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田甜听他说不在乎那点公分,就有些感慨。 之前她总听吴招娣他们说,林大有怎么怎么混了,不务正业,一个大小伙子还没人家大姑娘挣的粮食多,整天就知道搞些歪门邪道的。 时间久了,她也就这么认为了,但现在再看,却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就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别人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只有他灵巧,日子过的挺滋润。 人家脑袋瓜子好使,不像自己死脑筋,也难怪开放后混的那么好。 “这不是托你的福,和田家断绝关系了吗?吴招娣肯定不会给我粮食的,那我这啥都没有,总不能饿死吧?” 林大有本来还在担心,万一田甜醒了之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之后,不满意又跑到吴招娣面前当“乖闺女”怎么办? 没想到这傻丫头今天竟然脑子好使了一回,知道吴招娣不好了,不仅没有乖他自作主张,竟然还主动的要和田家分锅吃饭了,简直可喜可贺有没有? “你早就该这么想了,不然能跟着他们吃了半年的野菜糊糊?你看些才多长时间,之前养的白嫩的包子脸,这都变成鞋拔子了,你当初要不和他们一起搭伙,能受这些醉?” 田甜:“……” 真想一破!鞋过去,让他的脸开花,奶奶的,人果然不能夸,他以后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掩盖他不讨喜的欠揍模样,什么叫鞋拔子脸?你才鞋拔子脸呢!你全家都鞋拔子脸。 好吧,这姑娘忘了人家全家也就只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高兴明天就该上榜了,应该可以上鞭腿吧?感谢妃妆的地雷,么么哒 ☆、私会 林大有看她表情不对,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惹到这小姑奶奶了,但这不影响他趋利避害的本能。 “之前田爷爷在的时候,这锅碗瓢盆都是齐全的,那我下午就去给你买点油盐酱醋,还有粮食面粉什么的?” 田甜看他转移了话题,脑子也就跟着拐了了个弯,不再计较他不会说话的事情了,还是等着让他下午将功赎罪去吧! “我爷爷之前的东西都被收到吴招娣那里了,除了那口大铁锅暂时用不着没动,厨房里可干净了。” 林大有听了虽然生气,暗骂吴招娣小家子气贪财,但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如今好在田甜已经暂时脱离了那个火坑,东西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也是用了很多年了,再买新的也就是了。 “那我等会儿就过去,除了油盐酱醋和粮食外,再买两个碗,还有盆子勺子之类的,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田甜听他掰着手指头算都有多少东西要买,觉得还真是需要不少钱,她现在虽然有桃木空间里的粮食,不会饿着,但好歹得在外边多少买点,不能暴露了她的秘密。 爷爷已经去世半年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积蓄。 田甜也不避讳林大有,直接转身,在床头墙上的旧报纸上摸索了一遍,找到了一个微微凹下去的小洞,从下边没沾好的缝隙里伸进去手,用两个手指头夹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出来,把系袋子的绳子解开,就漏出了里边零零碎碎的票子。 田甜把东西都倒在了床上,开始挨着数了起来。 钱的面值都不大,都是些一毛两毛的,甚至一两分的也有,最大面值的也才一块,这些都是爷爷还在世时,给她的零花钱,她花不完就都存起来了。 还有些小面值的粮票,是她之前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发的补贴。 “钱总共有十二块三毛五,还有三十一斤的粮票,你帮我把东西都买了吧!这些钱应该够了。” 田甜说着,就把已经数好的钱和粮票都往林大有手里递。虽然钱不多,但现在物价低,一个碗也就一两毛钱,粗粮几分钱一斤,细粮也才一两毛,这些钱足够了。 “哪里就用的了这么多,五块钱就尽够了。” 林大有本来不想收这钱的,这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小姑娘不成?但想到田甜之前都好长时间不理他了,小姑娘都爱面子,他怕自己如果不要她的钱的话,她又该恼了,所以就接过那叠钱,从中数出了五块钱的毛票。 田甜听了没说什么,把剩下的钱接过来,又塞进了布袋子里,就先放到了枕头下边。 对于这仅有的财产,她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还是等会儿没人了放空间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林大有正准备走人,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妙的心理。 果然,不一会儿就堂屋就传出来吴招娣骂骂咧咧的声音。 “个小蹄子,这么晚了,老娘累了半天,竟然连顿饭也吃不上了,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 田甜倒是没啥感觉,习惯了,反正以后也和她没关系了,等她赚了钱,就去外边盖房子住,才不在这里受气。 但她能忍,林大有可忍不了,本来就恼恨她剥削田甜,现在都断绝关系了,竟然还想着让田甜给她做饭呢!咋想的那么美呢? “吴招娣,你骂谁呢?自己吃饭自己做,谁欠你啊!田甜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这往后你再给她气受试试?看我不把你儿子揍的他娘都不认识。” 没登田甜阻拦,林大有就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了院子里,对着正在烧火的吴招娣就怼了一顿。 吴招娣被这一阵喝骂给气坏了,这么大年纪了,林大有这烦人的小子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之前虽然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好歹没有给过她难堪,可今天这小子吃了火药一样,到处给她找不痛快。 早上要不是因为他,田甜那丫头怎么能和他们断绝关系?这好不容易养大了,眼看就要挣回点聘礼钱了,这突然没了,连个干活的人都没了,她正一肚子火呢!这小子竟然连句话都不让人说了?算老几啊他! “我们家宝长的多壮,会怕你?猴子一样,怪不得命硬,我们家的事情用的着你cao心?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老实,成天惦记着田甜那死丫头呢?这光天化日的,两个人在屋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龌龊勾当。” 吴招娣看到林大有在这,就知道田甜肯定也回来了,都回来了竟然也不知道在家做饭,跟着个男人在屋里,真是长了胆子了,这么想着,她也不烧火了,直接在 衣服上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就要去田甜的屋里拉她出来。 林大有眼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担心田甜吃亏,赶紧上前拦下了她。 “你这泼妇,田甜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又要干啥?早上流的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呢!你又要再打她一顿不成?” 吴招娣这会儿也不和林大有纠缠不清她直接横冲直撞的就要进田甜的屋。 林大有不好挨她太近,眼看着她就要进了屋门,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伸手就要把她推走。 吴招娣也无赖,直接就大喊流氓啊!快来看有人要耍流氓啊! 林大有被她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给恶心到了,手下就慢了一步,吴招娣直接就撞进了屋子。 “好你个小贱人,私会男人都会到床上了,我这要不回来,还不定会发生什末事情呢?” 吴招娣进门就看到田甜坐在被窝里,想到门口的林大有,顿时就怒火中烧,这是已经私会到一个被窝了?简直给她们老田家丢人现眼,老爷子的教育也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妃妝的地雷,昨天的感谢把字给写错了?终于三万字了,可以上榜了!希望今天的收藏破三百!^v^ ☆、分辨 眼看着她都进来了,田甜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显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吴招娣的怒火简直压都压不下去了。 此时她也顾不得林大有就在门口了,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窗前,只见她一把拉过田甜的手,就要去撕她的头发。 田甜被这变故给吓着了,她没想到吴招娣竟然这么不管不管的,什么都不问,直接就给她定了这么大的罪名,还真是对她一点都不在乎。 已经习惯了吴招娣的打骂,又伤心她往自己身上强泼污水,田甜就愣了一下神,也就是这一瞬间,吴招娣的手已经抓到了她散落的头发。 田甜被这突然而来的疼痛给唤醒了神,感觉到头皮上阵阵的刺痛,甚至已经有粘腻腻的液体流到脸上,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头上的伤口又流血了,田甜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的冷了下去。 初初知道她并不是田家的孩子,她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却并没有多少伤心,毕竟吴招娣对她确实算不上好,但好歹她叫了这么多年的爹娘,她也并不会因为他们不是亲的就不管他们,只是为着以后少了麻烦而欣喜了一会儿。 毕竟没了亲生父母这种关系,以后她的行事就可以随意很多,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之前只是对她不好的吴招娣,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难道不知道私会这样的名声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她知道,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头上有伤,不能轻易碰触吗?她知道,但她还是上手了。 田甜突然有些悲哀,原来真的有人的心是冷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照样暖不热。 如果说早上的事情是意外,吴招娣并不是故意的,那现在这样又怎么解释呢?只能说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她以后也不再有爹娘了,以后她只是自己,只是田甜,再不是田家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她一个使力,就拽住了吴招娣的胳膊,准备还手。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此时林大有已经进了屋子,看到吴招娣这样欺负田甜,自是怒不可遏。 “你个老娘们,滚你,妈的,老子看在你这么大年纪的份上,懒得和你计较,你她,妈给脸不要脸是不?以后再敢找田甜麻烦,你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林大有大步上前,扯着吴招娣的胳膊就把她拉到了门口,然后一脚下去,给踢到了门外。 愤愤的骂了她一顿,林大有赶紧就走到了田甜床前,上去就要扶她去卫生所。 感受着头上脸上温热的感觉,明明很疼,奇异的是田甜却并没有多少伤心愤怒的感觉了,可能真的是对吴招娣死心了吧! 林大有慌忙要拿枕巾给她擦血,田甜阻止了他,就这么直接站了起来,连搀扶也不用,就自己出了门。 此时吴招娣就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嚎,田大柱和田家宝就一人一边,就站在她身前。 因为她的声音太大,已经又有人陆续过来看热闹了,田大柱嫌丢人,伸手要拉她起来,却被她躲开了。 “都来看啊!你们都说我不是个好娘,对不起田甜,那也得她值得才行啊!你们看看,我从地里回来,连顿饭都吃不上,还得自己动手,她呢?和人私会都会到被窝里了啊!这被我发现了,还要杀人灭口,哎哟我的肚子,jian夫□□杀人啦!” 被她一顿哭嚎,院子里迅速的围上来一群人,有热闹可看,大家也不回家做饭吃饭了,都对着院子一阵嘟囔,早上的事情还没平息,田家又出什么事情了? 吴招娣这种坐地上撒泼的行径虽然不雅,也让人很不耻,但她爆料的八卦还是很受人欢迎的,这不,听了她的话,大家立马就沸腾了。 “没想到啊!田甜这丫头看着挺老实的,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老实啥呀?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地里不知道都干了啥龌龊事呢!”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小姑娘?田甜这丫头我们从小看着长大,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吴招娣给人身上泼脏水吧?” “泼啥脏水?吴招娣就算不是她亲娘,也好歹养了她一场,被叫了十几年的娘,哪能无缘无故的往人身上泼脏水?我看就是她自己不检点。” “你们的重点错了,早上不是断绝了母女关系了?怎么还想让人做饭?” “对啊,还想让人做饭伺候她,那断绝个啥关系?” “不是吴招娣觉得少了个免费劳力不甘心,这才污蔑人家姑娘吧?” “污蔑啥啊!林大有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俩要真没什么,早上的时候他能那么卖力的帮田甜?” 虽然都议论纷纷,但却没多少人相信,毕竟田甜乖巧懂事的印象太深入人心,大家也只是凑个热闹而已,毕竟不管说什么都是法不责众,但突然冒出来来的这句话,却让大家将信将疑起来。 是啊,他们要真没什么,林大有看到田甜受伤,能够那么紧张愤怒?还拼了命的要和吴招娣算账,说到底,田甜和他什么关系,才能让他如此对待?结论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说话了,齐齐的把目光对准田甜的屋子,好似这样就能等到一个解释一样。 不过田甜也没让大家等太久,就在八卦党们集体的目光注视中,她扶着门框出现了。 只见她虚弱的靠着门框,脑袋上的头发一缕缕的粘在一起,半边脸上都是纵横流淌的鲜血,配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另一边脸和嘴唇,胆小的妇人立刻惊呼出声。 虽说早上刚受的伤,大家也都看过她满头是血的样子,可是不是已经送到卫生所处理过了吗?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田甜不理众人的惊呼,在她看来,这群人虽然都没什么坏心,但有时候往往是好人坏事最多,他们没有干坏事,但光是流言就不知道能害死多少人了。 就她所知,去年就有一个同村的姑娘,比她大了几岁,因为嫁给了知青,那知青又自己托家里的关系偷偷回城了,那个姑娘作为大家口中的“弃妇”,一时不开就投河自尽了。 所以她也不理这些人,只对着吴招娣说话。 “娘,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娘,你也别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泼,我为什么躺在被窝里,林大有为什么在我房间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早上我的脑袋刚被你开了瓢,流了那么多血,走路都是晕的,我还能和人私会?你和我断绝了关系,家里没了我的口粮,我难道要饿死不成?林大有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给我送点吃的也错了,那你是非要看着我饿死才好?你回来见我没给你们做饭,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扯着我的头发又打又骂,还诬赖我偷人,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和我断绝关系,不给我一毛钱一斤粮食,反而我还要天天的给你们做饭洗衣伺候你们?那我自己吃什么?这是断绝的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