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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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祁并没有听见她的腹诽,他一言不发,紧盯着截图里那个营销号的名字,那个号隐隐让他觉得熟悉,却又说不上哪儿熟悉。正愁眉不展时,年馥发话了。 “吃早饭了么?”她问。 赵祁抬眸:“...没有。” “怎么不吃?你不是很早就起了?”她指了指门口的一堆行李。 从那堆行李来看,赵祁怕是比平常起的还早,不然很难在短短两个时间内打包好这么多东西,来时还要避开一堆赶早高峰的上班族。 “等你,想吃你做的,”他无声勾起了嘴角,“但是你太累,现在才起。”说着又低下了头,去看那个截图,试图从中揪出什么蛛丝马迹。 “...”年馥忽然就想咬死他,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片刻,她清了清喉咙,认真问:“想吃什么?” 赵祁仍在思考,头也不抬,轻声应:“都好。”他难得在她面前一副认真模样。 于是年馥堪堪望了眼面前这个认真思考的男人,她疑惑不已,张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落了句“好”。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 这个房子是正儿八经的家居户型,各个空间都按功能合理划分,跟赵祁家那样设计前卫的高级公寓不一样。如果非要说这儿和别的普通户型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房子厨房略大。 说来可笑,年志勋这人极少着家,天南海北买房子,却间间都要有温馨的大厨房。这就跟一个著名红酒收藏家其实是酒精过敏患者似的。 人越是想要填满什么,便越是缺少什么; 人越是想要炫耀什么,便越是没有什么; 想到这,年馥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径直走向了角落里的单门冰箱——这矮小的冰箱和偌大的空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叫人看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填不满似的。 好在冰箱内部并不空,年馥喜欢逛超市,家里蔬菜水果rou类饮料应有尽有。她驻足纠结片刻,从冰箱里拿出了两袋已经打散了筋的牛排,一小盒黄油,一小袋青柠,还有些许蔬菜。 赵祁需要保持身材,她知道。 可两分钟后,当牛排在煎锅上滋啦作响时,赵祁循着味儿就进来了,活脱脱一只小奶狗。他吸了吸脸颊,表情真挚的望向年馥,喃喃道:“好香。” 年馥瞟他一眼,也同样表情真挚:“你饿傻了?” 她是真纳闷,这有什么香?顶多也就一点儿rou味儿和黄油融化的香甜味道。按理来说,以赵祁的身家,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正想着,赵祁却从身后抱住了她,还把脸埋进了女人如瀑的发丝里。 安静片刻,他淡笑:“馥儿,你来我家,做我的煮饭婆好不好。” “......” 年馥毫不犹豫的用手肘狠撞了下他的肚子,他吃痛的把手放开。 她目不斜视,抄起锅里煎的韧嫩多汁的牛排,摊到右手边精致的蓝白圆盘上,面不改色问:“我这么一个人物,就只能做煮饭婆了?” 赵祁倏尔一笑:“管家婆也可以。” 年馥撅撅嘴:“我可不给别人管家。” “我是别人么?”说着他又环抱上来,男人身上混杂了自己沐浴露的气息,让她不禁想到昨晚在浴室发生的一切。 那是她第一次和男人一同洗澡,烟雾缭绕,欲仙欲死。 于是年馥不说话了,也不挣脱,只是背对着他,眉心揪成一团。 夜晚似乎有种令人自甘堕落的魔力,叫她忘了一切,忘了他的身份,忘了她的处境。 这是不理智的。 可偏偏她又是理智的人。 所以,内心深处某种隐隐的不安如同藤曼拧成了一股绳,缠绕着压迫着她的心脏,叫她喘不过气来。 半晌,她唤:“赵祁?”语气轻柔,却似乎走过了数年的忐忑与不安。 “嗯?”男人从她的耳背处抬起头来。 他方才一直在用下巴蹭她脖颈处的肌肤,新生的胡茬蹭的她心猿意马。 她问:“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如她所料,话一出口,年馥就感觉到自己腰间缠绕着的两只手臂僵了一下。 沉默了有一会儿,她才听见人声。 他说:“这要看你想跟我走多远。”语气坚定,却又卑微,让人心疼。 年馥揪了揪眉毛,“你不怕被曝光么?” “嗬,你是怕这个?”他心情似乎明朗了起来,嗤笑一声,反问,“我为什么要怕曝光?”话语间男人呼出的灼热气息又重新落在了她耳边。 “...”年馥斟酌了几秒,道:“你是明星。” “我是歌手。” 她于是没说话了。 赵祁轻哼一声,问:“你觉得明星和歌手之间的差别是什么?” 年馥转过身子,直视他,问:“是什么?” “明星是一个包装,歌手是一个职业,”他眼眸深深,“我是一个写歌的,一个唱歌的,但不是一个卖笑卖身的,我只要把歌写好就够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想谈恋爱,想结婚,谁都拦不住我。” 听到“结婚”两个字,年馥顿了几秒,脑袋一片空白。 “可是..”片刻,她回过神,皱眉道,“顾大不会生气么?” 赵祁垂眸:“他为什么生气?” 说完他又落了一个吻在年馥眉间。这几天,年馥发现赵祁只要见到自己皱眉,便会用吻抚平一切,温柔而怜惜。 片刻,她回归正题:“你谈恋爱被发现,会影响公司的吧?” 其实她才不是担心公司,而是担心赵祁因为恋情而事业下滑,这样婉转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把话说出口。 前些日子她翻找公关资料的时候,看见了好几个关于顶级明星因为恋情而过气的例子。 恋情,对明星来说,是绝对的黑料。 她不愿意看到赵祁落魄,她知道他有爱音乐。 然不想赵祁却瘪瘪嘴,不以为意道:“顶多跌几天股价,无所谓。” “...”年馥感觉额头上滑下三道黑线:“你...你不也是股东么...”这话怎么说的好像自己置身事外似的。 于是她满脸疑惑,仰头望他,却只见他蓬松的乌黑发丝垂到眉梢,眼角笑意盎然,眸底盛满清水,乌黑的眼珠子如同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 他说:“股价哪有你重要。” 他说:“你这次想都别想再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