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绝品贵妻在线阅读 - 第51节

第51节

    阿离正要再说一次,君倾则是在这时候问朱砂道:“姑娘那儿可是出了事?”

    “回丞相大人,是。”他问了话,这便是有希望?

    “可否相告?”君倾又问。

    “家母失踪,久寻不到,故想请贵公子让安北侯府里的鸟儿及小东西们帮忙寻找。”朱砂实话相告。

    她见过阿离与阿宝说话,觉着阿离听得懂鸟兽之语且能与之交谈,人寻不到的地方,或许那些小东西能寻到也不一定。

    也是因为这般,她才会来相府走这一趟。

    “嗯。”君倾轻轻应了一声,还未说同意与否,便先听得苏绯城冷冷道,“阿倾,你莫非忘了阿离还有恙在身?”

    阿倾?朱砂微微抬了眸,看向苏绯城与君倾,这称呼,很是亲昵,郎才女貌,的确般配,她今天到相府走这一趟,怕是来错了。

    “阿离没有事!阿离好了!阿离可以给娘亲帮忙!”小家伙听到朱砂说要请他帮忙,激动极了,连忙走到了君倾面前,着急道,“爹爹爹爹,阿离可以给娘亲帮忙的!”

    “阿离别胡闹。”苏绯城将小阿离从君倾面前拉到了她面前。

    “阿离不便离府。”君倾道得不疾不徐,在苏绯城眸中的冰冷褪去了些微的时候只听他又道,“我帮你。”

    ------题外话------

    冷冷冷冷跪了!手指都要冷掉了!

    ☆、072、你可信我?

    朱砂震惊地看着君倾。

    他不是拒绝她,而是……要帮她?

    苏绯城亦是震惊不已地看着君倾,因不可置信而脱口道:“阿倾你不能去!”

    君倾却是“看”也不“看”苏绯城一眼,只是冷冷淡淡道:“君某的事情,还无需苏姑娘来做主。”

    这般的话由心仪的人口中说出来,任是任何一个姑娘都承受不住。

    朱砂在苏绯城面上看到了受伤。

    罢。

    “民女不敢劳动丞相大人大驾,丞相大人的好意,朱砂心领了。”她需要的是小阿离,而不是阿离的爹,纵是他愿意屈尊降贵帮她,也无用,无法帮她找到素心。

    更何况,若是因为她而使得这即将要成为阿离娘亲的姑娘与丞相间生了嫌隙,便是她的罪过了。

    只当她这一趟白跑了罢,素心的事,果还是只能由她自己来。

    只不知她这进这相府来得容易,出去是否也容易?

    就在这时,阿离挣了苏绯城的手又扑到了朱砂身上来,双手抓着她的衣袖,昂着头两眼亮盈盈地欢喜道:“娘亲娘亲!爹爹说要帮娘亲哦!嗯——爹爹很好很好的!爹爹好厉害好厉害的!比阿离厉害好多好多好多!嗯嗯!小白说的!”

    “小白说阿离笨笨,老是不能让不认识的大家听阿离的话。”阿离说到自己时是一脸的委屈,而已一说到他的爹爹时他便是一脸的崇敬与欢喜,“爹爹和阿离不一样的,爹爹都能让大家听爹爹的话的!”

    朱砂看着自说自乐的小阿离,未推开他,而是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话。

    大家?谁个大家?

    莫不成——

    朱砂猛地抬眸看向君倾,君倾则是朝阿离伸出手,阿离高兴地点点头,边抓着朱砂的衣袖边道:“嗯嗯!爹爹,阿离知道了!娘亲娘亲!阿离矮矮不够高,阿离摘不到树叶,娘亲帮阿离摘一片树叶给爹爹好不好?好不好?”

    “嗯。”鬼使神差的,朱砂抬手为阿离摘下一片顶头海棠树上的叶子后不是将叶子递给他,而是亲自递到君倾手里。

    指尖不经意碰到君倾的掌心,没有温度,只有冰冷。

    朱砂迅速收回手。

    明明是夏日,纵使是清晨,他的手也不当这般冰冷才是。

    莫非这父子俩人的身子……都不好?

    君倾接过朱砂亲手递到他掌心来的叶子,未道谢,亦未说什么,只是将叶子放到唇间,当他微垂下眼睑时,朱砂听到了乐音。

    自君倾唇间传出的乐音,旋律很简单,却极好听。

    简单的旋律织成了轻扬婉转的曲子,这是朱砂没有听过的曲子,亦不是属于燕国的曲子,带着一种古老的感觉,仿佛能带着人的神思走进古老的山林里,见一见不同于这世间的美景。

    苏绯城盯着君倾,眼眸微睁,双手捏紧得极为用力。

    朱砂听着这带着古老感觉的简单曲子,听着听着,她忽然觉得有种熟悉感。

    就好像……她曾听过这首曲子似的。

    真的很熟悉,熟悉得好似这就是她曾经最为喜欢的曲子似的。

    她在何处听过这首曲子?

    究竟……在何处?

    朱砂闭着眼蹙着眉,她已随着君倾吹奏的曲子陷入了解不开的沉思,直到阿离晃着她的衣袖惊喜地对她说话,她才将自己那好无头绪的神思拉回来。

    “娘亲娘亲你看!大家都过来了哦!阿离就说爹爹很厉害很厉害的!”小阿离兴奋又有些得意地欢呼着。

    当朱砂睁开眼的那一瞬,她错愕了。

    只见方才还是安安静静的小棠园,此一刻,竟是聚来了小阿离所说的“大家”。

    小棠园的上空,正有一只接一只的鸟儿朝此聚来,或大或小,或黄或绿,皆扑扇着翅膀斛旋在小棠园上方,数量之多使得小棠园还是被黑云压顶般,

    小棠园里,他们的脚边,不知何时就围来了一只又一只大小狗,那数量,至少五十只,也不知是从哪儿跑来的,正围着君倾打转,或是拿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腿脚。

    海棠树上或是院子的墙头,则是蹲坐着成群的猫儿,睁着一双黄绿的眼睛看着小棠园里的君倾,挠着爪子,一副想要跑到他身边来争宠却又不敢的模样。

    还有一群灰的白的兔子正在一蹦一跳地赶来。

    更甚者,还见着七八条小儿手腕粗的蛇正游移而来。

    朱砂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小阿离则是拉着她的衣袖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兴奋地给她道:“娘亲娘亲,你看你看,那是小小小白,那是小小青,那是小小绿,还有小小绿的爹爹娘亲和新娘子也来了哦!大大白爷爷也来了呢!还有大花!大家都来了呀!”

    “娘亲娘亲!大家都来了哦!娘亲放心哦,大家都很听爹爹话的,不会欺负娘亲的!”小家伙说着挠了挠头,“嗯……还有好多大家是阿离不认识的,可能是大家的家里玩耍或是路过的,然后被爹爹叫来了。”

    “小白说等阿离长大了些也能像爹爹一样让大家都听阿离的话,阿离现在还不能像爹爹一样,大家都可乖,可听可听爹爹的话了!”小家伙一个劲地给朱砂说他爹爹的好,就怕朱砂觉得他的爹爹不好似的。

    阿离说话间,小棠园上方有十来只小鸟儿朝他飞了来,或轻轻啄啄他的头顶,或啄啄他的肩膀,啄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这于小家伙阿离来说,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根本不知常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大抵都会觉得震惊甚或惊恐吧,震惊自己所见,惊恐于他们父子两人的不同常人。

    可这样的一幕,却偏偏选择让她看到。

    为何?

    她会觉得震惊,却不会觉惊恐,纵使她会因此而招来灾祸,她依旧不会惊恐或是后悔于自己所见。

    这又是为何?她自己也不明白。

    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她就该见到这一幕,就该知晓这个事情。

    这是怎样的一种怪异感觉?

    朱砂看着君倾,心中有不可解的疑惑。

    曲子收了尾时,君倾肩上已经停上了六只小鸟儿,正两眼滴溜溜地看着朱砂。

    君倾将唇间的树叶拿开,浅声问道:“都来了么?”

    君倾的话音才落,来到这院子里的所有大小家伙竟是齐齐朝他喊了一声,那混杂的声音响亮得朱砂的耳膜都震了一震。

    就好像站在这院子里的君倾是它们的王,只要他一声令下,它们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齐聚到他身边来,甚至,听从号令。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果真如阿离所说,他的爹爹,比他厉害很多,很多。

    怕是朱砂不够了解君倾似的,阿离又拉拉她的衣袖对她道:“娘亲娘亲,这里只是住在附近的大家,再远地方的,嗯……小白说还要换个方法才能把远处的大家叫来,什么办法了呀……阿离想不起来了。”

    “阿离还只是能叫到府里的大家而已,远的阿离不能,但是爹爹能的!所以所以!爹爹一定会帮到娘亲的!”小家伙说话,可还真是时时不忘夸赞他的爹爹,可也担心他的娘亲不喜欢爹爹,所以又变得一脸的不安,将朱砂的衣袖抓得紧紧的,十分认真道,“娘亲不要不喜欢爹爹,爹爹真的很好很好的!”

    小家伙这一脸的不安和认真以及他的话让朱砂忍俊不禁,他的爹爹,可不稀罕也不需要她来喜欢。

    然小家伙看都朱砂笑以为她答应了,立刻激动高兴道:“娘亲笑了娘亲又笑了!这就是说娘亲会喜欢爹爹的!”

    朱砂立刻敛住笑,发现苏绯城正冷冷地盯着她看,君倾也正“看”着她。

    而一对上君倾的眼眸,朱砂便即刻垂下眼睑。

    苏绯城的目光冷到了极点。

    朱砂正思忖着自己此时当说什么才适宜时,只听君倾语气淡淡道:“你可信我?”

    朱砂不予回答,因为君倾这话,她觉着是对苏绯城说的,而非对她这一介外人说的。

    可谁知——

    “你可信我?”无人应声,君倾便又道一次,这一次,他道出了称谓,“朱砂姑娘?”

    ……!?

    朱砂拧了眉,他这话是在问她?

    为何要问她?她敢说不信?

    “民女信丞相大人。”就算心中不解,朱砂却不能不回答君倾的问话。

    “那便走吧。”君倾的话总是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君倾说完,也不待朱砂说什么,他便先对阿离道:“回屋去,若是想与大家玩便许你玩片刻,若是不想,便让它们各自散了。”

    “是,爹爹。”小阿离乖巧应道,却没有听话地即刻回屋,而是看看朱砂又看看君倾,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是要给娘亲帮忙去了吗?”

    “嗯。”

    “爹爹不让阿离去的,阿离知道,阿离听话,阿离不跟着爹爹去,阿离……阿离想问,爹爹去给娘亲帮了忙,娘亲还会再回来吗?”

    “娘亲,娘亲还会回家来吗,还会来看阿离吗?”小家伙眼里满是期待。

    朱砂正要回他,君倾却是先她一步应了小家伙。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会。”

    他既已说话,朱砂就算想说不会,她也不能再说,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