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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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谷说：“我觉得凶手可能会继续杀人，继续根据人偶的特征……杀人。” 人偶的特征。 谢纪白点头，说：“虞先生肯定比我清楚的多，第一个死者手背上有一颗黑痣，第二个死者膝盖上有一个伤疤，而第三个死者锁骨附近有一朵玫瑰纹身。” “对，”虞谷说：“这是那只人偶的特征，就是信里面提到的那个天使人偶。” 虞谷叹了口气，说：“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凶手不会停手的，凶手要继续杀人。那只人偶，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 谢纪白皱眉，说：“是哪里？” 现在只剩下一条腿和一条手臂了，但是他们根据照片来看，剩下的腿和手臂上并没有显著的特征。 虞谷艰难的笑了，说：“是人偶的头。” “人偶的头？”谢纪白忍不住反问。 “我说谎了，抱歉。”虞谷说：“那并不是一个素体的人偶，是一个完整的人偶。而且，当年我也没有把人偶买出去，而是留在了一个地方。” 谢纪白立刻将一张照片递给虞谷，照片上是虞谷和那个身穿男士古装喜服的人偶。 虞谷一愣，伸手抚摸着照片，说：“对，就是他，我做的那个人偶……这是我一辈子最完美的作品了。” 人偶的头…… 但是这张照片根本没办法看清楚人偶的头。 谢纪白问：“虞先生有人偶头的照片吗？” “有。”虞谷点头，将手机掏了出来，递给谢纪白，说：“就是这个。” 手机上有一张人偶的相片，并不是全身照，只拍了胸口以上的地方，更像是一个脸部特写一样。 天使人偶…… 这已经不只是一个人偶了，简直就像是活生生的人。 人偶很漂亮，黑色的短头发，刘海有点微长，大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腼腆的笑着，脸颊的一侧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小酒窝。 虞谷说：“这只人偶是我照着一个人的样子做的，那是我……最爱的人。” 谢纪白和唐信都是一愣。 谢纪白瞪大眼睛，说：“秦安？” 第28章 天使人偶12 “你说什么？”虞谷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就掉在了桌上，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谢纪白。 谢纪白指着手机，说：“这个人偶是照着秦安做的，是不是？” “你认识他？”虞谷说。 谢纪白来不及回答虞谷的话，立刻打电话给陈万霆，说：“老大，立刻找人去保护秦安的安全，凶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秦安。” 陈万霆一怔，赶紧说道：“行，我知道了，刚才艾队已经带着人去找秦安了，我现在也带着人立刻赶过去，你放心。” “好。”谢纪白放下电话。 虞谷看着谢纪白，问：“到底怎么回事？” 唐信好像猜到了一些事情，说：“你接到那封信，急匆匆的连夜坐火车离开，就是去找秦安的？” “……是。”虞谷说：“我是去找他的。我怕凶手会杀了他……” “你去a城找他？”谢纪白问。 虞谷点了点头，说：“我和秦安都是a城的人。但是……秦安已经不在那里了……” 谢纪白说：“是的，秦安并不在a城，他就在这个城市里，你不知道吗？” 虞谷一脸震撼的样子，说：“不可能……他在哪里？” 虞谷豁的站了起来，说：“你们能带我去见他吗？” 虞谷没有想到，秦安早就已经不在a城了，当虞谷离开a城的第二个月，秦安也离开了那里。 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几年过去，虞谷却从来不知道。他当然更不知道，秦安到他的人偶馆来过几次了。那些时候，他都呆在工作室里，怀着思念做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偶。 这是一个挺久以前的故事了。 虞谷是a城的人，当年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偶制作师，制作的人偶根本没有人会买。 而秦安还是一名大学生，从乡下考进城里的孩子。 当时虞谷需要一名助手，正好秦安在找打工的工作，一个巧合之下，秦安就成了虞谷的住手。 不过说实在的，秦安不懂什么Вjd人偶，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不过虞谷是个有耐心又好脾气的人，两个人相处的很融洽。 虞谷当时没那么多钱，没有自己的工作室，更没有自己的人偶馆，只能在格子铺里租一个小格子，把自己制作的人偶放在那里出售。 格子铺卖的都是一些小玩意，最贵的百八十块钱，然而虞谷的人偶最便宜也要几千块钱，根本就是卖不出去的。 不过虞谷并不在乎，还是每天制作着他的人偶，秦安偶尔会说一些鼓励他的话，不过多数时候都很羞涩，不敢多说话。 那是一个有点自卑，却又很乐观的孩子。 秦安的性格或许跟他的家庭有些关系。秦安生在一个乡下的穷人家，他是老二，上面有个老大，下面有个老么，他就变成了最不受待见的那个。老大在城里打工，可以给家里挣钱，老么还小父母最疼。而秦安呢，父母嫌弃他上学花钱多，在秦安上过小学之后，就不打算让他再上学去了，要不然这花钱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以后还要盖房娶媳妇，那可是一大笔钱。 秦安中途被迫辍学好几次，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上了大学，他向家人保证，绝对不会用家里的一分钱念书，而且每个月都会寄回来钱。虽然他的确做到了，但是家里嫌弃他寄回来的钱太少，比不上大哥赚得多，每次过年回家，还是唠叨着让秦安别继续念书了。 不过后来情况好了，虞谷是秦安见过最温柔的人。虞谷听说秦安的情况，还给他涨了工资，一天三餐还邀请他一起吃，这样可以让秦安剩下饭钱来。 这么过了一年时间，最后秦安住在了虞谷的家里，这样在学校的住宿费也省下来了。秦安每天上学，没课的时候做饭打扫卫生，给虞谷打下手。 那段时间过的实在太安逸了，从虞谷回忆的口吻中，谢纪白能听出虞谷是多么怀念那样的生活。 虞谷说：“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对异性完全没有感觉的……” 虞谷渐渐喜欢上了秦安，他决定做一个人偶，按照秦安的样子来做。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制作那个人偶，虞谷觉得，这或许是他一辈子最完美的作品了，无可超越。 事实也是这样的，那个人偶实在是太漂亮了，生动得不像是一只人偶。 然而，秦安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腼腆又乐观，细心又体贴，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他可能连什么是同性恋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干净的孩子。 虞谷心里犹豫了，秦安还有家人，他为了家人那么拼命，足以证明家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了，不像自己孑然一身。他要将这么一个纯白的孩子拉向不归的地狱…… 最后虞谷再三犹豫，给那个人偶做了一个女性人偶的身体。他怕秦安看出他的心思来，把人偶放进了储物室里，锁在了里面。 然而就在虞谷不知道的时候，秦安早就瞧见了那个人偶。或许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秦安比虞谷预想的还要了解他。 秦安发现，有一天虞谷无比的兴奋高兴，他知道是虞谷做出了让他满意的作品。然而后来，虞谷又很失落和颓废。 秦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虞谷又发现了作品中不完美的地方吧，然后虞谷把作品关了起来。 秦安打扫房间的时候，对这个作品起了好奇心，打开储藏室的门…… 他看到了一个完美的人偶，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不，比自己完美多了。 秦安不可置信，虞谷竟然做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他心脏猛跳，从没有过的欣喜。 然而很快的，秦安发现这个人偶是一个女娃娃，和自己是不同的。 秦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巨大的恐慌和失落淹没了…… 秦安是个单纯的人，他从没想过男人可以喜欢上男人这样的事情，没人跟他说过，没人告诉过他。 他内心里的确喜欢虞谷先生，但是他不懂这就是爱情。 秦安失落很多天，虞谷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也在彷徨之中。 很快过年了，秦安要回家过年去了，虞谷给了他很多钱，把一年的积蓄都给他了，希望这样能让他的家人不再有偏见。 那年的春节，秦安走了，虞谷才将那个天使人偶从储藏室拿了出来。很巧的，有人看到了这个作品，大为赞赏，想要买下来。 虞谷拒绝了，他不想把秦安让给任何人，现实中既然做不到，那么他希望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够做到。 那个人并没有强人所难，觉得虞谷是个人才，邀请他到c城发展。a城的繁华程度是远远不及c城的。 虞谷本来不想走，不过后来，他离开了a城，最终还是到c城来了。他到c城的半年之后，一举成名成了制作大师，不多久就开了那家人偶馆。 虞谷离开c城的原因是，秦安要结婚了。 秦安还在上大学，还没毕业，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结婚的。 不过秦安的年纪到了，乡下小孩一般都比较早就结婚。因为秦安长相好看，一户有钱人家的姑娘喜欢上秦安，秦安的父母当然高兴了，没等秦安回来就定下了婚事。 姑娘家里是做石油生意的，可不是虞谷那几万块钱能比得上的。秦安父母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秦安一回家就傻眼了，他从没听父母说起过。他忽然想到了虞谷，他不想要娶什么姑娘。 秦安的父母非常生气，跟他说如果不娶那个姑娘就把他给打死。 秦安知道他父母不是说着玩的，他从小没有少挨打，扫帚都能硬生生抽断，他们不会手软的。 秦安决定逃跑了，他知道自己跑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秦安离开了那个乡村，跑回了城里，身无分文根本没法坐车。等他回来的时候，虞谷却离开了。 虞谷给他留了一封信，祝他新婚快乐，然后把这所房子留给了他。房子并不大，不过足够两个人住。秦安上学的时候还可以住在这里，而且还可以把妻子接过来。 秦安看到信的时候六神无主，他觉得天都塌了，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他忽然觉得对a城一点留念也没有了，而且再留在这里，他的父母肯定会把他抓回去的，肯定会到学校里去大闹，他也不可能继续读书了。 秦安也离开了c城，漫无目的的就来到了隔壁的a城，他在这里打工，挣了钱，日子过得好了一些，不用再为吃穿苦恼了。 他做侍应生的时候，还认识一个朋友，就是张灵桦。他听说张灵桦是心理医生，攒了钱就去她工作的诊所看病。 张灵桦当初看到他的时候很惊讶，因为在她看来，秦安是一个腼腆又乐观，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虽然有点小自卑，不过那也是他的可爱之处。 秦安却不那么想，因为他心里藏着很多心事，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张灵桦和他谈了几次，才发现秦安也是个有心事的孩子。 张灵桦告诉他，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安迷茫了太久，他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他一直那么喜欢虞谷。 在秦安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寻找虞谷的时候，他发现离诊所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开了一家人偶馆。 秦安鬼使神差的进了人偶馆，他震惊的看着那些价值十几万美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