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由此，司夕田这达瓦将的名声，在这个镇子上也渐渐流传了开来…… 另外，在给这家人干活的时候，司夕田也听了一个八卦。这八卦算起来，倒是也跟司家有关，因为，这是关于她堂姐，司夕霞的故事。 在听说司夕田也姓司，并且再三确定了，她跟司夕霞只是远房亲人之后，才告诉她具体情况。 原来，这两天在临湖村十分风光的司夕霞回门，实际上并不是他带孩子回家省亲，而应该算是被婆家人赶出去的！ 司夕霞之前在婆家的地位也没司大壮他们说的那么高，因为她婆家其实妻妾不少，只是一直没有男丁，所以便娶了她，为了给家里开枝散叶，同时娶的，也不止她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小妾。当时许诺的是，谁生的是儿子，便能抬成平妻。 之前，司夕霞一直要比另外一个小妾受宠一些，可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虽然比对方早怀孕俩月，可她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儿，而对方却生了儿子。 之前她仗着自己受宠，当时没少欺负对方，在对方翻身做了平妻之后，日子就反了过来。最后，因为她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个平妻，夫君为了安抚对方的心情，便给了她几十两银子让她先回家休养，至于迎她回来的日期，却并没有确定。 原本，司夕田只是当八卦听听，可万万没想到，回头，她就被牵扯进了这件事中…… ☆、050 给你八折，请先付款（简介片段） 司夕田对司夕梅倒没什么幸灾乐祸之情，反倒是有些同情她。去年出嫁的时候，这司夕梅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是嫁给一般人家做妻，还是嫁给大户人家当妾，还不是兰氏那一张嘴就定下的？ 到了大户人家，见到的好东西多，丈夫又宠着，自然是容易拜金又自视甚高的。生了孩子却忽然之间再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自然也难以接受的，也难怪她会跟那个升了平妻的小妾斗。 只可惜，司夕梅是可怜，却更傻，在本来有优势的情况下，被反转了不说，还就这样被赶回了家。 估计，她现在都不敢跟司大壮夫妇说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当然，以司夕梅的智商，也不一定能意识到自己是被夫家给扔回了娘家，说不定还真的以为丈夫会很快来接她们母女俩回去呢！ 鉴于司大壮家人都那么好面子，司夕田和郑钱决定把今天听的事儿咽到肚子里，不跟任何村民提，更不告诉冯氏，免得她担心。 他们两家，跟司大壮家还是少来往的好！ 不过，司夕田懒得去招惹司大壮家，可之前一直不联系她的司大壮，却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来找她！ 晚上，回家吃完饭，司夕田正和一天都没见的熊二嬉闹，忽然门口传来了男人嚷嚷声。 “田田，俺家炕直冒烟，你给俺收拾下呗？”进门就嚷嚷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夕田的大伯司大壮。 司夕田听了是司大壮，连头都没抬：“不去！你之前不是说我不会盘炕，是在骗钱么？” 司夕田可是个小气的人，司大壮一直对她不好，她可是都记得呢！ 她更是忘不了最近那次见司大壮的时候，那家伙跟村民们嚼舌根的情形。 司夕田不跟他计较，也顾念着冯氏没折腾他，但不代表她愿意原谅他，甚至不计前嫌地去帮他盘炕。 司大壮没想到司夕田会一下子拒绝，司大壮也想到自己之前是做的事儿，有点尴尬。 原本想发脾气，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又压住了火，给司夕田道歉：“那……那不是俺以前乱嚼舌根么，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全镇最好的瓦匠？”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是没兴趣给你们家盘炕！”司夕田一边给熊二喂切成片的萝卜，一边回答。 司大壮听了，一下子就着急了：“田田，算大伯求你了！你堂姐带着孩子回来了，家里的炕有点冒烟。你堂姐和你外甥女之前在夫家养的金贵，哪里受得了这个？你要是不帮俺们，俺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额，司夕田这下才明白，原来司大壮来是因为司夕梅啊！ 倒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司大壮这个没脸没皮家伙，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司夕梅了。当然，也可能是在意司夕梅的婆家…… 好吧，那她就看看这个司大壮有多大诚意！ 于是，她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是我这五天的日程，都排满了啊！” 司大壮还真的没想到司夕田会这么火，倒是有些意外，最后，倒是像是让了一大步一样说：“既然这样，那俺们愿意等到你这五天日程之后，俺看着那会儿你还空着。” 司夕田和熊二同时给了司大壮一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没知自觉啊！谁告诉他另外的日子她没安排的？ 司夕田装作惊讶的样子：“啊，你不知道么，那天开始我们家要盖房子啊，我还打算去找你帮忙呢！” “我……”司大壮还真没想到司夕田会出这么一招，无奈，只好敷衍道，“呵呵，这是必须的啊！大伯那个时候要是有空，肯定会来！” 司大壮看了看司夕田的日程，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田田，你后天不是有一个咱们村子的单子么，只是盘个炕，你一上午应该能干完吧？那下午留给大伯，给俺们家盘炕成不？” 司夕田没想到这司大壮居然还有些心眼，倒是也看出来他对这事儿还挺上心的。 司夕田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少诚心：“好吧，这个时间我方便。不过，我现在工作都是明码标价，单独盘一个炕300文，拆了又盘一个炕500文。念你是我大伯，给你八折，请先付款！” “四……四百文？”司大壮听了，差点蹦了起来，“司夕田，你的心也太黑了吧？俺可是你大伯，盘个炕你居然要我四百文！你咋不去抢？” 司夕田这次倒是也不恼，只是摸了摸熊二的脑袋，很不在意地说道：“大伯，你忘了，这是你求我给你们家盘炕，不是我求你啊！我做瓦匠不是一个人，是跟郑钱姑父一起，给你打个八折就已经是我要从我的部分出呢！我正好没啥时间给你们家盘呢，你要是嫌贵那就算了吧！” 像是知道司大壮下一步的想法，司夕田先他一步说道：“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之前奶奶跟你已经断绝了关系，所以你也不用去求他，她不会帮你；而且，就算是她愿意帮你，你觉得我是那种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么？” 司大壮原本以为，自己拿出来是司夕田大伯的身份，司夕田虽然不愿意，可怎么也应该能免费帮他盘炕，就算是要收钱，也只能象征性的收一点，一两百两顶多了。没想到，这丫头软硬不吃，居然告诉他不给这些钱就不给他盘了！而且，她还杜绝了他其他的可能性！ 可是，这次来之前，小梅和兰氏是下了死命令， 和兰氏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这几天之内把炕给搞定，不然自己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更坑的是，现在，青泥洼镇只有司夕田这一个瓦匠，而且别的镇子上的瓦匠，能约到的时间都在十日之后不说，他们也都没司夕田盘的好！ 无奈，司大壮终于还是答应了：“田田，你别生气。既然你说四百两，那就四百两吧！不过，俺今天来没带钱，订金能盘好炕一起给么？” 呵呵，司夕田听到他的话，心中倒是不免生出了几分不爽，来求自己盘炕，却不带钱，则司大壮倒是真够有诚意的啊！既然他如此，那她又怎么能辜负他呢？ 想着，她笑着摇头：“大伯，我们现在的规矩是，在盘炕之前，至少要付一半的订金，至于你，鉴于你在跟我打交道的时候，一向信誉不好，至少要给我三百文的订金，剩下的，也要在我拆完炕，开始盘的时候结清。如果在明天晚上你还没把那银钱带过来，那不好意思，我正好后天下午可以稍微歇歇！” “好，那俺明天晚上来给你送钱！”没想到司夕田这丫头眼睛这么毒，居然看穿了他想要诓司夕田先干活，之后拖着不给钱的打算，司大壮知道，自己是栽倒这丫头手里了！ 也不知道，家里那个小气的兰氏，能不能愿意掏这么多钱！ 第二天去镇上给别人盘炕的时候，司夕田把司大壮找她盘炕的事儿说了，虽然不想跟司大壮有太多交集，也因为司大壮没出息他和司三妹婚礼的事儿多少有些怨气，可考虑到她毕竟是司三妹的哥哥，而且司夕田那丫头也没让他们吃多少亏，他倒是也答应了。 本来司夕田以为，以司大壮和兰氏的抠门程度，他们可能会放弃，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司大壮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把三百文银子给送来了！这倒是让司夕田有些意外，看来，司大壮夫妇还是挺看重司夕梅的么，那当初干嘛为了不到一两银子的聘礼就把她嫁给人家当小妾？ 司夕田自认为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人，虽然讨厌司大壮，可拿了他的钱，还是准时地出现在了他们家。 这个时候，她也见到了已为人母的司夕梅。印象里，兰氏虽然抠门，但因为想把这个女儿嫁个好人家，所以，司夕梅的衣服、首饰倒是从小就没有缺到，比一般村里的人家的女儿穿的都好。不过，那会儿，她穿着的，也只是布衣，簪的花也多半是野花，没野花的时候，只有布的花，身上连个银饰都没有。 可是，这次见的时候，虽然她的孩子刚满月不久，她的打扮就已经比较“隆重”的了：丝绸的衣，罗琦的裳，头上插着一个金钗，另外还有两个银簪，耳朵上带着两个绿宝石耳钉。至于脸上，也花了精致的妆容，也不怕这些胭脂水粉会伤到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贵妇回门探望父母的礼服，实际上，她现在却是已经在娘家常驻，即使画了这个妆容，也只能哄孩子。 不过，看到她的这个打扮，司夕田也就明白了，司夕梅之前确实是曾受夫君宠爱的，越是因为这样，现在的落差，她也越接受不了。 司夕田倒是没打算盯着司夕梅看，只是扫了一眼，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干活了，这样的女人，她还是少沾染，搞不好就会成为她嫉妒或者报复的对象。 司夕田是想躲着司夕梅，可司夕梅却偏偏不，看到司夕田干了瓦匠这一行，司夕梅特意抱着孩子过来看她：“田田，哎呀呀，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干瓦匠这一行呢，成天跟泥啊，土啊打交道，多脏啊！” ☆、051 上房揭瓦么？ 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儿，司夕田也多少有些累了，对于司夕梅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懒得应付，所以干脆不开口说话，反正她戴着口罩，又低着头，司夕梅也砍不到她的表情。 司夕梅见司夕田不说话，心中有些不爽，继续说道：“你可都十四了，总不能以后就天天又是泥又是灰的过日子吧？要我说啊，你也赶快嫁户好人家，像俺一样吃香的喝辣的，穿绸裹缎的，多好！” 见司夕田没搭理她，而是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司夕梅又把话题引到了郑钱身上，不过，她倒是连一声姑父都没叫，而是一副责备的语气：“你也是，你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成天收拾炕也就罢了，怎么能带着一个小姑娘去干这个啊！你先拐跑了俺姑姑，又带着田田干这样的粗活，你到底安的啥心？” 郑钱毕竟也算是他们长辈，被司夕梅这么说，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过，如果跟司夕梅计较也太掉面子了。 正在他尴尬的时候，司夕田恰好递过来一个拆下来的炕沿：“姑父，接一下呗！” 司夕梅见俩人都不搭理自己，倒是更不自在：“嘿，你们俩怎么都不跟搭理俺啊！” 司夕田和郑钱互相望了一眼，这司夕梅还真是难伺候啊！ 司夕田倒是开口了，不过，说出的话快让司夕梅气死：“我拆开炕的时候会有不少烟尘，堂姐你最好把孩子抱出去，不然，孩子会呛到，你的绸缎也会弄脏。” 司夕梅听了，冷哼了一声：“哼，好心当作驴肝肺！既然是你自己愿意吃苦，不愿意过好日子，俺还懒得管你呢！” 说着，她又朝着司夕田投了几分惋惜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便也抱着孩子离开了。 司夕梅离开了，司夕田和郑钱倒是清净了不少。 一般在别人家干活，主人都是会跟着一起忙活的，就算是身体不好的，也一般都会在屋子随时看他们有啥需要。可是，司大壮夫妇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花这么多钱，便在司夕田扒炕的时候直接躲了，就让他们俩自己干。 不过，司夕田和商云墨是不在意的，司大壮和兰氏那俩不招人待见的，不在这里最好。 司夕田这个身体的技能也是越练越熟悉了，拆炕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倍。 等司大壮和兰氏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打算过来看看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拆完了的炕，以及坐在两个石头上休息的司夕田和郑钱。 惊讶于司夕田的速度，司大壮忍不住开口：“这么快你们就把炕拆完了？” 司夕田点头：“嗯哼……” 兰氏听说这么快就拆完了，根本不相信她们能这么快，态度一下就不好了：“咋可能这么快，你们是不是没正经拆，上去蹦塌了，把俺们原来可以用的石头啊，大坯啊，砖啊啥的给浪费了？” “孩儿他娘，你别着急，田田毕竟是个大瓦匠，应该不会的。”司大壮赶忙拦着兰氏，怕她的话太难听撂挑子。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算了，这活儿我们不干了，姑父，咱们走！”司夕田这会有恃无恐，如果开始自己没接这个活儿，司大壮虽然着急，但可以去找别人，而现在，自己已经做了一半，自然没有瓦匠会再接这个活儿，司大壮也只能靠着他！所以，她根本不担心。 “田田，你别介啊！你伯母说话不好听，你别在意。她只是觉得你拆炕拆的太快了！”司大壮听司夕田要不干了，也慌神了。这炕没拆了也就罢了，好歹还能将就着睡觉，等着想办法再找一个瓦匠，可现在已经扒了，却没盘，这晚上怎么睡？ 司夕梅在人家大户人家娇惯的，让她去他们炕上凑合，她也肯定不干啊！ 司夕田没搭理他们，不过人倒是也每走，只是继续坐着。 郑钱则指着地上的一些已经理好的大坯、砖和石头，以及另外一堆有些碎裂的废大坯和砖头等等，开口说道：“我们要不要继续的问题再说，不过，至于浪费材料的话，我是不能苟同的。能再次利用的材料我刚刚都已经整理好放在了一边，不能用的堆在这里。” 司大壮毕竟还是见识过一些瓦匠的，之前的瓦匠，就算是会拆下来一些可用的料，也不会这么多，更不会摆放的这么整齐，不由得更加惊讶和佩服了。 自然，他也就更不可能让司夕田离开了：“田田，你们的手艺可真不错啊！” 说着，他还拽了一把兰氏，示意她跟他一起说好话，留住司夕田。 可惜，兰氏虽然明白司大壮的意思，却还是没买账，依然嘴硬：“哼，是正经拆的，没偷懒就好！既然那样，那赶呆着干啥，快继续干活吧！” 司大壮见了，赶紧把兰氏往后扯：“孩儿他娘，你瞎说啥呢！” 接着，他赶紧给司夕田道歉：“田田，别搭理你大伯母那张刀子嘴。田田，你要喝水么，不喝水的话就接着干？” 司夕田冷笑一声：“你放心，虽然她说话难听了些，但我懒得计较。反正我来帮你，一是因为你好歹是我爹的哥哥，二是因为你给我钱。” “那你怎么……”看着司夕田一点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司大壮有些不解。 司夕田挑眉：“我们不是说好了，订金三百文，之前付清；尾款一百文，在拆完炕，盘炕之前付清。你刚刚一直在外边， 。你刚刚一直在外边，现在进来，不是为了给银子的么？” “我，那啥，银子在你伯母那边……”司大壮回答的磕磕巴巴，因为他根本没有准备银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