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我找张空地把长曾祢召唤出来，免得等会儿打坏了田地。”唐木道，“房间……一期一振，你来安排吧，和蜂须贺、浦岛住在一起。没意见吧？” 浦岛虎彻道：“没有！大哥也来了吗？” 蜂须贺虎彻低头道：“没有。” 一期一振领命道：“是，主人。” 唐木道：“好了，该干活的干活，该学习的学习，要是没有做完自己的事就跑去喝茶偷懒的，我会亲自找你们切磋，三日月宗近，莺丸，听到没有？你们再将活全部推给小狐丸，看我揍不揍你们！” 三日月宗近和莺丸都在无辜笑，好似他们什么也没做似的。 唐木恨铁不成钢道：“小狐丸，你也是！他们要不好好干活就来告诉我！你好歹是稻荷神，安倍晴明大人母亲的眷属。安倍晴明大人对我有半师之谊，你要是在我本丸被欺负，我的脸往哪搁？” 小狐丸先微笑围观，听见唐木这么说之后愣住了：“主、主人师从晴明大人？” 真正的师从？不仅仅是得到时之政府批量分发的拥有晴明大人神力的法器？ “哈哈哈，对啊，主人可是师从晴明大人呢。”三日月宗近笑道，“哎呀呀，小狐丸殿下是稻荷神的眷属啊，稻荷神葛叶大人是晴明大人的母亲，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 今剑拍了怕脑袋，道：“小狐丸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也忘记说了。” 陪伴主人大展神威的事说了太多次，总觉得有些炫耀嘛，所以说过几次就不好意思多说了。 小狐丸颇有些不知所措。 小狐丸除了浦岛虎彻和还未出现的长曾祢虎彻之外，是目前最晚到来本丸的刀之一，他对唐木的感情自然没有其他刀那么深。不过其他刀都承认了这个审神者为主人，小狐丸虽然有些怀疑，但仍旧随大流认唐木为主人。 小狐丸相信同伴，既然同伴们都说好，都愿意放下心结，说明这个审神者的确是个值得跟随的主人。自己的心结，自己会慢慢解开。 正如三日月所说，自身的伤痛并非这一位主人的错，主人能够接纳他们，爱护他们，甚至引领他们，他们应该感恩。 但毕竟相处时间有限，小狐丸和唐木接触不多，说要有多么刻骨铭心的尊敬，那是不可能的。顶多看见唐木小孩子的模样，多一份怜爱而已。 现在听说唐木居然是安倍晴明的学生，身为稻荷神眷属的小狐丸总觉得自己之前对唐木的态度太不尊敬了，有点丢脸。 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同是三条家的三日月和今剑居然没有和他说过？在自家人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挺老实憨厚，和平时喜欢戏弄审神者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小狐丸，也不由有些生气了。 小狐丸想说“真是失敬”，但又担心唐木看出他之前敬意不够，于是愣在那里，不知作何是好了。 唐木拍了拍小狐丸的手臂，重复了一遍：“下次再被欺负就来找我。” 小狐丸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强装镇定道：“好，谢谢主人。” 唐木笑着摆摆手，拎着长曾祢虎彻去了切磋场，准备给他来一场“欢迎礼”。 长曾祢虎彻顺利来到了唐木的本丸，顺被被唐木拿到了首杀，被送入了修复室，见到了同样泡在修复室池子里的蜂须贺虎彻。 “好久不见，蜂须贺。”长曾祢虎彻笑道。他的笑容十分亲切爽朗，就像是蜂须贺砍杀他的过往不存在似的。 “好久不见……”蜂须贺虎彻沉默了一会儿，一脸不耐烦道，“大哥。” 那一瞬间，长曾祢虎彻被吓傻了，结结巴巴反问道：“你、你叫我大哥？” 蜂须贺虎彻脸上浮现恼羞成怒的神情，冷哼一声后就不搭理长曾祢虎彻了。 浦岛虎彻缩在门口偷看，捂着嘴偷笑。笑着笑着，他眼泪就出来了。 太好了，大哥二哥都在。 ......................... 唐木将付丧神异样报告给时之政府，时之政府探查出原因之后，她便和时之政府达成约定。她的付丧神携带着“污染源”，若时之政府将其“打捞出来”再净化，会花费很多人力物力以及时间，不如让唐木直接召唤然后净化。因此长曾祢虎彻还是被她拿到了首杀。 唐木有足够实力压制轻微堕化状态的付丧神，作为这一座本丸的主人，唐木比政府更容易净化属于这座本丸的付丧神。 唐木揪出污染源进行净化，并且通过本丸对本源池的反馈影响本源池；政府直接净化本源池。双管齐下，效率和效果都会更好，时之政府也能腾出精力去打击罪魁祸首。 唐木为此多承担了一点危险，多付出了灵力，以及修刀的一点资源。虽然这对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政府也不会白白占人便宜。唐木因之前意外，没有积攒太多阴阳师资源，政府便补偿给唐木一个特殊召唤符咒小礼包，里面有十张蓝符和一套材料。 材料中有提升灵力的蓝达摩、觉醒材料和升星材料，刚刚够将大天狗和狸猫都觉醒并升到四星。 狸猫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以他的实力帮不到唐木什么忙，资源不会有他的份。不过他留在这里酿酒喝酒也不错，和大哥二哥相处的也很开心，他挺知足，没想到唐木还计划了他的份。 “好歹也是妖怪，等级高了，总是能帮上忙的。”对此，唐木是这样解释。 有了姑获鸟和桃花妖的帮助，唐木已经明白式神的实力远远不止时之政府提供图鉴中描述那样“固化”。只用技能和面板来判断式神的有用程度，那就太狭隘了。 “从时之政府提供的图鉴来判断式神强弱，会发现有些r式神比sr式神，甚至比ssr式神更好用。但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小妖怪、中级妖怪、大妖怪这三个阶层，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造成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因为妖怪出力不同而已。就像是立于妖怪顶端，有鬼王之称的酒吞童子，他的面板和技能还不如一些sr式神，实际上不过是因为他懒得出力而已。” “若式神真正认主，其发挥出来的实力远不止时之政府图鉴介绍。可时之政府雇佣的所谓阴阳师甚至连阴阳术都不会，更别提其他，越强力的妖怪越是自傲，怎么可能真正为其所用。时之政府所给的图鉴便是妖怪必须出力的底线。” 唐木听完姑获鸟的讲解之后，点头道：“阴阳师和式神与时之政府同是被雇佣者的关系，式神的确只需要向时之政府负责就成，这和前期必须依靠审神者灵力存在的付丧神不一样。时之政府的式神图鉴与其说是给阴阳师的资料，不如说是给式神的合同，让他们必须至少出到那么多力吧？所谓面板和技能与等级不相符的情况，大概是力量太强，性格又太傲，时之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一定是性格太傲，也可能是不喜战斗，比如小鹿男和一目连大人，他们的技能只有辅助。大天狗殿下和时之政府关系较好，出的力比较多；茨木和妖刀姬是好战，所以技能也不错……总的来说，就是和性格有关。强大的妖怪，都是有能力和时之政府讨价还价，争取主动权的。”桃花妖笑道，“最厉害的是红叶狩大人，他本来是不输于酒吞的鬼王，却硬是让时之政府将他的图鉴从ssr降成了sr，甚至召唤出来的也只是他的一个分身，称之为鬼女红叶。不过红叶狩大人本身已经完成历练，成为魔王般的存在，他的分身也是sr的实力，甚至连酒吞和晴明大人都戏耍过。” “咦咦咦咦？怎么戏耍的！”唐木两眼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其实也不算戏耍。红叶狩早期为了尽快修炼，将自己妖力分散，化作不同枫鬼，甚至转生人类。大概因为红叶狩美貌比酒吞更艳丽，将酒吞迷得七荤八素，整日醉酒，连鬼王都不当了。这位被酒吞深深迷恋的鬼女红叶和晴明大人有过一些缘分，一直追求晴明大人……反正乱得很。后来红叶狩大人收集够了喜怒哀乐痴嗔怨，将分身收回，晴明大人和酒吞童子才知道这是大妖怪的分身而已。” “晴明大人只是哭笑不得而已，酒吞童子则被气得嚎啕大哭。”桃花妖掩嘴笑道。 唐木瞪圆了眼睛：“嚎啕大哭？！” 姑获鸟也笑道：“那位大人啊，平时看起来很强大很成熟，实际上很孩子气。他曾经输给晴明大人的时候，就嚎啕大哭过，还是被茨木哄回来的。不过茨木说酒吞童子嚎啕大哭的样子才是鬼王该有的样子，是不甘心，是愤怒，是什么来着……唉，反正我们一直觉得茨木的脑袋可能有点问题。毕竟穿女装骗吃骗喝什么的，怎么也不像一位大妖怪该有的样子。” 唐木道：“听上去，倒是大天狗比较正常。” 觉醒后已经恢复成年体型，并且同时恢复高冷的大天狗，给了唐木一个轻飘飘的鄙视眼神。如果还是幼年的他，大概已经扑上来跟唐木打架了。 真是男大十八变啊，唐木沧桑的想。 “说起来，红叶狩大人和本丸的刀剑关系也匪浅呢。”桃花妖被挑起了八卦的性子，继续道。 唐木道：“什么关系，快说快说！” 桃花妖道：“主人应该已经知道，有些妖怪是没有性别的，比如植物成精。不过我们在化形时选择的性别，一般就不会更改了，所以算是将性别定下来了。但红叶狩大人不一样，红叶狩大人为修炼，分三千化身，投身三千世界，最终修成魔王。这三千化身有男有女，所以红叶狩大人可以说是没有性别的。便是本体，也曾经转世两次，第一次是女性，第二次是男性。前一次被称为户隐鬼女，第二次……嗯，第六大魔王，主人肯定听说过。” 唐木差点惊叫出来：“红叶狩就是织田信长？！” 桃花妖点头：“的确如此。获得天下之后，红叶狩便借本能寺之变的大火假死离开，重新变回妖怪。说他是第六大魔王并没有错，他从织田信长回归红叶狩之后，完成了三千世界的历练，的确成为了魔王。他算是倭国本土妖怪中，第一个修成魔王的妖怪吧。” 唐木暗搓搓的坏笑：“这么说，织田信长是女的？” “这倒不是。这个世界的织田信长的确是男的。现在的红叶狩大人也多喜欢用男性的样子出现。不过其他世界就不一定了。”姑获鸟道，“主人可别以为召唤出鬼女红叶就能吓坏本丸的刀剑。从时之政府系统中召唤出来的鬼女红叶，不过是一个只有曾经戏耍过晴明大人的那个分身而已，她只有关于分身的记忆。” “这大概还是在戏弄晴明吧？”唐木道，“他跟晴明的关系一定不错。” 姑获鸟点头：“的确如此，他和晴明大人关系很好。” 唐木捧着脸向往道：“真想召唤出真正的红叶狩啊，然后看看宗三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几位式神哭笑不得，连大天狗都丢给唐木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怪不得会被安倍晴明喜欢。她大概也会和红叶狩合得来吧。 本丸信长组的刀并不知道自家主人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经历。红叶狩连酒吞童子都能戏耍，他的转世连神灵都不知道，只是成为魔王之后，高天原的神灵才推测出织田信长的身份，之后才传出织田信长“魔王”的称号。 不过大部分人都只以为“魔王”只是在说织田信长残暴或者强大而已。 时过境迁，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只有高天原比较强大的神灵，以及几个曾经是安倍晴明式神的妖怪了吧。便是安倍晴明的式神中，也只有寥寥几位知道这件事。 可惜红叶狩对被束缚在时之政府中给那群半吊子当式神半点兴趣也无，分出一个分身帮忙还是看在晴明的面子上，唐木无法召唤出红叶狩吓信长组一跳。 信长组逃过一劫。 以上都是往事，既然不能召唤出真正的红叶狩吓信长组一跳，唐木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虎彻家的事解决之后，唐木就要带队去赚外快，寻找被神隐的审神者了。 唐木能带六把刀，这六把刀都是由三日月宗近敲定。综合考虑之后，三日月宗近选择了自己带队，太刀配置鹤丸国永和莺丸，打刀配置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胁差配置笑面清江。 既然是探索，自然需要侦查力比较厉害的刀。但短刀都是小孩子心性，又大多同属粟田口，若遇敌人，恐怕下不去手。而且对方有大太刀和太刀，还是需要太刀的打击力才有更大的胜算。 三把太刀都是平安时期的老刀子，心性够好；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最强的羁绊就是彼此，他们一同出阵，自己打“自己”就成了；笑面清江的心性同样很好。这一个小队的侦查、打击、以及机动都是够用的。 唐木带着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了需要侦查的时空裂缝。 第50章 唐木骑在马背上, 张望着时空裂缝中的景色：“居然有土地？” “这里应该连接着合战场。”加州清光道,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战场。” “就算隐于时空裂缝中, 毕竟本丸是政府建造的，肯定留有去合战场的通道。”大和守安定皱眉，“这地方太荒凉了。” “这里越是荒凉，他们存在的可能性就越大。付丧神堕化之后，可是很残暴的。”莺丸叹气，“希望那个本丸的我不是背叛者吧。真是难以想象啊。” “我也觉得难以想象。”鹤丸插嘴道, “马上就能遇到更多新奇的事，过上更为有趣的生活了，背叛什么, 太难以理解了。” 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 我想不会那个本丸不会所有刀都是背叛者，说不定还有刀正在为解救主人努力呢。” “希望如此。”大和守安定皱眉道。 遇到如此优秀的主人，背叛不可饶恕。若那个本丸背叛的刀中有大和守安定，他定会亲自消灭对方。 但大和守安定最不能原谅的不是背叛者中有“自己”, 而是有“加州清光”。他自己心性或许不坚定, 但他认为，加州清光绝不可能背叛主人。若敌人中有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绝不肯承认那是真正的加州清光。对于这种用着加州清光的脸做卑劣事的冒牌货，大和守安定会毫不犹豫砍下对方脑袋。 “别那么紧张，时之政府发现的可疑之处有很多处吧？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遇上他们的。”三日月宗近神色轻松道，“这次大概逛一圈就回去了吧。” 三日月宗近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砍杀的声音。 这里还不属于合战场, 这声音来源肯定不可能是正规审神者的军队。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尴尬笑道：“哈哈哈哈，看着我干什么？” 唐木咬牙切齿：“乌鸦嘴！” 三日月宗近道：“……我想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白眼球丢三日月宗近。 不过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一群人驱动马匹，快速前往声音所在地。现在是白天，他们远远看见一个少年持着一把短刀，和几个握着打刀太刀的怪物对抗。那位少年遍体鳞伤，已经落入下风。 “药研？！”几位刀剑付丧神惊讶道。 唐木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认识？” “他就是药研藤四郎。”三日月宗近焦急道，“他一定是从那个本丸逃出来的没有堕化的刀剑！” 唐木点头，举起千机匣，在进入三十米射程的时候，立刻射出弩箭，贯穿了一个怪物的头颅，那个怪物应声倒地。 唐木偷袭成功，那些怪物见同伴倒地，慌乱了一瞬。药研藤四郎受到的压力骤减，他强打着精神，朝着唐木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