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页
真是哪壶不开她偏偏要提哪壶! 好不容易混到他放她一马,她偏偏还要自己找死。 念念不忘什么? 不忘她的忤逆犯上吗?! 更糟的是,她话一出口,就发现姜安城的身体好像僵了僵,然后,他低下头看着她,眸子深深:“你倒是说说,你在阵法里都干了些什么,让我念念不忘?” 第40章 养病 空虚、寂寞、无聊…… “……” 怎么说呢? 简单来说, 就是不小心亲了你又不小心让你求亲? 但这种话敢说出口,她不要钱了吗? “呃……明明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我?你自己不记得吗?” 花仔咕哝, 开始扒拉被子, 打算装晕以避此劫。 “我确实不记得了。” 姜安城的声音飘落,花仔一下子抬头看向他。 他的神情平和, 眸子沉静,不像是说谎。 花仔:“当真不记得?一点儿都不记得?” 姜安城道:“每个人入噬心阵的反应皆不同, 我出阵后便忘了阵中的事。” 哈哈哈哈, 不记得了! 竟有这等好事?! 但是等等:“方才你还说, 只要我喝药, 你就不追究我在阵法里做的事……” 姜安城淡淡道:“噬心阵影响心神,我若在阵中心智失常, 你若是不做点什么才奇怪了。” 花仔:“……” 嗯,不要算得那么准嘛。 不过,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花仔心中狂喜,为了把笑意压下去, 嘴角都快抽搐了。 姜安城看着她:“看来你记得, 不如跟我说一说。” “咳咳咳,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夫子你在阵中变回了十五岁, 我呢……呃……我好歹比你大一些, 所以就教导了你一些东西。” “比如?” “比如……”花仔找到了灵感, “教你练剑,教你刀法,还给你讲故事了。” 姜安城的声音低沉了一点:“什么故事?” “就……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快活过日子的故事, 哈哈哈,都是我瞎编的。” 花仔说到后面有点心虚,因为姜安城看她的眼神太深沉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滴下来似的。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故事。”姜安城轻声道。 花仔立刻重拾自信:“那可不?我听了这么多年书,自己也很能讲的。” 姜安城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让花仔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要用目光将她刻下来,深深烙在脑海中。 她不自觉又有点心虚了:“夫子……你,确定是不记得吧?” “我若记得,为何要问你?” 姜安城说着,垂下了眼睛。隔住了那似海一般深沉的视线,花仔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然后就听他问,“那你呢?你在阵中看到了什么?” “嗐,别提了。我在阵法里遇见无数的对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厉害,可一动手,没有一个能打的,没几招就打趴下了,气死我了。” 姜安城:“这就是你最恐惧的事?” 花仔:“这还不够吓人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姜安城:“……” 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能破除心魔了。 她的心和她的眸子一样明亮纯净,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在上面留下过阴影。 “……真好。”他的声音极轻极轻。 “好什么?”花仔没听明白。 “没什么。”姜安城整了整衣袖,便要离开,衣袖却再一次被花仔一把抓住,他回头。 花仔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夫子,糖葫芦哪儿买的?还有没有?” 姜安城:“今日没有了。” 花仔眼睛一亮:“那明日有吗?” “也许。”姜安城淡淡道,“看你肯不肯吃药。” 花仔连忙点头:“肯的肯的肯的。” 姜安城略一颔首,算是把这事儿说定了。 然而抽了抽衣袖,抽不动,花仔依然没有松手。 “还想吃什么?”他问。 “不是,夫子你的伤怎么样?我记得在阵法里头,你好像吐血了,伤哪儿了?” 当时山崩地裂,一片混乱,她忙着应付倾倒的大树,只模糊记得他好像是背上撞得吐了血。 “我有麒麟铠护体,些许皮外伤,早已无碍。” “真的?”花仔不大相信,“你脱了衣服,给我瞧瞧。” “……胡闹。”姜安城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再次抽了抽衣袖,“我还有军务,还不快放手?” 柔软的衣袖抓在手里,里衬是厚实的狐裘,抓在手里是满满的一把,就像抓着一个大果子一般,让人觉得很满足。 花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放手,反正,就是不想这么快放。 一放夫子就走了。 夫子走了……好像就有哪里空空的,不大好。 她抓得也并不是很用力,姜安城知道自己若是再使点力气,自然可以将袖子抽出来。但一来不想牵动她的伤处,二来……这一刻的花仔仰脸看着他,他竟在她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依依不舍。 不过花仔到底还是放开了手——再怎么也不能耽搁夫子的正事不是? 衣袖从她手中滑落,轻轻荡回姜安城的衣袍上。 姜安城的心微微顿了顿,仿佛被衣袖荡上的不是衣袍,而是心脏。