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老太太虽然不放心苏云璟，但要过年了嘛，也想做个造型喜庆喜庆，于是千叮咛万嘱咐：“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人撞了，有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知道了，奶奶，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看着老太太进了电梯， 苏云璟随意一笑，也坐旁边的电梯，去了四楼的男装部。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怎么说呢，跟莫厉衍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总归是有点期待的，不管莫厉衍会不会送她什么东西，但她还是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的。 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手表？他好像不少了，眉头换着花样在戴也戴不过来了，围巾？他肯定也是不会围的。 苏云璟转了好大一圈，也没看重什么心仪的东西。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来电现实，微微皱了眉头，不过手机一直不停的响，她只好接起：“温小姐。”她的口气很平淡，也很疏离。 温暖在那边静静的笑：“是啊，苏小姐，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说点事情。” “我们没什么好见的，有什么事情你找莫厉衍去，找我没用。”苏云璟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呵呵，”温暖在那边静静的笑，“可是我已经看到了你了，苏小姐，咱们去旁边喝杯咖啡聊一聊吧。” 苏云璟拿着手机，诧异的看着温暖出现在自己正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想走也来不及了。 “好，那就谈谈吧。”无论过去她在温暖和莫厉衍的事情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现在，他已经是莫太太了，如果有人，强行要来破坏的话，她也是不会允许的。 旁边就是星巴克，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温暖说：“都是孕妇，喝咖啡也不少，咱们就喝杯水好了。 ” “随便，你有话就快点说，我还要去找奶奶回家。”苏云璟神色冷漠道。 “真是令人羡慕啊，”温暖的语气淡淡的，还透着一丝落寞， 苏云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眉心微微拧着，“你有话就快点说吧，我没有多少时间。” “好啊，”温暖抬眸，定定看着苏云璟，可是一手，却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昨天，厉衍陪我去做手术了。” 做手术了？苏云璟眼角一跳，终于正色温暖，然而温暖却又笑了笑，“可是医生说我zigong壁太薄，做不了手术，如果强行做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了， 所以最后，衍劝我把这个孩子给留下了。” 苏云璟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拧紧了，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态度：“温小姐，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温暖却突然朝苏云璟跪下了，紧抓着苏云璟的胳膊道：“苏小姐，我知道你也怀孕了，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厉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苏云璟真真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温暖：“你干什么，快点起来啊。”旁边已经无数人在看着。 温暖摇了摇头：“你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起来的，我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和厉衍吧，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了。” “可是，难道我能失去吗，我难道要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苏云璟平静从容道，“我很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很抱歉，你的这个要求太无理了，我没办法答应。” 苏云璟一刻也不想在跟温暖呆在一起，所以站起来就往外走。 “即便是他带着我出门，然后让我怀孕，你也不在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你是永远没办法取代的，你难道也要继续这样过着吗。” 心，痛的在流血，手指甲掐入了掌心，苏云璟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如果莫厉衍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就让他来跟我说，他要跟我离婚的话，我没有意见。” 温暖还跪在地上，可是苏云璟已经走远了。 不多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慢慢出现了。 温暖收起那咬牙切齿愤懑的表情，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那目光仍旧无限留恋在苏云璟背影上面的男人道：“看清楚听清楚了吧，她早已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了，现在她就只想做莫厉衍的老婆罢了，你还出现的话，不过是自讨没趣了吧。 罗君宁，看看你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狼心狗肺的，明知道你回来了，还是要霸占着莫太太的位置不放的。” 罗君宁骨瘦而苍白的手，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紧咬着下唇，但又倔强的一声不吭，怔怔看着苏云璟走远。 苏云璟调整好呼吸之后，才去楼上找老太太。 老太太正红光满面的做头发，苏云璟就在一边高兴陪着，好像刚才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 晚上，莫厉衍回来吃饭，苏云璟表现的也跟平常无异，并没有质问什么，只是睡得比较早。 莫厉衍坐在床沿伸手触摸她的额头，苏云璟就假装睡着了，没有醒来。 后来也是真的睡着了，但半夜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那时候莫厉衍也在一边睡了，呼吸均匀，苏云璟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立刻挂了电话，然后悄悄的下床，到阳台上，才回了电话过去。 房间内，原本安稳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精光乍现，盯着连外套都没有穿， 就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女人。 “喂，君宁。”苏云璟小声对那边的罗君宁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罗君宁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你睡了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要紧，是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而已，可是想来想去，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 “你想聊什么。”她欠罗君宁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只要罗君宁高兴，她真的愿意做任何事。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我想跟你一起过，可以吗？”罗君宁轻轻的提出要求， 苏云璟回头，看了眼还在床上安睡的莫厉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知道，跟现在的我在一起，肯定很无趣。”罗君宁紧跟着补充道。 苏云璟急忙说：“不会，你别乱想， 好，明天我跟你一起过，只是……你不要被我吓到才好。” “不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 你永远都是我的云璟。” 永远，多么沉重又难能可贵的两个字，苏云璟的心里真是充满了歉意，君宁，你可知道，我跟你，没有永远了。 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后，苏云璟回了房间内。 其实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他并没有醒来， 可是她的身体，却已经冰冷冰冷的，他是那么温暖，很想靠近，但又怕弄醒他，结果转头， 他就把她抱入了自己怀里，不舒服的轻拧了一下眉头，但是只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苏云璟窝在他的怀里， 眼里酸胀酸胀的。 一个温暖，一个罗君宁，足够在他们之间划下天堑般的鸿沟，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兴奋，还能延续多久，她不由自述的，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腰身。 第二天一早，苏云璟如往常一般蹑手蹑脚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但是很快，拿起牙刷杯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不同，这是……盯着自己的无名指上莫名多出来的钻戒，苏云璟一时间忘了如何反应。 什么时候戴上去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昨晚睡觉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 他们结婚的时候，只匆忙登记了事，连个婚礼都没有，更别提钻戒了。 可是现在…… 她急忙走出洗手间，到卧室里，没想到另一波惊喜却在等着她。 莫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穿着最帅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捧着一个长方形盒子，盒子盖打开了，满盒子七彩的玫瑰花静静的躺在里面，包扎用的花束上面，扎着roseonly的专用彩带。 苏云璟整个人如遭电击，怔在了原地，莫厉衍却一步步迎着晨光，朝她走来，英魂的面容此刻越发立体分明，那是致命的绝俊。 莫厉衍将花束推到她面前，轻声道：“莫太太，happy valentine's day。” 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苏云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莫厉衍吗，向来都不曾浪漫过的莫厉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她看着这么帅的莫厉衍，突然想起来， 自己连牙都没有刷，脸都没有洗，在他的眼里，是有多么糟糕啊，她转身跑回洗手间，看着镜中头发乱糟糟，皮肤干燥，甚至眼角还有个眼屎的女人，恨不得一头撞在玻璃上面，呜——为什么自己不收拾一下再出去呢。 莫厉衍在外面敲门，苏云璟也不愿意开， 直到收拾干净后， 才出来。 花束静静的躺在大床中央，美不胜收，而那个男人，站在窗边，迎着晨光，宽阔的背影越显厚实，再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在陈光霞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苏云璟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走过去，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谢谢你，莫先生，happy valentine's day,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惊喜给你。” 莫厉衍转过身，看着她脸上欣喜的笑容，询问：“喜欢？” 苏云璟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没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莫厉衍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惊人。 “喜欢就好，那下楼吃早饭去吧。” “好。”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下了楼，但想起与罗君宁的约定，苏云璟心里又生出几分惆怅来，正想用什么理由可以出去一下的时候， 莫厉衍说：“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下午五点之前回来，你在家，可以吗？” “啊，哦，好。”拿着勺子喝粥，心里有些打鼓，想跟莫厉衍坦白，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莫厉衍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提醒道：“别低头了，脑袋都要垂到碗里去了，好了，我走了。” “好。”苏云璟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车子开走， 慢慢的折回桌边， 将所有的东西收拾了，才叫了车，去与罗君宁约定的地点。 今天是大年初一，马路上面，十分喜庆，但车子并不多，空气中还飘散着硫磺的味道。 远远的，她就看到公园门口摆着一辆轮椅，一个男子坐在上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脚上还盖着一块毛毯，与她记忆中那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大相径庭。 罗君宁在大学里， 虽然算不上长得最帅，可健康的身体，高大的身材加上中等以上的样貌，还是可以吸引不少女生的，而如今…… 苏云璟下了出租车， 一步步的朝那个男人走去。 男人听到脚步声，慢慢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凝固，这是他们阔别五年之后，第一次见面。 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人生整整过去五个年头。 他从一个英俊的大学生，变成了如今这瘦削的模样，而她已经嫁为人妻，还大着肚子——余节肝号。 “君……君宁……”苏云璟的嘴角在颤抖着， 真的不敢相信，罗君宁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可是那依旧熟悉的眉眼和眼神，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君宁，真的是你……你醒了……你回来了……” 苏云璟迈着两个大步，走到了罗君宁的跟前，罗君宁提醒她：“你走慢点，大着肚子太危险了。”只是眼眶，也跟着红了。 一场车祸，将他们推到如今的境地，多少让人伤感。 苏云璟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落在罗君宁的手背上面，罗君宁伸出手，苏云璟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放了上去，与他紧紧握住， 最终，泣不成声。 无论现在他们变成什么模样，能够看到他苏醒，苏云璟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值得了。 任何的苦，任何的怨，都是值得的。 “好了，别哭了，我可不想看到你这哭哭啼啼的模样，你为我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云璟，现在看到你幸福，我也就知足了，今天，能陪我一起吃顿饭吗，然后你就回去吧。” 苏云璟擦起脸上的泪，问他：“你想吃什么。” “火锅吧，但是家里没东西，我们可能要去一趟超市。” 大型超市正月初一到初三依旧是营业的，只是关门早而已，而前就在前面的拐角，苏云璟推着罗君宁过去的。 超市内人不多， 苏云璟问罗君宁要什么，罗君宁说：“我喜欢吃的你都知道，我口味没变。” 苏云璟点了点头，剪了几样他喜欢吃的，放入推车内。买好之后又结账，挂在推车上面离开，罗君宁住的很近，所以，他们仍旧是一路走回去的。 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后，她很惊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住，你爸妈呢。” “他们回老家过年去了，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锅子摆在灶台底下。 ” “恩。” “我想喝点酒。” “好。”苏云璟又找了一瓶酒，开了，为两人都满了一些。 “干杯，新年快乐，君宁。” “新年快乐，云璟。”两个人碰杯，罗君宁看到苏云璟无名指上， 那钻戒闪烁的璀璨光芒，眼底划过刺痛—— 而那边，苏云璟吃着吃着，突然就感到头晕了起来，是因为酒太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