。” 她好笑道：“那我还要谢谢你啊。” “不客气，分内该做的。” 她挖了一勺饭，又听他说：“你以后想考什么学校？” 戳了一块叉烧，她慢腾腾地回：“都行啊，你呢？”想了想赶快改口，“不过起码也得是重点一本……”这样不仅可以把成绩差的黑历史消了，顺便还能涨一波学业粉，岂不快哉！ “你定个目标吧，我们一起考。” 目标是很重要的，直接影响到努力的程度。于是江筱然不敢贸然下目标，只说留点时间给自己思考一下。 那个周末，图书馆里，江筱然看着顾予临认真刷题的侧脸，忍不住心潮澎湃道：“我知道目标了！” 顾予临还在做英语选择题：“什么？” 她把面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股脑儿推到他前面：“来，把这些习题做完，我们一起考清华！” “……”顾予临面对着那座小书山，默然道，“哦。” 话都说到了这里，她继续劝告道：“对了，以后不能打架，会被人黑三天三夜知道吗？” “嗯？”他问，“黑我？为什么黑我？” 她完全进入了情境，幻想着他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刻，又想到上一世他那些不着边的桃色绯闻：“女朋友也是，一个就够了，你以前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你……”他顿了顿，把话说完，“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吃药？” “……” 分手吧，喝喝。 刷完题目之后，两个人准备把《朽》再排一次。 江筱然问：“除了这首歌，你还有写别的吗？” “当然了，”他朗声道，“写了很多，有的写了曲子，有的还没来得及。” 她就知道，之后的他那么高产，一定是在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存粮了。若要去深究存粮如此多的原因，应该是……不学习，自然就有大把的时光了。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会弹吉他啊？” 他笑，“怎么，迫不及待想教我？” “等考完试比赛完，寒假的时候，我教你吧。” 说到这里，江筱然才算了算，他们居然只相处了半个学期，关系就已经这么突飞猛进了。 至于黑历史……虽然没有彻底清除，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了。 只是唯一比较惨的是，这回又跟夏阮扯上了关系，假如她一个不慎，两个人还有可能打架。 很久之前的那场篮球赛里，踩李嘉垣的人已经差不多查出来了，好像是跟夏阮关系很好的一个兄弟，听说是早就看不惯他们这边，但只敢挑软柿子捏，故而把李嘉垣给伤了。后来那个人就有点怕，躲在夏阮后面，夏阮倒也一直把人家护着，一来二去，顾予临自然就跟夏阮有了矛盾。 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好解决，尤其是加上江筱然横在中间，就更复杂了。 可假如要告诉顾予临，自己是重生而来，告诉他他以后会大红，这样做会留下黑历史，估计他也是无所谓地一笑，继续我行我素。 ……而且，江筱然还没准备好把这件事告诉他。 顾予临敲敲桌面，示意她集中精力：“夏阮坐在你身后这一个星期，有没有sao扰你。” “没有，”她扯扯他的袖子，“年轻人的喜欢本来就这样嘛，深情又滥情，估计他早就不喜欢我了。” 不过，好像送了一瓶水来着？她给徐凝喝了。 幸好夏阮坐她后面，就算找到机会想撩她，她也能全给无视掉。 “年轻人？”他伸手敲她额头，“你今年多大了？” 她正正经经地掰手指开始算：“大概……十二岁半吧。” 顾予临挑眉，目光顺着她的脸颊一路下滑，最后定格在她胸前。 “嗯，看这程度，也差不多。” “哦。” 想了想，她不甘地补充道：“我高三以后会发育的！” 他憋笑：“嗯，我信。” 这种不正经的气氛下，他们总算完成了几次正经的排练。 顾予临的唱功跟之前比确实有提升了，就算决赛全程录像，她有信心，肯定是能拿一个好名次，且不留下任何黑历史的。 决赛很快到了。 这次接送他们的，不再是满载学生的大巴，而是一辆小专车。 决赛的日期定在周三，他们自然是提前一天出发的，因为这个比赛赢了可以给学校争光，所以上级很快就批假了。 并且说，这次只要能拿到一等奖，不仅全校通报表扬，假如高三成绩好，还有优录的机会。 这实在是莫大的吸引力。 小专车里，五个人并排而坐。 作者有话要说： 夏阮：又他妈是这样，老子什么也没干，又当了神助攻，委屈，想打架。 － 昨天随便开了个小车车，可能是个婴儿车吧，放一下：） 赵嘉映：好气哦，为什么叫我嘉硬，我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