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小节 少年王者 （3）

    大半晌过去，康朗依旧骂兴不减。若不是视频，这儿子一早已经被老子的唾沫星子给绝了后。从小到大也就他这‘暴君’还能骂他两句。换做别人，别说对他恶言相向，但凡敢给他个脸色看，那都甭想看见明天的太阳。浑身上下除了自尊心就是傲娇，都没地方搁碳水化合物。康朗阅人无数怎不知道他这儿子劣根有多么根深蒂固。所以不褒尽贬，尤其这两年他锋芒更甚，更是不失时机地要数落寒颤他两句。以致父子藕断丝连的和平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别以为你战绩累累就能在爱乐里头站稳脚跟！你那些奖状也就骗骗不长眼的外行。但凡国际大赛，哪次没有十几个评委坐镇，一个人一个标准，众口难调，何况他们都是各成一派的大家。所以大赛桂冠得主往往是绝大多数一致通过的技巧完美型或者表现均衡型，而不是那个个人风格最突出的，换而言之，你，康乐乐，才是最平庸的！”

    “……”听到父亲说他是庸才，康乐乐脸色迅速地由红变绿然后绕着色系谱赤橙红绿青蓝紫，大费周章地转了一圈，但最终还是给忍了下来。脸色跟哑巴吃蟑螂一样，却并未发作。

    见儿子不吱声康朗自诩余威犹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内田光子当年参加肖邦大赛和利兹大赛，都只得了第二名，但现在第一名是谁已经无人知晓不知去向。而内田却功成名就成了莫扎特专家。类似的例子在古典乐界比比皆是。长路漫漫也就半吊子才会自以为是！”

    康朗是古典大家自然心知肚明他这儿子绝非庸才。诚然古典乐自古华山一条道，通过比赛来大浪淘沙有它的弊端，但该体制既然能运营几百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一次折桂尚能算做侥幸，而康乐乐却是百战不殆的战神。实力毋庸置疑。但即便如此康朗还是往往不留余地将他一踩到底。因为他若再不踩他，这儿子就真成吹出来的了╮(╯▽╰)╭。

    挨训了大半晌康乐乐虽不曾有过半句反驳，但洗耳恭听又委实太考验演技，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见儿子对自己用心良苦的‘尊尊教导’敷衍了事，康朗怒从心头起，撩起手边一个古董花瓶劈头盖脸地朝儿子砸了过去。一边骂道：“臭小子！我是在教训你不是在给你唱摇篮曲(╬火╬)！！”索性是视频通话，影像一头发出噼里啪啦支离破碎的声音，另一头却毫发无损。

    见他一副淡定自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样子，康朗因为鞭长莫及收拾不了他而愈发气急败坏。面红耳赤怒斥道：“臭小子！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没有半点音乐家的样子(︻)！！”儿子的态度已经够让他抓狂，再一瞧他这一身打扮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正式开演在即，康乐乐还打着赤脚穿着人字拖。两条大长腿抖的跟筛糠一样。燕尾服有一搭没一搭地挂在肩上。白衬衫一半系在裤腰里一半露在外面，衣襟大敞马甲线若隐若现。领结也没系，迤逦歪斜地耷拉在脖颈之上。二十年正统古典乐的熏陶在他身上竟连半根毛都看不到(;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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