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玄幻小说 - 御赐良医在线阅读 - 第98节

第98节

    谢景林笑道:“无事。走吧,还要给父王请安呢。”

    萧御一路跟着谢景修,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回到两人房里的时候才忍不住问道:“你很不待见你们家二少爷?”

    不等谢景修回答,他却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

    元王爷似乎挺偏心那个二儿子,谢景修会待见他就有鬼了。况且谢景修连元王爷都不怎么待见的样子。

    “他心思不正,你以后不要理他。”谢景修道。

    萧御自然无不应承。他好不容易离了凤家的后院,可不想又掺和进元王府的后宅中来。

    谢景林从元王爷处出来,却不回自己的院子,反而转向怡然小居的方向去了。

    小厮十分不解:“二爷,您要去王妃那里?只怕王妃不会见我们的。”

    “无妨。”谢景林笑道,“有些事情,王妃一定会很有兴趣。”

    萧御和谢景修二人正在房里说着话,二九突然在外面通传道:“世子,柳大人求见,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谢景修让二九将人请到书房去,自己过去见他。

    萧御以为是谢景修的公事,没想到片刻之后,二九又来将他也请了过去。

    刚一进门,脚边却突然有一个人影扑跪了过来,吓了萧御一跳。

    “世子妃,如果是世子妃一定可以救我们太太的!世子妃一定可以的!”那人又哭又笑地叩头连声道。

    “蝴蝶你快过来,别唐突了世子妃。”柳长青忙道。

    萧御见那丫鬟满脸是泪,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希冀地望着他,踉跄着被元王府的两个下人扶到一边去了。

    “怎么回事?有人来求医了?”萧御问道。

    柳长青忙将吴侍郎家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蝴蝶这丫鬟跑出来找大夫,我便贸然将她领来求助于世子和世子妃了。”柳长青不太好意思地道,“还望二位不要怪我唐突。”

    他来找谢景修,就是想借着元王世子的威名强闯侍郎府,否则没有吴家人的同意,哪个大夫能进去给吴太太看诊?

    吴侍郎既放纵小妾谋害正妻,就算不是同谋,只怕也乐见其成,又怎么会让大夫去看。

    也就只有身为元王世子妃的凤大夫,有底气硬闯侍郎府了。

    柳长青看向谢景修,生怕谢景修会不高兴。

    谢景修没什么表情,萧御却还想着柳长青三言两语所说的那些事情,眉头渐渐蹙起。

    “若照柳公子所言,这分明是故意谋杀。柳公子和吴家长子是旧识?”萧御道。

    “是的……”柳长青不好意思地应道。

    即便是世子妃,也不好卷入别人后宅中的龌龊里去,他的确是冒失了。他和吴有军有交情,世子和世子妃却跟吴家没有任何关系,委实不需要去掺和别人后宅中的事。

    却听萧御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还有你最好派人找一找你那朋友,恐怕他也会有危险。”

    柳长青有些愕然:“吴少爷也会有危险?他可是吴家的嫡长子,吴侍郎难不成也会——”

    为一个贵妾而已,难道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要了?!

    萧御轻叹一声,没有经过后宅倾轧洗礼的人大概永远也猜不出后宅争斗中的腥风血雨,在这方面他可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然这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萧御让二九去找百灵,把他的药箱拿过来,又看向谢景修。

    “世子……”

    “我送你过去。”谢景修道。

    柳长青忙道:“我陪同凤大夫过去就是了。一个侍郎府,我想要进去还是容易的。谢兄只要派几个侍卫护住凤大夫的安全就是。”

    他们长宁伯府的牌子可能没有元王府好用,柳长青却也不好意思继续扯谢景修的大旗来管吴家的事。

    谢景修却已经站起身来,拉着萧御朝外走去。

    “柳兄稍侯片刻,我与凤大夫回去更衣。”

    萧御被谢景修拉着一路回到两人的卧房,唤来下人服侍二人更衣。

    “我觉得柳大人的法子挺好,世子可以不用去的。”萧御道,“听说那吴侍郎的小妾是什么贵人家的庶女,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万一因此交恶,就算世子不在乎,也是一个麻烦。”

    重要的倒不是那个庶女小妾,这种家族联姻的产物,往往都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相关。

    他去救了村妇出身的吴太太,想必会挡了许多人的利益。他是要行医救人,却不想平白无故给谢景修结些仇人回来。

    谢景修微抬着下巴,让下人给他更衣,琥珀色的眼眸看了萧御一眼,微微一笑道:“钰儿不必担心。”

    萧御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却不由得更加发愁了。

    “世子可是觉得区区一个侍郎府不算什么?可是蚂蚁再小咬人也疼,世子可别妄自尊大。”

    “放心。”谢景修走到萧御身边,挥退下人,亲自给他系上衣衫上的布结,理好了衣襟,才又拉着他向外走去。

    谢世子不愿意解释,也不愿意改变主意,萧御也只能由他。

    蝴蝶被留在元王府,谢景修和萧御骑上马,由柳长青带路,一齐往吴侍郎府奔去。

    第103章 首次出诊

    吴侍郎府,后宅主院。

    门扉紧闭的产房内传来一阵阵嘶心裂肺的嘶吼。门外的小院里,数名奴仆簇拥着一名贵妇人站在院子当中,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妇人相貌端庄,却神情冷漠,连下人听着那房内传出的临死前绝望挣扎的叫喊都不由自主地怵怵发抖,惟有状似纤弱的贵妇人丝毫不为所动。

    妇人道:“已经两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死。”

    守在她身边的婆子忙道:“玲夫人,药都已经下了,稳婆也施了手法,想来是她出身贫苦,自幼劳作,身体比一般女子更强健一些。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了。”

    妇人冷哼一声,眼神冰冷:“一条贱命。”

    婆子殷切地应和道:“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总想着和夫人争位。过了今夜,她就不能再占着夫人的位子了。”

    “少说些没用的,你进去告诉那稳婆,再不想法子要了那贱人的命,她跟她男人就别想团聚了。”

    婆子应了一声,有些犹豫地朝着那产房走去。

    一声声凄厉的嘶声叫喊,仿佛不只是临终的不甘,仿佛也是她们的催命符一般,让人越靠近便越觉胆战心惊。

    打开产房的门,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妪正一脸惊恐地紧紧靠在门板上,睁大了眼睛望着一片浓烈的血腥味传出的内室。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守着,只怕她早就要夺门而出。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铃夫人说了,再给你半个时辰,里头那人还不死,你就别想再见着你男人!”婆子一脸嫌恶地掩着鼻子,将那稳婆朝里推了一把。

    稳婆却是一把拉住婆子的手,面露哀求:“老jiejie,别……别让我去了。药都下了,她活不过今晚的。玲夫人只管等着便是。”

    婆子哪里理她,只是一径地推着她朝里走。

    两人刚刚靠近产房的门口,一把菜刀却突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刀锋正贴着婆子的脸颊横飞过去,婆子只觉脸上一热,接下来便是尖锐的疼痛传来,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

    婆子怔了一瞬,便连忙捂着脸,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稳婆已经自顾自地飞速朝后退去。

    产房里的嘶吼停了下来,一名妇人虚弱却狠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帮贼婆娘!你们有胆便进来,我要你们全部去死!欧婆子,我平素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

    那稳婆抱着头连声哭叫道:“夫人,我是被逼的,是她们逼我的,是她们逼我的啊!”

    玲夫人身边那婆子再不敢靠近内室,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玲夫人见她形容狼狈,柳眉一皱,只让丫鬟将那婆子挡在外面,不让她近身。

    没想到那女人连快死了也这么悍勇,看了婆子的凄惨模样,其他下人更是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生怕再被玲夫人使唤进去做事。

    吴太太虽是农妇出身,却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否则也不会将掌家太太之位牢牢攥在手里,身边更是一向守得固若金汤,让玲夫人无从下手,甚至还怀上了身孕。

    可是她再厉害,终究抵不过她的夫君联手小妾一起要置她于死地,甚至连她的孩子也不放过。

    “吴启,吴启!”产房内传出一声声状若疯狂地嘶喊,充满了阴毒的诅咒,“你今生负我,害我孩儿,我做了鬼也要天天守着你,看着你,等着你不得善终的那一天,拉你到阎王殿上还我的债!”

    前院书房内,已年逾不惑的户部侍郎吴启心头一跳,带着笔尖一抖,纸上那个四平八稳的静字,便沾上了一团墨汁,成了一笔废字。

    耳边似是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咒骂,待要凝神细听时,却只有夜晚的虫鸣此起彼伏。

    他放下笔,怔忡了片刻,唤来小厮问道:“后院如何了?太太还未生下来么?”

    小厮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声回道:“太太月份不足,想来这一胎是要难一些的。”

    吴启怅然地点了点头。

    “对,是要难一些的……”

    书房外突然有人急步跑了过来,站在廊下气喘吁吁地道:“老爷,不……不好了,那元王世子和长宁伯世子,一齐闯进府里来了!”

    “什么?!”吴启既震惊又迷惑不解,“他们来我们府里干什么?!”

    那样的王府勋贵,是他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的人物,又怎么会夜闯吴府?

    传话的小厮额头一片冷汗,抬头急道:“两位世子爷带着一个大夫,直往后院去了!”

    当地一声,桌角上搁着的砚台翻倒在地上,光洁的地砖瞬间被墨汁染黑一片。

    吴启终于惊慌起来。

    后院,那些贵人为什么会管他后院里的事?!

    “老爷,您快过去看看吧。”小厮急道,“玲夫人还在太太院里……”

    吴启猛地回过神来,忙踉跄着朝外走去。

    “快……快回去看看。”

    他不怕那两个贵公子为难他,却怕玲夫人生他的气。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娶了玲夫人,若不是为了讨玲夫人的欢心,他也不会狠心舍弃发妻长子。

    谁让玲夫人姓李呢。

    萧御身后跟着百灵和秦竟,一路脚步不停地朝着吴府后院走去。

    身边就是谢景修和柳长青,还有几名侍卫拱卫在周围。吴府的下人只急得在外围连连劝阻,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离得主院越来越近时,那妇人的嘶喊声便渐渐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