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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一顿,转身便要进屏风,又生生忍住:“怎么了?” “卧槽老子就不信了,我还塞不进去……”花仔在屏风内嘟囔,“你,再不进袖子,老子就要揍你了。” 姜安城:“……” 让一个带伤的醉鬼自己更衣,是他错了。 “你先别动,等着。” 姜安城打算出去问老板借用一名侍女过来,哪知手刚碰上门闩,身后轰隆一声响,屏风倾倒,激起一阵风浪,花仔在后面已经失去了耐性,踏过屏风走过来:“夫子帮帮我,这袖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安城手里的房门已经开了一线,此时猛地关上,整个人都绷紧了:“你别过来!” 花仔:“可我的手塞不进去……” “那也别过来!” 姜安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分紧张了,微微顿了顿,咽了口口水,“你……先回去坐着,我让人来帮你。” 花仔疑惑:“你不就是人么?” “我不行!” 花仔更疑惑,走向他,歪头打量:“你怎么不行?” “我……”姜安城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靠近,身上的每一处都绷到快要僵硬的程度,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门板上,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往她那边多看一眼,“你……你离我远一点。” 花仔看了他半天,依然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不行,只是从他僵硬的姿势中看出了极其明显的拒绝,宛如贞节烈女一般,好像她再走近一步,他就要当场自刎以保名节。 “没义气。”花仔咕哝着得出结论。 兄弟有难……不对,弟子有难,搭把手怎么了?! 不就是穿个衣服吗?一不要你掏钱二不要你拼命,至于冷漠成这样吗?! 寒心! 花仔只得继续奋斗,奈何独臂难支,这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左手那只好不容易套上了,右手那只却只管垂在后背晃晃荡荡,怎么都拉不过来。 偏生右手又只能小幅度移动,手臂和衣袖就像是一对有缘无份的男女,永远都在擦肩而过,搞不到一处。 花仔烦躁,右手一用力,把袖子扯了过来。 先是衣服发出“呲啦”一声响,袖子被扯了下来,然后是花仔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痛得站立不住,向前栽倒。 “花仔!” 姜安城急忙回身,一把托住花仔。 然后怔住。 和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花仔并没有衣衫半解半露,事实上那件泡温泉的里衣依然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她一直在与之搏斗试图套上的……是一条裤子。 姜安城:“……………………” “不讲义气,不是兄弟!”花仔还生气了,“老子不要你帮,老子自己穿——” 这是今晚花仔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穿”字刚落地,姜安城的一记手刀就切在了她的颈后。 她的脑袋一歪,靠在了他胸膛上。 姜安城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自己穿,穿你个头。 * 花仔再次醒来已经在西跨院的床上。 盖着暖烘烘的被子,穿着干干爽爽的衣衫。 除了脑袋有点疼,一切和平时的清晨没什么不一样。 “醒啦?”曹嫂过来服侍,“花公子你真是福大命大,昨天小姜大人把我抓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脑袋不保了。” 花仔半坐起来,昨晚的一切慢慢回到脑海,好些画面都有些模糊了,记忆只到她穿衣服为止,好像她穿着穿着就突然睡着似的。 她伸手揉了揉后颈:“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小姜大人送你回来的呀。”曹嫂嘴角压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话说,我总觉着小姜大人喜欢的人不是郡主。” 花仔颇为惊异,对曹嫂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昨晚上夫子确实是说,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曹嫂递给她一个更加神秘兮兮的眼神:“那他有没有说那人是谁?” “我本来要问的,结果还没问出来就睡着了。”说起来花仔还觉得十分惋惜。 曹嫂笑道:“这还用说嘛,不是郡主,当然是姑娘你啊!” “我?!” 花仔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只觉得整颗心好像变成了鼓面,被鼓槌重重地捶了一记,发出宏亮的一声巨响,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昨天你们是四个人一起出去喝酒的,结果世子爷他们三个这会儿还在罚跑圈,姑娘你却是被抱着送回来的?” “因为我醉了嘛,而且我受了伤,总不能罚我跑吧?”最初的惊吓之后,花仔抚了抚胸口,稍稍平复下来,“再说了,夫子罚我的时候你是没看见,现在罚他们的都是罚我玩剩下的。” “我这双眼睛看了多少人,一准不会看错。小姜大人昨夜把你放在床上的样子,好像生怕稍重一些,就要把你弄碎了。再说,他要是真喜欢郡主,昨天你给他牵那么好的红线,他会不要?”曹嫂笃定道,“我思来想去,定是你无疑。” 花仔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思索这里头的可能性:“可是他说过不喜欢我的。” 曹嫂笑道:“男人嘛,总是口是心非。” 花仔想了想,如果夫子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