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师庭迪离开没多一会儿,炤宁便也起身道辞:“回府换身衣服喘口气,再回宫里看望昭华。” 太子妃笑道:“这一段抓紧把该忙的事情忙完,待到天气炎热了,便老老实实在家里避暑,别四处乱跑。” “行啊,听你的。夏日我尽量守着你过。” “你这个没正形的。”太子妃笑着拍了拍炤宁的肩头,“快回府去歇息一会儿。” “嗯。”炤宁辞了太子妃,往外走的时候,遇到了太子。 她落落大方地上前行礼。 太子看着她的眼神,深远、复杂。 炤宁看看他身后,没人随行,笑微微地问他:“蒋家两个人已经投靠了东宫,我一直在等他们助纣为虐,怎么还没动静?” 太子居然全无火气,唇角微扬,唇畔逸出一抹笑,“别急,就是这几日了。” “是么?”炤宁道,“多谢殿下告知。” “我若是你,会自求多福。” 炤宁轻轻一笑,“现在看来,该自求多福的人,似乎是你吧?”她扬了扬眉,定定地凝视着这个厌憎至极的男子,“你猜一猜,我此刻在想什么?” “说来听听。” “我在想,”炤宁上前一步,语速缓慢,语气森冷,“待到最后,要用怎样歹毒的手段折磨你。”语毕从容后退,再行一礼,款步走开去。 太子转身望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她方才的眼神、语气、言辞。 已是夏日,却有寒意自他骨子里蔓延开来。 没记错的话,前世今生,这是炤宁首次对他放狠话。 她从来不是以言辞威胁人的做派,方才行径,定是因着彻骨的恨意所致。 只是,因何而起?近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他要查清楚的首要之事。 第082章 无题 第082章 炤宁回府途中,命人传话给师庭迪,让他到燕王府说几句话。 师庭迪正有满腹疑问想找她要个说法,自然是求之不得,与炤宁先后脚进了燕王府的大门。 二人在花厅落座之后,师庭迪瞧瞧服侍在侧的红蓠、白薇,觉得十分眼熟,心知定是在江南就见过,由此放下顾忌,直言问道:“莫心儿怎么会在东宫?都说她从良之后下落不明,可她居然跑到了太子妃身边,是不是你促成的此事?” 炤宁斜睇他一眼,“什么从良不从良的,她何时堕落过?” “……也是,除了爱财,倒是仅有的一个清清白白的花魁。”师庭迪理亏地笑了笑,“这话是我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我给你赔礼。你快些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都要急疯了。” 炤宁抿唇一笑,“她想来京城看看花红热闹,便来了。最早是太子先找到了她,想为她更名改姓,让她做侧妃。她不肯,太子妃又欣赏她的才情,便将她接到东宫,闲时两个人常一起谱曲。这些真不关我的事。” 师庭迪稍稍放松了一点儿,“那么,我来到京城的事情,她事先可知情?啊不对,她知情,还是你告诉她的,是不是?” “嗯。”炤宁点头承认,“我担心她无意间见到你的时候会吓一跳,便先跟她说了一声。只要你不寻我们的麻烦,我们就懒得提你那些事。” “这就好。你们也只管放心,我只是过来给伍太妃请安,陪老人家一段日子,别的事一概不理。”师庭迪长长地透了口气,摸了摸额头,“方才在路上,吓得我一头冷汗。” 炤宁笑起来,是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 师庭迪喝了口茶,开始抱怨:“你说这叫什么世道?你个女孩子家跑到青楼一掷千金、结交花魁就是当地一段佳话,我一个大男人做的也是那些事,怎么就成了罪过?” “你这是避重就轻,”炤宁道,“我又没有封地,去哪里都无妨,比不得您世子爷啊。” 师庭迪摇头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啊,我就是不出封地,涉足风月场合也要偷偷摸摸,被人知道后,罪过也够我喝一壶的。” 炤宁想了想,笑道:“这倒是。” 喝完半盏茶,师庭迪已是完全放松下来,坐姿很慵懒,言语也变得随意亲切:“说起来,我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识得很出色的女孩子,可一定要给我引荐。” “我认识的女孩子不是名花有主,就是嫁为人妇,帮不到你。”炤宁坦言道,“不是这样也不会帮你。”她又没疯,怎么会把好女孩引荐给一个没事就跑青楼的男子? “合着我在你眼里根本就要不得?”师庭迪为自己喊冤,“我只是去过青楼,但只是与花魁说说话喝喝酒,我可曾有过荒唐的行径?” “你倒是想。”他看中的都是如莫心儿一般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始终不能如愿罢了。炤宁毫不留情地奚落他,“也不知道是哪个,想带着心儿回封地,要养在外面呢。” “你这个坏丫头,怎么总揭我老底呢?”师庭迪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 “说点儿正事。”炤宁笑容温和,语气郑重,“要是朝堂中有人害我,你肯不肯出手帮我一把?” “那是自然。”师庭迪毫不犹豫,“欺负女子的男人,我最是瞧不起,不管是谁,只要能踩他一脚,我都乐意为之。” “这话实在是动听。”炤宁转身取来几封信,“你拿回去看看,留意落款的日期。你若有心帮我,出事的时候自然清楚该做什么。” “行,我回去好好儿琢磨琢磨。”师庭迪看看天色,“我得走了,要去楚王府一趟。记得告诉燕王一声,明日晚间我过来蹭饭。” 炤宁笑着应下,回房换了身衣服,喝了杯茶,正要起身去宫里的时候,去后园玩耍了大半晌的吉祥回来了。 她出门的时候,它闷闷地跟在她身侧,也不知是在失落还是生气。 到了二门外,炤宁俯身揉了揉它的头,“听话,回去吧。等我跟昭华公主再熟络一些,就带着你去串门。” 吉祥不搭理她,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坐在石阶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前爪。 “真是长大了,会甩脸色给我看了。”炤宁揉了揉它背部的毛,狠一狠心,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