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陆之玄道：“用凤凰蛊的话，死亡之后马上就可以复活了，身体也会刷新，血量也不会像涅槃那样降得低……而且，我们省去了你读条的时间，若是用涅槃的话，也不知道读条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也可以。”曲尽青神色复杂道：“之前一直想的都是补天，凤凰也可以。无论如何，先试试其他的吧，你身上的不利状态无法驱除的话，我们再做最后的尝试。” “嗯。” 房门紧闭着，人们看不见房间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听得见房内传出的笛音，一段段的旋律，有些奇怪，还格外的魔性。 楚清轩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伤害。“为什么房间里一直都传出来笛声？而且治疗为什么要吹笛子？” 段祁谦瞥了他一眼道：“那是青青治疗的办法，他靠笛音驱动蛊虫的。” “他也是蛊师？” 段祁谦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楚清轩：“你不觉得青青穿的很像个苗人吗？” “那和蛊师有个半毛钱关系啊！你不要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啊！他穿的很奇怪好不好！和苗人哪里像了！” 段祁谦哼了哼没有说话，只有令狐虞抿着唇，神色不明的一直盯着门看，段祁谦也知道他这个时候心情不好，非常识趣的没有去招惹他。 陆之瑶紧紧拉着荆堂的手，虽然面上看不出她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她的掌心已经湿润了，明显紧张到不行。 荆堂安慰性的捏了捏她的掌心，然后就对上陆之瑶有些惊喜的目光，那目光之中慢慢的惊诧与爱意，荆堂眸色微暗，转开了目光。 陆之瑶有些失望的垂眸，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房间之中。 笛声断断续续，从午后一直吹到了太阳落山。 陆之玄和曲尽青试了好几次，无论血条被怎么拉到满，接下来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掉的越来越快，最后回到最开始的状态，而陆之玄身上挂着的红色的debu也完全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曲尽青手中的虫笛一转，消失在他的掌间。“果然，普通的治疗是没有用的，那东西已经长在你的身体里了。你不死，他不会被除掉的。” 陆之玄无奈道：“其实也在意料之内，毕竟不管是光明相还是明教其他的驱散技能都没有用……这个世界的毒，有时候真是让人咬牙切齿啊。” “那么我们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曲尽青看着躺在那里发呆的陆之玄道：“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会对你下手，所以你安心好了。” “是你的话，我对绝对是放心的。”陆之玄翻身看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早点搞定早点安心吧？” 曲尽青盯着陆之玄看了半天，看得陆之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幽幽道：“暂时先不着急。我们先研究一件事。” “嗯？” “中了这种蛊毒，每个月月圆之夜便会发作一次，只有自残才能缓解。那么你又是靠的什么，完好无损的撑到了现在？” 陆之玄脸色微变，尴尬道：“可以不说吗？” “可以啊，那你解释一下，你之前说的，那位令狐教主是你现在的恋爱对象的意思。” “就是……”陆之玄有些无奈道：“为什么你这样子像是家长查早恋啊？” “蠢成你这样子，我不了解一下我放心吗？” 陆之玄唉声叹气，纠结了好一会，才道：“就是你脑补的那样啊。其实很简单，他对我很好，我也喜欢他，虽然最开始是他对我下的毒，但是我挺理解他的。” “嗯，一个魔教教主，随随便便让人近身，他要是不给你下毒，我才会怀疑他最开始就对你怀有不纯的目的。”在曲尽青看来，对待一个陌生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想段祁谦那样的白痴，一个大概就够了。 不然魔教早完了。 “我身上的毒，一到月圆之夜，就需要他为我压制。”陆之玄垂眸道：“我们做过了。” “嗯。”曲尽青也不觉得新奇，两人失散这么长时间，陆之玄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只是他的好友，又不是什么恋人，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缘故去把令狐虞弄死，毕竟这两人看起来你情我愿的，他也不是王母娘娘，职业棒打鸳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恢复了记忆，要如何面对他？” “想过啊……”陆之玄苦笑道：“但是怎么设想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彼此都隐藏了东西，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没办法先脱口而出罢了。” “嗯。”曲尽青点了点头，道：“我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去和他说，你不要插嘴。” “诶？” “亲眼看着喜欢的人死去。”曲尽青笑了笑道：“或者亲手杀了喜欢的人，你觉得哪个更适合用来报复？” 陆之玄有些不解，睁大了眼睛顶着曲尽青看。“不要这样看我。你可以理解他给你下毒差点害死你，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着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把你交给他，这个毒，不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没有必要吧……”陆之玄有些目瞪口呆。 “有没有必要，试试看就知道了。我们总不能关起房间来复活，到底要如何治疗，我想他是有资格知道了解的。”曲尽青转身道：“他一定比我想的，还要着急了解。” 陆之玄：“……” 第51章 不管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和你一起离开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令狐虞像是一颗钉子一般立着不动，段祁谦已经搬来了桌子椅子，坐在门口托着腮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曲尽青站在门口，对上令狐虞近乎灼热的视线，抿着唇，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用，只有最后的办法了。” 令狐虞的心一沉，也不问最后的方法到底是什么，直接便进了房间。 陆之玄躺在床上望着天空发呆，听到声响，扭头看向令狐虞：“你怎么进来的这么快？” “一直在门口。”令狐虞在他床边坐下，伸手便拉过他的手，确认了一遍他没有什么大碍，和之前对比也没有缺哪里之后，才叹气道：“会没事的。” “嗯。”陆之玄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表情，一脸的欲言又止。“你……” 令狐虞眸色一沉：“他和你说了治疗的方法？” 陆之玄笑了笑道：“你听了，不要生气。” 令狐虞握紧了他的手：“他可信吗？” “我们两个多年好友，自然是可信的，只是他的手法诡谲一些，你……若是不信，可以不听他的。当他瞎说就好了，反正你不盯着，不会出什么事的。”虽然曲尽青那般的叮嘱陆之玄，但是让令狐虞一个人揪心那样的事情，陆之玄还是不愿的。 他们二人之间纠纠缠缠的，有些事情早就说不清了，若是他能记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好，若是他一直记不起他身为西方魔教教主的时候到底有什么目的和懂了什么手段，那么他们两人之间就会一直横着一道坎。 陆之玄不想他们越离越远，令狐虞还要为此心伤。 他知道令狐虞对自己上心到了什么样子的程度，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死，他必定不会答应。 令狐虞闻言，盯着陆之玄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陆之玄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令狐虞只是说着给他听的，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场面，他猜也猜得到。 一群人又齐聚在这间房内，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陆之玄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是紧紧握着令狐虞的手，希望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太过愤怒。 “我尝试了我所有可以让他恢复的方法。”曲尽青道：“但是很可惜，他体内的毒已经到了末期，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陆之瑶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可是你不是说有最后的方法吗？” 曲尽青点了点头，看向令狐虞道：“但是这个方法，你们未必会选择用。我之前就说过，你们不会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的。” “说吧。”令狐虞冷声道：“你这样吊着大家，没有必要。” 曲尽青和他对视，眸中有笑意一闪而过：“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们不会相信。” “什么？”作为一个医师，楚清轩比起其他人，更加关注的才是治疗的本身。 “蛊虫在他的体内，会一直停留到他身亡。那个时候，母蛊的生命也会随着他的死亡而一起结束。”曲尽青屈指，在桌子上轻敲着：“我有一种蛊虫，服下之后两刻钟之内，人可以死而复生。只要服下此蛊，再杀死他，蛊虫就会随着他一起死，之后他会死而复生，那个时候，他的体内就不会再又蛊虫了。” 还不待在场的其他人说什么，楚清轩便拍案而起了：“荒谬！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曲尽青扫了他一眼，冷冷道：“爱信不信。我一开始就说了，过程很简单，我下蛊，他死，蛊虫死，他活。你们不信的话，可以继续去找那个蛊王的弟子，看看他会不会有办法治这断尘蛊。只是，他的身体大概撑不到你们把人找来了。” 楚清轩被说的一脸懵逼，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令狐虞哑着嗓子问：“有几成的把握？” “五层。”对于凤凰蛊的疗效，曲尽青有信心，但是说满了却也不好。“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只什么动物来试上一试。只是我的蛊虫并不多，试一次可以，再多就不行了。” 令狐虞转身看左雅歌道：“去，楼下抓只鸡来。” 只是凑个热闹，一直以来半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左护法：“……是……”诶？她只是凑个热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忽然她就被喊出去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左雅歌的动作很快，不用多久，她就用鞭子捆着一只鸡上楼来了。 曲尽青带着鸡进了内间，众人只听到一阵笛声响，内间内闪过一片的紫光，然后人救出来了，他手上的鸡被他往地上一丢，扑腾着翅膀就要跑，令狐虞手一动，那只鸡还未落地，便已经血溅当场。 虽然只是一只鸡，但是场面还是格外的血腥。 陆之玄还没回过神来，傻傻的看着令狐虞，就听到了一声鸡叫。 刚才直接掉在地上连叫都没叫就狗带得不能再狗带的鸡，又扑腾着翅膀爬起来了。 楚清轩：“……这不可能……” 一群人目瞪口呆，陆之瑶看曲尽青的目光闪亮亮的，像是见到了神仙。 曲尽青冷着脸道：“蛊虫可以让你不管是真死假死都重新活过来，现在信了？” 陆之玄明显感到令狐虞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有些担忧的看向令狐虞，但是却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来，只能是无奈的叹气道：“你给他些时间想想吧。我也不是明天就死。” 曲尽青瞪了陆之玄一眼，真是嫁出去就跟泼出去的水一个样，维护的这么明显。“那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 曲尽青起身离开，段祁谦也跟着就走了，陆之瑶看了陆之玄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被荆堂扯着出去了，倪清泉与倪音笙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离开。楚清轩追着满地跑的鸡，最后和左雅歌一人抓着一只鸡翅膀出去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陆之玄沉默了一会，道：“我说了，他的话你可以不要全信，也不是真的死……嗯……反正都是活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令狐虞深深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道：“看着你死，我做不到。” 陆之玄嘀咕了一声：“明明刚才杀鸡的动作挺利索的。”但是他也就是嘀咕一下，他明白令狐虞的想法，毕竟令狐虞和他的立场完全不同，他是知道游戏系统厉害的人，对于这次的治疗，陆之玄完全没有疑虑，但是令狐虞不同，不管刚才的实验成功与否，令狐虞都不会安下心来信任曲尽青。 那样的疗法，太新奇，也太没有保障了。 鸡是活了，万一人就死了呢。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做。”陆之玄这般道，虽然也只是安慰。 “不这么做，你一样会死。”令狐虞垂眸道：“长痛与短痛的区别罢了。” 陆之玄：“……” 陆之玄有些无奈，他现在算是卡在曲尽青和令狐虞之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了。 曲尽青抛出这么大一个惊吓，自己倒是悠闲悠闲的就回房了，段祁谦跟了他一路，帮着他关上了房门，曲尽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吹了一个下午笛子，他也渴了。 段祁谦可怜兮兮的过来：“青青，我也渴。” 曲尽青把水壶一放道：“说吧，跟着我做什么，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问的，只是发现，青青有了在意的人，格外的嫉妒而已。”段祁谦托着腮看他：“青青给我的感觉，总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随时都要从我的身边离开的，但是见到那位陆公子之后，这种感觉却消失了。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我努力了这么久，却连陆公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曲尽青动作微微一顿，面不改色道：“知道便好，若是你要离开，不必知会我，自行离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